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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觉得这种东西的存在，是文化以及精神乐园的扭曲。
今天她自己做直播，短短不到三个小时，就被这个水木土豪打赏了两千多块钱，比其他所有的观众加在一起的打赏还多，她心里也有点复杂。
这世界有些人真的不缺钱，而直播如果让这些人觉得快乐，他们就会打赏。
林容抿了下唇，看着视频里有不少人都充值给她送了一些礼物，她就有些触动。不管其他女主播都是靠什么手段赢得打赏的，但她决定了，她一定要把这个节目做好，要让这些打赏物有所值。
“好了，亲爱的们，我现在准备买票入园了。”林容稍微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包里翻找出粉色棒球帽重新戴上，也把羽绒服穿好。
“但是，首先要提醒大家一件重要的事情。上班的同志们，上学的同学们，我要去玩啦，你们加油哦~千万不要偷偷看我了哟~”林容调皮地说着，拖长了语调，“本直播之后会放出下载版本，欢迎大家收藏关注下载~~”
她说完，果然直播间一群唉声叹气，在线人数就至少去了一小半。
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都该打卡上班了。
从早上六点第一个踩到房间里面来，一直收看到九点的罗智鸣，终于也恋恋不舍地退出了房间，进入公司走到自己座位上的他，在开了电脑之后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他也说不清楚怎么就被这节目给迷上了，点着鼠标看着工作邮箱中的邮件，竟然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子在不停上下抖动的画面中，那晃动的马尾辫，跟那一点点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说话时候她软糯温柔的咬字，意外地让人心情舒畅，给他带来了一天的好心情。
就像是她手中捧着的那道清晨冬日的光晕，暖洋洋的味道，让人舍不得离开。
好想知道她后面进入游乐园，都玩了什么项目啊，好想知道她第一次进入梦寐以求的游乐园，是不是觉得无比幸福啊。
她的谈吐相当优雅，并且有气质，又带着日出的朝气，真想知道她会怎么发表她达成梦想后，对游乐园的看法呢。
罗智鸣想着，就觉得更加有几分难熬。
望了眼电脑上的时钟，才九点过了五分钟。离午休十二点，还剩下三个小时啊。罗智鸣握着鼠标，想着等吃午饭的时候，一定要把直播下载下来，然后看看后面到底又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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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是只有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林容踏入游乐场，为自己买了一直粉红色的小猪气球，细心地寄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当觉得很累的时候，偶尔放慢脚步，做一些很傻很天真的事情，也会觉得幸福。”
当她吃着几乎溢出番茄酱的热狗，拿着小猪气球，跟游乐场里的吉祥物要求合影的时候，很多房间中观看的直播观众也都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
“下面主播我要去挑战你们推荐的跳楼机，我刚啃热狗的时候瞄了一眼，然后我心里就跟被狗啃了一样……老天，那简直是自由落体运动啊！”林容把手机转了下，让大家看到那边跳楼机的运作跟上面的尖叫声。
“主播太逗，啃热狗，被狗啃了……哈哈哈！”
“主播，你不会刚知道跳楼机是什么吧……可怜的孩子缺少童年啊……”
“我赌一百块钱，主播你不要大意的上吧！回来就给你打赏！”
“我想听主播的尖叫声，主播你一定要去坐下！”
林容摇摇头，“主播的内心此时此刻是拒绝的。不瞒大家说，主播活过的这些年里，都跟这种极限运动绝缘，主播恐高胆小。在平地还可以咬牙挑战下马拉松，在高空就只能做条小虫子。不过，今天主播说过，就是要在寻找过去的同时，战胜过去，所以那就跳吧！”
