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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进在新阳起家,老窝里有人给他通报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暂时也只好如此了。
人命关天,纸终究包不住火,第三天新阳乳业有限公司就对外公布了谢英明已死的消息。新阳市公安局的调查结论是自杀身亡,至于他为什么自杀却只字未提。他的死注定是不光彩的,尽管自杀的原因是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不少人希望他死,甚至对他的死拍手称快,这其中就包括很多在股市被新阳乳业套牢的股民。
好在朱进所言非虚,半个月之后燕赤霞终于盼来了专项工作组对新阳乳业包括资产清理在内的全面调查。朱进以政府高级干部中还不多见的高学历经济专家身份,成功钻进专项工作组担任常务副组长。新阳乳业的真实财务状况早已了然于胸,于燕氏阵营而言,只需要多一点耐心,等待着专项工作组作出一个正式的官方结论罢了。燕赤霞与方、邓二人碰头一议,连力主退市的邓开阳都认为当初可能是自己过虑了,三人对前景的发展都又重新持谨慎的乐观态度。
这一天午休时间,燕赤霞意外的接到了极少主动与之联系的朱进从新阳打来的电话,越听脸色越沉重,放下电话后失神落魄的躺倒在办公椅上。
邓开阳所在的新阳商业银行是新阳乳业天字一号的大债主,专项工作组进驻新阳其间自然无暇脱身;晚上燕赤霞把方巨来单独约了出来。一见面燕赤霞就脸色阴沉的道:“专项工作组的调查有了结果。”
“对谢英明死因的结论是他一直与公司劳资纠纷,积怨之下篡改财务数据、对公司进行造谣中伤以为报复,引发众怒后阴谋被揭穿,羞愧难当自杀身亡。”燕赤霞摇头叹道:“看来董事长周文也是个心狠的主,连死人也不放过,把这个倒霉的老同学彻底卖了个干净,反正死人是再也不会说话了的。”
方巨来见他脸色不善,小心的问道:“那资产清理的结果是个什么说法?”
燕赤霞苦笑道:“既然认定谢英明是造谣中伤,肯定不会是我们希望那个结果。结论是问题当然还是有,但没有到破产的地步,找个精通财务的枪手做个四平八稳的财务报表要费什么事?罪魁财务总监谢英明已死,所有能够推脱的责任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往他身上堆;即便如此董事长周文和总经理张天长也难此其咎,但那个书呆子生物专家总经理怎么会是久经官场的周文的对手?黑锅理所当然是由他来背,周文大概是落个不体面的下台,异地为官收场。至于新阳乳业是否会被并购重组,要等上面‘研究’后再作决定。”
方巨来目瞪口呆的喃喃念道:“……怎么会这样?”接过燕赤霞递过来的一支烟点上狠吸一口,二人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闪出一个令人手脚冰凉的念头:还有另一只无形巨手!
胜者为王 第一0六章 全面撤退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燕赤霞还是方巨来,都意识到了背后另一只手力量的恐怖。这只无形的手不但可以轻易决定一个鲜活生命的生死,而且能从容不迫操控着整个事件发展的节奏。燕赤霞和方巨来都是久经商场征战的老手,该想的自然马上就想到了,尤其令二人胆寒的是:对方似乎对己方的计划了如指掌,而对方究竟是代表哪一个利益集团,他们还是一无所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对方是何方神圣,大家的目标是绝对一致的,都是瞄准了新阳乳业这个蕴藏着数十亿财富的金矿。
方巨来正色道:“我们都不是没见识的雏儿,要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项目,要是自己有吞得下的本事,不说是你燕赤霞,我姓方的又怕过谁来?老邓说得对,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单纯的各显神通玩智商的游戏,我看确实不是你我所能玩得起的。我们脑袋瓜子再怎么好使,到底还只算是生意人,再怎么风光其实全靠手上几个钱在撑腰。人家手上有的是权力!只要咳嗽一声,找个比我们粗壮得多的有钱的主儿在前台做代理人跟玩似的。我们已经错过了发布谢英明死讯的最佳操盘时机,好在和对方目的相同,我看就到此为止,安下心来静观其变,等待对方把股价拉升到合适的价位退场算了。横竖是个赚字,再说也能赚不少了。”他天生就是个精明过人的生意人,自与燕邓结盟后,用心琢磨股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神色黯然叹道:“一旦较上劲了人家绝不会心慈手软跟你讲客气,已经出了人命,万一……万一我们要弄出个什么好歹,划不来啊!现在你我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何苦去冒那个风险?多大的虫子钻多大的洞,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听哥哥一句劝,你还是罢手吧!”
