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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半,歌也唱了几首,徐军路沉默了会突然问:“小慈,你就真打算只画画,不管家里的生意了?”
叶冉慈低头看着脚边的薰衣草,头也不抬地答道:“家里不是还有我哥嘛。”
徐军路没有说话。
叶冉慈问:“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徐军路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答,家里的事情原来不是说他不管就真的可以不管的。
叶冉慈晃他手臂,“怎么了?”
徐军路把往自己边上拉了拉,“看路,都要撞人了。”
叶冉慈这才抬头,看见对面站着一个短发男子,正看着自己笑。她也赶紧扬起嘴角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错身走过。
司湛宁愣了愣,眨眼回头看着叶冉慈的背影,一时无话。那么多年了,不认得也是常理。
叶冉慈的情绪很高,蹦跳着问徐军路刚才那话的意思,可徐军路就是沉默。她扁扁嘴,说:“不说,罚你今晚洗碗,外加再唱十首歌给我听。”
徐军路笑了下,“碗还是你洗,我唱二十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叶冉慈瞄了他一眼,了然地说:“算吧,成交。”
司湛宁是看着他们拐弯,再看不见了,才上的车,“回公司吧。”当车子开过路口的时候,他朝窗外看,果然还能看见她在拐弯路上蹦蹦跳跳的身影。那么多年,那性子还是没变。他很淡地笑了下,嘴角的弧度略略而过。他闭眼靠在车椅背上吩咐司机说:“还是回别墅吧,不回公司了,到了叫我。”
叶冉慈和徐军路回到住的地方,她只是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却看见他一脸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两眼看着地板,连她走到身边了也没有发现。这很反常。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发生再大的事也不是这样的。结果事实告诉她,他们以前经历的所谓大事,都不是大事罢了。
叶冉慈坐过去,双手轻轻地圈着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怎么了?想什么事情想得魂都没有了?”
徐军路把她抱进怀里靠在沙发上,“家里的事,我帮不上忙。”
“生意上的事?”
“嗯。”
“你不是不管生意上的事吗?”
“我始终是家里的一份子。”
叶冉慈坐起来,用手打散着头发,“究竟出什么问题了?”
徐军路缓缓地抬起脸,在抬起视线,定定地看着她,好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欲言又止。
叶冉慈伸手过去扒乱他的头发,“说吧,好歹有我商量。再不济,我也是从小耳濡目染长大的。”
徐军路动了动唇,“小慈,你能……”
叶冉慈侧着头,眨眨眼,“能什么?你别说一半不说一半呀。”
“能不能……”徐军路看看她,把视线别过去看着地板,低低地吐出几个字:“借我三千万?”
“三千万!”叶冉慈抓头,“三千万这么大的数目,我怎么可能有。”
徐军路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家……”
“项目资金缺口。小慈,你能不能回去问问伯父,让他帮我家一把?”
叶冉慈避开徐军路看过来的视线,也看向了地板,“我……试试看……”
当然,在生意上精明如叶先生的,听完叶冉慈的话后,自然明白,这究竟是投资还是投枯井。“小慈,你特意飞回来看爸爸,爸爸很开心。至于你说的徐家的事,毕竟是生意投资,爸爸要调查过才能答复你。”
“爸爸。”
“好了,乖,难得你不窝在法国,专门飞回来,去看看你妈吧,她昨晚还跟我念叨你呢,还有你哥。”
于是,当叶冉慈再次问询叶先生的投资意向的时候,被委婉地拒绝了。
“我爸说,公司最近也开了新项目,资金一下抽不出来。”叶冉慈低着头,总感觉不对,可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
徐军路低低地哦了一声,就再没话了。
叶冉慈卷着被子滚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上课又迟到,提笔一个小时也没有哦一划。整个人不在状态。原因是,徐军路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手机拨过去总是提示不在服务区。
一个星期之后,她终于等来了徐军路一句话,小慈,我们分手吧。无论她如何追问,恳求,仍旧是没有结果。再一个星期之后,她得到了答案。
叶冉慈正在学校的画室里对着画布发呆。一个人走到她画架前,对她笑道:“哟,没了徐军路,要活不成了,腮帮子都凹下去了,呵呵。”
叶冉慈抬头,是筱筱,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但她对她的了解仅限于也是有钱的中国留学生而已,再无别的。
筱筱又笑了笑说:“你家不是很有钱的吗,三千万也拿不出来?”
