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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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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舍己为人、为耶稣服务,我这是不得不‘不正直’一次!尼玛!当年我为啥不跑快点,劈死你!”

这封用优美的书法和文言文写就的书信,充斥着乡土之情和帮会弟兄情谊,光听老先生读起来就觉的真是优美,在龙川堂众人耳朵里听来宛如鸟叫:虽然不知道鸟在说什么,但是很好听。信笺一投入邮筒,翁拳光就没睡好过觉,倒不是羞愧,而是一种买了彩票急切的希望中一大堆银子的心情。

从此之后,翁拳光对翁建光再无仇恨之心,天天都在演练如何面对昔日的“好兄弟”。他经常想着一辆西洋大马车停在了武馆门口,一身燕尾服的翁建光带着“亲切的”笑容从车里走了出来,说道:“还是老样子啊……”或者“还是龙川好啊……”或者“变化好大啊……”自己要带着热情的笑容走过去,千万不要失了尊严。

当然一会喝亲热了失了尊严也无所谓,要微微躬身,弓得比见市长的时候还低,要一手紧握对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住那白手套,然后说:“虎牙,可想死我了……”或者“虎牙啊,还记得老哥们啊?”又或者“虎牙,看见你,我就想起了死去的师傅……”一开始,这种想象往往会因为恶心而不得不中断,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不恶心了,谁叫人家虎牙老四这么富贵呢?

在那封热情洋溢的帮会一家亲的信笺发出去两个月之后,一天,一个手下惊喜的从邮局跑了回来,高高扬着手里的一封厚厚的物件,大吼:“虎牙四爷回信了!”为了最快的拿到可能的回信,翁拳光派小弟就天天蹲在邮局里等着,果然奏效了,比朝廷那群邮差快多了。

龙川堂一群人顿时呼啦一声围了上去,没想到那么沉,肯定有好东西或者好事,翁拳光用颤抖的手撕开信封,抽出一个挺大的牛皮本子。“这是什么玩意?”翁拳光愣了,又是看,又是摸,又是捏,又是闻,最后他把本子翻过来,一行鎏金大字赫然入目:《哦!!!我的白头发》再往下一看,下面一行金色小字差点烫瞎他的眼珠子:“大宋著名诗人翁建光诗集”。

两个小时后,在那本诗集已经被龙川堂狐疑满腹的各种人用各种方式研究过,甚至拿竹签挑开了牛皮内封查看有无金叶子之后,翁拳光怪叫一声,一把扯过那本书,狠狠的掼在地上,一脚踢飞了出去。“尼玛!居然这样羞辱我!”翁拳光浑身颤抖着叫道:“会写诗了不起啊?我也脱盲了!”

在翁拳光收到诗集的一周前,海京的宋右铁电总部里,惠州火车站安全组组长山鸡正来京城出差,这种时候巴结老大翁建光肯定少不了,坐在翁建光办公室宽大的沙发里,山鸡和老大聊着天,山鸡突然说道:“哎,老大,我听龅牙张那小子说龙川堂还给您写信了?那帮土鳖想干吗?”

翁建光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闻言一愣,嘴里叼着的雪茄差点没掉了,他手忙脚乱的擦着落在办公桌玻璃板上的烟灰,叫道:“龅牙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山鸡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说道:“那家伙不是被您放在收发室吗?”“我让他在收发室喝茶遛鸟看黄色画报,他什么时候也识字了?”翁建光惊恐的叫道,惠川堂虽然很成功,但当年的老功臣们大部分是文盲,想提拔都难,所以就给了这些高薪老臣们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职位。

“他说龙川堂信封上有他们的堂徽、咱们以前的堂徽,有天地会暗号、有三合会暗号以及各种暗号,反正就是宋国帮会图标大全,对于龅牙张简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他一眼就看见了,然后找人问问,居然是龙川堂写给老大您的。”山鸡答道。“他妈的!这个王八蛋不识字都这么多嘴多舌,看来不能让他呆在收发室了,老子明天让他滚到江西巡路去!”翁建光在肚里咬牙切齿道。

“他们说什么了?”山鸡问道。翁建光愣了好一会,他摇了摇手,含混不清的说道:“他们?咳咳……还能干吗?咳咳……不就是……不就是求我诗集吗!”“啊!老大的诗集在咱们龙川那小地方都有人知道了吗?”山鸡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真心没想到龙川堂想干这个。

“唉,人总是为虚名所累啊!”翁建光伤感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肚里却是在大骂:“龙川堂!你们就欺负老子不认识繁体字和文言文是吧?又知道我怕当年丑事被人知道不敢找秘书来翻,就故意写来一封老子根本看不懂的鸟书来羞辱我???老子早脱盲了!尼玛的!”骂完,为了掩饰和圆谎,翁建光从自己抽屉里抽出一本诗集递给山鸡,讪讪的笑了笑:“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事了,太忙了。”说道:“替我给他们邮去吧!”

