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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叶老板身边。
“那里的话，她呀，是要看去哪家人家里咯。”说着，又悄悄地看了眼韩朗，而叶思宁的脸则更红了。
韩朗也发觉了，客气地说：“哪里，思宁是随阿姨，长的漂亮。”
“哈哈哈，是嘛。”叶夫人笑了起来，却显得不是那么开心。
“哎，对了。”叶夫人的眼神飘到了我身上，原本不屑的神情竟然变得有些嫉妒起来，问：“这位小姐，是谁呀？”
“阿姨，她……”
“她是沈清菡，沈小姐，我朋友的养女，到上海来玩的。”还没有等韩朗说完，韩朗父亲则立即脱口而出，并且加重了“养女”那个字眼。叶夫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脸上嫉妒的神色，明显换成了高人一等的样子。
我心里有点些许不快，但是韩朗悄悄握住了我的手。我看他到温柔的眼神，心里的怒火才稍稍降了些下去。
“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林嫂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鞠着躬说。
韩朗父亲点了点头，林嫂才退了出去。他笑着看着叶家夫妇，说：“那我们，就去吃饭吧？不好，可不要怪罪哟？”
叶老板恭维了几句，一行人才起身离开去饭厅。
菜很快就上来了，都冒着热气。
韩朗父亲和叶老板一人各坐在了桌子的一头，韩朗坐在他父亲右边，我则坐在韩朗身边，叶思宁想了想，拉开椅子在我旁边坐下了。
“吃吧吃吧，你们可别客气！”韩朗父亲说完这句话，动了筷子，其余人才开始动。
“叔叔，阿姨。你们吃。”叶思宁笑着给韩朗父母夹了两块白斩鸡，韩朗父母高兴地笑着点了点头，韩朗母亲安慰似地点了点头，说：“生女儿就是好啊，那么贴心。”说着，瞟了我一眼。
“阿嚏。”我转过身轻声打了个喷嚏，韩朗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清菡，你感冒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把身子转了回去，笑着对韩朗说，而韩朗也调皮地朝我笑了笑。
“林嫂。”我唤了一声门口站着的林嫂，她猛地抬起头来，我对她说：“林嫂，帮我再拿一双筷子，谢谢。”
然后我对着他们一笑，说：“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有些感冒，刚刚筷子用过了，不方便给夹菜，是我失礼了。”
林嫂把筷子拿来后，我帮叶家夫妇还有韩朗父母各夹了一块带鱼，说：“叔叔，阿姨，这对身体好。”
说完，我把筷子放在了一边，他们则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清菡姐姐真是体贴人。”沉默中，身边的叶思宁忽然开口乖巧地说了一句话。韩朗母亲则马上接了上去：“是啊，之前还唱了一段戏给我听呢。”
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嘲笑的，不屑的，骄傲的眼神顿时围满了我。
戏班又怎么了？我看着屋子里的那些人。
“那这么说，韩老板的朋友是开戏班的？”叶夫人有些不满意地问，而韩朗父亲略带责备地看了一眼韩朗母亲。这时，她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便低下头吃了口饭。
继而韩朗父亲又对叶夫人笑了笑，说：“哪里，也只是一个一面之交罢了。”
与周叔一面之交……？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韩朗父亲，他毫不在意地还在与叶老板说说笑笑，我转过头，握紧了手。
叶夫人自然是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韩朗现在可真是一表人才，做了不少大事吧？”
韩朗笑着回答：“哪里哪里，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父亲则马上说：“就是，他也没什么本事。”
韩朗便笑了笑，却有些不高兴。
我握了握他的手，他朝我一笑。
“哪有，韩朗哥哥可是很厉害的。”叶思宁用天真的语气说，然后崇拜地看了一眼韩朗。
韩朗便笑了笑。
“是啊，小女可一直在家说韩朗在学校的事情。”叶老板打趣地说：“说的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了。”说着还压了压耳朵。
桌子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哎哟，是啊。”这时候叶夫人也笑了起来，说：“当初，思宁这个小姑娘，一听韩朗上学了，也吵着要去学校，我们不同意，她就把家里弄的鸡犬不宁，喔唷，那几天可是烦心了。”
