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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还是去问候一下吧，毕竟祁总待你不薄。”秦清后悔了，今天简宛宛没在眼前逛，她一忙起来，就忘了这码子事，到晚上才想起来，早知道应该早点通知简宛宛。
简宛宛挂了秦清电话后，想了想后，拨出祁泽墨的号码。
“生日快乐。”她开门见山地来了一句。
经过几秒钟的静默之后，祁泽墨的嗓音传来，“嗯。离今天过去，还有23分钟。”
其实祁泽墨等了她整整一天，得到的消息是，回X市，陪李致去了。
祁泽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一拳打在座椅上，然后再长长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
一旁的闹闹从未见过他这样，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闹闹，这是他们的女儿啊。正因为是她生的，他才会那么在乎、那么喜爱这个吵翻天的小小姑娘。
当时却有些烦躁，叫来保姆，“将她抱去小房间，哄一哄。”
小孩子的心灵有种说不出的敏感，闹闹大哭着不肯离开，死活要挣脱保姆的怀抱，祁泽墨对她……实在狠不下心来，接过闹闹的小身子，放在腿上。
闹闹立刻贴过去，拍他的脸，带着哭腔的声音叫“爸爸！”她现在只会这么几个字，一天到晚念叨着。
如果她也能像女儿一样在乎他，该多好……
祁泽墨等了一天，失望了。将女儿哄睡，手机却响起，她淡淡的嗓音传来，她说，生日快乐。
34伤疤·肮脏
“嗯；谢谢。”祁泽墨应了一声；身边小床上的闹闹翻了个身；吐了个口水泡泡；祁泽墨摸摸闹闹蓬松的头发，看她的眼神愈发柔和。
简宛宛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
“没事。”祁泽墨的声音传来；“不；我还是要点补偿吧。”我等了你一天了。
简宛宛觉得这人就是改不了得寸进尺的德行；刚想拒绝。他说：“很简单的，你是歌手；给我唱首生日快乐歌就好。”
那么好打发？简宛宛狐疑；不过他这样要求了，答应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回答：“好。”
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视频请求，简宛宛按下答应，不是很清晰的画面传过来。
灯光有些暗，祁泽墨穿着浅灰色家居服，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带子。他一般都是一身正装，严肃得很，现在整个人眉眼柔和地靠在椅子上，旁边是小小的婴儿床，闹闹在床上已经睡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简宛宛的嗓音不同于现在很多流行歌手的沙哑，她的声音很清亮，调子舒缓，像一条小溪慢慢流淌，流进他心里，滋润着，抚慰着。
“好。”祁泽墨眼角弯了弯，“这是我今天过得最开心的五分钟。”也是我至今为止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简宛宛脸微微发烫，急匆匆地说：“我挂了。”说着，就按下结束视频键。
简宛宛一向有认床的习惯，今天却在酒店的客房里安然入睡，做了个美梦。她看到自己的左手被一只大手温暖握着，右手牵着一只胖嘟嘟的小手。简直美好地不想醒来——
*——*——*——
次日离开的时候，X市新闻头条都是李林两家联姻破裂，林若慕高调发表声明是男方出轨，李氏股票大跌特跌。
李呈富电话打给林若慕，语气甚至有些讨好和谄媚，“儿媳妇，这离婚的事，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
“不可能。你不如去问问你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若慕直接挂了。
李呈富摔了手机，愤怒地甩了李致一个巴掌，“你这个不孝子！”
他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你竟然敢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就给我离婚！你知道现在正是合作工程的关键期么？资金链断了，我们李家全部都完蛋！”
李致被打得头一偏，沉默不语。
