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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酴醾(宫廷,虐,兄弟)作者:风之掠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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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探啊!”小兵望着暗色中远行的人,不解!
  永铭倒没说假话,只是他动手寻一个人,就会惊动很多人,以至于他在寻到小兵以前,小兵突然就变得炙热可热起来,第一个找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福恒。没有正面冲突,只是突然就被人监视了起来。
  监视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苦哈哈的薛珂。
  这缘分,阴差带着阳错!倒纠结起了另一段情。
  



第三十七章

  40第三十九章
  说起来也巧,腊月初三上书房一散。
  永铭迈进王府,正寻思如何约甄宝玉出来,既不拘礼,又不麻烦。
  
  想着,刚踏进府门,就听奴才来回:“甄府的宝二爷拜访,正在后院同太福晋说话。
  永铭心中欢喜,换了衣服就往后院走,他早就听说他这表兄虽愚顽,但待人最诚,而且他摸样花儿一般,不及福恒,却也少见。
  
  当日见他时就喜欢,只是苦于福恒在眼前,数次欲要去相邀,总是不得机会。说是今天来了,如何不喜欢,喜得抓耳挠腮,几个箭步就窜到了后院施礼给太福晋请安。甄宝玉一见永铭立即上前行大礼请安,永铭连忙拉住说:“自家兄弟不要见外才好!”
  太福晋与甄府也算是旧亲,嘱咐永铭不要任性,自家亲戚不要拘礼等语,永铭一一答应,乐得喜上眉梢,心想:才想到他,他就来了,可见是缘分!待甄宝玉自是与别人不同。
  二人从后花厅出来,一出院子,永铭就拉着甄宝玉往自己院里去。
  
  见甄宝玉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
  永铭就知道必是去那里贺喜过来,便问:“怎么来的?”
  甄宝玉回说:“我舅舅寿诞,那里人多无趣,想着距离九爷这里近,就想着九爷在不在,然后就来了!”
  永铭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好兄弟,难为你记着我,我出宫,也没个朋友,一个人,你也知道守孝,也没个去处!怎么现在才来寻我玩?”
  甄宝玉笑:“上次来过两遭儿,只是在狮子院里远远瞧见福家的三爷了,你也知道,他最憎我这等纨绔不知世务的子弟,所以就避开了。”
  永铭干笑,果然福恒是个挡风水的!
  
  “那是,他性格刚烈,又一本正经的……明年就要去木兰练兵,你若不喜欢他,也没什么。”永铭笑让甄宝玉进屋,开心得如果有尾巴,定能看见小尾巴猛摇。
  侍从们连忙上茶点。
  甄宝玉笑了:“福三爷谁不喜欢,我倒是想相识,只是,我这样的人,不入他的眼才是!”想到福恒在狮子院下马时,看自己那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打量,冷冷得憎恶,就让甄宝玉心里莫名。
  心想这样的人,这样绝世的样貌,却是个利禄之辈,真正污浊一个好好的人。心里惋惜又扼腕。
  
  永铭尴尬,福恒的确待人冷心冷面,但憎恶宝玉想必又是疑心了。但凡模样如何,他福恒倒不曾在意,只是他永铭身边的,没有不被疑的。
  永铭也纳闷,难道他觉罗永铭,生了一张酷好男风的脸?为此永铭当夜照镜子无数次。
  
  “你若想结识,我引荐如何?”永铭不想让宝玉失望。他可是他永铭出宫后的第一个朋友。
  宝玉摇头,他和福恒就是远亲,何须引荐。
  “九爷说笑,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志不同,话也不投机,岂不是难为了九爷!”
  永铭点头笑:“说的极是!”
  他和福恒就是如此,所以三句话就争执,想必就是这道理。
  古语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是有道理,但古语也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福恒就是他永铭的活冤家!
  