燕赤霞慎重的点头应道:“确实如此。”思索片刻起身决然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撤!”
方巨来长嘘了一口气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专项工作组的调查已经有了结论,那老邓和朱进想必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找个时间和他们碰个头通个气就可以了。”
为燕赤霞能作出放弃决定而长嘘一口气不仅仅是方巨来一人。
当天一回到家里就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妻子。一直为丈夫担心的闻心微听说此事,顿时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大石,眉花眼笑的道:“这就对了嘛!”怕丈夫心有不甘感到不痛快,又赶紧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抚慰道:“老赤,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捷径走不通,咱们就还是慢慢来。我相信我的老公是最棒的,凭你的本事,将来九霄集团做大了,还怕没有上市的那一天?”面对妻子温柔的话语,真挚的笑容,燕赤霞心下感叹:有妻若此,夫复何求?当晚主动发起攻势将闻心微“就地枪决”数次,一室皆春。
第二天一早燕赤霞就把杨涛召回云沙,吩咐他将手上的工作尽快整理完事,给了他两个月的有薪假期,让他把和于晴的婚事先办了,再回九霄集团公司另行安排工作。又嘱咐他转告在新阳乳业度日如年的谭超,原来承诺的报酬一分不会少;此事一了,谭超随时可以回九霄公司来工作。紧张奔波了数月的杨涛熟知其中内情,由于抱着死心为燕赤霞效力的心态,虽从未明确提出退市,但几次提及以防万一的退市方案,现在不由觉得松了一口气。从燕赤霞办公室一出来,就欢天喜地的去行政部找于晴去了。
下午以办公会的名义,正式知会了参与其事的曾玉其、汪晓柔、钱飞、于晴等几个核心部下,具体原因没敢说得太细,只含糊其词的借口资金上有困难。财务总监汪晓柔是此道行家,她们夫妇私下里一直认为九霄集团公司尚不具备上市条件,从一开始就极力主张只在股市操盘做庄圈入资金壮大实力。燕赤霞话音刚落,她就兴奋的列举种种财务数据以证明总经理决定的英明。这位年轻的新科女财神与原来刘意珊不可一世的强悍作风完全不同,能力水平既深得燕赤霞赞许,为人又轻嗔薄怒没架子,口碑和人缘都不错。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而且即使退市据说也还能有上亿的利润预期,其他人当然并无异议。只有总经理助理曾玉其似乎大感意外,几次想开口询问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到底还是忍住了。
就连燕赤霞自己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决定退出并非心甘情愿,实在是无可奈何。处心积虑谋划了一年多,还是以退出收场,要说没有遗憾和惆怅那肯定是假的。尽管他当初无意取其性命,但还是害得谢英明白白把命搭了进去,尤其令他深感不安。逝者已矣,只好寻思着在将来找一个适当的机会给谢氏遗孀和女儿予以补偿了。好在一年多的绞尽脑汁的忙碌并不会徒劳无功,虽然事情是他率先挑起的,现在纵然眼睁睁的望着几十亿的大蛋糕落入他人之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这样去寻求心理平衡:将来无论由谁来掌控新阳乳业这个黄金空壳,他都能狠赚一笔,这一点毫无疑问。
总经理燕赤霞腾出手来了,九霄集团诸事又有两位颇为得力的总经理助理曾玉其和钱飞全力打理,又恢复了往日忙碌而有序的平静。即便痛下决心作出了退出的重大决策,连续几天燕赤霞仍然心烦意乱的沉浸其中,暂时无心理事,整日在办公室回味业已流产的宏伟计划。
自二人相识开始燕赤霞对陆宽云的感受就是矛盾而复杂的。从任何角度来说,他都没有理由背叛妻子闻心微。而事实上这种背叛已经发生了,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发生?谁又能够保证呢?陆宽云就象是一团令人无法抗拒的火焰,虽然有时令他感到温暖,但更多的是令他感到愧疚,令他担心总有一天会引火烧身。如果这个女人长期在他的视线内存在,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到底会和她走多远。既然原定目标已无法实现,陆宽云特殊工具的使命也已完结,该给这个苦命的绝色女人一个交代了。也许如他当初所说,给她一笔钱,把她远远打发到另外一个城市,让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才是最理想的选择。
燕赤霞是人而不是神,是人就有欲望。他又想起了方巨来的“方氏宏论”,是啊!大把的金钱,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活生生的摆在面前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招架得住?三年前初到云沙与方巨来交锋时可以拍着胸膛大声说万事无愧于心的豪气哪里去了?那时候自己斗志昂扬豪情万丈,没有一丝半点的心理负担;而现在,却是患得患失,从心底感觉到厌倦和疲惫。比较而言,现在方巨来更象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真男人,他只是个诸事不敢为人知不敢对人言的伪君子,远比他长期在内心深处不大以为然的方巨来更为无耻。思量中燕赤霞蓦地发现,自己以前动辄自命清高,实际上还不是俗人一个?简直俗不可耐!过去了的就已经过去了,是该好好梳理一下心情,好好调整一下心态了!
