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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蕴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亦吻吻我的嘴角,吻吻我的耳朵,将我搂的紧紧地,仿佛想借此把全部的力量都传递给我似的。
〃是的,我知道,我不怕,不是很疼的。〃
我抓着亦的领口,尽量是自己的声音不要太过颤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已经二十六岁的绝对成人的男人,害怕打针简直就可以用懦弱来形容了。但是,我还是怕,怕得很没有道理。我并不是怕痛,虽然疼痛令人不舒服,但与其被针扎一下,我宁肯挨一刀。
不仅对针头恐惧,我对整个医院都没有任何好感。这可能是因为我先前在医院中躺太长时间的缘故吧。
从我醒来,到能够下地,然后到能够进行基本的活动,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在那半年里,我不停的打针吃药,不停的做各种检查,不停的做复建。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厌恶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害怕针,一看到那冰冷的针头,我就有种眩晕感。
如果没有亦的支持,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能从医院里出来,也许不用一个星期,我就崩溃了吧。
那时候亦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着我,给我擦汗,告诉我不要怕,告诉我他会一直陪着我。他给我讲了很多我们的故事,虽然我依然想不到哪怕一点一滴的我们的过去,但在这种永远充满关怀的声音中,我的确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所以即使现在我怕的要死,我也不想让亦再担心了,只是,我虽然下定了决心,却没办法改变客观事实。随着医院越来越近,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僵,我想我的脸色可能也变得越来越白,因为亦的语调虽然没有变化,但眼中已经充满了焦虑。
医院终于到了,我几乎是被亦抱进去的。我是这里的熟客,医生护士也早就预定好了,所以没有耽误一点时间。
量血压、做脑电图、做心电图,总之从头到尾全部都检查了一遍,然后,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项。
〃可以不做吗?〃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对面的医生和化验员,我知道自己很过分。这是一家大型的综合医院,在全国都很有名气,每天都要医治大量的病人,连挂号都很紧张。但现在几个医生和测量员都集中在这里,只是为了我一个月一次的检查。。。。。。虽然说亦有这家医院的股份,但如果不是我这么懦弱,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但是,还是那句话,我虽然知道,可,还是很怕。
〃这一项真的不可以去掉吗?阿钟。〃
知道我的恐惧,亦向我的主治医生问道。
〃如果你放心的话。〃钟医生给出一个很淡然的回答。
沉默了片刻,亦转向我:〃蕴蕴。。。。。。〃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知道!我恨你,钟医生!少做一项又不会死,少做一项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全身上下连骨头都拍了片子,做了测验,为什么还非要验血?!
〃好了,小蕴,把手伸出来吧,你知道,即使再拖延时间,你也是要做的。〃
钟医生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我,而亦放在我腰间的手也更用力了。我低下头,用尽全身的自制,慢慢的抬起左手。旁边的阿翔立刻按住我的手腕,固定在桌子上,而亦也抬起受捂着我的眼睛。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感觉却更灵敏。化验员拿起了酒精,又拿起了棉絮,然后,一个轻微的刺痛就从无名指上传来。
老实说,并不是很痛,无论是护士还是化验员,亦给我找的都是最有经验最好的。但是我的心脏还是在那瞬间猛地加快的跳了起来,身体开始颤抖,一种极度的恐惧揪住了我,我想大叫,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蕴蕴,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亦在我的耳边不停地道,我慢慢的回过了神儿,只是,心跳的依然厉害,而且还有一种茫然感。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做什么?
〃已经结束了,蕴蕴,不要怕了,这次的检查已经全部做完了。〃亦捧着我的脸,认真道。
哦,是了,我是在做检查,一个月一次的身体检查。
〃已经结束了?〃
〃是的,已经结束了。〃
我长吁了口气。钟医生笑道:〃是的,小蕴,你这次的刑罚已经结束了,化验报告最晚的两天内也可以出来,如果基本正常的话,你以后。。。。。。〃
我眼睛一亮,立刻叫道:〃我以后就不用来了?!〃
〃很遗憾,还是要来,不过可以三个月再来一次了。〃
我有点失望,不过想到三个月一次总比一个月一次的好,也就释然了。因为这个消息,我的精神要比以往检查出来的时候要好很多,出门的时候甚至能自己走了。
在路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口渴:〃亦,我要喝水。〃
〃好。〃亦去掏钱包,然后,立刻出现一个尴尬的问题,没有零钱。不仅他没有,阿翔也没有,另外的几个保镖身上同样没有。
这是什么事呀!