  “不知道你素日都喜欢做些什么?”永铭错开话题,笑道。宝玉一一回答,永铭甚是满意,二人顿时相见恨晚
  自此二人,抛开身份,混称兄弟,无事小聚,今日会酒,明日赏花。
  甄宝玉又引荐了几个素日好友,这好友有没落的世家子冷毅、唱曲的小旦玥官等,不上半月,永铭混得俱熟,如鱼得水,得意的几乎忘了形。
  上书房一散学,永铭回府换了常服就闪,不见天黑不着家。
  
  但好运总是有时限的,纵然永铭隐匿了身份……
  永铭与名伶纨绔厮混一处打得火热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丝丝缭绕在福恒的耳边,徘徊不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去的眨眼般,转瞬即逝。
  但谁想,腊月二十五那日,永铭刚从上书房散学回来,就被恰巧进宫归来的福恒横马堵在了路上,进退不得!
  这时才知道后怕!
  
  故事暂且回到腊月前一日。
  且说永铭去军营看福恒那日,福恒脚步匆匆也不曾多想,一出营房就上马先行,跑了大半路程,忽然觉得不妥。
  只觉今日的永铭处处透着古怪,要调转马头回去看,但身后的人很恭敬,且不可商量地说:“恒三爷,少奶奶就快生了!”
  他在外面苦苦等了近一个时辰,洗澡又不是女人要那么长时间?
  现在好容易逮住人,哪有再放人回去的道理。
  
  福恒游移,又心急如焚,尤其是永铭临分别时问的问题实在让福恒很在意!
  还是身边的侍卫流云说:“福三爷即便现在回去,九爷只怕也已经离开了。”
  福恒方作罢,继续心神不宁地向府里行进。
  
  “如果有女子在你面前,突然你发现她不着寸缕,你……”
  永铭说话的神情很奇怪,像困惑,更像是……要确定什么?
  这不正常,相当不正常!
  
  福恒一面下马跨进大门,心中满满地都是不安,就被人簇拥着急急地迈向后院,还没到自己院子,就可以听见明慧撕心裂肺一般的陌生叫声,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正想这是为何?
  院子里来回踱步的王夫人一见福恒,立刻如见救星一般上前拉着福恒,紧张不已说:“没事……没事……看你脸白得……女人啊……生孩子都这样!第一个难些,以后就顺了……”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又一声大叫足足把福恒和王夫人吓了一跳。福恒原本镇定自若的神经也被王夫人一惊一乍弄得魂不守舍,好似要生死离别一般!
  
  好容易习惯了在外面等候,看着王夫人在眼前急得团团转,福恒看看天色,已经是午夜了,算算,这孩子已经生了差不多一整天了,想着眉头皱了起来,好容易把王夫人说动去休息,王夫人这边刚抬脚跨出院子,那边一声啼哭,说是生了!
  接着又是一阵闹腾,最初说母亲生了不让他进,然后又让他赶紧进去,他是被弄得团团转,却莫奈何!
  好容易被拉进屋子,屋内依旧残留着一种血腥的味道,孩子很小,小到他几乎看不出模样。
  孩子的脸皱皱的,福恒不懂为什么众人说着丑丑的孩子像自己!
  是客套?还是奉承就不得而知了,男孩说像他,女孩也像他……如今这个也说像他,但不管怎么说,福恒被要求抱起每个小小的孩子时,心里总被一种沉沉地,不可名状的东西压住,是欣喜?也是束缚,还有责任!
  这些,他忍不住想,永铭会懂吗?
  会懂,内心一个声音说,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福恒不舒服,他抱着孩子,可以知道自己心里的感受,很自豪,很想保护,也很想宠溺……但永铭抱着的孩子将与他无关,那是一个女人生的,那是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组成……
  他不能容忍任何在永铭心中会超越自己的存在……即使是孩子!
  
  把孩子抱给乳母,进屋时明慧就已经昏过去了。
  离开时,福恒抬眼看天,已经将天明,这时候,永铭已经在上书房的路上了。
  扶扶额头,他回房休息,他想总算结束了!
  却不曾想,他醒来时,他最担心的事赫然在眼前,且咄咄逼人!
  
  探子说:永铭屋里昨晚进去了一个女子……
  福恒只觉得才刚刚松下的弦,断了!
  
  



我想杀了你!

  41忍?
  忍——忍无可忍,仍要忍!
  福恒生生在房中劈碎了一张桌子,瞅着来报的人,咬牙说:“赏!”
  要即刻更衣去找永铭,屋外王夫人的侍女说:“太太请爷梳洗好后,老爷已经散朝回来,正在书房等爷!亲戚们都来了!”
  
