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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陆叙打着哈欠说:“我去睡了,你也睡一会儿吧,醒了我们就回北京。”陆叙用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身去睡觉了。忆罗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发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她好想徐子谦,她要见他!
“子谦,我们可以见面吗?”
徐子谦拿着手机,一听就知道是她的声音,不过还是太突然了,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恩,我想见见你。”
“你男朋友呢?你不用陪他吗?”徐子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该死。
“他去睡觉了。”
“那好吧,我们就到‘夜色酒吧’见面。”
忆罗到了酒吧门的时候,徐子谦已经比她先到了。酒吧里灯光迷离,他们面对面地坐着。王菲空灵飘忽的嗓音四处弥漫: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我要去北京了,和他一起。”她静静地看着他说。忆罗的脸上透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泪开始滑落。徐子谦听到她话中的意思不是短暂的别离,而是更像永远的告别。那一瞬间,所有哀伤的感觉都涌上心头,徐子谦沉默了很久。她已经选择了另一个人,徐子谦并不感到意外,但不意外不代表不痛苦。
“对不起。”徐子谦无力的说着。虽然离别,似乎早有预料。
爱情里一旦出现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也就等于是说出了我不爱你这几个字。忆罗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爱情里的结束,就是这样,像现在这样。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让徐子谦感到陌生的笑容,某种隐约的带有嘲讽的微笑。“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对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忆罗的泪开始汹涌。
“你别这样,忆罗。”徐子谦还能再说什么,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他不想牵绊她的幸福。
“说——你爱我啊——说啊。”忆罗近乎疯狂。她想在说再见之前,她想要徐子谦给她一个承诺。只要徐子谦开口,开口留她,她就一定会留下来的。
“对不起,祝你幸福!希望我从来没有伤害到你。”徐子谦到底是没有说出他的心里话。她是不属于他的,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事实。他给你所有幸福以后,请把我忘了。他在心里对忆罗说。
忆罗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好的,谢谢!”
在有一天你终于懂得,怎样的感情才是你要;有一天我终于明白,怎样的你才真正快乐;
在说再见那一刻以前,我想要你的一个承诺;在他给你所有幸福以后,把我忘了;
别说珍重,无言的珍重;别说回忆,美丽的回忆;
没有曾经,曾经是过去;你的未来,不再有我的足迹。
“等等,能陪我去烧香吗?我想去一趟弘法寺。”忆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去弘法寺,她有些后悔离别,她其实很想留下来,她很想让老天爷帮帮她,让她可以有留下来的借口。
第四十章
忆罗和徐子谦来到了深圳仙湖植物园里面的弘法寺,门口的一个小和尚带他们去还愿。小和尚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寺庙:“两位施主只要按照顺序一一跪拜,心诚自然会灵验的。”忆罗和徐子谦环顾寺庙,这里有三座佛像,就是说要按照顺序一一在这三座佛像面前祈祷。十分钟后,他们从里面走出来。“两位施主已经跪拜完了,现在你们可以求签了。”小和尚他手上拿着的一堆竹签。
“这是什么签?”忆罗问。
“这是占卜签。”
“占卜签?”忆罗觉得有点奇怪。
“每个竹签里都藏着一张签语纸,可以占卜你的运程。我们叫这种签就幸福签,随便抽一支吧。”忆罗在小和尚的手上抽了一支:“不知道准不准?”“你快看看里面的签语纸。”徐子谦说。忆罗把竹签折成两截,抽出里面的签语纸,签语是:祝你永远幸福。
“真的可以永远幸福吗?”忆罗转过身问子谦。
“不可能的。”
“可是签语明明上这样写的。轮到你了,快选一支吧。”子谦也抽了一支,拿出里面的签语纸来。“上面写的是什么?”忆罗问。徐子谦把签语纸给她看,签语是:珍惜你的爱人。谁是你的爱人?他望着她,有点儿尴尬。
“走吧。”徐子谦说。
“可是我们的香还没有烧完呢?”