叶冉慈皱眉,她不确定她说这些的含义是什么。
筱筱半弯下腰,与她平视线,“徐军路没告诉你分手原因吧?我告诉你,就是我能帮他拿出三千万。哈哈,现实不,服气不?”她站直了微微仰着身体笑,“哈哈,我看见你这个样子就高兴,真高兴。”
叶冉慈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她了,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她只想搞清楚,她和徐军路的爱情是不是只值这三千万!
可是她再没联系上徐军路,也再没看见过他,他仿佛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她和他的爱情竟然比不过三千万!三千万呐,别人或许会觉得多,可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少了点?那样深的感情,竟然可以如此廉价!
她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天天游走在学校与公寓之间,很勉强地熬了毕业证出来,可徐军路这根刺却一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发了趟高烧,仍旧一个人带着孩子,于是大脑有点烧坏掉了,接着再写就奇卡了,断更那么久,对不起。
30
30、Yes;I do! 。。。
叶冉慈怀孕的事实;得到了郭医生的证实,便是彻彻底底;实实在在的事了。
司湛宁带她回家,是回公婆家;也就是司家。
叶冉慈足足纠结彷徨了一天。她和司湛宁结婚后就没见过公婆,第一次见面也就是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婚宴的酒席上。她知道公婆对她肯定是有意见的。但当时一切都有司湛宁在那顶着,她也不用在意。可现在是真的要面对了,怎么是好。磨蹭到最后;是司湛宁半是扶半是架地把她弄上了车坐好;安全带系好。
司湛宁坐到驾驶座上,侧过头去定定地微笑着看她。
叶冉慈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怎么……了?”
司湛宁过去亲亲她的额头;笑道:“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想,你不是还有你老公我吗?司太太。”
叶冉慈歪了歪嘴,微微蹙着眉看向外面的天空。傍晚的时分,天边薄亮高远,淡淡的蓝里渗着微微的黄。当车子开到司家大门的时候,她突然问:“你跟爸妈提过没有?”
司湛宁笑,“没有,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他们马上就要做爷爷奶奶了。”
进入司家大宅之后,叶冉慈才知道原来纪思凉也来了。说实话,她心里是不乐意的,凭什么她和自己公婆关系那么好,自己在一边兢兢克克的。
司湛宁过来牵她的手,“一会进去叫声爸妈就好,别的事都有我。”
叶冉慈抿着唇点了点头。
纪思凉挽着司太太的手出来,看见司湛宁,很响亮地喊了声:“司哥哥。”
叶冉慈想,当初你给他表白,怎么就不这么叫,切!当然,她只敢在心里诽腹,可不敢在婆婆面前这样不顾形象。她浅浅地笑了下,抬头,“妈。”
司太太也略略点头微笑,“嗯,都进去坐。我去让他们加菜,难得你们回来了,思凉也过来了。”
叶冉慈看一眼司湛宁,眨眨眼。
司湛宁看着纪思凉和司太太进了屋,才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思凉以前和我是同学,经常来我家玩,和我爸妈比较熟。”
他们是同学,她知道;和他爸妈很熟,也看出来了;但以前经常去他家玩,倒是刚听说,于是她想不明白怎么司湛宁就没喜欢上纪思凉了,明明青梅竹马呀。
进到屋里,司先生也从楼上下来了。
“爸。”司湛宁先开口。
“爸。”叶冉慈也紧跟着叫了声。
司先生只看着司湛宁道:“终于知道回来。”
司湛宁略低了头,没有接话。
叶冉慈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她实在是担心公公发难。
司湛宁手掌微微转了下,把拇指挪到她掌心位置轻轻地打着圈儿,下颚侧过一个小角度,很浅很快地对她扬了下嘴角。
司先生说完自家儿子,才转眼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却是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纪思凉就一直陪在司太太身边,说说这聊聊那的,司先生又重新上楼到书房去。
叶冉慈一看就知道自家公婆的态度,不怪他们,只怪当时自己太嚣张太异类。
司湛宁揽过她的腰,“来,上楼老公给你看以前的照片。”
叶冉慈翻着相册,又对着司湛宁细细看了一番,指着那张满月照说:“你小时候比你现在可爱多了,胖嘟嘟的像个小佛祖。”
司湛宁笑道:“随便你搓圆按扁是不?”