燕赤霞自那晚秘议决定退出后与方巨来数日不曾见面,连电话都没有打过。方巨来知道他心里肯定不痛快,借着城北国际贸易商城文化产业区项目即将完工交付验收的由头,授意刘意珊和陈彬把所有资料送过来交他过目,晚上有什么应酬也拉上他一起去。这样一来总算使燕赤霞从失意的落寞中分出了一部分心思。
据谭超反馈回来的消息,省政府派驻新阳乳业的专项工作组的调查工作已接近尾声,剩下来需要完成的仅仅是把一个四平八稳的所谓调查结果最后形成一份各方面都应付得过去的文字报告罢了。原来计划中另外两个最重要的角色还身在新阳的邓开阳和朱进的手机时常处于关机状态,燕赤霞打得两次打不通便懒得再打。他和方巨来都认为也就是和他们二人打个招呼一句话的事,已经没有弄得神神秘秘紧张兮兮的必要。
果然,时隔不到一个星期天南省内各大报纸就刊登了燕赤霞事先已然知晓的专项工作组调查结果,邓开阳和朱进当然也回了云沙。消息一传出,新阳乳业的股价并无大的波动,价格只是稍有反弹。令人费解的是,调查结果虽然煞有其事的公布了,但对新阳乳业未来何去何从以及相关人员如何处理却只含糊的表示:省委省政府将会对此事作出公平合理的处理。
难道就此不了了之?出于商人的本能,燕赤霞嗅出了一丝异样的气味,相信背后正在酝酿着又一场更大的风暴。但是,既然已决定全面撤退,那么他需要关心的只是手上价值一个亿的股票在什么时候变成两个亿或是更多,其他的已无关紧要了。既已袖手作壁上观,谁主沉浮,干卿何事?唯有安下心来待价而沽。
邓开阳回到云沙的当晚便召集燕赤霞和方巨来通报了所知晓的一切。各大银行前段发放给新阳乳业的巨额贷款“暂时一律停息挂账,等候下一步处理结果”,现在各大国有银行已经纷纷改制实行股份制公司制,企业所欠债务凭政府一句话说吹就吹的时代已不复存在,邓开阳也由此料定此事的处理必有后招,不会就此善了。听闻燕方二人决意退出,他也是如释重负。当晚三位大爷放浪痛饮,均感久未如此轻松畅快了。
燕赤霞对朱进是觉得内心有愧的。费尽心机将他拉下水,现在陡然决定全面撤退,怎么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燕赤霞想来想去,好在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变化,朱进都不会有任何损失,而和此公的密切关系当然是需要继续维持的。所以,得知朱进返回云沙后就马上打电话约好了他,决定在云广酒店单独设宴跟他把话说清楚,以全力助他登上市长宝座作为补偿和安抚。
燕赤霞和朱进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几经明里暗里的较量后二人已无成为朋友的可能,事实上彼此对对方是从心底感到厌憎的,不过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利益牵扯,才把二人紧紧搓合在了一起。如果非要给二人微妙的关系安上一个名目,似乎只有“合作伙伴”最为恰当。既是如此,二人见面连以往假惺惺的客套都免了,各自默契的招呼一声落座后便直奔主题。
燕赤霞耐着性子听朱进滔滔不绝的把此次新阳之行的经过说完,趁二人碰杯的话隙把己方决意退出的想法说了。
“什么?!”话音未落朱进就一脸惊诧,随即把刚送到唇边的满满一杯五粮液愤然往燕赤霞脸上一泼,一改往日的儒雅,怒容满面的喝道:“蠢材!”
