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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中,我拎起身边的枕头、台灯、小摆设等物一股脑儿向那家伙砸去。那人闪身躲过,弯腰自腿上拔出了一把尖刀,刀刃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寒光。
我的手边已没有任何东西!天!我该怎么办!
“砰――”的一声,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踢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手中飞出一物。
那家伙“哎哟”一声叫,手中的尖刀失了准头,刀刃自我的手臂处划过。未等他有下一步行动,高个子已跃到他的面前,一拳击中胸口。
那人踉跄着倒退,身子刚触及窗口,他的手掌已支撑在窗台上,一个倒翻,飞出了窗外。
高个子追到窗边向下俯视,却听到“扑通”一声,好像是那人落入了水中。不多久,峭壁下传来快艇飞驰远去的声音。
我蜷缩在床上重重地喘着气,直到此时,心底才滋生出一种极度的恐惧。
“心舫,你伤着了吗?”罗生走到床边,打开了灯。
我机械地摇了摇头。
“你的手臂在流血。”他捧起了我的手。
我低下头,才发现左臂上有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正自伤口中渗出,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看到血,我才有了疼痛的感觉,皱了皱眉心。
“只划破了表层皮肤。”他仔细地检查了伤口,“我可以让伤口很快止血。”
他轻轻地将手指按在了伤口边缘,随后慢慢地向血口处按去。我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他的微微一扬眉,柔声说:
“我不会弄疼你的。”
正文 第十章 绑架(4)
我轻轻咬了咬唇,看着他的手指触在了伤口之上。麻麻的、烫烫的,在他的指尖上仿佛有股电流泻出,在手指移动中伤口奇迹般地渐渐愈合,直到留下一条深褐色的痕迹。
“过两天,这条痕迹会自动消失。”他松开手,“对不起,心舫。”
我抬眼直视着他。
“为什么说对不起?因为那人要杀的是你?”
他弯腰自地上捡起一把枪,又从墙上拔下一支针形物。
“这是麻醉枪,他们不是要杀我,而是想把我弄到实验室去。”
“实验室?难道除了我和大胖,还有人清楚你的真实身份?”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是那个汤韦基吗?”
他震动地望着我。
“其实汤韦基并不完全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他只是在怀疑。五年来我一直平静地生活在海城,原以为已经摆脱了他。却没想到最近他从大洋彼岸追踪到了本地。他是个卑鄙、疯狂的家伙,学者中的败类。”
“他是学者?”我想起他昨晚说的那句话――“学者也有很多种”,也许就是由此发出的感慨。
“是个电脑专家,同时也是一个海洋生物学家。”
“他是怎样注意上你的?”
他坐倒在一旁的椅内,叹了口气。
“这是我七年前犯下的错误。那年,我由澳洲来到北美,主持一家开发电脑软件的小型公司。在一年内,由我设计的电脑软件,因为一直处于时代的尖端,所以公司业绩蒸蒸日上,逐渐引起了几家大公司的注意。汤韦基本人就是一家大型软件公司的总裁,他收买了我公司的数名员工充当商业间谍。在收集情报期间,他发现我这个老板在设计重要软件时基本上躲在家里,于是他开始派人监视我的起居生活。因为我身体构造的不同,我的生活习惯与陆地人当然有所差异,他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当时,我正在设计用于海洋考察的数位影像软件,需要派遣潜水员到海底作业。哪知道在海中,他派人袭击了我所雇用的潜水员,在搏斗中我的潜水员被刺伤,输氧装置也有所损坏。我在船内的屏幕上看到水下的突变,情急之中我没有使用任何潜水设备就跳入了海中。我救起了潜水员,可我在海里的一举一动也被汤韦基用摄像机拍了下来。当我将潜水员救上船,再去找汤韦基算账时,他已浮上海面,爬上直升机的软梯跑了。”
他苦涩地垂下头,额上的几缕长发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深吸了一口气。
“后来你就离开了北美?”