“哈哈,没有。”叶冉慈又翻一页,“我对这么小的娃娃没有虐待癖。”
司湛宁继续笑,“对我有是不?”
叶冉慈瞥他一眼,“你怎么接话的呢,我什么时候虐待过你了?”
司湛宁坐下来抱着她,“怎么没有?”
叶冉慈不满地转头,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脸颊。她皱皱鼻子道:“哪里有!要有,也是你欺负我!”
司湛宁含笑不接茬,要换平时,他肯定不言语反击,就必定身体力行地攻城略池了。他的手在她腰侧轻轻拍了拍,凑她耳后细肉低声说:“看下去。”
叶冉慈搓搓耳后,笑道:“痒,正经点,在你父母面前,在你孩子面前,给我正经点。”
司湛宁站起来敬了个军礼,“收到,明白!”
叶冉慈歪着嘴笑了下,低头继续翻页,“你百日照满正经的。”
司湛宁挑眉,“那是。”
“不过现在挺不正经的。”叶冉慈说完,噗地笑了。
司湛宁碍于不能发作,只好忍了,“继续翻下去吧。”
“急什么呢。”
司湛宁不想把自己的意图表达得太明显,后面几页就是他几岁到十几岁的时候,再大些到法国那段时间的,他就没照什么照片了,于是只好说:“一会就吃饭了嘛。”
结果真让他说中了,叶冉慈刚翻了一页,下人就在外面敲门说开饭了。她合上相册,站起来。
“看完再下去吧。”
叶冉慈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急着要自己看完,“吃完再看也一样,要么带回家看也一样。先下去吃饭吧,否则我的印象分就彻底归零了。”
司湛宁看了眼相册,“也好。”
司家的饭桌是一张大圆桌,移门挂画桌椅全部都是繁复的雕花紫檀木。叶冉慈看着那些精细的雕花,有些食不知味。
“伯母,你最爱吃的西兰花。”纪思凉笑着夹了一筷子菜给司太太,再扒饭的时候,一双眼睛是紧紧盯着叶冉慈看的。
“乖。思凉最乖了。”
叶冉慈看不见她嘴角笑没笑,但九成九肯定是在笑。她看一眼司湛宁,他刚好低着头,没接收到她的信息。她之后硬着头皮,夹了个鸡翅给司太太,“妈,吃鸡翅。”
司太太几不可见地蹙了眉头,“小慈,妈最近在斋戒,不吃荤的。你把鸡翅夹给湛宁吃吧。”
叶冉慈碰了壁,只好把那块鸡翅重新夹到司湛宁的碗里。
司太太再次轻微地皱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司湛宁就着姿势,在叶冉慈还夹着鸡翅的时候就咬了口,故意说:“冉冉,你明知道我喜欢吃鸡翅都不给我夹,给妈夹,看你偏心的。幸好妈斋戒,所以鸡翅还是我的。”
纪思凉从鱼盘里收回筷子,问:“司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吃鸡翅的?你以前明明爱吃鱼呀。”
司湛宁看一眼叶冉慈,满脸的幸福,“冉冉做得好吃,我就喜欢吃了。”
叶冉慈轻微地抖了抖,对着自己那碗白饭眨眨眼,她会做鸡翅……还做得很好吃……
司太太含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下次回家,让冉冉下厨给你烧个鸡翅,给他们都学着是什么味道,以后就烧给你吃。”
叶冉慈一听,背脊立马就僵硬了。她趴着饭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司湛宁。
“妈!”司湛宁把左手搭在叶冉慈的膝盖上,“冉冉怀孕了,下油锅这样的事情危险系数太高,得远离。”
“啊?怀了?”司太太一脸的惊讶与欢喜,“确定了吗?几周?”
