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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个,有点复杂……”简宛宛挠挠头,为难道。
简母瞪了她一眼,“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就自己折腾去吧。”又语重心长地说:“比起你现在的事业,妈妈更希望你早点嫁出去,安稳下来。”
“好啦,我知道了。”简宛宛抱住简母的手撒娇。
既然简父没有什么大问题,简宛宛也就放心了,准备在X市待几天再回Y市。
祁泽墨在X市订了酒店陪她,尽管简宛宛并不愿意让他陪……心想您老那么忙,还是早点回去吧。
…
简宛宛约了白夏见面,下午两点,在“一别经年”咖啡馆。
白夏发了短信说路上堵车,可能会晚点到。
简宛宛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喝一口饮料,看看周围。前桌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简宛宛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看清楚之后,心脏难以抑制地加速跳动了一拍。
李致。
他回来了。
李致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孩,看样子是在相亲。简宛宛听到李致在说:“对不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们如果依从家里的命令,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23情愫·讽刺
简宛宛握着杯子暖手,凝神听着他们两个的谈话。
那个女孩说:“虽然我们都是服从家里命令来见一面,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挺喜欢你的,我们也许可以试一试。”
李致被父亲逼着来相亲,他的回答有些无情,“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美国的女朋友?”她问。
“不是,去美国之前,我很爱她。”李致提到简宛宛,脸上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
女孩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点羡慕来,“那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她一定很幸福呀。”
简宛宛听着,微微低下头,不知何时涌上来的眼泪滴在杯子里,泛起小小的涟漪。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李致在这段时间,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次信息。
支撑简宛宛等待的,只是他们之间温暖的回忆。
是的,温暖这个词足以形容。他们交往时,不见得有多甜蜜、多浪漫,但是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平淡的幸福感,却无时无刻不熨帖着她的心。
“宛宛,我来啦!”白夏走进咖啡馆,先给了简宛宛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么长时间没见,想死姐姐我了。”
李致听到后座的动静,回过头来,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些惊讶,一些欢喜。
“对不起,我遇到一个故人……”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向对面的女孩解释,“可能不能陪你继续聊。”
“没事。”女孩豁然一笑,“反正我跟你也没戏,那我先走啦。”说着,整理好包包就走了。
“诶,李致,你怎么也在这里?”白夏看着两人,问:“你们约好了?”
“没有,只是偶然碰见。”简宛宛道,“我回X市是因为爸爸的身体出了些问题。”
“哟,现在知道从美国回来啦?也不通知宛宛一声,刚才在干嘛,相亲呢?你知不知道宛宛……”一向毒舌嘴快的白夏埋怨开来,她心疼宛宛,等了那么久,一回来就看见男朋友和其他女人在相亲。
要是她,早就一个巴掌甩过去了。
简宛宛小声阻止着白夏,“夏夏,别说了。”
“那你们先聊。宛宛,下次可以约个时间吗?”李致诚恳道。
“好。”简宛宛答应,她最难拒绝地就是李致这个表情。
而且,这么长时间,你欠我一个解释。
待李致走后,白夏开始数落简宛宛,“喂喂,你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啊。当时说走就走,一点也不顾及你的感受,凭什么他一回来你就贴上去?”
“我晓得啦。”简宛宛说,“我也不是那么没原则的人。”
白夏讽刺她, “得了吧,就你这包子性格,还不任人搓圆捏扁!”
“别老说我,你现在在干什么?”简宛宛转移话题。
白夏现在在一家杂志社任职,过着苦逼的日子, “你现在是大明星,滋润着呢,怎么懂我们这些小白领的苦。”
“我还不是拖了你的福。”简宛宛说道。当初要不是白夏拉她一起去参加《超级声音》,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踏入娱乐圈。
“嘿,你们公司的明星,以后要给我优先采访哦。”白夏顺便拉关系。
两人杂七杂八地聊了一些,白夏接了个电话后先走了。
简宛宛继续坐在位置上,理顺自己的心。
她刚才见到李致,心里就一团糟。
幸亏有白夏陪着聊天,转移了她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脑海里浮现的不止是李致,还有祁泽墨。她惊讶,自己竟然同时想到了两人,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中翻涌。
到底该怎么办……
…
晚上,简宛宛决定打电话给李致,好好谈一谈。
在她按下号码之前,屏幕显示有来电,是白夏。
“宛宛,我跟你说,马上甩了李致。”白夏气势汹汹地说,“你知道我下午看到了什么稿子吗?我简直想把稿子摔到李致脑袋上!”