“当晚我就离开了我的住所,三天后我坐上了去南美的航班。在接下来的一年多,我辗转于十几个国家间,直到五年前回到了海城。”
“后来你就认识了叶宝宏?你和他怎会走到一起?”
“五年前,宝宏跳海自杀,是我救了他。”
我想起宝曼说过,大胖五年前曾经抄股失败,她和她母亲成天担心他要自杀。原来他真的自杀过,只是没死成。
“宝宏一直很感激我,因为他在海中挣扎的那瞬间,他已后悔自杀。他也发现了我的秘密,可他已是个成人,自是不会有你当初那么大的反应,并且他很愿意替我保守秘密。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投资海谊公司时,我不再出现于公司的任何场合。在本地,我的行事一向很低调。但是在一个月前,当我出海回来,走上码头时,竟意想不到看见了汤韦基。你可以想象到当时我有多震惊,虽说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但我还是知道他出现在本地决不是偶然。就是在那天,我来到叶家,无意中看到了你们小学时的一张合影,我一眼认出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世事真的很奇怪,我和宝宏相交五年,以前从来没有翻看过他的相册。当我问起照片中的小女孩时,宝宏说是他以前在家乡时的同学。我这才知道难怪当初找不到那个小女孩,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正文 第十章 绑架(5)
“接着你和宝宏策划了那次小学同学聚会,”我盯着他,“难怪我和汪大田会迟到,其实并不是宝宏忘了通知,而是他故意这样做,他是在替你创造接近我的机会。”
“我很抱歉,心舫。”
我沉默了片刻,轻轻地说:
“你只是为了找回你失落的东西。罗生,你用不着道歉。要说抱歉也应该由我来说,是我造成了你无法回家的不幸。”
“不关你的事,那时你还是个孩子。”他挥了下手,“我无法回去,是我本身的大意造成的。其实幸或不幸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如果最终我能够回到我的家,陆地上的经历也许将成为我生命中一段多彩的回忆。”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散落在眼前的黑发闪闪发亮地注视着前方。
良久,他收回目光,低柔地说:
“很晚了,我不再打扰你休息了。如果你担心还会有人闯入,我可以留在这里看书,我不会影响你入睡的。”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穿着薄薄的睡裙和一个男人面对面这么久,不免有些羞赧,慌乱地摇了摇头。
他站起来,略略收拾了下屋子,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枕头、台灯等物。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破门而入时,砸中那人的不知是什么暗器?”
“暗器?”他一愣,随即笑着从地上捡起一方镇石,“就是这东西。”
由于他少见地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我发现他拿镇石的手臂上有一道血痕,覆盖的细鳞也有所脱落。
“罗生,你的手臂……”我轻呼道。
他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笑嘻嘻地说:
“你现在该明白你有多凶。”
“我……很凶?”我不解其意地瞪了他一眼,仔细打量他的手臂,发现血早已凝固,并不像是什么新伤。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不由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你是说,是我……昨天抓伤了你?”
“真该让你好好地去咬你的指甲,否则也不会那么锋利。”他笑着说。
“对不起,罗生。”我仰起脸,“你知道吗?昨晚你差点没吓死我。”
“幸好没有,”他凝视着我,“否则我会后悔一生。”
他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很奇异的光彩,那金色跳动着的火焰如他画中夕阳下的海滩那般灿烂夺目。那光芒穿透了我的心扉,在这一刻,在我心底似有一层很柔软的东西在滋生在蔓延。我和他默默相视,一任时光流逝。
许久,他情不自禁地慢慢垂下头,手指轻轻地插入我的长发。
一阵音乐声不合时宜地突然响起,在静夜中分外刺耳。又是罗生的手机!
我和他都是一愣,他猛地抽出手,如梦初醒般地重重喘了口气,嘴里不知咕哝了句什么,随后他掏出了手机。
我低下头,出神地咬着指甲,根本没去听他在说些什么。直到他叫了我一声,我才注意到他已结束了通话。
“是宝宏,他说宝曼已经回家。”
“真的?”我惊喜地说,“她没事吧?”
