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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冶将人皮面具扔给赵柏凌,没有看他,淡淡的道:“他刚才想通风报信,被我杀了。这一仗,你赢了。”
赵柏凌还想说什么,就听战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无数士兵激动的抱在一起,就连一向沉着肃然的慕容欶易都展开了和蔼的微笑。
他们终于胜了!战场上,黑色的邑军大旗倒插在泥土中,飘舞着,像是在为死去的将士们默哀。刚刚经历一场以血为祭的屠杀,到处都是断肢残骸,血掩白骨,可掩不住那具具冰冷的心。
血,在整个战场蔓延,没有人在乎。
“还有活口,快追!”眼尖的慕容欶易看到前方有两匹马渐渐远去,正要命令属下去追,被赵柏凌一个手势阻止了。
“三军回营!我去追!”命令般的一句话,但见赵柏凌目光坚决,马鞭一挥,奔逸绝尘的向那两个人影追去。
慕容欶易此时对赵柏凌高明的手段和慎密的心思极是佩服,他的话又怎敢不从?
“传令三军,回营恭迎主帅!”慕容欶易双手抓着缰绳,远远望了一眼,目光凛然的命令道。
“是——!!”响彻云霄。
另一边,赵柏凌很快便追上了旬雅和赵侑华,可是他不急着动手,只跟在他们后面,冷嘲热讽的说道:“虽说穷寇不追,但柏凌是个小心眼的人。”
“柏凌,一切都是旬雅的计谋,你要杀就杀他!你相信二哥啊!”赵侑华狠狠的抽了马儿一鞭子,又加快了速度,慌不择路,只想逃离这个令人感到窒息的少年。
“赵侑华,你还真会编故事。”旬雅放慢了速度,眼前一片昏暗,毒性似乎正在蔓延,此刻他反倒不在乎生死了。
人就是这样,临到死前,心才会变得平静。
赵柏凌明明是想杀了他们的,可不知为何,见到旬雅从马上滚下时,他的杀意顿无,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关心。
“赵侑华,今日我饶你一命,迟早我还要杀了你的!”赵柏凌跃下马背,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片刻的犹豫后,他还是走到了旬雅身边,蹲下身,又将一颗黑色的药丸送到他嘴边,逼他咽了下去。
赵柏凌握上他胸口那支箭,正想替他拔出,谁料旬雅竟从混乱的意识中清醒,狠狠的推开了他,声音很沙哑的吼道:“滚开!”
这一下牵动伤口,伤到了筋骨,旬雅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实,我也不想救你的。”赵柏凌瞥过他,突然发狠的按住他双肩,眼中带着刺骨的冷意,“你以为我想救你吗?!你这个骗子!痛吗?痛就喊啊!比起我心中的痛,你这点痛算什么?!”
赵柏凌冷笑着拔出他胸口的箭,一股热血喷涌而出。
旬雅胸口一痛,陡然缩紧了手指,双眼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又听赵柏凌开口骂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从来不想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可你们呢?你们可曾想过放了我?!”
“你懂什么?!”旬雅用力挣开他,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好像要泄恨一样,死死的掐着,赵柏凌瞪着他,腾出双手也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青筋突起,呼吸也异常的艰难。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在草坪里翻滚了几下,滚得背后都是杂草,最后还是旬雅压在赵柏凌身上,他像是恨透了赵柏凌,手上的力越施越重。赵柏凌呼吸略显急促,干脆放弃了挣扎,他还想杀了他不成?
“放了他。”清冷又熟悉的嗓音传来,两人皆抬眼望去,只见蓝冶身着白衣,挟持着旬莲向他们走来,宛如仙人一样的姿态,可眼中分明是罗刹般的血色。
站定,一支银簪抵在旬莲的颈边,握着银簪的手修长见骨,但是如他的人一样,没有温度的凉。
“姐?”迟疑着,旬雅松开了手,眼中有丝怀疑。这个时候……她不是在宿月国吗?
