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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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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说得对,自首坦白减刑是对的,要奖善惩恶,自首坦白是好事。哎,不对啊,这就是李明昌的报纸提出来的啊!怎么?”皇太子说到半截,带着难以置信的眼光去看自己的爹。“自首坦白减刑?让李明昌鼓吹这个是造势,为了严刑峻法、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观念深入人心做准备的。”

赵阔鼻子哼了一声,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不屑的说道:“假如一个人因为犯罪天良不安,他即便不去官府自己自首坦白一路隐藏逃亡,他已经在监狱里受折磨了。而假如一个人担心被抓住处死,为了活命,去自首坦白求减刑免死,这是给恶人开了一条逃生的门路,会引起司法的大理寺各级法官们足可以利用这个后门给关系户放生了。

我不会相信可以自首坦白免死的罪犯,你真心悔改,你就应该受刑去死。杀了人不就是死刑可以弥补忏悔你的作为吗?我处死你,是帮你,你得感谢神。我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法官,我一个漏子都不想给他们钻。所以我绝不允许自首坦白减刑案例通过。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自首坦白认罪是属于神的,不是属于世界的,真诚悔改而自首坦白认罪那就去天国吧!他们已经得了自己的奖励。王秀珠那个女子我一定要杀掉,杀了她再鼓吹她有多么的爱神、多么的忏悔、不惜拿自己的小命来悔改自己的罪恶。她和李医生、张其结就定为龙川三大标杆来做舆论宣传。”

“可是,爹,王秀珠真的很可怜,她死了,那就是一条命啊,而且还留下一个孤女。”皇次子锲而不舍的替王秀珠求活路。“是啊,耶稣说爱人如己啊,杀了她虽然守法,但有点残忍,爹能不能开恩一次?您不是让娘去看望她了吗?特赦她大家都会称赞您仁慈的。”皇太子看了一眼弟弟,犹豫了一下帮腔道。

赵阔勃然大怒,拍了下桌子,瞪着两个儿子叫道:“什么叫仁慈?什么叫残忍?爱人如己你们理解错了。犯罪总有两方:罪犯和受害者,你们爱罪犯,那受害者怎么办?法律你们也理解错了,法律不是为了杀人、残忍什么的,法律是为了震慑潜在罪犯保护我的羔羊。

法律红线在哪里,哪里就是道德的底线。你对罪恶越残忍,越强硬的坚持底线,那些败类就越不敢动手,其他人越安全。潜在罪犯和羔羊反而都没事,都安全,这才是真正的爱人如己,这才是君王的仁慈,不是妇人之仁。至于我的特赦权,那是一种对司法的凌驾象征和威慑。

什么叫威慑?你拥有但不用才叫威慑。一旦使用,每一次都会损害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法律和道德底线。除了陈开那小比儿子,你们长这么大见过我对极刑犯用过一次特赦吗?我宁可宰掉大法官推倒重审,也不会直接特赦他………贪赃枉法下的受害者。

司法铁线只能前进不可后退,否则即便你退一小步,开一个小后门,都可能会全线崩溃掉的。因为司法是个敛黑钱的钱袋子,只要你敢弄一个后门,很快你就会发现很多罪犯都坦白自首而免死了,为什么?作为法官,你是判自首免死有钱,还是判死刑有钱?你绞死人家儿子得罪一票人,谁给你送钱?

而且假如有这个自首坦白后门,法官群体会发生劣币驱逐良币:你给某人开后门了,你赚了钱,还经营了自己人脉,势力更强;你凭天良断案,处死了该死的人渣,结果你没有钱,还得罪了一大批人。两者在官场上较量,很明显的,坏的那个势力会越来越大,好的那个会越来越弱,并且形成潜规则文化。

不出二十年,所有有良心的大汗官不会在大理寺呆得住,全被同化或者挤走。所以一旦发生强势者对弱者的犯罪,你会发现强势者都他娘的坦白自首了。是真的坦白自首吗?胡说八道,肥了很多人而已,他们会把我的仁慈当成聚宝盆。所以对我、对百姓而言,宁可要一万个杀人魔在社会上逃亡,也不要一个特别免死的骗子。

后者会损毁我的统治根基、败坏整个官场和社会道德。司法可是横贯从上到下的社会各阶层的力量和统治基石之一啊!对待司法构建,必须使用铁腕,必须使用道德洁癖,这对所有人都好,除了大法官和讼棍群体,从司法角度上来讲,君王越残忍,其实越仁慈。”