045、想通了,晚上托梦给我!

“老大?老大?”山猪本来不停的在汇报情况:从怎么遇上的,到如何起冲突,如何解决的,但是说着说着就看老大眼睛斜盯着地面,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时不时的咬牙切齿。咬牙切齿没有错,问题是他咬牙切齿的节奏明显和自己所说的不符啊,终于山猪觉的老大是不是走神了,停下来,小声的询问老大。

翁拳光当然走神了,五年以前,他提起惠川堂和翁建光也走神,不过走得那叫一个满面红光:小子,混的不行了吧?现在怎么也不见你扎电报杆子了?是不是混得太凄惨,跑路下南洋过活去了?唉唉唉,可怜跟了你的那群弟兄吆,造孽吆!

从得知惠川堂突然牛比了到现在,肯定更走神,那走神是咬牙切齿的:小子尼玛的羞辱我?!学点西学当诗人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啊?!混到朝廷里了不起啊?!欺师灭祖了不起啊?!尼玛,为毛你这种混蛋就是比我富贵呢?

“哦!你说到哪里了?”翁拳光被手下从噩梦中叫醒了,他惨白着脸扭过头来,说道:“你接着说。”被老大好像从坟里爬出来的脸色吓了一跳,山猪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来的就是山鸡和翁建光的那个方秘书,大名叫做方秉生,以前修铁路的时候大名鼎鼎,咱们这老百姓都叫他‘心狠手辣的铁皮猴子’。”

“山鸡我知道,姓方的?他到底干嘛的啊?以前没听说过龙川帮会有这人啊?”翁拳光叫道,但是不小心说了“以前”两个字,心疼得他不得不放了手里的水烟袋,狠狠锤了胸口一下。

山猪咬了咬牙,彷佛在说着一件很惭愧的事情,说道:“嗯,那个方秘书,我听说吧,是原来咱大宋的科举举人,中西贯通,绝对的洋教基督徒,本来要入朝廷做大官的。但人家眼光贼亮,看翁建光那里有前途,就没做官,直接去了惠川堂开始树电报杆子,是惠川堂招请进堂口的第一个举人,所有的标语和告示都是他写的,厉害着呢!现在发达了,好像是副总裁了,和刘国建大人是好朋友,连山鸡都听他的。”

其实关于方秉生,早在修铁路的时候,山猪就打听过了,听到了这种半真半假半吹嘘的传闻:当年方秉生跟着帮会拿着砍刀、背着火枪、带着一群苦力到处树电报杆子的时候,说自己是举人都没人信。但是现在,你哪怕说他就是宦助国的私生子,信的人有一堆。所以山猪这个乡下黑/帮自然怯怯的信了,但是没有敢和老大讲过,因为老大都被惠川堂的发达气病了,谁没事在他面前老提惠川堂干嘛?想气死老大篡位吗?

“副总裁?副总裁在帮会里能算到哪个层次?难不成帮会二当家的?红棍?”翁拳光不解的问道。山猪皱眉想了一会说道:“看那人好像不是练过的,应该是翁建光的军师白扇吧?”果然,老大脸上又刷了一层白漆,一手拍在在扶手上叹道:“这混蛋竟然能连举人都提拔为白扇了?!”

接着一愣,觉的丢了自己的脸,毕竟龙川堂学历最高的是河运公司的账房先生兼任师爷白扇,学历是因为被翁拳光“公费”送去惠州私立会计学堂学习一年,这学堂是私人开的专科学校,学历相当于小学。那是一个虽然因为识字而“鹤立鸡群”却自卑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大砍四方以成为黑/帮杀手的“才子”,在喝多了之后总喜欢把手岔开了摁在桌子上,然后熟练的用刀来回切手指之间的识字黑/帮,肯定比不过方秉生这种可以去朝廷做官的正牌举人厉害。

越想越觉得丢脸了,翁拳光忿忿的接着说了一句:“我们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那举人会砍人吗?会放黑枪吗?会收保护费吗?虎牙这种破坏我们帮派尚武精神、让帮会娘娘腔化的做法,真是丢尽了我们帮会的脸!”山猪没接话茬,这种非得说巨富是穷比的意思有意思吗?没意思。

