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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说给你换，是你自己不愿意。现在觉得呆在这里不容易，又想换？当然不行。工作岗位不是市场里的菜，任你挑选。”白玉琥早就防着她这一招。
“可你当时又没说会让何经理来接管，如果早知如此，我死也要换！”
“哼，我虽然没有明说，可你自己心里面也清楚我不会放任行政部这样的情形，就算不是何经理，也不会再是一个吴经理。现在你以为换个部门就可以轻松些？别做梦了，公司里不会再有第二个行政部了。”白玉琥毫不留情。
“老虎，公司里就算不会再有第二个行政部，可也不会有第二个何经理啊，从他手下出来的，只能算是机器人了。你就忍心看我变成那模样？”吴晓来见来硬的不行就改为来软的。
白玉琥却毫不动容，“机器人有什么不好，干活多说话少，如果员工都这样倒能省不少心。”
吴晓来彻底无语。
白玉琥看了看她，口气软了些，“即使你想换个部门，也要先证明你确实不适应现在的工作岗位。”
吴晓来立刻露出轻松的神色，把工作做好不容易，把工作做不好还不容易吗？
“哼，别以为我是让你故意不好好干活。我说过公司不养闲人，你也一样。如果你没办法证明你对公司有用处，我不介意将你的烦恼彻底解决。”不是换工作岗位，而直接换工作地点。
吴晓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只死老虎，居然敢威胁她！可人家是公司总裁啊，总裁不就是总在裁人嘛。
“好了，有时间在我这里发牢骚，不如多去想想应该怎么做吧。”白玉琥很不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吴晓来冲出书房，跑到客厅拿起了电话。不让她在他面前发牢骚，她就去煲粥，反正电话费不用她出。
“婠婠，你说我是不是很命苦。”吴晓来把这几天的经历通通告诉了好友林婠婠。
“你的命要是不苦你还是小白菜吗？”
“死婠婠，你不安慰我还刺激我，你是不是我朋友啊。”
“晓来，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你家老虎没做错什么。他是公司总裁，当然希望他的员工都是能干的人，谁愿意养一帮吃闲饭的。”
“我也没说要吃闲饭啊，就是想换一个部门，这位何经理实在是太可怕了。”吴晓来小声嘀咕着。
“这样的话你更要拿出点成绩来，你家老虎也才好给你换啊。要不然用什么理由给你换？说你吃不了苦？”
“烦死了，不干了，找个有钱男人嫁了。”
林婠婠一阵冷笑，“现在的有钱男人可不是傻子，人家找女人都要找能够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最好离婚时不分家产的。像你这样明摆着要赖人一辈子的谁敢要啊。”
“照你这么说，我是没有活路了。”吴晓来沮丧至极。林婠婠做了几年记者，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好死不如赖活，赖活不如努力工作。晓来，我知道你不是没能力，只是没野心，不喜欢勾心斗角。可你始终要为自己考虑啊。”
“这话怎么说？”
“其实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男人，谁不希望找个有点本事的老婆，你就算不求高官厚禄，也要显得有点进取心啊，总不能想着给你家老虎做一辈子丫鬟吧。”
“做一辈子？当然没想过！不过想想也不错啊，包吃包住，干活也不算累……”
“吴晓来！”林婠婠火了，“你家老虎多大了？过不了几年就要结婚生子，除非他娶的人是你，否则你还能赖在白家不走？”
“呵呵，这道理我还不知道？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嘛。”没想到林婠婠会发火，吴晓来赶紧说好话。
“靠！还有闲情说笑话，看来你的命还不够苦啊。既然如此不陪你说了，我白天做了个采访，现在还要赶稿子呢。”
“婠婠，不要丢下我……”吴晓来可怜兮兮地说。
“行了，你这家伙其实就是想找人发发牢骚，该怎么做你心里都有数。你们部门那几根葱哪是你的对手。”
“哈哈，婠婠你真是我的知己。”
“既然你不喜欢那个姓何的，也就没必要长期呆在人事行政部，但你要记住，走的时候一定是昂首挺胸地走，绝不能灰溜溜地走，别给我们丢脸。”