当初李林两家联姻，李呈富不仅考虑到顾灏言逼得紧，更因为林家确实是个很好的联姻对象。林家财力雄厚，正好能弥补李家资金短缺的不足。林若慕美貌温柔，总能打动儿子的心。
想不到现在的结果竟是这样！
李母被直接气得昏厥过去，之前嘴里还念叨着，“狐狸精，真是狐狸精……”
“妈！”李致扶住她，叫来医生。
李呈富推开他，“你先给我滚！别在我眼皮底子下转！”
李致痛苦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最终从裤袋中摸出手机。
简宛宛接到李致的电话，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激动，“宛宛，你是不是放弃我了？就因为我父母？现在都这样了，我可以为你……”
“李致，”简宛宛打断他，她从起床到现在，想了很多，尤其是昨天白夏的一番话，毫无疑问，对她的冲击是巨大的，“我们回不去了。”
就算没有你父母，就算没有林若慕。
“为什么？”李致捏紧了拳头，“你给我个理由，你有新的喜欢的人了？”
“是。”简宛宛闭上眼睛，她知道这个答案必然给李致带来巨大的伤害，但快刀斩乱麻总好过留希望给别人，又不去兑现。
“简宛宛，”李致很少称呼她全名，“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为了你，家庭事业一团糟，你却这样对我……
简宛宛一听他用这种责备的语气说她，不知为什么，心里委屈不满情绪像是洪水决堤了，“李致，我们不可能不顾一切。就像当初你爸妈拿我威胁你一样，你无能无力。现在这种状况，你依旧无法解决。”
“你是说我无能？”李致语气很冲，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这时都有被双方吓到的感觉，“是，我无能，永远比不上你的祁总！”
简宛宛如遭雷劈，愣在当地不能动，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李致大概是气晕了头脑，讽刺道：“你难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和祁泽墨牵扯不清？我告诉你，我当初被逼着去美国，我家和林家被迫联姻，都是因为顾灏言逼着。”
他接着道，“你知道顾灏言是谁么？祁泽墨最好的兄弟之一。”
“什么？”简宛宛震惊，定了定心神，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为什么选在现在这个时刻，在我决心和你一刀两断时。
“宛宛，”李致的语气放软，“你知道么？你在我心中那么好，听到你和祁泽墨有牵连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被逼迫的，你肯定也不清楚他做的事情。”
“现在呢？”简宛宛感受到眼角有泪落下来，“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脏，我配不上你。”
她接着道：“过去的你觉得心甘情愿，现在的你觉得，只要你还要我，我就该感激你，你像是在施舍一份感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宛宛……”李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理解，他只是想留住她，重新在一起。
可是李致忘了，恋人之间，最残忍的事情就是把对方的伤疤揭开，血淋淋、赤。裸裸地展示在眼前。
这疤痕丑陋，包含了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抱歉，李致。”简宛宛觉得有些累了，“经过了那么多事，我也许已经不是你当初喜欢的简宛宛了。”
你爱的是一个女神，而不是一个肮脏的小明星。
“你到底怎么了？”李致心慌了，明明昨天的简宛宛，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愿意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今天的她，冷血又无情。
“不止是我一个人变了，是我们都变了。”简宛宛道，“因为爱情，坚持在一起是幸福的。但因为一个执念，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问你，现在你挽留我，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被父母拆散，不甘心被祁泽墨抢人，还是不甘心被林若慕整得狼狈？
“我……”李致被简宛宛咄咄逼人的语气吓住，一时语噎。
“我挂了。”传来这句，李致颓废地蹲了下去。