“那个姓方的,特意让我对您说,这个,选举咱们玩不了。”山猪字斟句酌的把方秉生的话说了。“操!许你们靠西学荣华富贵,就不许我们沾点洋边?狗东西!”翁拳光一拳擂在茶几上,让放在上面的水烟袋一跳老高。

大宋工商业界到了现在都有了共识:谁搞西学谁发财,谁第一个搞,谁发大财!当然,修西洋皮鞋的不在此列。现在那些豪商巨富哪个不是靠西学发达的,就算河运这种自古就有的老营生,居然也是要上西洋式火轮船才能发财,因为安全、快捷、平稳、货运量大。

除了火轮船本身效率贼高之外,国人性情其实非常感兴趣西洋来的东西,遇到这些洋玩意,只有两种反应:第一种:妖物!砸烂、烧毁、踩上一脚让它永世不得翻身;第二种:神物!一定要摸摸!摸不上,围观一把也好啊!不是第一种,就是第二种,可以跳来跳去,但没有第三种。

当然在海宋这种当“赵三桂”都不稀罕要牌坊的国家,谁敢明着灭那些“妖物”?洋枪刺刀国人都认识了,朝廷对敢于“毁灭西洋妖物”的“大侠”可一点也不会留情!大侠也打不过刺刀啊,况且大侠们都忙着收保护费,谁傻得和刺刀干?所以海宋洋玩意大部分被认为“神物”;

因此国人有时候就喜欢花钱卖贵,明明路途不远,坐平底沙船也能到,不坐,嫌土,非得多花钱坐洋火轮,宁可蹲在连窗户也没有的船底三等舱里、踩在别人呕吐物上、呼吸臭烘烘猪圈一般的气味,也不去沙船吹风看风景。

这种风气搞得做客运的沙船老板都把自己的船注册为洋名,你买了一张“威尔斯火轮”的船票,以为这洋船真便宜,赚大了,去码头一看,一个黑不溜秋木头平底船上的伙计正在扯着嗓门大吼:“威尔斯火轮的!威尔斯火轮的!都过来!马上走人了!”

火车铁河也是一样,龙川这位于粤赣交界的小地方非常落后传统,偏僻得当年海皇清乡都没清过这地方,在修建的时候,因为铁路公司低估了对手的血气,手段太过下作,甚至激发了民变,百姓打跑了卑鄙无耻的铁路公司,又愤怒的占领了县城,连当时的龙川县令都穿上满清女人衣服落荒而逃了,被朝廷以“宣教不力”的名头就地免职。

这逼得朝廷顺着修好的铁路出动早准备好的安南外籍兵团,这些身在陌生国家的家伙当然不在乎儒家的乡情,也不会有宋国陆军的基督徒信仰和强烈荣誉感,他们谁管开枪射杀的是谁、冲锋时候刺刀捅死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虽然龙川愤怒的百姓手里有枪有土炮,但面对的是海皇专门为了修铁路成立的外国人军团,目的就是为了既镇压可能的民变,又不至于让自己荣耀的帝国军人手上沾无辜人的血,以免让他们和自己的信仰产生强烈的冲突感,从而影响宗教兵的战斗力,毕竟皇家军队都是以基督教为强制信仰的。

所以外籍军团战斗力虽然远远比不了皇家军队,但即便是三流,他们毕竟是正规军训出来的洋枪部队,百姓肯定挡不住,他们一次标准的战术进攻就把龙川百姓杀得血流成河。

对于这事,皇帝早盘算好了:就算大开杀戒了,而且报纸不信铁路公司和当地民众举办篝火晚会的说法,到时候可以把坏事都推到安南人头上,说安南人没听懂命令,甚至于说安南人太坏了都可以,民愤太大的话,铁路修好就地解散得了,把几个安南头目弄上船开到海上让宣教司炸掉整条船就0k了,都一群临时工而已。

不过两个营的安南军团仅仅就在龙川用过一次,“篝火晚会”之后,龙川到赣州铁路修得叫一个舒服啊,既然宋国万众佩服的“龙川大侠”都死伤枕籍了,其他地方百姓立刻都服了,以致于很多在预定修筑线上的无耻之徒连地也不种了,甚至把祖坟迁到田里来,天天叼着旱烟袋坐在田埂地头盯着南方翘首以待,专门就等着朝廷征用自己田地和迁徙祖坟入城给钱。因为对于满清训成的“正规百姓”而言,崇拜祖宗其实比不了崇拜暴力和金钱。