“此时主播我又想到了一句话，you…jump…i…jump，我想，如果今天我跳了，那么大概今天在房间里看视频的大家，以后也会有勇气敢挑战自我了吧？所以虽然很害怕，但是我去了，嗯，请大家给我壮胆！”
林容闭着眼睛深呼吸，耳机里又传来了一群打赏声。
此刻，在星云工作室一直关注着直播的人，又不淡定了。
“徐哥，容姐真的恐高？”
“哇靠，那她还要去坐跳楼机，这个我都不敢玩啊！”
“为了节目效果吗，她要这个样子牺牲自我，厉害啊。”
徐书恒拿着手机，旁边阿乐跟小k在那一言一语，让他觉得烦躁无比。
她真的……变了？
那个时候，因为吊威亚她就要大哭大闹，怎么都不肯上，非要叫替身演员上不可，现在竟然要去玩跳楼机？
徐书恒眯着眼看着屏幕，里面那个戴着口罩的女孩，让他看不清表情，但他还是听见了她声音里的紧张跟颤抖。
害怕，却还要去吗？真的不一样了啊！
276 势头再起
在石器平台进行直播下载也是收费的，价格与一首歌的下载收费一样，只要一元。
这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昂贵，等到中午的时候，林容结束直播回到星云工作室，就看到了石器后台的数据。
早上这场直播在线人数峰值为527人，收到打赏3342元，下载量为121次。
也就是说，这一场直播，林容就赚了将近3500块，而支出几乎只有春江游乐园的门票费跟一只热狗气球钱。
娱乐圈，果然是吃人却又最赚钱的地方呢。
林容无比感慨，也没注意到工作室里其他人看她的诡异目光。
徐书恒难得没再嘲讽她，而是主动扔了个外卖单过来，“看看要吃什么，一起点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林容歪着脑袋，往窗外看了看。
徐书恒觉得耳朵有些烧，当下脸就黑了，“吃不吃，不吃拉倒！”
林容虽然不明白，但一早上又是长跑又是极限运动的，搞得筋疲力尽，此时也饿了但是根本没力气做饭去了，马上就厚脸皮地圈了三个菜。
中午吃得欢实的时候，她也不忘一边敲着碗说话，“明天《真正男子汉》电视台招标，徐书恒，你跟我一起去吧。”
正在啃一根鸡翅膀的徐书恒差点卡住，这妞以前至少还叫他一声徐哥，现在连规矩都没了。
“咱们也该盘算下后面的赚钱计划了。我还有几首歌，你们看看是轮回拿去唱，还是飞旋唱，放在平台上也能挣点钱。我回头再去平台卖几首歌，给那些想落井下石的人看看，咱们十个人，还是可以顶外面一百个人的！”林容咬着筷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让他们知道厉害！”
原维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林容就当做没看见。
她很快就把自己最后一口菜消灭掉，抹了把嘴，就去了沙发上捡起他们几个一直在把玩的吉他，随便拨了拨琴弦，那流动的音符就从她手下传了出来。
“丢掉手表丢外套，丢掉背包再丢唠叨，丢掉大脑再丢烦恼，……”
“陪你熬夜，聊天到爆肝也没关系，陪你逛街，逛成扁平足也没关系，超感谢你，让我重生，整个orz……”
“兴高采烈的破蛹，重获新生的冲动，寻找灿烂天地美梦……”
她说有几首歌，真的就一口气在那唱了下来。
五月天的《离开地球表面》、《恋爱ing》、《燕尾蝶》，还有twins的《见习爱神》、《莫斯科没有眼泪》、《你最红》。
本来很纠结的原维，马上那一双眉纠结地都快打结了。
嘴里还含着个糖醋小排的小k，几乎是两眼放着光，就要朝林容扑过来，“容姐，我们的我们的，丢掉手表丢外套！”
好不容易把一大口饭咽下去的阿乐拍了胸口好几下，“逛成扁平足也没关系，哈哈，这首我喜欢！”
“容姐，你最红好有喜感的样子啊~”王菲菲眼睛也都闪着星星，“很适合过年唱~”
李璇脸上都是向往跟崇拜，“莫斯科没有眼泪，我却流泪。这首歌词好美。”
林容说是让他们随便分，但其实六首歌都极具鲜明个性，很显然拿出来的时候就是轮回跟飞旋各一半。
“给你20％抽成。”原维搁下手中的筷子，就从餐桌前站了起来，“歌曲我们下午就开始练。”
林容笑了笑，“好。”
“偶也！又有新歌唱了，酷！”阿乐跟小k相识一眼，就笑着抱在了一起。
旁边的寿晓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对林容点了下头，无声地说了谢谢两个字。
