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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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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人群,无数人拍手疯狂叫好,“欧探长,龙川汉子。”的齐声呐喊轰传整条街。无数记者从人群里杀了出来围住了欧杏孙。

看着面前对自己比以前认真无数倍的记者们,欧杏孙兴奋得两腮发红,偷瞄一眼身边画得唰唰乱响的画师,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一直在想:“顺着他们的意思就红了呗!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老早没想到。”但是他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两个警官飞奔到他所在的街口位置,大叫:“欧探长,秘书官有请。”

当走到钟二仔家台阶下的马车背后的时候,秘书官红着脸走过来,二话不说,对着还沉浸在兴奋之中的欧杏孙劈脸就是一耳光。“大人……”这一下好重,啪的一声脆响,欧杏孙警帽都被抽飞了,欧杏孙倾斜着身体,捂着脸又惊又恐的叫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谁让你带头砸钟二仔家的?谁让你和记者勾搭的?”秘书官气得太阳穴上青筋乱跳,指着欧杏孙鼻子吼道:“姓欧的,你还知道自己是吏员吗?在选举里要绝对中立、永远中立,谁叫你带头煽动仇恨民主党的?你这种蠢货敢扰乱陛下大计,你还想不想穿你的官服了?你妈的。”

“大人……我错了。”欧杏孙啪的一下双腿跪在了秘书官面前,头上冷汗热汗乱冒,眼里泪珠乱滚。十分钟后,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欧杏孙,歪戴着警帽,带着自己的人马跑向人群,咬牙切齿的大吼:“《海洋报》记者,我要给你们惊天内幕,继续过来谈啊!”

正在人群里互相议论的记者看欧杏孙去而复返,还大叫内幕,顿时激动起来,再次朝欧杏孙围了过去。孰料想,眼看三十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举着笔记本跑过来,欧杏孙突然抽出警棍,仰天流泪大吼一声:“清场,你们这群混账,给我往死里打。”他身后的手下立刻虎狼般擎着藤牌,手操警棍直直杀向人群。

记者们被他忽悠出来,承受了第一波打击。虽然记者们都见多识广、转身逃跑的速度也比土鳖快n倍,人群大聚集时候被警察驱散之时,一般打不到他们,但这次架不住欧杏孙欺诈在先,先被忽悠出来当了替死鬼,顿时被打得鬼哭狼嚎。

记者被揍得满地乱窜,后面的百姓一见官差突然急了,出手打人了,他们也不是傻子,立刻也不再嚣张了,大家一起转身逃跑,街道很快就空了,只剩下钟二仔家门前一片狼藉。画师不如记者敏捷,跑了几步,被欧杏孙追上,毫不留情的一棍子抽在这小子后背上,把他怪叫一声打躺在地上,他却不知背后的欧杏孙心里在流泪大吼:“老子再也不要红了。”

结果,欧杏孙上了全国很多报纸的头版、二版,大大的红了!他打了那么多记者,打记者也就算了,哪里闹事哪里就有记者,跑得慢点被警官打也正常,但谁见过治安官特意忽悠出记者来再清场的?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诱揍记者啊!这太卑鄙了,是大宋开国以来最卑鄙的治安官,报业能饶过他吗?标题大约都是《泣血记录:龙川恶警欧杏孙行凶全景》这种。

影响力很大的《海洋报》不仅给欧杏孙头版头条,还咬牙切齿的特别附加了欧杏孙面目狰狞的肖像画,谁叫这王八蛋把他们三个记者包括素描师打得头破血流的?《海洋报》的龙川选举特派组被欧杏孙搞得全军覆没,报社不仅赔了一大笔医药费,还将面临全国热门选举报导不力的惨状,这多少钱没有了?气得这大报社想去告欧杏孙钓鱼执法、殴打记者。

但是被治安系统压下来了,记者这群经常挑唆、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要是不让警官碰,遇到人群聚集闹事还怎么管?哪次人群闹事能少得了那群孙子?结果欧杏孙在系统内声望也直线上升,和张局长、席胜魔称为龙川三杰嘛!