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出现一个带笑的声音:〃没有零钱是把,我愿意换哦,不过要高价啊。〃
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人,他留着搭到肩膀上的半长发,留海挑金,衬衣上开了三个纽扣,下身是一条乞丐风格的牛仔裤。但很奇怪的是,这样的穿着,却仍显得他很斯文很干净。
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很大,笑眯眯的,几乎是第一眼,我就对他很有好感。
〃哪,不要说我放高利贷哦。。。。。。然?!〃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惊讶,眼睛大睁,不可思议的瞪着我:〃然,真的是你吗?然!〃
他表情非常激动,但立刻就被阿翔栏住了。亦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你认错人了,先生。〃
〃可是。。。。。。〃
他的目光在我和亦之间来回徘徊,想要再说点什么,但亦已经低声对我道:〃蕴蕴,车上有水,我们回去喝好不好?〃
我点点头,跟着亦走进电梯,在走进电梯的同时,我回过头,那个青年正一脸急切的看着我。他的表情,不像是认错人啊,他会是我过去认识的人吗?不过,他叫我然,这不是我的名字,想来还是他认错了吧。
〃蕴蕴中午想吃什么?〃
我不满的瞪眼:〃为什么总问我想吃什么?难道我除了吃就不知道别的吗?〃
亦笑了:〃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去吃小肥牛了。〃
〃不要!〃
我立刻反驳,然后听到亦低沉的笑声。
小肥牛很好吃,汤料很好,肉质也是超赞的。所有的牛肉全部都是从草原上空运过来的,每一张都削的薄薄的,在锅里一涮就可以捞出来,肉质鲜美,入口即化,配上辣辣的锅料,简直让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吃下去。
〃你也吃啊,不要老给我加啦。〃
亦一直吧食物往我的碗里送,自己倒没吃几口。
〃火锅就要快点吃的。〃
〃慢慢吃,不要急,没人和你抢的。〃
亦拿纸巾帮我擦了擦汗,顺嘴吃掉我筷子上的青菜,这个过程很快,但在我眼中却像个慢动作,仿佛那青菜被拉长了无数倍,一点一点的被他嚼到口中。然后我的脸也一点一点的烧了起来。
〃怎么了,舍不得这根青菜,要不要我还给你?〃
他的眼角微微上斜,我立刻奋力摇头,再次把脸埋到了饭碗中。然后,那可恶的笑声又响起了。
小肥牛吃的我辣嘴辣喉咙,直接的后果就是晚上有点闹肚子,不过我可不敢说出来,否则亦再抓着我去医院,那我不就惨了。好在这只是食物上的一点点不适,并没有太大的症状,亦也没有发现。
第二天,是李灿灿来教课的日子,现在我的技术已经比过去好太多了起码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看看我笔下的骁宗,已经有几分想象了嘛。
〃恩,看来邢先生是很用功了。〃李灿灿拿着铅笔对我前天才赶出的一幅画做着点评,〃这里就处理的很好,不过这里就有点欠缺,邢先生不要急着非要画的很像,最重要的是线条要处理好。。。。。。〃
铅笔削的很尖,很黑,黑的发亮,如同一个针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可是我的目光却被那笔尖吸引住了。于是那黑色的笔尖越来越亮,越来越像针。
指尖开始颤抖,心跳开始加速,空气越来越稀薄。
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却本能的想抗拒。
〃邢先生?邢先生?〃
我听到李灿灿的声音,我模模糊糊的想回应。不能让她惊动别人,不能让亦知道。
我这样想着,可是,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觉得这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后来李灿灿说其实不到两分钟,在她发现我不停的冒虚汗的时候就去叫杰姆了,但这些我已经不知道了,我最后的一个印象就是一声巨响。
第二章
很黑、寂静、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感觉中却有东西在存在着。
很危险,很恐怖,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狼,只要我转过身,它就会把爪子搭在我肩上。
我瑟瑟的抖,但令我恐惧的是我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亦呢?亦呢?