那一头的简宛宛也不好过，捏紧了手机，等白夏和柳元元来接她。她昨天答应，要带她们俩去看看闹闹——
*——*——*——
简宛宛在前段时间里，会一个月去看一次女儿。
祁泽墨有时会刻意避开，给她和闹闹独处的时光。上回他说了一句，“很早以前就想跟你说，但一直忘了，奶奶给她取了大名，叫祁简单。”
“嗯。”简宛宛点头，希望她人如其名，能做一个单纯的孩子。
祁泽墨是有私心的，他希望闹闹的大名中有简宛宛的字，当初奶奶问他，“简单？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让她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就行。”祁泽墨隐瞒着奶奶。
祁老太太笑眯了眼，“好！好！不过，你啥时候带回孩子妈给我瞧瞧？”
祁泽墨为难地咳了一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在努力。”
所以闹闹的大名是祁泽墨借着老太太的名号取的。当初祁母一听就黑了脸，她能不晓得祁泽墨打的什么算盘么？但祁泽墨下手快，已经登上户口，又有老太太的支持，改改也麻烦，只能作罢。
闹闹大多数时间在祁家老宅，祁泽墨偶尔会将她接出来住他的公寓，一方面是他自己想女儿，另一方面是方便简宛宛见闹闹。
小姑娘被养得很好，皮肤白嫩又细腻，整个人胖嘟嘟的，非常可爱。
她现在正处于对所有事情的好奇期，不管什么东西，都会拿在手里玩一玩，塞进嘴里啃一啃。
简宛宛和两人碰头之后，就回Y市。
“早上那新闻看见了？”白夏问，“闹得真够大的，这次李林两家真是丢死人了。”
“别说了。”柳元元用胳膊撞了撞白夏，她看到简宛宛的脸色非常不好。
“好好，不说了。”白夏换了个话题，“你女儿多大了来着？”
“一岁半。”简宛宛听到关于闹闹的话题，才有些兴趣回答她，“小胖妞，很可爱。”
“绝对是个美人胚子，爸妈长成这样，她想长歪都难。”柳元元调侃道。
简宛宛和祁泽墨约定好了，说有朋友来看闹闹。祁泽墨自然是答应，她肯将闹闹的存在告诉朋友们，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三人到祁泽墨公寓时，他正在陪闹闹玩耍。在祁泽墨去开门的空档，闹闹迅速把一只玩具小熊塞进嘴里啃着。
看到妈妈来了，她立刻屁颠颠地走过去，那一步三踉跄，看得简宛宛都心慌，怕她摔倒。……其实摔倒了也不用怕，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呢。
闹闹眼里只有简宛宛，完全无视旁边两个眼放红光的阿姨。
“好萌！”柳元元跑过去，一把抱起闹闹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闹闹被突如其来的怪阿姨吓得哇哇大哭，白夏扶额，柳元元还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
简宛宛不好意思地朝祁泽墨笑笑，“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白夏，柳元元。”
“嗯，我还记得。”祁泽墨点头，尤其是记得你那一声叔叔……“那我先出去一下，你和女儿玩吧。”
35羁绊·羞耻
简宛宛好不容易哄住了闹闹，闹闹使劲往她怀里转；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怪阿姨柳元元。
柳元元毫不气馁；接着逗她；“闹闹；就让阿姨抱一下，一下好不好？”
闹闹完全不吃这套；反而白夏轻轻摇了下手中的娃娃，她立刻两眼放光。白夏将娃娃给她之后；简宛宛放她下地；闹闹自个儿到一边玩去了。
“真可爱。”白夏感叹了一句，“你打算这么办？一直这样肯定不好啊……”
“这还用说吗？”柳元元两手捧脸；做花痴状；口无遮拦道：“有萌宝宝；有家室有相貌，祁总简直是个太好的老公人选了！你不要的话让给我好吗？”
“咳，”简宛宛干咳一声，“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不能便宜了祁泽墨，用孩子就轻轻松松拴住了她。他那么多前科摆着呢，虽然这一年多，他专心在家过起了奶爸生活，表明他现在对她专一……
但，简宛宛还是理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如何看待祁泽墨这个人的。
恨？远远没有当初那么恨。闹闹的出世将他与她之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本是随时可以分离的两个人，变成了有血缘羁绊的亲人。