而且,铁路修好之后,即便那铁轨之下每寸土都沃着“大侠”的血,但在龙川坐火轮车立刻成为时髦,别说富人天天说的都是坐火车如何神奇,就是穷人,即便是家里有人死在铁路上,也不惜花上辛辛苦苦赚的一个月血汗钱,带着老婆孩子买三张最便宜的到近在咫尺的河源城的三等火车票,冒着被摔死的危险,坐在火车车厢车顶喝一路黑烟,然后在河源城火车站外喝一碗粥,再坐回来,这都可以吹嘘半年时间。

朝廷还特意派了陛下御用的西洋画师来,找了几个当地人当模特,画了一幅著名的《大宋百姓坐洋火车的幸福生活》油画,就是画一家农夫打扮的家庭坐在火车里微笑的情景,在没有照相机以前,油画是一种可以承载巨大信息量的媒体,非常重要。现在有了照相机,油画还是挺重要,因为油画可以使用石板印刷等西洋印刷技术大量复制、刊印、发行,而照片复制的技术还不成熟。朝廷还为此在全球报纸花钱买软文就刊登这油画的石板复刻,大大提高了国家威望。

海皇依旧是圣君,朝廷依旧是伟大,铁路公司赚翻了,《大宋百姓坐火车的幸福生活》这油画上色印刷品在龙川也卖得很好,坐过火车的家伙,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买,以便可以吊起话头吹嘘哥也坐过洋火车了。只有勇敢捍卫满清传统的死者们立刻就被还活着的百姓遗忘了:因为你死了,你丫的不过是失败者而已,“成王败寇”,烙印在每个“满清正规百姓”灵魂里。

如此讲,搞西学产业若很早很新鲜的话,不仅会来应该来的钱,还会来意外之财,谁叫国人喜欢时髦呢?就连独轮车、滑竿这些传统交通工具敛财效率也完全比不了公路支持的皇帝车和四轮马车。

翁拳光虽然很有钱,但没人会知足,他想发更大财,像他的死对头翁建光一样发达。在强忍着恶心和屈辱的感觉,无数次的琢磨为啥翁建光这种败类能够成功的问题,虎眼八爷得到了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结论:因为翁建光最不要脸最无耻,哪怕是树电报杆子输血、哪怕是建铁路毁灭风水,这种欺师灭祖、断子绝孙的事情他都第一个干了,而且是唱着山歌干的,所以他发了。

因此无比正直的虎眼八爷也一直瞄着报纸,时刻想找到类似这样的领域,若是找到,哪怕是半夜里偷尸体把他们做妖法变成僵尸也无所谓。他如此勤奋的读报纸,以致于他也借着简体字字典脱盲了,看文言文肯定不行,看报纸还将就。只可惜龙川一个弹丸之地,哪里有那么多西洋玩意让你第一个做,只能是吃京城和惠州玩剩下的西瓜皮。

但是最近有个消息,让翁拳光怦然心动。报纸上,尤其是皇报以及下面几个官方大报,连篇累牍的讲“选举”。虽然弄不懂要干嘛,但是满纸的英国、议会、议员、西学、改革,这些西洋新词让他觉的这就是一种新来的洋人玩意。

“听皇报的、跟皇帝走、勤奋的欺师灭祖”,朝廷绝对亏待不了你!这就是翁建光给老弟兄上的血淋淋的一课,所以翁拳光不认为这是儒家所讲的“恢复古制”,也不认为这是工商业讲的“借机收税”,他也不相信这是一种官职,他只是茫然的觉得自己不能拉下这头班车,他已经被老仇家拉了太多次头班车了。说不定这就是一种新电报呢?说不定议员就是一种新西洋阵法,在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变身飞天呢!

至于收税,黑/帮就是偷税漏税的行家,谁怕他们。至于基督徒身份,全龙川堂全部是天主教的,翁拳光也是知名的慈善家,为啥?刚入龙川的时候,天主教的楼那么漂亮,把整个县城都震住了,他们又和皇帝沾亲带故的,洋人神甫天天带着他的汉奸二当家到处给教民代打官司,官员看见那神甫脸就发绿。这样的好组织,简直是天地会的洋人加强版,黑/帮怎么能不加入呢?否则在官司上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所以符合一切报名资格的翁拳光就懵懵懂懂的去报名参选了。给他登记的恰好是治安局局长,他凝视翁拳光再三,然后徐徐说道:“老翁,我再问一次,你真不是来领你小弟的?四个人昨晚打人,就在后面牢里。”“我是来……参……选……参选的!我要当……议……员……议员!”翁拳光慢慢的说道,一脸便秘又得了痔疮的痛苦表情,因为那些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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