  福恒冷笑,只能把满满的怒火咽下。在脸上堆着笑,到前厅迎接道贺的人。
  从早到晚,一天、二天……
  见过的、没见过的亲朋好友,同僚,以及乘机要巴结的下级官员,把福府的门槛差点踏破。
  笑、笑、笑——福恒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再冲进怡亲王府把那个祸害一起掐死,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
  忙完了亲朋,营里堆积的事务已经缠身。
  怒火才被忙碌冲淡了温度。
  但如影随形的流言又丝丝缕缕得流进府里,在无人的夜纠缠起来。
  才一合眼,又是一天紧接而来的忙碌,要过年了……
  
  捱着。
  他这边家里、营里忙得尚未喘息,不及一个月。
  他福恒上次的事还未去找永铭问个究竟,接连着就又传来永铭和他表哥相与甚厚,和着一路泡戏子……
  气血那个翻涌,福恒几次驰马在路上都有冲动,冲进怡亲王府把永铭抓住,好好质问一番!
  他倒要问问他永铭,拿他福恒当什么?
  玩物?
  他福恒的心,他永铭是玩得起的?
  
  表哥?
  甄宝玉,那个素闻生得花一般的纨绔子弟,最喜和一些名伶来往,而且风里言来,据说也是个沾花惹草的少年,恰好与他和永铭都同岁,长永铭三个时辰,幼福恒两个时辰……
  表哥亲,会有他福恒亲?
  他福恒才是他永铭的哥哥——
  不能说出口的亲哥哥……
  但永铭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知道后,看见他福恒,会跑的更快吧?
  难捱的日子,难捱的思念与担忧,他福恒还在京城,他永铭怎么就敢如此放肆,如此……肆无忌惮把他福恒的心蹂躏。
  再有五天……福恒默默地对自己说!
  但次日一个惊人的消息,让福恒脑中一片空白!
  昨夜,永铭不曾回府……
  
  忍到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瞅准了永铭这日上书房散学的时辰,趁着进宫回府、不用去军营的机会的空隙,。
  福恒从容地换下补服蟒褂,披着簇新的雀金呢,好整以暇地等在必经之路上,喝着茶,周遭弥漫着靠近着死的肃杀之气!
  福恒把玩着手中的钥匙,冷冷地眯眼看着手中的瓶子,透明的液体,透着血的色彩……风流快活?好啊,他让他风流快活!
  夜不归宿……
  他等,等永铭打马过来,夜不归宿不是吗?那么就夜不归宿……
  
  不出半刻,探子打马来报,颤颤巍巍地说看见永铭了。
  福恒立刻起身命人结账,刚一上马,他就笑了,冷冷的笑得心寒。
  
  只见永铭在那边街角带着几个随从,鬼鬼祟祟地从那边大道骑马拐道,晃晃悠悠地走马观花,缓缓而来。
  好似无事人一般,一脸怡然自得!
  可恨他福恒在家里忙得天翻地覆,夜夜焚心似火,也不知道这是为了谁?
  福恒瞅着永铭缓缓行马过来,心里那个翻腾,说不喜欢,太难!说不恨,更难!
  这个磨人的人,闹腾到何时才是个头。
  如果他不是什么亲王,他福恒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绝对给他弄上一身女装,娶进家门,就算他永铭上房揭瓦,他福恒都忍了!
  
  但他偏偏是亲王……
  不能娶,不能骂,不能拽回家!
  而且身后还密布着那么多明枪暗箭——
  他永铭却只管自顾自的胡闹,究竟是什么打算?
  永铭不说,他福恒也可以装作不闻不问,但若是三心二意……
  
  他福恒不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要永铭,要的焦灼,要得忧心似焚……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永铭在他面前,把他的真心束之高阁!
  他该怎么办?
  深深的吸一口气,福恒等,等永铭缓缓走来,走进他怀里……
  