这话一出,两个皇子齐齐点头称是,被驳得心悦诚服。看自己儿子服了,赵阔咂巴咂巴嘴,满脸得意的继续说道:“不仅王秀珠的小命要成为垒砌司法铁线的石头,而且王秀珠和张其结一起,我都要树立为新的缺陷英雄,所以我才让你们娘去看望去造势,以便表示我们是虽然我们同情可怜那婊子,但法律不容扭曲。

我不要高大全,这是儒家传统,不是造神就是造鬼,谁娘的能像神一样纯洁?还不得靠骗靠吹靠捧?结果上台的全是伪君子和骗子、下台的都变成替罪羊。这不好,威胁了我的统治,因为假如有人要造反我,必然把自己伪装成什么正统啊、什么先进啊、什么脊梁啊、什么国父啊,我提前插手文化,给你连丫踮脚砖都全敲掉,看你怎么给自己塑金身?

疯子传道士不说了,我理解不了,但宋国的平民英雄和偶像从此以后,都要是王秀珠这个婊子和张其结这个赌棍,这种道德上有残缺,花费可怕代价来悔罪的普通人,而不是什么圣人。这样一来,我看他们有什么借口和画皮可以来对付我们皇族。”

听他满嘴婊子赌棍的,还叫虔诚传道士为疯子,而他昨天还派皇后去牢里看望“可怜的王秀珠”引起各国媒体的轰动、今天又宽恕张其结,冠之以“朕之好臣民”名号,皇太子目瞪口呆,皇次子小声的怯怯的问道:“爹啊,您……您真信上帝吗?”

赵阔一愣,扭头看了看两个满脸狐疑的儿子,肚里道:“好小子,连我不是基督徒你都看出来了?”但是这个赵阔不想给皇子说,这是他的秘密,他自认为自己和神是互相利用。不过他希望他的皇子们成为日后有尊贵有道德的伟大人物,即便是黑老大,也不是很希望儿子们和自己一样。

这种期望奇怪的烙印在每个人的天良里,流氓也一样。否则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海宋太上皇不会送皇帝去英伦留学,当然留学垃圾皇帝没学出来,还是回家接收几条街的地盘,以致于来这个世界了。因此赵阔他想了一下,奸笑了几声,说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看谁能回答上来。”

“你说。”两个儿子都兴奋起来。赵阔微笑道:“神为什么造魔鬼?”这个问题,两个儿子全傻眼了,它本身就是个极其玄妙的问题,别说两个少年,连最博学的基督徒也不知道,其实,没有人类知道。看着目瞪口呆的儿子,赵阔很轻松的笑道:“我告诉你们,第一、世界全是神造的,包括魔鬼,这没有疑问;二,人间不过是一出戏,演给神和天使们观看,没有魔鬼这戏太无聊了。”

最后,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对我们统治者而言,不仅要了解神圣之地,还要了解魔鬼堕落之窟,后者更重要,因为人更像魔鬼。哪怕你立志要做个基督徒,你也得学会像魔鬼一样思考人性本恶。你不懂这些坏心肠,你就预判不了人的走向,你怎么统治这个国家呢?

愚民会摆着一副忠厚老实的面容四处作恶,民间精英会到处抱权力的大腿分赃,而官员们更是把你当猴子耍,耍来耍去,咱们的家都成他们的了。这块土地自独尊儒术、毁灭封建制度以来,与其说是君牧养万民,倒不如说是君与儒家官共治天下。官有时候比君王力量更大,所以历朝历代才豢养宦官势力。

就铁河跃进讨论中那群败类官员,看见老子腰包就流口水的嘴脸,我都恨不得上宦官了。但是我们离不开精英,离不开官员,因为土地太大百姓太多,我一个人管不过来,必须把权力分给他们。要防止他们耍我,我已经出了很多招数:比如死命的维护科举公正、减少权力层次、严苛的阻止这群败类的扩大数量。

但没用,官员越来越多,权力越来越大,腐败也在蔓延。而我不打算像满清那样,靠共同贪腐和无能来保证他们的效忠,所以我马上要启动议会,分裂朝廷精英与民间精英,即是分裂官权的主子和爪牙,让这群官员精英猴子和民间精英猴子狗咬狗去吧!我就微笑看狗斗,当裁决人的角色,两边都得哭着求我。”