两个敢灭衙门,一个敢诱揍记者,前两个多吊不必讲了,后者也替系统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因为帝国报业直接就是舶来品,正宗西学,是朝廷大力培育的行业;记者这群人在帝国里嚣张的很,也只有龙川这种刁民遍地的小城土鳖警官敢狂揍一顿这些孙子。

当然,这一天全国有好几个“恶警”出名:因为洋药行会的各地的鸦片馆都受到了人群聚集抗议和打砸,程度以选举彩票销售数量分轻重,以龙川和京城、惠州最为严重。

138、第三周

上周六的龙川彩票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乱,因为县城小,有高官坐镇,治安局也处置得力,并没有引发什么大的损失。唯一的损失就是钟二仔家家里遍地都是石子瓦砾和烂菜叶子,晚上没人后才敢偷运出去,堆了两个人高的大堆,当然玻璃窗什么的一片不剩了。四个候选人家的墙上全被写满“鸦片党死全家”、“无胆民主党滚出龙川”之类的大黑粗体。

除此之外就是龙川鸦片馆也受到冲击,玻璃一样一片不剩,外面墙体满满的:“谁再抽钟家良鸦片谁全家死绝”之类的涂鸦。因为钟家良SB报纸写得那么明白,民主党竞选大业肯定是停顿了的,不敢出门,天天就听外面马路上商业协会得意洋洋的宣传队经过,而且丧尽天良的他们故意在这条街上的时候才开始放鞭炮、敲鼓鸣锣,气得钟二仔家里的几个人都牙根痒痒。

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听到外面路人刻意的呸呸的吐痰声。但是民主党有啥法子,谁敢在让外面那伙刁民赔彩票钱的情况下再上广场竞选?那岂不是找揍吗?报纸上也没什么好消息,所有报纸疯了一样破口大骂钟家良。

原因无他:大家其实不关心选举,但是选举彩票太精彩了,所以就指望你这个首富不怕死不要命的来场大赌博,不是让你拆台子的。你拆了台子,报业吃什么喝什么?因此洋药行会和民主党一夜之间成为媒体公敌,除了骂就是损,“钟家良当年在青楼因为抢夺某名妓女而打过人”都被挖出来了,可怜钟家良啊,那时候还是清国咸丰统治广州的时候啊,他才年仅十七岁啊!

很多经济类报纸还挑唆读者去钟家良的《宋商银行》取款,妄图造谣那银行遭到挤兑,仅仅因为《宋商银行》刚起家,没有到存款平民很多的地步,和民众关系不是很大,才没有让这种毒计得逞。《宋商经济报》销量提高了十倍,但是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份报纸往往被读者咬牙切齿的看完之后,吐上痰包上石头扔回当地鸦片馆围墙里去了。

龙川显得整个县城满地都是民主党仇敌,但是京城总部捅了天大篓子的那伙混蛋貌似也好不到哪里去,钟家良心腹易成的电文都看得出来是有点六神无主了,但是老板再混账,承受压力的说不定是下层可怜人,洋药行会就是一样。此刻四个民主党坐在没有窗玻璃的大厅里,人人面色煞白,浑身哆嗦。

旁边坐着的是本地鸦片馆的主事经理,不过他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瞅着对面四个曾经手下,一脸看见龙王吓破了胆,仓皇收集祭品往河里扔的表情。就表情可知,对面四个可怜人,不会是龙王,只能是祭品。

主座上的方秉生挥了挥手里的电文,说道:“昨天这电文就到了,给各位一天时间准备,没有办法,就像打仗一样,到了冲锋的时候了,各位就当为了钟家良老板、为了洋药行会、为了民主党,慨然赴死吧!胜利属于我们!”说罢真如同送别敢死队一般,端起手边一碗烈酒放到嘴边,叫道:“干吧!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民主党四个人苦着脸端起手边的酒碗,庄飞将噗嗤一声,老泪纵横,满脸都是,李猛也哽咽起来,钟二仔一边抽泣一边手里的碗哆嗦的酒水乱溅。对面的鸦片馆主事经理看四个人都可怜成这个样子,赶紧挥着手说道:“各位,别怕,我们肯定赢的。只不过需要你们表露忠心了,放心吧,咱们老板从不亏待员工……”

“擦老子豁出去了”林留名大吼一声,仰头喝干嘴边的酒,两行眼泪合着嘴角的酒水流了下来,然后啪嚓一声在地上摔碎了酒碗,跳起来握拳吼叫道:“老子和商业协会拼了!”“好样的好汉!”背后站着的山鸡带着又可怜又松了一口气的眼神,赶紧鼓掌大叫起来。

原来第三周周一上午,易成发了急电:电文里指出总部正在奋力与“彩票”势力作战,各位放心。但是竞选不能让敌手领先太多,不能民主党不敢出门,而对手疯狂怂恿选民购买彩票,这样危险太大了。所以让龙川四个候选人每人先出资5000银元,让每人名下彩票达到32000张以上,出门去和商业协会斗。