“遵命。”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艾菲又邀请吴晓来一起去卫生间，向她传达她家小李子对何孝深效应的分析。
“啊，你家小李子怎么说的？”吴晓来顿时来了劲，艾菲的男友可也是个年富力强的领导。
“他说何经理这个人特别腹黑，不是厚道人，这一次的公开选拔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嗯，我也有同感。”吴晓来连连点头。
“据他分析，应该有三重用意。第一，就是为了激发员工士气，给上面一个交待；第二，把我们所有人对他的抵抗意识转为竞争意识，把战火烧到我们内部，让我们无暇和他捣蛋；第三，他正好可以隔岸观火，把咱们都摸透了，等我们自己斗得差不多时，他再出来，把能为己用的留下，不能用的扔走。”
“嗯，有道理。昨天我也有这个感觉，觉得他像是在把我们打散，然后再个个攻破，并没有要带领大家共同发展的诚意。”吴晓来发现自己居然和李总有同样的分析能力，又不禁有点得意。
“小李子还说，在这种情况下，能成为行政主管的人未必是何经理最器重的人，所以劝咱们不要太落后，也不要太冒尖。”
“没错，放个香饽饽在这里，只怕是要枪打出头鸟。”
“唉，我看其他人未必听得进这些话，他们哪里挡得住这香饽饽的诱惑。”
“这也不奇怪，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对他们来说这也许真的是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
“就让他们去争吧，真没人演这出戏，何经理又该急了。反正咱们的对策是……”
“不争先，只恐后！”
“成交！”
只是短短几天的功夫，吴晓来就深切感受到何孝深给行政组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表面上看，每个人的工作积极性空前高涨，每天都忙碌不停，像以前那样围坐在一起八卦的情景，再也看不到了。
陈敏和马媛媛就不必说了，一个锋芒毕露，恨不能杀尽天下人；一个心急火燎，恨不能独留她一人。王雨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为了保证顺利转正，也不再敢像以前那样跟着吴晓来和艾菲鬼混。
张海天的变化是最大的。这位昔日堪称是姐妹的男人，现在见了吴晓来和艾菲就像见了蟑螂，虽不说唯恐避之不及，但也明显有划清界线的意味，确切地说，他是和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划清了界线。
如今，除了吴晓来和艾菲，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各自为政，似乎都在提防着别人，以至于吴晓来和艾菲也不敢在明处靠得太近，以免被贴上拉帮结伙的标签。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啊。
作者有话要说：又在筹备新文了；哈哈；我也要丢原子弹了！
第十五章 焕发斗志
这段时间吴晓来过得确实非常辛苦，一方面是陡然加大的工作量，一方面是越来越紧张的办公室关系。但她没有去找白玉琥诉苦。因为她发觉，自己发牢骚的次数太多，听在白玉琥耳朵里，无疑就是狼来了的故事。也许应该等到真正有了麻烦，再去找他，这样才能引起他的重视。
于是她只能在吃饭时找好友许萌诉苦。
“不过，最令人可气的就是张海天。”吴晓来用手中的筷子猛戳碗里的豆腐，把它假想为海绵宝宝，“这个混蛋男人，以前管他叫声姐妹他都不在意，现在可好，鼻子翘得比陈敏还高，好像他也是主管了。以前我们三个人还常在下班后聚一聚，现在老说他忙，也不知在忙什么，好像我们有禽流感似的。”
说到张海天，许萌也有话说。“没错，这家伙变化好大啊。这几天天天在各个部门窜来窜去，不是检查考勤就是检查6S管理，抱着个黑色笔记本，走到哪里查到哪里，所到之处无不是鸡飞狗跳。现在外面都不叫他海绵宝宝了，叫他黑山老妖。”
“想想以前的他，谁会用黑山老妖来形容他。现在，马大姐已经变梅超风了，陈敏就是叶二娘，”吴晓来做了个鬼脸，“如果这就是何经理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一半了。再这样下去，五大散人是没有了，四大恶人就要出现了。”