“没事。赎金八百万,对宝宏来说也不算多。”
八百万,还不算多?如果是罗生口中的狮子开大口,恐怕要上亿了。我摇摇头,对于那些豪富人家有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其中的滋味。
罗生没有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收拾起麻醉枪、镇石等物,默默无语地走出了门外。
正文 第十一章 画像(1)
清晨,当我走出门外,罗生已坐在花园里。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也许因为对我已用不着防备,衬衫袖子很随意地卷起,手中拿炭笔,不知道在素描本上画着些什么。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偶尔会用面包在画纸上小心擦拭。而在他的脚边,蜷缩着他那只肥壮的灰猫。
“在画什么?”
“画些园子里的景物。”
见我走近,他把素描本合拢,搁在了一旁的圆桌上。
桌子不大,铺着蓝白相间的格子桌布,在靠近他坐着的这一边,摆着小半杯果汁,而对面放着一只罩着银色金属盖子的大盘子――这是他为我准备的吗?想起他冰箱里的那些货色,真是让我大倒胃口。我宁可他没有替我准备,我倒可以外出去用早餐。
“心舫,我买了早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买?”我眨了眨眼睛,坐在了桌边。
打开盖子,只见盘子内满满地装着冒着热气的蟹黄汤包、水晶翡翠饺、榴莲酥、骨头粥等中式小吃,甚至还有一小杯豆浆。
好丰盛!我惊喜地轻叫一声。
“很高兴你喜欢。”他微笑着说。
“你……清早出门了?”我品尝着鲜美的翡翠饺,心里暖暖的。
“我开车在外面逛了一圈,顺便把你的早餐带回来了。知道你不爱吃我在家里储存的食品,怕饿着了你,又想把我这条鱼当晚餐了。”
“……”
我的嘴中正塞着一个汤包,差点没不顾形象地把汤汁喷出,慌忙伸手捂住了嘴。
他笑着喝光了杯中的果汁,似乎怕噎着了我,没有再在我吃东西时说话。
喝完豆浆,我托着下巴,瞟了眼地上趴着的灰猫,我可不想长成这个模样。不过照我今天这个吃法,不出一个月难逃如此命运。算了,为了身材,只得与剩下的美食告别了。我悻悻地放下筷子。
“看看你的画。”
吸了口早晨园子中清新的空气,我伸手去拿罗生放在桌角的素描本,没想到他极快地把本子压住。
“涂鸦之作。”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说不定我以后想卖画为生,还得你教我呢。”我故意说。
“心舫,你也是专业学过绘画的,所以这一方面就不想献丑了。”他把本子拿在手中,“对了,宝宏一早有个电话打来。”
“什么事?”
“宝宏说他家的保姆张阿姨被人收买了,今天凌晨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包钱进来,被他逮了个正着。在他的逼问下,张阿姨说出在十多天前,有个混血儿模样、很有身份的中年人出三万元要她在叶家放置了窃听器。她刚巧儿子欠了赌债,手头缺钱,就答应了对方。在你离开叶家的前一天,她还曾经翻过你的包,从你的身份证、手机中弄清了你的住址、家电号码。”
“什么?是她干的?”我惊异地说,“我还以为是你那只猫干的好事。”
“什么我的猫?”他不解地瞪着我。
“那天,我亲眼看到你那只猫从我房间蹿出,我进去发现里面乱七八糟的,我还以为是它在搞鬼。”
“它?才不会。或许还是它赶走了张阿姨。”
“那么宝宏后来怎样处理这件事的?”
“他也知道事关我的身份秘密,因而没有报警,就此将张阿姨辞退了。”
“这么说,那个中年人是汤韦基的人了?”