胜者为王 第一0七章 谁的底牌
在燕赤霞和朱进以往的交往中,一直由燕赤霞占据主动处在上风,面对这位在他眼里外强中干的副市长大人一直具有足够的心理优势,不料朱进今天竟然一扫颓势公然翻脸发飙。燕赤霞扯过纸巾平静的擦着满头满脸淋漓的酒水,竭力忍住心中的惊讶与怒气,面无表情的冷冷道:“朱兄,有话好好说。我做此决断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难道朱兄连听燕某向你汇报几分钟的耐性都没有?”
向来儒雅斯文的朱进此刻眼中满是凶悍的霸气,显然并不认为刚才自己的过激行为有任何不妥之处,傲然冷笑道:“无非是你退缩的借口和托辞而已,我没兴趣听你那些等同于放屁的废话!原本我以为你燕赤霞是可成大事的商道枭雄大鳄,不想只是一个上不得台盘的零碎小贩!我刚才那杯酒就是为了给你醒醒神!”
不久以前还是燕赤霞极力鼓动朱进迈进棋局来充当棋子,时隔不到一个月双方角色居然戏剧性的完全互换。朱进好色贪财还在其次,一直视仕途前程若性命,怎么今天一反常态?他到底知道一些什么?他在新阳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这背后肯定大有文章!燕赤霞心念电转,顿时领悟朱进刚刚一番做作不过是在演戏做秀,必定是有话要说。今天这顿饭即使自己不约朱进,朱进也会主动约他出来的。一经想到此节便安下心来,不如先听听他说些什么!当下也不急于表态,更用不着忙着开口询问,干脆来了一招装迷糊的太极推手,不怒反笑道:“燕某本就是庸人一个,是朱兄向来抬举高看了!”
朱进一句话就赤裸裸的戳穿了他的圆滑,直呼其名轻蔑的嗤道:“燕赤霞,今天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外人,时至今日你我就不要玩这些小孩躲猫猫的把戏了。事情是你一手挑起来的,一环套一环一步紧跟一步走到今天,发展至今一切都如你算计,老实说你的胆量和智慧不得不令人佩服。到了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关键时刻,你却突然煞车叫停;换而言之,眼睁睁的看着只差一步之遥就唾手可得的几十亿巨额财富落入他人囊中,难道你就真的不觉得可惜?”
燕赤霞点上一支烟森然道:“朱兄有话尽管明言。燕某虽不才,自问还不是有钱不赚的傻蛋。钱这东西是人就只会嫌少不怕多,问题是何以见得是唾手可得?即便侥幸赚到了,你也得有命去花才行。”目光炯炯的逼视着朱进道:“老兄,既然你把话都说开了,你倒是来个换位思考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看:现在我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连对手是谁都摸不清,更不用说看清对方的底牌了!我凭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冒着把命搭进去的风险去搏一座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我他妈有病啊?”
“孬种!懦夫!”朱进撕下脸皮勃然作色拍案而起道:“小农意识!农民!姓燕的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农民!”
话说了一箩筐,自己已经全然亮明了态度,对方却没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燕赤霞对脸红脖子粗的朱进毫不理会,安然自斟自饮了一杯冷笑道:“市长大人,有幸赶上了现在这样大好的繁华盛世,姓燕的能做个有几千万上亿身家的农民已经很满意了!”
这时候轮到燕赤霞一脸轻蔑嘲弄的微笑了。朱进之流所谓的大人物穿上衣服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撕下了伪装就是畜牲,眼前气急败坏的朱进简直连畜牲都不如。就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那么大家都是一路货色,既然撕开了脸皮我还跟你讲什么假客气?他很清楚:朱进之所以敢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