“四大恶人？叶二娘、梅超风、黑山老妖，还有谁啊？王雨这只小白兔算不上啊。”
“当然是我了。他们再这样逼迫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迟早我也要变成恶魔杰克了。”
不过，就像林婠婠所说，就算要离开人事行政部，也要昂首挺胸地离去，最算要变成一个杀人恶魔，她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昂首挺胸地从何孝深面前离去。
八月天的周六，海城市的气温升得很高，白玉琥和恶魔杰克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
白玉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盘西瓜，去了皮，去了籽，全部削成了一口大小的三角形，就等着被人塞进口里。
吴晓来坐在他对面，在沙发上打了个盘腿，抱着另一半西瓜，正拿个大勺子挖坑，一边吃一边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和吴晓来在一起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让白玉琥很不习惯。
“我在想，小白菜也是有春天的。”吴晓来说得很有诗意。
“春天？你恋爱了？”白玉琥很惊讶。
“是，我想我是恋爱了。”
“和谁？”白玉琥放下报纸，有些看不下去了。
“和我的办公桌。你没发现我最近对我的办公桌简直就是爱不释手、难分难舍。”
白玉琥心里一松，笑着说：“没发现，我最近也忙着和我的办公桌恋爱呢。”
“哼，何止是你的办公桌，还有你的书桌，你那是3P。”
白玉琥两眼一瞪，“又胡说。”
吴晓来摇摇手里的勺子，“这可不是脏话，这是形象描述。”
白玉琥决定不理她。这丫头，一男一女如何P她也未必清楚，还3P？
吴晓来也不理他，继续一边挖着手里的西瓜，一边思考昨天开会的事。昨天他们行政组接了一个大任务，筹办新总裁到任后的第一次员工大会。以前类似的活动都是由总裁办和人事部去搞定，行政部从来没有参与过。因此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一次挑战。
因为大部分员工还没有见过新总裁，所以公司很重视这次活动，昨天的会议是何孝深亲自主持，他当然也不希望这次活动被行政组的这些散人给搞砸了，一再强调活动的重要性，并暗示这次活动中的表现将成为行政主管考察的重要一环。
还好王燕婷以前曾多次参与公司大型活动的组织，有非常丰富的经验，让行政组这一群菜鸟吃了一颗定心丸。王燕婷安排他们趁休息日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好的建议，等周一再集体讨论，尽快定出方案。
人总是有好胜心，即使吴晓来不想争夺行政主管的宝座，却也被这场充满激情的挑战勾起了战斗的欲望。尤其是看到陈敏那付踌躇满志的模样，再想想平日里借机针对她的情形，吴晓来的心里就憋了火。
好啊，既然你想跟我斗法，我就成全你一次，让你见识一下我小白菜发威的威力。嘿嘿，在这件事情上，她可是有着一个别人都无法超越的优势。
吴晓来丢下西瓜，跑到白玉琥的身边坐下，笑嘻嘻地看着他，“老虎，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白玉琥有些心惊，不会是要跟他继续讨论NP的问题吧。
“你不是马上要召开员工大会嘛，何经理把这差事交给我们行政组了，想问问你有什么要求啊。”
白玉琥把视线转回手中的报纸，“今天是休息日，有人说过休息时间不谈公事。”
“哎呀，我现在不是以恒远集团员工的身份请教总裁大人，而是以吴晓来的私人身份请问老虎，你对这次活动有什么要求和期望啊？”
“这有什么区别？”白玉琥继续看报。
吴晓来见软的不行，就加重了口气， “老虎，你自己还说希望我能认真对待工作，做出点成绩来。现在人家想认真，你却不肯配合，严重打击我的工作积极性。”
“真的要现在问？”
“嗯，难道我还能等到星期一去总裁办公室里找你？”她也学会了这一招。
白玉琥只好服软，把报纸丢到一边，靠在沙发上，面向吴晓来，“要我说什么？”
“就说你对这次员工大会有什么要求。”
“好吧，这次员工大会……”
“等等！”吴晓来突然打断白玉琥，然后冲进房间拿了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出来，重新坐好后，说：“好，可以开始了。”