“没有用的。”他说的没有用到底是什么意思,忆罗想不明白。回家的路上,寒风刺骨,细雨纷飞。“已经是冬天了。”忆罗说。徐子谦没有回答她,他的爱人是她吗?“我到了。”忆罗说。然后徐子谦跟她道别。“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再见?”徐子谦问忆罗。
“你要知道吗?”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妈妈出车祸的那个下午,我笑着跟她说:‘妈妈,我去对面玩皮球,你先回去吧,再见。’结果我还没跑到对面,她就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后来,妈妈被送进了医院抢救,我去妈妈的病房看望她,她对我说:‘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来,跟我说再见。’我对她说了一声再见,结果我永远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讨厌离别,‘再见’对我来说,就是永远不再见。”
“对不起。”徐子谦不知道忆罗有着这样的一段伤心往事。
“祝你永远幸福。”忆罗对徐子谦说。“谢谢你。”徐子谦在风中离去,那背影却越来越清晰。他是另有爱人吧?会是于小曼吗?还是应采妮?其实老天爷还是帮了她的,只是徐子谦不肯配合。只要他开口说他的爱人是她,那么她就有留下来的借口。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忆罗推开门进去,陆叙还没有睡醒。于是,忆罗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爸爸,你晚上回来过我这儿吃饭好吗?”
“忆罗,有事吗?”
“嗯,有事。爸爸,我晚上有话要对你讲,你过来好吗?”
“好吧。”
“那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忆罗挂上电话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了。她要亲自为父亲做一顿晚餐,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七点的时候,陆叙被厨房的一股饭菜香吸了过去。他从背后抱住忆罗说:“亲爱的,我觉得好幸福。”
“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没有办法,被你吸引过来了。”
“傻瓜,这些菜又不是为你准备的。”
“恩?不是为我?那是给谁的啊?”
“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想给父亲准备最后一次晚餐。”忆罗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沉沉的伤感。
“对不起,是我让你难过了。”陆叙把忆罗抱得更紧一些。
“不是你的错,人生本来就免不了分离。”
半个小时后,父亲的车子停在了门口。“快把那些菜都端出去,我爸来了。”忆罗听到停车的声音,提醒陆叙。
“嗯,我这就去。”
顾乐生看着这满桌子的菜都是他爱吃的,顿时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爸爸,我要和陆叙一起去北京了,明天早上的飞机。”
顾乐生伸手去夹菜地动作突然被定格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要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是忆罗要离开。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但是他能去阻止女儿的幸福吗?在他的眼里,他一直都以为陆叙会是她这一生的幸福。如果没有徐子谦的出现,忆罗自己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可是徐子谦终究还是出现了。是的,他出现了,却保持着惯有的沉默。他没有挽留,他没有告诉忆罗,谁是他的眼前人。忆罗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还要自己去求他让自己留下来吗?
“这是好事啊,忆罗,你终于找到你自己的幸福了。”顾乐生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交谈。
“那伯父您是同意了?谢谢!”陆叙的心里感到格外的高兴。
“你该改口就爸爸了,怎么还这么生疏?”
“是,谢谢爸爸的成全。我会让忆罗幸福的,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顾乐生笑着说,却偷偷的转过脸去,用擦了擦泪水。可这一切都看在忆罗的眼里。“爸爸,你怎么了?”
“没事,爸爸是高兴的。忆罗,来,你多吃点。”顾乐生说着往女儿的碗里夹菜,一直夹着不停。
“爸爸,已经够了,我吃不完这么多了。”
“哦,已经够了,那爸爸不夹了。”顾乐生心不在焉地说。
“我不喜欢离别。爸爸,你明天不要来机场送我,我受不了这种与亲人之间分离。好吗?”