最后,赵阔拿起雪茄抽了一口,看着两个儿子,又问了一个问题:“这堂课上完了。课后测试告诉我:满朝文武大臣和全帝国各路精英,你们说一个你可以信任的人来,以及为什么。”

两个儿子抓耳挠腮,嘴里念叨着各路权贵的大名,一脸苦思冥想的表情。但是赵阔等了一分钟后,不耐烦的把雪茄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凶狠的说道:“都不及格,答案是:谁都不要信任。”

262、让鸡去死吧

选举第七周周三凌晨。

“几点了,我再睡会……”方秉生在梦里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人在推自己,他不情愿的嘟囔着,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推他的人锲而不舍,就是又是推又是小声叫,方秉生终于无奈的睁开眼睛,然后被眼前的玻璃灯刺得把头转了过去,这时耳边清楚的听到陆站长的小声说话:“方总,醒醒吧,大老板给您发了急电……还另有明文电报命令我立刻给您……您还是起来看看吧?”

呻吟着,方秉生从蚊帐里坐起来,摇了摇头,把困意当头劈了,自己清醒了一下,看着陆站长就提着玻璃灯站在蚊帐外对自己点头哈腰。“电报呢?写了什么?”方秉生从蚊帐里伸出手去要。

“我不知道,一份是密电,另一份就是让我立刻叫醒你,当然对于这种级别的电报,我肯定要叫醒您,这是制度……”陆站长自己也是红着两只眼,看来也是被手下叫醒的,把手里的一叠纸递了过来。

看到纸上的那密密麻麻的数字,方秉生一个激灵醒了,匆匆翻身下床走到桌子前,眼睛只是盯着那些数字,彷佛他能直接读出来意思那般。陆站长有些艳羡的看了看方秉生身上的丝绸睡衣,这个玩意又时髦又贵,听说是上等人圈子里的流行,自己睡觉还穿着裤衩呢。

这个出神让他慢了一拍,一直到方秉生都背对他了,他才醒过来,立刻冲过去,把手里的玻璃油灯放在桌子上,拨到最亮,殷勤的拉过椅子服侍方秉生在书桌前坐下,看方秉生那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他乖巧的笑道:“方先生,要是您太困了,我替您解码电文吧?大老板这次发来的又是很长,只要您给我密钥就可以了。”

方秉生扭头看了看他,有些嘉许的说道:“没事,我自己解码,没事你退下吧,我有事再叫你。”陆站长微微点头,又直起腰来,在空中啪啪啪的拍了几下蚊子,这才转身离开。

方秉生立刻着手翻译解码,越翻越紧张,到了后来脑门上的汗珠子密密麻麻的都出来了:他没猜错,翁建光那个人渣孙子估计这次敌人来头太大,他也无计可施,还是被易成那毒计吸引了,还是想杀人栽赃毁誉自由党,来个殊死一搏,抵消朝廷里陆军和宋德凌派系的压力。

电文说:他翁建光回到京城后,二话不说就去了钟家良家,想在这事上和洋药行会合作。但是钟家良就是要拿龙梅线弄他,严辞呵斥翁建光不可在神圣选举中搞这种肮脏勾当,直接表明洋药行会绝不会涉足这种可怕的罪行。然而钟家良最后还不把话说死,又说自由党名声大好,你搞不定他们,龙梅线说不定就要修。

这完全就是让宋右铁电自己去做这无耻邪恶的勾当,他自己白吃胜利果实。翁建光就像被捏住七寸的蛇,毫无办法,只能用辱骂泄愤,因此他足足用了一页的数字来骂钟家良,把他八辈子祖宗都问候了,可苦了翻译的方秉生了,全是在翻“吊他老母……”、“擦他妈”什么的,还不敢不翻,因为这电报太重要了,怕漏了关键信息。

然后电文里翁建光提到他琢磨了好久,又咨询了几个大人,还是得做这事,否则自由党一路风驰电掣到底,皇宠大隆,自己这边没有武器可以抵抗,处于下风。他连夜用关系找了个职业杀手,让他坐火车来龙川了。因为选举马上就要结束,不得不太过匆忙、没有多少时间策划,他直接雇佣了一个长枪狙击手,远程对潘近星一枪毙命。

也考虑过混在人群里近距离射杀,这个其实更有保障,但是杀手圈也不是当年文盲遍地的情况了,人家也看报纸也买彩票,一听要去龙川干那个清国人,立刻就说:“龙川那地方现在全国轰动之地,是适合做这事的地方吗?我就远程狙击,一击之后,不论中不中,立刻撤退。绝不干刀子活(近程人员暗杀),不想用,找别人吧。”