“是主上召我回来的。旬雅,你不用管我,杀了他!否则主上绝不会放过你的!”颈边传来阵阵的刺痛感,旬莲的神色不见慌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旬雅费力的撑起身,忍住胸口的疼痛,蹒跚的移动脚步,走到蓝冶面前,满脸阴沉的道:“你带他走,越远越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见蓝冶放下了簪子,旬雅这才一把拉过旬莲,不顾她的反对,连拖带拽的拉着她离开。
赵柏凌难受的咳了一声,双手撑地,支起上半身,冲着他的背影大吼道:“说反了吧?!是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旬雅的脚步没有停顿,只是眼中有些阴郁。
第十四章 蓝氏遗孤
蓝冶远远的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走到赵柏凌面前,薄唇动了动,声音很轻,“起来。”
“你来这里是因为我吗?”赵柏凌直直的盯着他,不放过他眼中的一丝变化。
这样面对面看着蓝冶,才发现他的脸上毫无瑕疵,比月光还要清冷,比莲花还要圣洁,隐隐透着神秘的光辉,总在不经意间吸引人的视线。
“……”是吗?蓝冶也在心中问自己,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或许是。”
赵柏凌在心中笑自己,这又是何必呢?蓝冶从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是无法涉足的。哪怕……是他赵柏凌也不行。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站起身,赵柏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西门亿不是你想象中的仁君,你这次回去,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你。我是来提醒你,不要中了他的圈套。”蓝冶有些担忧的说道。
“圈套……蓝冶,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以前从没问过你,是因为那时我不想知道,可现在我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见他不说话,赵柏凌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告诉我吗?会吗?”不会的话就不要再来管他的事。
“……蓝冶这个名字,只有一个身份,就是羽楌国前皇帝蓝骆冀的遗孤。蓝氏唯一的血脉。”到最后,他还是不想骗柏凌。
羽楌国?立于四国之首的羽楌国?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两个黑衣人出现在蓝冶身侧,一男一女,长得挺清秀。赵柏凌诧异的望着他们,他刚才居然没有听到一点脚步声,这两个人的轻功绝对不下于他。
“羽,让你们办的事如何?”蓝冶的表现很平常,完全没有过多的诧异。
黑衣男子别有深意的望了赵柏凌一眼,尽量压低声音回道,“照你说的,在树林里埋下伏兵,将邑日国的援军全部歼灭。还有,我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可是……殿下,你这样做,蓝晏皇帝就会把怨恨转到你身上。”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蓝冶的眼神扫过他,然后转到赵柏凌身上,轻声道:“柏凌,你记住我说的话。”
赵柏凌无动于衷,只在他快要走之时低声说了句:“后会无期。”
蓝冶没有反应,倒是他身边的黑衣女子忿忿不平的指着他,“你这个人真是没良心,你不知道殿下为了你……”她猛的想起什么,止住了话头。
“走吧。”蓝冶说完,也不管他们,径自往前走。
两人跟在蓝冶后面,很有默契的低头走路。赵柏凌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底目光闪动,无力的扯起唇角。他明明……不想惹蓝冶生气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可是……就算蓝冶留下又能怎样呢?他赵柏凌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啊。
思及此,赵柏凌仰起头,努力让泪水流回眼眶中,平复了一下心情,邪魅的笑又回到了脸上。
他走向在原地转圈的白马,轻轻拍上马背,安慰似的说道:“瞑樰,至少我还有你。对吗?”马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亲昵的朝他怀里拱了拱。
赵柏凌开怀一笑,轻轻松松的跃上马背,抓住缰绳,朝宿军大营疾奔而去。
另一边,蓝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身边的女子道,“裘笑,你跟柏凌一起去西月都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尽快通知我。”
“我不去!”女子负气的撇过头,心有不甘的说道:“殿下,那个人又不领你的情,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还有,你现在该把心思放在帝位上,你是先帝唯一的血脉,唯一的继承人。”
“我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蓝冶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垂下眼睑,咬着唇,“因为是殿下你,笑才会答应的。”
她看了两人一眼,转过身,与他们背道而驰。
宿军大营。
全营的士兵都在演武场等待着主帅的归来,满心的雀跃。
待那个红衣少年走上祭台那一刻,他们心中的澎湃与崇敬之情是无法形容的,这是他们的主帅,是让他们取得战争胜利的人,是一个真正值得所有士兵都尊敬的将军。
“恭迎少将军回营!!!!!”容得下上万人的演武场,将士们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一个个眼中都充斥着喜悦。
“禀告少将军,这一战我军死六人,伤十余人,您亲自带出来的一万新兵没有伤亡!”慕容朔易跪在祭台下,朗声说道。
这个少年,他慕容朔易是真的臣服了。从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军事部署得毫无纰漏,他根本就是创造了一个战场的神话,空绝前后的神话。
“尸体一定找不回来了。慕容将军,就在城外给死去的战士们建一个衣冠冢吧,让他们在天上看到我们的胜利。还有,把军饷发给他们的家人,好好抚恤他们。”赵柏凌果断的下令。
“卑职领命!”