“爸爸尊重你。”
“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爸爸已经习惯了。”……
第四十一章
徐子谦在生自己的气。自从知道忆罗的男朋友回来以后,他一直在自欺欺人。自从知道忆罗在离开深圳的时候,他还是在执迷不悟。他告诉自己,她走了也是好的。她走了,是一种解脱。他不用再承担对她的爱,他又可以回到以前那种无牵无挂的日子,继续招摇过世。然而这一刻,徐子谦却茫然若失。他真的想她走吗?他在董事长的会议中突然站起来说:“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我先离开一下。”在座的人,奇怪地望着他,尤其是顾乐生感到莫明其妙。他本来是想在这个会议上宣布让徐子谦当总经理的决定,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延迟了。徐子谦打开会议的门,悲伤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为什么不叫她留下来呢?是为了他可笑的自尊吗?他害怕假如她说不,他会承受不起。如果永远不开口,那么,他还可以幻想,幻想她会留下来。他很后悔他在酒吧说出的那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对不起”;他很后悔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她就是他的爱人。不,不行,我要去机场见她最后一面,我要告诉她:我爱她,她就是我的爱人。徐子谦想着,冲出了办公室。
忆罗和陆叙坐在机场的候车室等待去深圳的那一班飞机。忆罗不停地四处张望,却总是看不到那个留在心里的影子。他,应该是不会来了吧?他说的是“对不起”又不是“我爱你”,他根本没有挽留她,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忆罗的心里觉得很失望。
他不爱她,可是他为什么在沉默无语的时候神情又很伤感呢?难道她真的不是他的爱人?
陆叙拍拍忆罗的肩说:“该走了,忆罗,飞机快要起飞了。”
“哦,那走吧。”
现在,忆罗坐在飞往北京的航机上,飞机还有十分钟便起飞了。没有人来送她,她不要用眼泪来离别。也许从她偷窃徐子谦的时候开始,她的故事就已经在改写了。现在想起来,整个故事充满了奇异的色彩。她和徐子谦的相遇,难道早已经埋下了线索的吗?那为什么又要安排他在这个时候才出现呢?他改变了她的生命,无奈他出现得太迟了。假如选择徐子谦,未免对于六前年就已经出现的陆叙太不公平了。
飞机离开跑道起飞了。人生漫漫长途,终有落脚之地。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感到内疚和徘徊。不再相见,也许是最美丽的终结。
“别说还有感觉,你我都知道我们只能忠于直觉;正因为欠缺所以总不懂拒绝,但又不再愿意为对方妥协;别说还有感觉,你我都知道拥抱不代表亲切;可能是害怕被拒绝不敢直接,还是我们在等下一次机会?同样皱着眉,却有不同的滋味;同样皱着眉,各有孤单的体会……”
徐子谦赶到机场的时候,飞往北京的那班飞机已经起飞了。徐子谦看着飞机离开跑道,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他,见不到她了,连跟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不去爱上她,却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去爱她。他现在永远地失去她了。如果他和她出现得早一点,也许她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紧扣。又或者他们在相遇得再晚一点,晚到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经历中慢慢地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也许走到一起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任性地转身,放走了爱情。
八年前,他离开了于小曼。八年后,他失去了顾忆罗。
当他失望地回到公司的时候,董事长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
“子谦,你今天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徐子谦却答非所问:“你女儿走了吗?”顾乐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她今天去北京了。”
“哦。”徐子谦再一次感到失望。因为有期待才会有失望,而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
“那你——刚刚——是去机场了?”顾乐生感到意外。
“是,可惜她还是飞走了。对不起,董事长,刚刚在会上我骗了您。”
“这倒没什么,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董事长,您请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女儿顾忆罗?”