徐书恒听完六首歌，脸上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只是望着林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探究的不解。
他当年以为她是音乐世家的大小姐，因为她展现出来的创作天赋以及歌唱灵气，已经不是圈子里相同年纪的女艺人可比拟。
但是，他真的怎么都没有想到是她，即便容貌完全一致，但是她的种种表现，却越来越不像他认识了十年的那个人了。
如果有这样惊才艳艳的技巧跟天赋，她又怎么会从音乐转向表演，又怎么会从苦练六年的练习生成为一只花瓶？
到底是他从来没将她看清楚，还是她变了，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徐书恒有些复杂地扔下筷子，“你不要光顾着他们，不要忘了，你自己的歌曲也是粉丝们等候已久的。以前每周通过节目，至少听到你两首歌曲，现在因为节目下线，曝光度都下降了。”
林容点了下头，“嗯，我的歌曲已经想好了，下次直播就会演唱。”
“哇塞！容姐，你终于要使出必杀技了啊！”
“那大家都会知道你是鸭子了！”
阿乐跟小k当下就马上忘了自己有新歌的兴奋劲，变成了忠实粉丝，一脸期待地就望向她。
林容那一双水眸闪了下，“先保密。”
徐书恒咳了一声，“那下午大家好好练歌，争取早点录完放到平台去。杀回去让那些人知道厉害！”
结果确实厉害。
虽然六首歌，一个下午来不及全部完成录制，但是轮回跟飞旋都各完成了一首。
有林容在给他们做指导，再加上他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歌曲感觉，并且完成了完美的演唱。
晚上放到石器平台上去之后，《离开地球表面》以及《莫斯科没有眼泪》立刻下载量突飞猛进，完全超越了其他音乐平台的势头。
在外界看来，已经土崩瓦解的星云，依旧在这个晚上大放奇彩！
好的歌曲，永远不缺欣赏者，在听众的心中，买单这件事情，永远与歌手背后出自什么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苦难，不许人崩溃。”飞旋的两个女孩，整个晚上都在哼着歌曲里的词，两张年轻美丽的脸上充满着无限希望的亮光以及陶醉。
原维抱着自己的吉他，轻轻拨动着和旋，耳边听着林容在对阿乐配唱的唠叨建议，他一直皱着的眉也不知不就地松开了。
277 重新起飞的翅膀（二更）
府川大学英文系应届毕业的大四女生寝室楼中，周末大部分的房间都很安静。
正值寒假，很多人都已经回到了老家，也有许多抓住最后的实习期尾巴，努力让大学简历变得更加漂亮。
而此刻的408寝室却全员都在，四个平时都唧唧喳喳的女孩子，现在都一脸垂头丧气。
“小璐，哎，你运气不好。”陈敏手里拿着书，但却一眼都看不进去，“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你可以去别的经纪公司试试吗？实在不行，就赶紧专心找工作。”
秦晓璐，坐在下铺的床上，抱着她的那把木吉他出神。
星云发来录取确认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像是冲入了云霄，前所未有的刺激兴奋，觉得巨大的幸运落在了她头上。然而只是短短几日，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东西进驻星云，这家业内排名前十的公司就瞬间土崩瓦解。
拖欠艺人经费，虐待练习生，董事长撤资，总经理车祸变植物人，星云大楼整体出租，八成艺人解约，工作人员纷纷离开……
等她第十次拨打网站电话，已经无人接听了。
人去楼空，艺人培训部、新人发展部全都不复存在。
秦晓璐觉得过去的二十二年，也都没体会过这种一夜天堂一夜又进入地狱的感觉，云霄飞车也没有今天这打击深重，摔得她一头金星浑身冷汗。
“小璐，你不要放弃。”原本一直闹腾的萧潇今天表情异常的严肃，她脸上架着一双黑色框架眼镜，身上也穿了一身低调的黑色运动服，站在地上手里就拿着笔记本，“你很有唱歌天赋，你不应该放弃。”
萧潇翻开手中只有手掌大小的笔记本，“你记得吧？她曾经说过，在所有的努力面前，年龄不是问题，背景不是问题。你只有非常努力，才有可能比别人更加成功！”
秦晓璐脑袋垂得更低了，可是她把着吉他的手指，用力地几乎变得青白，“可我……也许，这是老天的旨意。该是梦清醒的时候了。”