简宛宛被她的怒气吓到了,“你别急,慢慢说。”
“李致他爸是李呈富你知道不?”白夏开始说事情,“李呈富是X市首富,下午我们杂志社有记者去做了一个专访,他提到李家要和林家联姻。林家的独女,林若慕。”补充了一句,“就是我们早上见到那个相亲女。”
“什么?”简宛宛惊讶,她早上听得清楚,李致拒绝了林若慕。
“这种事情,李致反抗不了的,就像他当初被家里打包送去美国一样。”白夏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姐姐劝你,放弃他吧。就算你们最后在一起,没有李家的承认,也不会幸福的。”
简宛宛说:“谢谢你,夏夏。你让我自己再想想。”
“好,脑子放明白点。”白夏说完就挂了电话。
简宛宛坐在沙发上,半小时后,抓起手机迅速拨号,“李致,你马上出来,我要见你。”她第一次用这么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话,报完地点之后立即挂断。
简宛宛在他们以前经常约会的公园等他。
李致很快就到了,他穿着一款黑色的大衣。公园的灯光并不明亮,影子被拉长,投在地上,显得长身玉立。
他站在面前,静静地看了简宛宛几秒钟,在她准备开口说话前,用食指轻轻按住了她的唇。
他平稳地说出一句话,“宛宛,我和家里决裂了。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
简宛宛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这一刻涌上来的热泪,肯定有幸福的味道。
她张开双臂,抱住眼前的人。
温暖又熟悉的感觉包围着她,简宛宛在他怀里,大哭特哭。把这些时间来,憋在心里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过分,说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你凭什么要我等?我应该转头就找个新男人,我恨死你了……”简宛宛边哭边骂,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了他几下泄愤。
李致任由她打,手臂依旧环着她,亲亲她的头发,呢喃道:“对不起。宛宛,真的对不起。”
等到她情绪稍稍平静之后,李致将事情都告诉她。
当初突然离开去美国是因为家里施压,当然,他没把始作俑者是祁泽墨讲出来。李致总感觉,在那个男人面前,他还不够强大,不足以去和他对抗……
但他不能放弃简宛宛,放弃一切也不能放弃她。
李呈富派人在美国严格监控着李致,这次让他回国,是为了和林家联姻的事。
李家和林家门当户对,林若慕又是出名的美女。李呈富想,也许结婚了,这个臭小子能收收心,不再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想不到李致态度决绝,宁愿决裂也不愿妥协。
“喂,以后真的是我养你了啊。”简宛宛哭完后擦擦眼泪,有心情开玩笑了。
“好啊,那我就天天在家等你。”李致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一句,说完之后轻轻将她按向自己,吻上简宛宛的唇。
她的唇一如既往地柔软,他温柔而细致地吻。
李致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脑袋,两人姿势亲昵。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李致看着她亮晶晶湿润的眼眸,叹了一口气,道:“再不回来,我要都忘了你的味道了。”
“现在尝到了,味道好吗?”简宛宛眨了眨眼睛问他。
“好。” 李致拉起她的手,两人慢慢逛着,天色很暗,简宛宛也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我在美国的时候很害怕,怕回来的时候你不要我了。”李致说,“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简宛宛,我要是弄丢了她,该怎么办?”
文艺的情话钻入耳朵,心也一起痒起来。
简宛宛握紧李致的手,“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之后李致送简宛宛回家,在楼下分别时,李致跟以前一样,亲亲她的额头。
两颗心的安定下来。
…
简宛宛打开家门,发现灯光亮着。
祁泽墨坐在她家的餐桌椅子上,桌子上放着某饭店的外卖盒。
“和老情人约绘开心么?”祁泽墨问,一脸山雨欲来的表情。
简宛宛没回答他,问:“你怎么进我家的?”
“伯母给了我钥匙,说你一个人在家肯定不好好吃饭,她要照顾伯父走不开,叫我给你送饭来。”祁泽墨道,“你倒是挺开心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简宛宛语气生硬,“你可以走了。”
祁泽墨不怒反笑,“好歹我也给你送饭,你都不招待我一下?”
“招待什么?我家没有什么好招待您的。”简宛宛道。
“哟,这刚见了老情人,有底气了?”祁泽墨讽刺道,“简宛宛,别以为我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老情人一回来,就卿卿我我。祁泽墨简直要气炸了,有一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简宛宛听他那语气就受不了,反驳道:“祁总,您没有什么立场管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24威胁·解恨
“你先吃饭。”祁泽墨顺了顺气说,“如果你爸爸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后天我们回Y市。”
“哦。”简宛宛应了一声,刚才李致和她说过了,既然她在Y市,他也会去Y市。
祁泽墨继续道:“明天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和那小子断干净。”
简宛宛置若罔闻,他大爷的,凭什么对自己提出这种要求?!
“你最好照我说的做。”祁泽墨恢复了他的气势,“不然整个李家都跟着完蛋。”
简宛宛咬牙切齿地问:“你在威胁我?”