“我——我——我喜欢她,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只要你们有缘,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顾乐生其实很希望忆罗能跟徐子谦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喜欢徐子谦。
应采妮还在继续她一个人的荒芜考察。她已经到了“喀什噶尔”,这是最后一个站点,她很快就可以结束这段旅程了。在喀什噶尔,她选择先去了塔县。塔县的夜晚,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星星也没有,梦也没有。清晨,寒气浓郁,早早起床,外出看日照金山,运气很好,赶上了。帕米尔雄鹰的塑像,高高衬托着不远处的雪山连绵。
在塔县返回喀什噶尔的班车上,大大眼睛浓浓睫毛的塔吉克姑娘,有一种惊艳的美丽。她们和维族女人一样喜欢华丽鲜艳的装扮,用植物染红指甲,四季穿着裙子。维族大娘带着一个装着黑猫的大口袋,不时拍打黑猫的头,不许它叫。
车过卡拉库里湖时,依然是阴灰的天,下着小雪,非常寒冷。回到喀什噶尔,已经是下午四点,感觉很疲倦。应采妮住进了天南饭店的标间,同屋女孩竟然在里面和情人幽会,这使得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应采妮草草洗个澡,就出去转老城区。
老城里非常热闹,到处都是维族人。清真寺也随处可见。黄色班驳的土墙,幽深黑暗的巷子,破碎美丽图案的路面,构成了神秘的西亚风情画卷。应采妮不由自主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走过一扇又一扇古老的门,那种神秘的追逐,令她着迷,又令她恐惧。也许,她会在此迷路;也许,她会被人劫持;也许……无数种可能,和四通八达的曲折的小路,一样可怕又诱惑。
在古巷里,应采妮抬头看见在天空飞翔的鸽群,真的有那种会翻跟头的鸽子,那种叫做“翻翻”的鸽子。旁边路过的小孩,对她说着维语,应采妮摇头,表示听不懂。他们就说“Hello”,应采妮也答“Hello”。在这里,她变成老外了。
第四十二章
夜晚的时候,应采妮一个人坐在艾提尕尔广场上。夜风凉爽,灯光闪烁。身边的维族人说着热闹的话语,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迷茫地闯入了他们的世界里,被一双双闪烁的眼睛好奇地探询。这样异域色彩的夜晚,灯火迷离,她却再也不能恢复成从前那个应采妮,那个能够在生活里自得其乐的女子。
第二天一早应采妮坐公交车去看著名的香妃墓。墓前种满了玫瑰花,芳香扑鼻,五彩缤纷,娇艳的花瓣零落了一地,看得叫人心疼,想起那个名叫香妃的女子,芳年早逝。人如花,花似人。
一个女孩走过来在旁边的桑树上摘了几个白色桑葚,递给应采妮:“说,尝尝。”采妮很吃惊地道谢,接过来吃了,很甜。女孩问:“怎么一个人出来?”采妮笑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很苦。
香妃墓建筑表面的琉璃砖,应采妮给自己拍了一张相片,背景是绿色琉璃砖,画面里的女子睁着大眼睛,忧郁的微笑若隐若现。应采妮坐在树下写明信片:这个女子不叫香妃。她忘记自己来自哪里,忘记自己要去哪里,阳光灿烂的时间里,玫瑰花瓣零落一地,她的墓一定不是在这里,是在她爱的男人身边。
安静的早晨,应采妮行走在南疆的太阳下,且听风吟,看见自己的忧伤,如水一般流淌,无法阻拦。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忧伤,宛如荒凉大漠,让心绝望。她在陌生遥远的世界里,独自考察,充满悲哀,却无人知晓。心里越走越荒芜,连饥饿的感觉都丧失。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暮色降临,灯光点亮了人民广场,坐到广场的最高一级台阶上,看着街道对面热闹的人群,心底巨大深刻的孤独,终于在瞬间崩溃。顿时,泪如雨下,伤心欲绝。孤独的她坐在遥远的喀什噶尔,远离一切,远离人群,却无法远离思念他的心,无法远离她对他深刻的想念。
终于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似乎只有给他打电话,才能支撑自己继续走完它。
“喂,你还好吗?我是应采妮。”
徐子谦在电话里问她:“你为什么要选择去西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