“那可看不出来，思宁这么乖巧可爱，你们操心的事情一定也就这么一两件。”说着，韩朗母亲露出羡慕地样子说。
“不过，我记得。当初她小时候到我们家来玩的时候，就是一直抓着韩朗不放的。”说完，韩朗母亲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桌子上的人也笑了起来。
而身边叶思宁的脸也红了起来，娇嗔了一句：“阿姨，别说了。”随后便低下头扒了口饭。
饭桌上的人又哈哈笑了起来，而韩朗也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这时候的饭桌上，俨然已经变成了准亲家见面的架势。我漠然地看着他们说笑着韩朗和叶思宁小时候的事情，心里渐渐地没落起来。
因为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与韩朗的差距的确不止是一些，而这些存在着的差距，却可以要了我们爱情的命。
不经意间，我看到叶思宁若有若无地朝我瞥了一眼，带了胜利般的笑容。
眼睛瞥了回去，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呼出的气把杯子蒙上了一层雾。透过去，所有的人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如同看不清他们的内心一般。
“啪！”
玻璃杯蘸上了一两滴酱油，一股浓郁的咸味飘散开来。
我急忙放下杯子，一块鸡肉在白色的旗袍上慢慢下滑，留下一道深褐色的痕迹。
旁边的叶思宁愣愣地拿着筷子，木讷地看着我，眼睛里却有一种解恨的感觉。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忽然用手中的手绢帮我擦起了衣服。
“不用了。”我淡漠地推开了她的手。
我用手帕把鸡块拾起来放到桌上，然后擦了擦，对饭桌上的人笑了下，说：“我去换套衣服，你们慢用。”
叶思宁委屈地站在一边，而韩朗母亲则招呼着：“思宁，你站在那里干嘛？快坐下来吃饭。”
我楞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
“看看你们，很相配的。”还没走到门口，叶夫人刺耳地笑声伴着这句话就传了过来。我走到楼梯上，看见叶思宁已经坐在了我原先的位子上，紧靠着韩朗，害羞般地面对着长辈的调侃。
韩朗笑了笑，朝一边移了移，躲开叶思宁靠近的身体。
我站在楼梯上，心情忽然开朗了起来，会心地笑了笑。
他值得让我为一切让路的，我想。
第22章 危险
“清菡。今天不是说好我过去的吗？”静书坐在阳台边上摇着摇椅，肚子已经挺的老大，闭着眼睛，活像一个老太太。
“来陪你还不好呀。”我笑着回了她一句，手里继续织着给静书孩子的衣服。而静书则装着稳重的样子，慢慢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的意思是，韩朗，怎么，没来？”
我也一本正经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学着她的样子说：“静书，你，这么，说话，不累，吗？”她看着我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靠在躺椅上摇了两下，说：“哎哟，那你就快说呗，还学我样子，你累不累？”
我看着她的样子笑了下，想着都快要做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然后她又催促着我，我才想起来，说：“韩朗在家里陪他父母呢。”
“啊？”静书看上去很是惊讶的样子，长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接着又似乎老成地摇了摇头，说：“看不出看不出，我以为他心里除了你没别人了呢。”
我一笑，心里却惆怅了起来。
我何尝不想让他陪着我呢，但一想到韩朗父母看到韩朗陪我出来时，那一脸厌恶的样子，我还怎么可能让他陪我出来呢。
“没事，我们也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不是吗？”我朝着静书笑了笑，接着低下头继续织了起来。
“这倒是。”静书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摇椅上，却忽然语带紧张地问我：“清菡，你说董文会有事吗？”
我听到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好像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静书，因为她看上去似乎一向都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好像什么事都不曾放在心上，就像是一个能在阴霾天照亮我们的太阳。
而太阳也是会累的吧？