“郭医生确定了,现在刚刚六周。马上你们就当爷爷奶奶了。”
叶冉慈一直假装低头吃饭,但她能感觉出来桌上的气氛似乎和谐了许多。
“要当奶奶了,呵,一时都适应不过来呢。”司太太看向老伴,“你也要当爷爷了,哎呀!”
司先生也笑着说:“难怪回家了,你这孩子,果然是自己快要当爸爸了才记得我们。”
司湛宁笑,露出那对小虎牙,“冉冉,吃鱼。鱼里的DHA多,有助于宝宝的眼睛和大脑发育。”
纪思凉从司湛宁公报叶冉慈怀孕后就僵坐到现在,终于扯了扯嘴角说道:“六周还是个胚胎吧,没到长脑子和眼睛的时候。”
司湛宁还没说,司太太就开口了,“那也先在体内多储存了,底子打结实了,以后给我孙子才有充足的营养。”
纪思凉只好笑道:“伯母说得对,就是要多吃,营养才均衡、才好。”
司湛宁又夹了一块鱼肉到叶冉慈碗里,然后又继续去挑鱼肉最嫩的地方,脸孔肉。
叶冉慈低声说:“够了,整条鱼都几乎给你戳光了。”
司湛宁继续捣鼓,“要多吃。”
纪思凉在一旁凉凉道:“真的得多吃,哪个怀孕的妈妈没一个胖成两个的。”
叶冉慈碍于在司家,碍于在公婆的面前,没好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一挑眉,把碗里的都吃光。那顿饭是她嫁给司湛宁后第一次吃撑了,胃涨得有些难受。上楼洗澡后,司湛宁又把相册搬出来。叶冉慈瘫在床上,“我吃多了,让我歇一歇。”
司湛宁把上下唇抿成一条缝,捧着相册坐在床边,想说不敢说。
叶冉慈瞄他一眼,叹气,把相册过来撑在胸口上打开,“别那个表情,我看着想笑,一笑我就胃疼。今天一直嚷着让我看,究竟有什么看啊?”她抿唇笑了个,“难不成是你的□?”
司湛宁捏捏她鼻子,“快看,看看你认不认得出来。”
叶冉慈皱眉,“毕业照?竟然不是□?”
司湛宁笑,“我裸体你也见过了,还对□那么执着干什么。”
叶冉慈伸了个指头去戳他,“哼!我看看呐。”她翻到后面,指着那照片上的小人道:“这个……是你?”
司湛宁微笑点头,“嗯。”
“很面熟。”
“嗯?于是?”
“真的很面熟,我再想想。”
“想到了没?”
“还再让我想想。”
结果磨了一晚上,等到叶冉慈消食犯困了,司湛宁还是没问出来。
“你是真觉得面熟吗?”
叶冉慈噗地笑出来,“你不是就要这效果吗?我配合你还不好?”
司湛宁叹气,躺到她身边关了灯,幽幽道:“睡吧。”
“不开心了?”
司湛宁搂着她,“没有,睡吧。”
叶冉慈翻身爬起来,“我觉得你真不开心了。”
司湛宁把她抱回位置上放平掖好被角,亲了亲她额角轻声道:“真没有。怀宝宝了不能熬夜不能乱想,知道吗?睡吧。”她都怀上自己的孩子了,这种喜悦总能把小小的失落掩盖掉,但他觉得这次的失落似乎大了些。她真的认不出,记不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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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Yes;I do! 。。。
司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