但是四个候选人放心,洋药行会亏待不了他们,若是这次表现好,不管当不当得上议员,优先提拔他们县级城市鸦片馆领导职位、子女行业内优先就业。这诱惑很大,但是连同各人已经投入彩票的2000元,这次每人总参赌金额都会高达惊人的7000元左右,这笔钱可不是小数,即便对于县城人人艳羡的洋药行会高级职员也一样。

几个人好像死了爹一样悲哀。但是没有办法,易成还在电文里讲了:最近有无耻匪类、可悲赌徒疯狂攻击圣洁、忠心、爱国的洋药行会和民主党,党正处于战斗时期,若谁敢临阵退缩,就地正法,洋药行会永不录用该人。这没法了,谁叫几个人早前为了前程,就敢于出头替钟家良竞选议员呢?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呢,要知道这么惨烈、这么累心,他们打死也不会辞职参选。

不过骑虎难下了,他们名义身份已经不是洋药行会内部人了,若这种时候和钟家良之类的家伙翻脸,那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咬牙往前冲了,哪怕刀山火海也得一样。

“没事,没事,知道各位可能银钱都存了死期,调转不方便。我收到上头指示,拿来了借款合同,算你们借行会的,不要利息。输了钱,替你们赔三分之一本金保底,这三分之一可是咱们本地鸦片馆的心意,毕竟你们可不能输啊!输了,鸦片馆会被泼洋油烧的。”鸦片馆主事经理赶紧说道,语气是哀求的,眼里还带着点后怕。

哀求自然是选举彩票的烈火烧到自己了,现在没人敢来抽鸦片了,敢再来洋药行会购买就是龙奸。行会还经常收到石子、臭鸡蛋以及涂鸦的骚扰,销量非常受影响,所以得赶紧让行会的代表们继续出去竞选。

后怕是当年自己也差点信了上头忽悠的那套狗东西,以为什么“沾了西学就发财”、“这次谁选议员可就富贵齐天了,是当官了啊”,还曾经想替钟家良出来当官,谁想到是这种要命的差事,要像治安官一样和一伙无法无天的暴民打交道啊,拿几千白花花的银子出去赌啊,在烈日下筋疲力尽的朝百姓买好啊,而且一个处理不好,整个县城就声名狼藉了,别再想混了。

“幸好我老爹劝住了我,英明啊!英明啊!议员?去死吧!打死也不要掺和。”鸦片馆主事经理在肚里心有余悸的叫道。此时,民主党几个候选人也没法子,人人如林留名一样干了酒,摔碎了碗,跳起来流着泪和鸦片馆签订借款协议。

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山鸡偷偷弯腰附耳在方秉生耳边道:“生哥,总算搞定了,昨天我还以为有几个会自杀或者死活不来呢,多亏您口才好啊!”

“唉……”方秉生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一点不比前面四个人轻松,他叹道:“这太累心了……选举?这已经变成了什么东西啊?动不动就是暴动啊!要是能抽身赶紧抽身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掺和什么选举了,常在河边走肯定要湿鞋,说不定哪天就被暴民给揍死了。”

接着他想起了什么,扭头小声问道:“我昨天就偷偷的朝老大发了电文,让他疏通钟家良,咱们不在这鬼地方受煎熬了,赶紧抽身,你说他会同意吗?”山鸡赶紧宽慰对方的笑笑,说道:“您是老大的爱将,他肯定会同意的吧,我们还是找钱修铁路去,咱们宋左铁电又不是开赌场的,干嘛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陷入莫名其妙的对赌?”

在方秉生焦灼的点头掐手指的时候,那边几个人都签完了,鸦片馆主事经理站起来对方秉生鞠了一躬,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说道:“方先生,我们都做完了,支票也带来了,是不是现在就去三一街那边购买彩票示众?”“好好好”方秉生赶紧点头,接着说道:“赶紧把锣鼓、鞭炮都准备好,一会要把场面搞大点。”

一群人立刻忙活起来,院子里人仰马翻,又要开始战斗了。林留名冲到门外,仰天捶胸大吼:“狗日的彩票,狗日的商业协会,我们民主党出来了。”钟二仔也流泪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朝着大门遥遥呐喊:“民主党不怕你们。”李猛本来已经在台阶下指挥仆人,看到这副热血沸腾的样子也冲回来,搂住两人肩膀大吼:“要赌?就赢死你们。”