“嗯,我先回营换衣服,今晚你们可以好好庆祝一下。”赵柏凌轻颔首,走下祭台,快步向自己的帅帐走去。
“咳。你们都听到少将军的话了?待会都回去准备一下。好,各队回营!”慕容朔易大声喊道。待他们都走得差不多时,他正了正自己的盔甲,向其他几个将领走去,视线灼灼的盯着郭军师,道:“郭军师现在知道少将军的本事了吧?你还敢质疑他吗?”
郭颛面色有点尴尬,勉强的笑了笑,“不敢,不敢,少将军乃天人也,用兵如神,老夫佩服。”
“为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
赵柏凌回营换了一身戎装,依旧是张扬的红色,领子左右对齐,衣襟向右掩,系上结。但见衣襟边缘镶有金色的宽边,上面还用淡色丝线绣着海棠花的图案,穿在他身上似乎很贴身。左肩上镶着三个银钉的皮革护膊给他平添了几分霸气,还有腰间那条猩红色的锦带,再加上紧束的袖口,煞是好看。
“姑娘跟了我那么久,莫不是看上本少爷了?”赵柏凌一如往常般坐着,抬手抚平衣襟上的皱褶,目光望向映在帐帘上的那一抹影子。
帅帐的帘子被外面的人儿一把掀开,裘笑慢慢走近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双杏眼瞪得极大,眼中写满了对赵柏凌的讨厌。
“谁会看上你?是殿下不放心,才让我跟着你的。”
她也不明白,殿下从未对谁这样好过,凭什么这个男身女相的家伙可以获得殿下的青睐?
赵柏凌轻嗤一声,他于蓝冶来说究竟算什么?是徒弟,是朋友,或者什么都不是?
“我不需要谁跟着,我接下来的路都会靠自己。曾经爹把我保护得太好,让我认不清这个世界的善与恶,我也以为可以很开心的过完这一辈子。直到……西门亿说要杀我爹那一刻,我才明白,很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选择。”赵柏凌的目光有些悠远。
“这些我管不着,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呵。
这一夜,整个军营都沉浸在战争胜利的激昂中。夜微凉,赵柏凌独坐在帐中听着他们欢笑、听着他们高歌,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以前爹要外出征战时,他总是缠着爹不让他走,现在想来,那时他真是太不懂事了。
……
第二日,赵柏凌与三军将士道了别,在众人的热泪与不舍之下,骑上白马,一身红色战衣随风飘动,很快便消失在他们视野里。
“少将军!!!”身后,上万人的声音隐隐飘到赵柏凌的耳朵里,在他的心底烙下了永生铭记的回忆。可是他没有回头,聚散离合天注定,何必强求?