“是又怎样?”他微微抬着下巴。
简宛宛不知道祁泽墨家里究竟背景有多厉害,反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家族,虽然李致说是和家里决裂了,但怎么能因为他们两个,拖累整个李家呢……
“你!”简宛宛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信尽可以试试。”祁泽墨耐心告罄,展露出强取豪夺的本色。
“随便你怎么办,请你离开。”简宛宛撂下狠话,“李家人是死是活我管不着。”
祁泽墨说:“好。”说完就甩门离开简家。
实际上简宛宛心里没底的很,她将祁泽墨送来的晚饭扔进垃圾桶,负气地躺在床上。半夜还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虽然把他气走了,但他万一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和李致,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两个人的爱情或者婚姻,必然是关乎两个家庭的。抛开父母亲人,怎么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
第二天一早,简宛宛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到凌晨两点才入睡,这时顶着两个黑眼圈,语气不善地问:“哪位?”
电话那头是温和的女声,“你好,是简宛宛简小姐吗?我是李致的妈妈,想约你出来见一面,可以吗?”
简宛宛浑身一颤,如临大敌,下意识地坐直,瞌睡虫全跑,“好的,您订时间地点吧。”
通完电话后,简宛宛迅速起床,洗脸化妆遮住黑眼圈;再仔细挑选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九点到了李致妈妈订的咖啡馆,见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妇人已经坐在那里。
简宛宛进门后摘下墨镜,先向她问好,“伯母,您好,我是简宛宛。”
“坐吧。” 李母温和道,“我知道小致很喜欢你,但是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李母穿着一条格子连衣裙,她在这个年纪的女人里,身材算是非常好的了。格子显年轻,又大方得体。
她身上,没有迫人的气势。但她温和地语气,让人无法拒绝。仿佛所有道理都在她那边,你不听她的,就是毫无理由,无理取闹。
“伯母,我们是真心相爱。”简宛宛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甚至想不出其它能说服李母的理由。
“爱情并不是一切。当初我嫁给小致的父亲,是家里安排的,但现在,我们过得很好。”相敬如宾,能携手到老。李母继续道,“而且小致和林若慕的婚礼,一定会举行。”
简宛宛无言以对,“对不起,我不会轻易放弃。”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李母提起了这个话题,“请你离开李致。”
“我现在不缺钱。如果您要用钱来打发我,不仅侮辱了我,更是侮辱了您儿子的眼光。”简宛宛不卑不亢地回答。
李母微微一笑,这毕竟是儿子看上的姑娘啊。“其实,李家和林家联姻,这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事情。小致和家里闹矛盾,他爸爸会想办法解决,我只是来提前知会你一声。”
“谢谢。”简宛宛坐如针毡,“抱歉,伯母,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先走一步。”
“好的。”李母点头,“考虑清楚,小姑娘。”
走出咖啡店之后,简宛宛觉得自己和李母的第一次交锋,败得一塌糊涂。
在李母约出简宛宛的同时,李呈富打电话给儿子,话讲得十分直白,大致意思是——
如果你想保证那小姑娘的安全,你们最好尽快分手。小兔崽子,给我滚回来结婚。如果不,别怪爸做出什么事情来。
李致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简宛宛和李致被逼得陷入两难的境地。
前进,前方没有路;放弃,却又舍不得。
…
简宛宛给简父换了一个医生,定期检查他的身体。
简母不舍地说:“才回家住几天啊,又要走,当明星不是很轻松吗?你什么工作那么急?”
“妈妈,不是你想象中的这样。”简宛宛哭笑不得,“我一点都不努力的话,很快就会过气啦。”
“没事,明星什么的,都是青春饭,到头来嫁个好人就行。”简母道,又拉近简宛宛说了句悄悄话,“我看那个小祁,现在对你还不错,但他的年龄哟,比你大太多,你们还是尽早分了吧。”
简宛宛装作愠怒,“妈,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他交往了?”
“他不是说是你男朋友吗?”简母惊讶道,又似乎恍然大悟,“哦!那是他还在追你啊,听妈妈的,别答应他。”
简宛宛知道妈妈不管是说话办事,一向是后知后觉,不靠谱得很。这么多年,幸亏有爸爸一直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
但她一颗为女儿好的心,简宛宛还是能感受到的。
回Y市之前,祁泽墨问她:“还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没有了。”简宛宛答道。
在她临走前,李致联系她,承诺她,会解决好家里的事情,一切不要她操心。
简宛宛虽然有些担心,但听他信誓旦旦的语气,又无条件相信他了。
“该解决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祁泽墨有所暗示地问。
简宛宛没回答,自顾自地开车门,坐进去。
他们两个在一起,氛围总是很怪。祁泽墨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下命令。看看她难看的脸色,还是算了吧。
又是一路无言。连开车的老王都觉得憋得慌,后面这两位,到底想闹怎样?分分合合有意思吗?小年轻就是爱折腾!
回到Y市,是下午五点多。
车子直接开到公寓楼下,简宛宛先下车,上楼,看都没看后面。
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点点存货:一个鸡蛋,一个番茄,一包面,几根葱,对付一餐足够了。
她是挺喜欢做饭的,但为了保养皮肤,不能经常接触油烟气,很少下厨。
打好鸡蛋、切好番茄,面条下进热气腾腾的锅里。
敲门声响了,简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