“就是他本人。他一向就喜欢干这种勾当。”他一脸鄙夷地说,“你见过他,在西餐厅。”
我想起在西餐厅中他的异常举动、他眼中所流露的极度厌恶,原来那个精瘦的男人就是汤韦基,难怪当时他要急着拉我离开。
我向他望去,他却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问:
“心舫,现在几点钟?”
“八点四十分。”我看了眼手表。
“你最好给钟伟明打个电话,打他的手机。”
“不是约好十点见面吗?你难道想改时间?”
他摇了摇头。
“如果电话通了,你和他随便聊几句,问他是否能及时赶回。”他递来他的手机,“用我的吧。”
我没有接,站了起来。
“他的号码记录在我的手机里,反正我要去拿。”
“我记得。”他淡淡地说。
他的记忆力真是不同寻常,昨晚他好像对我所记录的号码只远远地瞟过一眼。
他飞快地在他的手机上输入号码,然后递给我。我按下了通话键,侧耳听了一会儿,抬起头说:
“他的手机关着。”
他交叉着双臂没有说话。
我将手机搁在桌上,他略略沉默了片刻,说:
“心舫,九点四十分你再给钟伟明的研究所打个电话。”
“罗生,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不解地盯着他。
“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但愿我错了。”
“不祥的预感?你指的是……”
“不说这些了,”他站起来,露出轻快的神情,“还有些空闲时间,想不想看看我收藏的潜水装备,下午我们一起出海去。”
正文 第十一章 画像(2)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罗生在书房展示潜水装备的同时,又细细地讲述如何潜水的要点。理论上倒是掌握了不少,不过实践起来究竟如何,我是心存疑虑。
九点四十分,我准时给钟伟明的研究所挂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昨天那位助手小姐。
“钟先生还没有回来,”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不安,“周小姐,很抱歉今天钟先生无法履约。约会改期的事,还是等钟先生回来后跟周小姐联系。”
未等我说些什么,她已挂断了电话。
我将助手小姐的话原本地告诉了罗生,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只是阴郁地盯着窗外平静的海面。
“钟伟明出事了。”他突然开口说。
“怎么会?!”我震异地惊呼一声。
“因为钟伟明要在今天早上赶回海城,此时离十点约会还有二十分钟,就算他迟到也不会是件意外的事。他的助手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力在未通过他本人之前就取消已定的约会。她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已经得知钟伟明有了什么意外而无法赴约。”
“那么,我是否该向她追问钟伟明的下落,也许她会说。”
“没有必要,”他摇了摇头,“如果有警方介入,你这样做反而会有麻烦。我有个朋友,在本地消息极为灵通,我可以向他打听。”
“你那朋友不会怀疑什么吗?”
“只要是我所要求的,他决不多问什么。”
罗生向我简单地介绍了他那个朋友,原是他以前在瑞士滑雪时认识的。那人姓游,当时虽说在德国留学,其实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仗着老子有钱,成天游山玩水,谈情说爱,书读了个稀里糊涂,大半个欧洲倒是让他跑遍了。在回国前的那年冬天,那游先生在瑞士滑雪,摔了一跤,从山坡上滚下来,幸亏罗生冒险抓住,否则十有###得扭断脖子。游先生对罗生自然感激不尽,他为人豪爽热情,雪是不敢再滑,却硬拉着罗生去摩纳哥赌钱。在蒙特卡洛的两天里,这位仁兄输得身边一文不剩,结果还是罗生花钱送他上了飞机。回到海城后,他清楚自己除了玩乐,在国外也没学到些什么,好在老子有大把钱,足够他折腾。他开了一家娱乐餐饮城,也算是人尽其才吧,经营数年,他的“海平线”已是本地最大的娱乐中心。此时的游先生交际更广,三教九流,没有他不认识的。自从罗生定居海城后,只需他一个电话,游先生可以毫不犹豫地替他做任何事。如果罗生肯接受,他甚至愿意把娱乐城的一半股份转让。只可惜罗生很少有事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