白玉琥呆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次员工大会是临行性的，就是为了让我和大部分员工能有一次正式的见面，另外讲一讲……”
吴晓来摆了摆手，“这些我都知道，何经理都传达过了，说点有用的。”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要求！你希望看到的员工大会是什么样的？豪华隆重还是返朴归真？”
白玉琥想了想，说：“我只是想借这次大会把我接手后的工作安排告诉大家，并没有诸如表彰之类的内容，所以并不想搞得过于隆重，简单一些好，就是让大家坐在一起开个会而已……”
白玉琥一边说，吴晓来一边记，不时还问上几个问题，倒比在大学里上课时还要积极认真。白玉琥的嘴角也忍不住露出笑意，看来何孝深确实有两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颗小白菜调教好。
“够了吗？还有什么要问的？”
“暂时就先问到这里吧，以后有问题再找你。”吴晓来瞅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也涌上一股自豪感，当真好久没有这样投入地做一件事情了。
“你要不要现在就拟个方案出来，我帮你看一看。”白玉琥给了一个提议。
“不用，王助理只是要我们想一些建议，具体方案到时再定。再说，就算写了也不能先给你看，那多不公平啊。”其实吴晓来的心里已经蠢蠢欲动，如果她真能拟一个完整的方案出来，即使不完美，也算是独树一帜。何况这些可都是总裁自己的要求，怎么会不完美呢？
“我回房整理一下。”吴晓来不等白玉琥回答，便匆忙跳下沙发跑回房间去了。
白玉琥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可一回头，却又怒了，“吴晓来！你居然把西瓜放在沙发上！”
星期一的讨论会上，除了吴晓来还有一个人递交了完整的策划方案，不是别人，正是近来风头正劲的陈敏。没有想到吴晓来也做了策划方案，陈敏毫不掩饰地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吴晓来也毫不畏惧，从容应对。难道陈敏还能有机会做总裁的专访吗？
吴晓来的方案本着就事论事的原则，强调活动就以开会为主，不搞太多噱头，既可以降低成本，又不至于本末倒置。而陈敏的观点正好相反，她主张这次大会是恒远领导层新老交替的一个标志，应该办得隆重些，成为一个有象征意义的活动。
讨论会就围绕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方案展开，形成了两派不同的意见。艾菲无条件支持吴晓来，马媛媛因为不支持陈敏而决定支持吴晓来；张海天和王雨支持陈敏，因为他们都希望通过这次活动在公司内部打响行政组的名声。
“公司所有高层都出席的会议还不能证明公司的重视程度吗？为什么一定要豪华礼堂，一定要烦琐的仪式才能说明？再说，总裁也喜欢这种直接、简洁的活动方式，不想它变相成为一个庆典，作为组织者，我们怎么能不考虑总裁的需求呢？”吴晓来有总裁撑腰，说话牛气十足。
“你怎么知道总裁喜欢什么？”陈敏觉得自己抓住了吴晓来的漏洞。
“我……我当然知道！”吴晓来把头发一甩，“总裁是我师兄啊，当初他在A大做校学生会主席时就是这样的管理风格，我当然知道。”吴晓来在心里把自己夸了好几遍，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是太高了。
陈敏的脸垮了下去，她虽然也是在海城市读的大学，但品牌效应绝对不能和A大比，这也是她面对吴晓来时心中的一根刺，现在又听对方和总裁扯上了关系，心里更是妒嫉。
“哼，学生会和公司可不是一回事。就算总裁个人喜欢简单的风格，但他身为公司总裁也要为公司着想，绝对不可能只以个人的喜好来决定。”
吴晓来瞪着她的大眼睛，“你又不是总裁，你怎么能知道他会怎样下决定？”什么叫不可能！这可是白玉琥前天当着她的面说的话，一字一句白纸黑字有案可查。
王燕婷见讨论有升级为吵架的可能，忙止住两人的话，决定由她根据今天大家提的意见进行修改，然后把两个方案都提交给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