我对着静书了然一笑，说：“你放心吧，董文什么时候受过伤了？”静书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窗外。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静书的心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担心他在外受到伤害，担心万一有什么差池就再也见不到他。但是同样的，我们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他们的理想，我们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着。
“叮咚。”
门铃响了。
我和静书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直起身子，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静书就跑了出去。
我急忙跟在她身后跑到了门口，静书却忽然停了下来，稳了稳身子，才把门慢慢地打开。
却是空荡荡的走廊。
“嘭！”
静书把门重重地关上，挺着个肚子生气地走回了房间，坐在了沙发上。我立即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她。
“怎么了？这是？”看着静书仰起脖子喝完了一杯水，我才敢问她。“怎么了？！”静书生气地白了白眼，说：“也不知道哪家的倒霉孩子，成天按了门铃就跑，气死我了。前几天也就算了，今天还给我来捣乱。”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看到是哪家孩子了吗？”静书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要是看见我早上他们家去了，还能有今天？”看着静书撩起袖子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尴尬地笑了两声，可见这件事把她气的不轻。
“行啦，没什么大事就消消火吧。”我拍了拍静书的肩膀，说：“去晒晒太阳吧，对孩子好。”静书听了这话，连忙点了点头，立马乖乖地走到阳台边坐下。
“清菡，你就这么陪着我没问题吗？”静书忽然问我，我奇怪地看着她，回问道：“什么问题？”她则朝我眨了眨眼，说：“韩朗父母啊！”
“啊？”我还是不明白，静书却着急了起来，啧了一声，说：“你傻呀？不在家里好好表现表现？”
我这才明白过来，自嘲地笑了下，说：“那我得表现到猴年马月去。”“什么？”静书紧张起来，我倒是释然地叹了口气，说：“你就别操那么多心咯。好好把身子养养好吧。”
见我不肯说，静书朝我做了个鬼脸。我不禁笑了出来，看着静书还是一副小孩的模样，一下子我还真想象不出她抱着孩子的样子。
“哎哟，行了。”静书看着我笑个不停，用绒线遮住了我的脸。
“呸呸。”我立即把绒线拿了下来，朝一边吐掉嘴里的绒线毛。“喂喂，你干嘛啊。”还没有等我清理完，静书就把我推了出来，说：“沈清菡，你给我立即回家去，我要休息了。”说完，“嘭”的把门关上了。
“静书！”我不断拍着门。终于，静书把门打开了。
“沈清菡，没什么好商量的！”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只能无奈地指了指阳台，说：“我的手袋……”
静书看着我一愣，脸一红。马上拿来包扔给了我，接着又“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哎。”我看着紧闭的门深深地叹了口气，才拎着包慢慢走了下去。
外面的天气很好，沿街的商铺里挤满了不同样子的人。而我却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里，迟迟不想回到韩朗家。
早知道就和静书说清楚了……我心里懊恼起来。
我自然是明白静书想让我早点回到那里，去接近韩朗的父母。但是，自从他父母回来后，我在那里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况且要我坐在韩朗母亲身边，看着她用一种高人一等的态度看着我，不可能。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天竟然已经昏暗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应该要回去了。
但是……这里是哪里？
我举足无措地看着周围低矮破烂的房子，心里忽然开始不安了起来。
“喵。”
我紧张地朝一边看过去，一只黑猫窜了出来，停下来看了我一眼，继而钻到了别处。
等我再转过身去，三四个衣衫不整的彪形大汉已经挡在了我面前。
我刚刚想要转身逃走，却被他们围了起来。
“哎哟，你看看，四儿。”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撩起袖管朝他身边一个身形稍瘦的男人说着，时不时地还贪婪地看了我几眼。“哈哈，老三，她可真是漂亮。”说着那个四儿咽了口口水，和刚刚那个男人推搡了几下。