  天,飘着雪。
  年末的街头,人头簇动。
  永铭从那边的街角拐过来。
  守孝未满一年的永铭,依旧是一身素服,披着一袭白狐狸里的玉色羽裳,依旧是银色的攒珠勒子,漆黑的大辫子上弃了东珠,只用勒子上的银色流苏缠绕其间,发脚是银八角,像是为了掩饰身份,只做了寻常世家子的装扮!
  藏了昔□人的贵气,远远得看着只觉永铭眉目如画,清雅中透出淡淡的出尘味道,比往日更觉清丽动人,被风吹得通红的脸衬着血色的唇,抿紧,像雪地里突开的红梅,灼灼如火。
  永铭透着淡琥珀色光的眼怔怔,似在想着什么,望着前面的景色出神,又似在贪婪得看着这街上一眼无边的雪色,琼脂玉条,一路骑马过来。
  
  当马忽然一顿时,永铭回神才赫然发现,福恒寒着脸就在他面前,冷冷的,写着:“我等你很久了!”
  后知后觉的永铭,难掩失态地瞪大了眼,明明白白地在眼底写着:
  你不是再有几天才能放出来吗?
  
  福恒不看也就罢了,一看永铭这副惊吓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福恒冷笑着,笑得自己心都寒了透了!心火不在,只有一场暴风雪酝酿,只等永铭来踩!
  他福恒对他永铭哪点不好?
  近一月不见,他永铭看见他福恒不说高兴,竟然还是这副见了鬼的模样,怎么不寒人心!
  福恒抿紧唇,咬紧牙,瞪出怨来——果然是有了新的,忘了旧的。
  
  永铭只觉得脊背上“嗖嗖——”冷风直吹得心肝儿颤!
  心想他六哥见他六嫂大抵也就是这模样!
  他六哥是皇命,而他自己这个……不能怨别人,是自作孽……
  永铭小心地看着福恒,小心措辞:“你……怎么在这?下雪了……”两眼却在问:你不是在府里陪老婆孩子吗?
  
  “下刀也得来!再迟,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福恒无视永铭得盯着他眼,冷笑。
  内里咬紧牙关,恨不得把永铭当即撕碎了,生吞到肚子里,跟着他,不用再担惊受怕。
  
  永铭脸一僵,煮熟的鸭子?是他永铭?
  这比喻……够狠得!
  
  永铭估摸着,自己这近一月的事情,只怕一字不落的都进了福恒的耳朵。
  熟知福恒的个性,少不得承让,笑着说:“什么话?”说着调转马头要继续向前,大街上吵架,失了亲王的铠甲,会吃亏的!
  福恒眼疾手快,牵住永铭的缰绳,他在路上等了近半个时辰——
  想跑没那么容易!
  
  两人在巷子里对视。
  雪不知道何时落了下来,沾了二人一身。
  福恒的脸冰雕般满是冰冷执拗在冷冷地燃烧!
  永铭闪烁着眼,不想当众当炮灰,可眼前要哄着福恒先进府说话,众目睽睽之下,他永铭今后怎么做人?一双大眼睛满是小狗般湿漉漉的仰望着,眼巴巴地只能装可怜。
  虽知道,这样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和福恒之间纠缠不清。
  但……福恒此刻像是要杀死他!
  
  叹只叹——
  自己命苦!
  他福恒眼光差,那样出色的相貌,怎么偏偏挑了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呢!
  如今,永铭才明白福恒跟着自己,这才是糟蹋!
  但被吃掉的好像是自己……
  
  “康安?”僵持不下,爱面子的永铭低喊,求和的姿态,没办法两个人看过来看过去,福恒强势,就算让人看出旖旎来,被旖旎的估计也是他永铭。
  福恒斜睨永铭,最恨永铭的笑,没事笑得桃花乱飞,别人的笑只是笑,他永铭的笑怎么看都是眉目含情。
  但明知道是这样,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能如何?
  撒开手就走?
  若放得下,又何必至今如此纠结?
  
  福恒不说话,永铭也只能瞅着福恒,努力装无辜。
  瞪了永铭半日,福恒不禁心里委屈,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但凡永铭是个知道错的,会改的,今日之前早收敛了心神,而不是无一日不让他福恒消停。
  弄得他离一步也惴惴不安!
  
  但,他翻过年就要去木兰了啊——
  他该拿永铭怎么办?
  想着福恒心里不觉,黯然又暗恨,这让他如何安心?
  再看永铭骑在马上,近在咫尺,雪落了一头一脸,即使长长的睫毛上也粘了那么一朵,跟着眼扑闪闪得,恨不得就当街这么吻上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拨弄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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