如果星云没有出事，那她现在应该已经去报到了，继续做这些远离现实的梦。可是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也许就是告诉她该清醒了。
“不！”萧潇啪地一下合上笔记本，一步就踏上前，双手就一把压在她肩膀上，神色认真地丝毫没有平日的轻快，“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不许！女神说过的话，为你争取机会说的话，你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抛弃？是，现在星云完蛋了，但是你知道吗，女神一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努力着！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她绝对绝对正在努力！”
她这话说到最后，直接就红了一双眼睛，明明铿锵的语气到最后都有些哽咽了。
“虽然我不知道，星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女神现在在哪里……可是我知道，她不会放弃的。连她那么厉害的人，被抛弃了被打压了被整垮了，都不会就这么倒下，都还在努力前进，想办法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想办法重新唱歌给我们听，你怎么可以放弃呢？秦晓璐，你怎么可以放弃，凭什么可以放弃啊！”萧潇泪流满面，激动到语无伦次。
旁边的陈敏已经抱着书，在抽泣了。秦晓璐更是抱着吉他，那眼泪不要钱地流下来。
“小璐，萧潇说得对，你不要悲观，既然星云可以认可你，那么别的公司也一定会认可你。你可以再去大禹，原石什么的再去试试。反正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柳眉正拿着拖把打扫寝室，本周轮到她值日，但此刻也忍不住扔了东西，就走过来要安慰室友。
但走到一半，柳眉就被放在椅子上反光的手机屏幕给刺了下眼睛，陡然一个念头就闪过，让她差点从地上蹦了起来。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小璐，也许你真的可以实现梦想！”柳眉激动地就把椅子上萧潇的手机拿了起来，“石器平台啊，这个草根出身的平台，只收录了不到一百首歌的平台，小璐你试试看呢？上面有没有联系电话？你把你的原创歌曲放在上面，一定会有人下载的啊！”
她这个话一讲出来，其他三个人全是齐齐一愣。
就算是手机主人，平时总是古灵精怪点子特别多的萧潇也是一愣，然后马上伸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靠，这我怎么没想到！笨！我真是笨死了！”
秦晓璐有些颤抖，目光带着点期待又有点怀疑看向对方，“这样……可以吗？这个平台每一首歌都是精品，而且我都没任何名气。”
“可以，一定可以！”萧潇整个人都焕发出了亮光，简直比秦晓璐的反应更大，她一把就拿过柳眉递过来的手机，“我真是愚蠢，我早该想到的啊。我四个老公，我男神女神的歌都在上面啊。如果他们要从头再来，一定会在平台上继续发新歌的，我怎么没想到这几天要留心这个平台呢？我真是个傻子啊！”
她说着，就低头赶紧找这个app，寝室里其他三个人也同时焦急地去摸自己的手机。
陈敏的眼里也都是那种怕被打击的希望，“我也来找，这个播放平台一定会有联系电话的，小璐你放心，就算没有投音乐稿件的电话，也一定有客服电话，实在不行，我们就让客服转接嘛！”
柳眉跟着点头，“没错没错，小璐的那几首歌，就算没有男神女神的叫卖，但是一定也能卖个好成绩，真的都很好听~我也来帮忙找！”
萧潇也一脸志在必得，“就算没有电话，我也能查到这个平台背后的老板。我们一定能打电话过去，找到一个能做主的人！”
这话说得其他三个人，脸上又都放心了几分。
整整三年半的相处，虽然彼此没有经常沟通家里的细节，但是她们早就知道萧潇家庭背景很不一般。只是她平时没有一点富家小姐的架子，也不喜欢搞特殊化，碰到事情首先都是靠自己，不会想着拿家里的势力去办事，所以总让其他人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