这场惊动各国的战争终于以宿月王朝的胜利告捷了。
此一战,他们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赵柏凌。他用兵的手法为各国将领所称赞,不仅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更将敌军玩弄于股掌间,可谓是震惊四野。
宿月国境内。
赵柏凌终于回来了。举国上下一片欢腾,百姓们纷纷跑到西月城外迎接他,想一睹少年将军的风采。不过,他们等的人早就抄小路到了皇宫,因为他听说西门亿将他爹秘密囚禁了。
等不及侍卫通传,赵柏凌冲动的闯到了倾离殿,西门亿正在批阅奏折,见是他,稍稍诧异了下,放下奏折,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爱卿回来就好。”西门亿的脸色让人无法琢磨。
第十五章 蓝晏皇帝
阴森森的地牢里,除了黑暗就是潮湿,伸手不见十指。非常的安静,可以说是死气沉沉,令人无端的发怵。
两个人影坐在右边的墙角里,挨得很近,不过显然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你这女人脑子有病啊,叫你别跟着我,这下好了,都被关进来了。”赵柏凌咬着牙,想想就来气,西门亿这人也太卑鄙了,居然把他弄到这个地方来。
“我好心救你,你真不识好歹。”裘笑有气无力的回道。
这就叫蠢!赵柏凌翻了个白眼,撞了撞她的手臂,“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裘笑。”
“求笑?哈哈……这是什么怪名字啊?对了,我看那个黑衣男子长的和你倒挺像。”
“他是我哥。”裘笑现在真想封住他的嘴,这人总爱讲废话。
“你哥?那他叫什么?让我猜猜,难道叫求哭?”赵柏凌状似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裘笑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要不是因为殿下,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呢。“你别乱猜,他叫裘羽!”
“扑哧……求雨?果然,我就知道你们家都异于常人。既然你陪我进来了,你有办法出去吗?”
“有,但我不会带你出去。”
话说着,地牢入口的暗门被人打开了,一丝光亮透过缝隙照了进来,难免令两人有些不适应。暗门“嘭”一声又被关上,黑暗中,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穿过走廊,走下台阶,到了囚禁他们的铁笼外。
微弱的光线慢慢升起,借着那一点点的亮光,赵柏凌也看清楚了站在铁笼子外的人。这个人,他怎么敢忘记?宿月王朝大名鼎鼎的西门亿陛下。
此刻的西门亿,目光幽冷,左手端着金色烛台,面容在烛火的摇曳下显得有些狰狞,堪比阎摩罗王,和百姓口中所传的仁君完全不一样。
西门亿探出右手,抚上冰冷的栏栅,指尖微微打转,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物品,一双眼睛未曾离开过赵柏凌。良久,他才启唇,“三少爷?少将军?朕要如何唤你才对?朕没想到你还敢回来,你该知道朕不会轻易放过你。”
“然后呢,你想怎么样?杀忠臣,信小人,留下一世骂名?”赵柏凌本来不想理他,可是作为一个帝王,西门亿的猜忌过重,迟早会失了民心。
西门亿的眼神紧了紧,帝王的傲气显露无遗。盯着他道:“朕只要加些莫须有的罪名在你身上,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生在帝王家的人,自小都会用一些权术。朕自然也不例外。”
“你!你把我爹怎么样了?他还有伤在身,你放了他!”
“都这地步了,你还想着赵邺堇,真是个孝子啊。不过,通敌卖国可是死罪,就算是你也救不了他。”西门亿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铁笼的门,指着裘笑说道,“你跟我出来,朕有话和你说。”
裘笑起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了地牢。
赵柏凌气极,一拳捶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让他的心静了一些。
西门亿带着裘笑走出暗门,外面就是帝王居住的倾离殿,正中间放着一张龙椅,龙椅上方悬着一块“仁德兼备”的匾额,左右月台上摆放着青龙和朱雀两座神兽的雕像。四根粗大的柱子支撑着房梁,一入眼就是耀眼的金色。
两人停下脚步,抬头望去,一个长身玉立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殿中,单看他的背影就隐隐有些雷霆之势,不同于西门亿的阴狠,他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害怕。
“裘笑,我们又见面了。”男子转过身来,浅黑色的眸子里跳动着丝丝的火焰,却隐含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蓝……蓝晏皇帝!”裘笑结结巴巴的说着,目光躲闪,转身想逃,西门亿拦住了她。
蓝晏踏着平稳的步子慢慢来到裘笑面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笑笑,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学不乖啊。”
“我,你别碰我!你这狗贼,大逆不道的罪人!”裘笑拍开他的手,口不择言的骂道。
蓝晏好像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