人家这么坚决,翁建光也没法子,他这么急的找杀手,自然就是个卖方市场,听卖家的,但是也不全是不利。因为近距离射杀虽然稳妥,但你得看杀手的魄力………事到临头,杀手自己不敢了,转头跑了………这事非常普遍,而且这事因为后果极其凶险,等于是在朝廷和皇帝眼皮底下动手。

即便杀手不知道雇佣者是翁建光,也决不能让杀手被捉,因此近距离射杀也不敢,那样逃跑是个难题,外来杀手有时候不如本地杀手会念经,因为他地形不熟,得手后逃跑可能较有困难,万一被捉,这事不是可以扔个替罪羊去坐几年牢就可以搞定的。

所以翁建光下了死命令一样要求:不管得手不得手,把杀手撤出来是第一要务,千万不能落在朝廷手里,不行就灭口。杀手今日下午就到,一定要在周四周五之前干掉潘近星,你方秉生准备接站、准备狙击地点、准备撤离他。看到这里,方秉生呻吟一声,眼里都有了泪光………这是人干的活吗?

48小时之内在遍地记者全国瞩目的城市里狙杀一个大名人?而且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如何收容安置杀手、如何策划伏击狙击计划、如何安全撤离或者灭口。方秉生一伙人不仅算外地人,还都是龙川人的熟面孔,走到街上都会有无数人问好,怎么去安顿杀手啊?

你连自己露脸给他租房都做不到。难道说:“这是我侄子,来参观选举的。”几小时后,一群人指着方秉生大叫:“就是他侄子杀的。”和造反行刺皇帝的难度都差不多了。方秉生掀开最后一页的手都麻木了,连一只蚊子钉在他耳朵上,都不想去管了,行尸走肉般在桌子前坐了好一会,才哆哆嗦嗦的翻译最后一页。

这一页竟然翁建光让方秉生去拉易成下水,就说服他这事对他们民主党好处有多少,一定得插手,最好让易成也参与进来;实在不行也得拉他们一个候选人进来,作为投名状。不能让宋右铁电风险全担,而洋药行会利益独享。看来翁建光也知道他要做的事简直可以称之为丧心病狂啊,为了钱都要火中取栗了。

但是当他翻译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意外的被击灭了一些恐惧,取而代之的是迷惘和某种激励。翁建光也大约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冒险,所以他特别加了最后一段:“宋右铁电现在可以说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要么独霸天下,要么当个小财主。我不要做小财主,我要当天下首富。

要是你和山鸡做不来,就告诉我,我永远开除你们。龙川不是你们的故乡吗?留在那里不要回来了。龙川,我厌恶我出身的那个小破穷地方,所以我发誓不到万不得已我皮鞋都不会踩那鬼地方泥土一下,我是跺干净龙川泥土才进城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种的乡巴佬只能永远受穷。为了富贵,命都不要的才是好汉。”

“天下首富?永远受穷?好命?故乡?不错,我就是生在城外穷人的家里,土坯房子里。”方秉生扔了铅笔,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吃了一惊,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怀表一看:凌晨6点半了。

不久后,山鸡被派出去踩点寻找制高点了。虽然方秉生当时一给他大体说了下老大的计划,这个流氓立刻跳了起来,急得脑袋看起来都要碰到天花板上的吊灯了。

下来就是一连串没上没下的粗口:“老大妈的疯了,在龙川刺杀那清国佬?这一做就是全国惊天大案啊!而且就给我们2天,他尼玛疯了!随便搞个草民,这踩点的时间也不止2天吧?怎么得知那清国佬的行程呢?总不能叫出来一枪打死吧?再说我们都不算本地人,谁去接杀手谁去安顿他?我草他妈的这是要自杀吗?”

方秉生猜到了这行家的想法,山鸡干过的事,方秉生能不懂吗?所以方秉生还是带着无奈的口气再次宣示了电报,甚至捡要紧的段落给他念了。但这一次山鸡可不像以前那么装得惟方秉生马首是瞻了,听方秉生说了,兀自不信,非要自己抄了关键词语,找陆站长等识字的人再念,以免方秉生骗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如此凶险的任务面前,山鸡都把对方秉生的假面具给扯了下来。方秉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当着山鸡的面,抄写了最后一段,当然把关键部分省略了,用铅笔指着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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