庄飞将是里面年纪最大、钱却最少的,拿出7000去参赌,压力大得压得他直不起腰来,就扶住门框,合着三个弟兄小声的嘶吼:“打死他们,拼了!”“这群傻/逼!”看着这四个人估计已经被选举彩票整得快疯了,方秉生厌恶的转过头去,拿手帕擦自己的皮鞋,幻想着突然总部让自己回家了,把这档子破事留给钟家良自己搞去吧。

就在这时,陆站长匆匆的跑了进来。他作为龙川火车站站长还担负着选情电文往来的重担,这些天更是这群可怜人的唯一心理依靠,就指望他带来京城的好消息。一见他进来,几个傻/逼停住泪流满面的大吼,纷纷问道:“陆站长,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钟先生又给我们买了10万?”

陆站长面色尴尬的摆脱了快要趴在他身上的庄飞将,煞白着脸说道:“不好意思,这次没有你们洋药行会的电文,是我们宋左铁电的内部电报,交给方先生。”“公司内部电报?让我脱身了?这么快?”闻言一振,方秉生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吼道:“谁的电报?”“翁总经理发给您的电文,急电。”陆站长急急跑了进来说道。

“哈”方秉生脸上一阵难以掩盖的喜色,挥手叫道:“我们里屋里私聊。”说罢兴冲冲的和山鸡陆站长跑进了隔壁。关上门后,陆站长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子电文格子纸,一边面带苦涩的说道:“很长的电文……”“老大又写诗了吧?”山鸡笑道。“呵呵。”方秉生来回踱步想掩盖自己在手下面前的急不可耐,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老大写诗说明心情很不错啊。

“你念吧。”山鸡随口又说了一句,他不识字,对方念是他最快拿到信息的方法,否则还得求着方秉生告诉他老大写了什么。“念?”陆站长脸色顿时煞白,惊恐的看向方秉生。“念吧。”方秉生一手抱胸,一手夹住下巴,来回踱步,并不看陆站长,这是他急切盼望好消息的姿态。

陆站长如同见了鬼一样看了看两人,打开电报文,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你苟日的姓方的……”一言既出,方秉生傻了,山鸡勃然大怒指着陆站长大吼道:“你说什么?你敢骂生哥?”“不是我,是电文”陆站长指着满满的字的电文苦着脸说道。翁建光说:“你苟日的姓方的”?

方秉生冲过来,一把抓过电文,满头冷汗汩汩而下,衬衣后背以人眼可见的速度,眨眼就被沃透了脊梁一块。确实是翁建光骂他苟日的姓方的了,而且是第一句,这篇密密麻麻的电报文充分显露了大宋著名诗人自传里写的:“豪放不羁的个性”、“早年江湖风雨历练出的人生积淀”,但这次不是用来写诗,而全是粗话,大骂方秉生。

首先:“你苟日的姓方的……”………质疑了方秉生的出生父母;其次:“……妈的,昨天钟家良那儿子给我摆了鸿门宴,老子去了才知道,他们要我捐款给民主党2万大洋,去凑份子参加什么彩票选举……而且是白给的不记名不兑奖的……老子最后都给钟家良单腿下跪行见贵族礼了,流着泪喊哥哥。

说老子是一直在还债的小屁公司实在没现金、还给他出人(就是你这个龟孙),出钱(已经替这老狗扔了两千两当竞选经费),出力(就是他妈的在报纸上支持他,结果有人用烂泥砸我马车),才他妈的换来了这2万,不是白扔的,还是记宋左的名头……我恨不得掐死你……”

再次:看来钟家良提高了对铁路的投资预算额度,以此条件要挟翁建光就范,翁建光没法子,只好认了,然后立刻把被抢劫了的满腔怒火全撒在了方秉生头上:“……姓方的,要是选举是赌博,谁钱多谁赢,我他妈的雇你是干嘛的?雇你不就是为了不花钱就赢的吗?你是吃屎的吗?这点屁事都做不好还要我掏钱?掏2万元,你这个孙子你怎么不自己一枪崩了自己,省的浪费粮食呢?……”

随后:在满口怒骂之中,翁建光给出了他的方案:“……姓方的,听好了,没人可以从我这里掏我的钱,只有我掏别人的钱。这2万元,不能公司出,想你妈美事啊!你妈的自己给我去赚回来,连本带利的赚回来。赢了,除去我开给你的利息,算你这孙子的奖金;要是输了,就从你妈今年年薪里扣除本利……”最后:翁建光以铿锵有力的“擦你老母大废物”的三个叹号结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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