闹闹的咯咯笑声，似乎冲刷走了许多她对他的恨意……
爱？谈不上。祁泽墨的家世、相貌对她而言，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而他强取豪夺，像狼一样的性格，让简宛宛惧怕，不敢触碰。
谁知道祁泽墨现在的温和，是不是真的呢。
都说得不到的才最美好，得到了必然不会珍惜。
简宛宛想，他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自己，大概是因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祁少爷，从来没有受到过女人的冷落吧。
早知道自己一开始就顺着他、讨好他，这样……也就不会有下面那么多事情了吧？
简宛宛举棋不定、患得患失的心理全表现在脸上。
白夏很了解简宛宛，她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听从老天的安排吧。”
柳元元和白夏两人陪闹闹玩了一下午，就回X市了。
“简小姐，晚饭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打电话叫祁先生回来？”保姆李阿姨在旁边道。
本来到了这个时候，简宛宛都会将闹闹哄睡，离开公寓。
但闹闹这小丫头越来越精，她每次都这样之后，闹闹也摸出规律，只要自己一睡着，再醒来，妈妈就会不见了。
这回她不睡，黏在简宛宛身上不肯离开。
简宛宛叹了一口气，道：“你去打个电话吧。”
祁泽墨很快赶回来，推门而入时见简宛宛还在屋内，脸上有一瞬间惊喜地表情闪过，但很快被他掩藏下去，问：“晚饭在这儿吃？”
“嗯。”简宛宛点头。
祁泽墨边脱西装边道：“好，我让李嫂多烧几个菜。”
他吩咐完李嫂，就去洗澡，之后换了一身前面没有扣子的家居装。以前闹闹趴在他胸前睡觉时，被衬衫扣子硌红过脸。此后他在家里，都穿棉质的没有扣子的衣服。
“闹闹，到爸爸这里来。”祁泽墨蹲下，向闹闹招了招手。
小丫头却黏着简宛宛不肯过来，也许她也隐隐约约明白，和妈妈相处的时光更少、更珍贵。
简宛宛将她递给祁泽墨，自己去洗手。
饭桌上两个大人坐对面，闹闹坐在祁泽墨旁边。李嫂在旁边忍不住说了一句，“像这样一家子乐融融地吃饭，多好！”
祁泽墨眼光暗了暗，阻止了李嫂继续说话。
“妈妈喂！”闹闹从祁泽墨的椅子上跳下来，跑到简宛宛身边，仰着头对她说。
简宛宛没办法，只能拿起她的小勺子，舀饭喂入闹闹的小嘴。
大概是没有经验导致的，米饭被她洒得到处都是。
晚上饭桌上有鱼，在简宛宛粗心大意地夹起一块看上去没刺的鱼肉，准备塞进闹闹嘴巴之前，被祁泽墨阻止了。
他将闹闹抱回自己身边，细心地将鱼肉里的刺挑出，再将鱼肉和一勺子米饭，喂到闹闹嘴里。
闹闹注意力不集中，东看看西瞅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祁泽墨快速解决完自己的饭，再拿起勺子，专心喂闹闹。
简宛宛低下头默默扒饭，自己这个妈妈……当得确实是有些不合格。
“晚上睡这里吧。”祁泽墨对她说。
简宛宛对他不放心，“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祁泽墨承诺，“晚上我绝对不对你……做任何坏事。”
你以为你在我心中还有信用吗？简宛宛抿着唇，没说话。
“如果你不答应，我绝不碰你，否则让我这辈子都不举。”如此毒誓，总该答应了吧？
简宛宛在心里呸了一声，开口就是不举啥的，这种人绝对是禽。兽化身。
最后还是闹闹留住了她，在她拎起包要走的时候，闹闹哭得惊天动地，晚上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简宛宛心疼，答应留下来陪她。
祁泽墨在心里默默赞了女儿一个，不愧是父女连心，没白疼你！
小孩子晚上睡得早，再加上下午没休息，闹闹在八点没到时就哈欠连天。祁泽墨将她抱到婴儿房，简宛宛在床边，哼着小调哄她入睡——
*——*——*——
在闹闹睡后，简宛宛走出房间，手机响了，她看了屏幕上的名字，按下“拒绝”键。
暂停之后，铃声继续响。
简宛宛在客厅坐下后，犹豫了半分多钟，接通电话。
“宛宛，今天白天是我不对。”李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沮丧，“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你相信我，我是在气头上，不是真心想伤害你的……对不起。”
“没事，”简宛宛道，“我不在意你说的话。”
“你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