“呵呵……呵呵……”这时候我身后一个男人笑了起来，我惊慌地转过身去，才发现他留着口水，神情呆滞却眼带欣喜地看着我。
我害怕地往后一退，却被之前的一个男人抱住了。
“啊！”我叫嚷着逃了出来，害怕地在一旁抱住自己，而那几个男人却在周围兴奋地大笑起来。
“哎哟，我快忍不住了。”那个四儿说着摸了摸……我把脸转了过去，然后听到他不耐烦地对身后一个叼着卷烟的大汉说：“老大你他｜妈｜的快说话，到底谁先来。”
什么……
我绝望地看向那个大汉。他不紧不慢地深吸了口烟，然后吐了出来，把剩下的部分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碾了一下，开始慢慢地走到我面前。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颤抖着往后退去，抱紧了胸前的手袋。终于，一堵墙挡住我，让我不能再往后去。而那个大汉撇了撇嘴角，用力地用手掐着我的脸颊，淫笑着说：“她穿的这么好，一定是富贵人家小姐吧。”
说到这里，他与围在我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全都笑了起来。
那个老三拍了拍身后那个傻憨憨地男人，暧昧地说：“小子，今天你可又有福了。哈哈。”
不……不……
我直直地看到后面那个傻憨憨地男人，用手抹了一下流出来的满嘴口水，然后用沾着口水的手在那里拍了起来，表情异样欣喜地说：“好！好！”
“走！把她给我拉进去！哈哈！”那个大汉大笑着放开了我的脸，而之前的那个四儿立即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弄堂里面拽。
“不要！！救命啊！”我恐惧地叫了起来，想挣脱那个男人的手，而他则越发拉得紧了，朝旁边啐了一口唾沫，说了一句：“真他｜妈便宜那小子了，等他弄完，看我怎么搞死你。”
“啊！”趁他不注意我朝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他随即放掉了我的手，在一边捧着自己的胳膊痛苦地叫了起来。
而还没有等我跑远，我又被剩下的人围了起来。
“不要不要……”我几乎已经快要崩溃了，竟然朝着那个傻憨憨地男人叫了起来，而他眼睛里却竟然闪出了兴奋，说：“舒服！舒服的！”
我彻底崩溃了，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几个人如狼似虎地围紧了我。
看着他们越围越近，我绝望地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自己的臂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臭｜婊｜子！”我的头皮感到一阵发麻，随即看到之前被我咬的那个男人恶狠狠地目光。
我冷笑了一声，看着他。
而那个男人面目更加狰狞了起来，抓住我头发的手也更用力了，我的头便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喂……喂……”旁边一个男人语带惊恐地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身子，而男人只是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我×，你快看。那个……那个是……”
“你他｜妈怎么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个人用力甩掉了抓着我头发的手，直起身子朝前看了过去，而我一个重心不稳，朝旁边的碎石地上狠狠地摔了上去。
“快点走了。”那个大汉不安地朝身边的人低声吼了一句，那个四儿朝旁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块跟着大汉离开了。
而那个傻憨憨地男人却朝我跑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我往旁边一躲，却看到那个男人朝前一个踉跄，是被那个老三踢了一脚，并骂道：“戆赤佬，快点走，人傻色心倒真他｜妈｜的不小。”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我终于才回过神来。
想用手撑着站起来，却感觉浑身都像没了力气一般，几乎是瘫软在地上，就只能再紧紧地抱住了双腿，把自己蜷缩起来。
忽然身子一晃，被人抱了起来。
“放开我！！！”我感觉像触了电一样，拼命地在那个人怀里挣扎着想要逃脱。
我害怕再一次碰到刚刚那样的事情……我害怕……
“没事了，清菡。”忽然那个人温柔的语气在我耳边散开。
我心里一惊，是你吗？便立即转头朝那个人看了过去。
却是他……
贺先生的那双眸子里映出了温柔，却是转瞬即逝。恢复了之前冰凉的样子。
也许是被这冰凉刺进了骨子里，我瞬间清醒了。便扭过头，说：“贺先生，把我放下吧，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