嗤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讥笑,然后,一个身影慢慢的浮现。那个身影很模糊,只能看到瘦,非常的瘦,但不知为什么却给我一种熟悉感,好像那个人是我最亲近的。
是我的亲人吗?但好像没有听亦说过我还有什么亲人,那么,是我的朋友了,可是,好像以前也没有见过。
我向前走去,我想看看那个人的样子,也许看到了,我就能想起来了。但我向前一步,那个人就后退一步,我赶得急了,那个身影竟开始变淡。
〃你是谁〃
我终于发出了声音,却没有得到答案。
唇边一凉,我睁开眼,就见亦正拿着棉球给我的嘴唇沾水,他的眼圈有点黑,神情带着淡淡的疲惫,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蕴蕴?〃
他的眼睛一亮,同时将我的脸向右摆,于是我知道又挂上了水。果然不到片刻,就感到左手一凉,同时亦也松开了手,我暗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的问题不是太严重,否则亦是宁肯把我的眼睛蒙上去也不会罢手的。
〃小蕴醒了?〃钟医生很快就到了,不知道不是故意宽我的心,他点了点头,〃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我只能笑笑。
〃好了,小蕴,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在你昏倒的时候,我们已经重复了一遍身体检查,事实证明上次的检查并没有错。〃
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是的看了眼亦,我可以想象在我昏倒的时候钟医生遭受了什么待遇。不过,又做了一遍检查。。。。。。我不知道是该哀叹自己的倒霉,还是庆幸糊里糊涂的逃过了一劫。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回过了神儿,我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只是把笔尖认作针头了。〃
为了不做要重复几遍的蠢事,后面的那句话我的音量并没有放低,不过一说完我就低下了头。无论我有再多的理由,但一个大男人怕针,而且怕到这种地步,也总是。。。。。。很丢脸的。
〃小蕴,抬起头。〃
我仰起脸,还没回过神,就看到一个食指正对着我的眉心,一阵眩晕,我反射性的抬起胳膊,闭上眼。
〃你做什么?〃是亦的声音,带着怒气。
〃不要紧张,好了,现在我大概可以知道,小蕴是怎么回事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同亦一起疑惑的看向他。
〃小蕴,你刚才并没有把我的手指看做针头吧。〃
我摇摇头,虽然只是一眼,但手指和针头有那么大的差别,我也不可能认错。
〃那么,小蕴,你刚才是不是觉得很晕?〃
〃是。〃
钟医生慢慢的笑了笑:〃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有一点尖峰恐惧症罢了。〃
尖峰恐惧症,简单的说就是一种恐惧症,和那些怕黑呀,怕封闭空间的类型一样,不过尖峰恐惧症怕的是尖状物体罢了,得这种病的人不能见到尖的物体,比如刀子、针,见到了就会头晕、心悸、产生受伤害的幻想等等。
不过我的症状比较轻微,除了针之外,刀子啦筷子啦这些东西我也能见见,只要不用这些东西指着我就好了。其实针也是能见的,只要让我知道那针绝对绝对不会扎到我身上就好了。
我的症状不严重,只要注意点,基本不用影响日常生活,所以也没有必要去看专门的心理医生当然,钟医生是有提过他自己不够专业,不过我却觉得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最专业的分析了。令人庆幸的是,亦也没有太坚持,所以我总算没有从内科医生这里,转到心理医生那里。
〃亦,你没有把李小姐辞退吧。〃出了医院,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问题。
〃还没有。〃亦皱了下眉,〃你不会还想继续学吧。〃
〃当然。不是已经做过试验了吗?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害怕铅笔,只要。。。。。。恩,只要不把笔尖想象成另外的东西就好了。〃按照钟医生的说法,其实很多人在被用尖刺物体指着时都会有头晕的症状,只是我对针有太大的恐惧,才会反应的厉害些。
〃而且,我不是喜欢画画吗?虽然当不成画家,但我也会努力的!〃才刚刚有点进步,我可不想放弃,又不是以前只能画方块的时候。
〃蕴蕴。。。。。。〃亦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想怎么措辞,〃你过去。。。。。。只是对美术有点兴趣,并不是。。。。。。非常的喜欢。〃
〃但你可说过我以前是个画家呢。〃
〃。。。。。。这个,你虽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很有天赋。〃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亦,你这话转的也太没有水平了。哈哈,我早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画家啦。〃
亦的脸色有点难看,我笑道:〃我可是脸皮超厚的,不过亦你也不用给我找什么天赋的借口了。我知道你只是怕我闷,所以给我找点事情做。〃
亦摸摸我的头发,很怜惜的那种。我抱着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上。
〃亦,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上画画了,让我继续画好不好。〃
〃。。。。。。好吧,不过不要太勉强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晕倒了。〃
他的语气很淡,声音中则充斥着后怕。我抬起头,他正看着我,目光里,似乎带着一种乞求。
我的心突然一紧,更用力的抱住他的腰。
〃亦。〃我的声音闷闷的。
〃恩。〃
〃你不用怕,我已经忘了过去,不管什么样的过去,我都忘了,所以。。。。。。所以,我只要知道你是亦就好了。。。。。。〃
我虽然不是太聪明,但还不是太笨。亦对我的态度,有时候有点太小心翼翼了,就好像怕我会突然的生气,突然的想到什么,然后,突然的离开他。
亦对我说的过去,有太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但我不想追究。也许他以前有过伤害我的地方,可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做了足够的补偿。而且,我既然已经忘了过去,又何必再让过去纠绊着我?
〃。。。。。。蕴蕴。。。。。。〃
亦的声音有点满足,但更多的还是叹息。
〃我会记住我现在的话的,不管怎么样都会记得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又加上这么一句,但就是有一种亦非常需要保证的感觉。果然,这话刚说完,我的腰上就是一紧,亦一种几乎要将我折断的力道抱着我。
虽然闹了这么场乌龙,但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每天依然被亦当作小猪是的喂的好好的。每天依然快快乐乐的看动画,高高兴兴的学画画。经过两个月的勤学苦练,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印刷机的地步了。不是我吹牛哦,我画的和原型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呢。
不过按照李灿灿的话来说却是不过刚刚入门,而且是废柴级的入门,因为正规的学习美术,是绝对不会像我这样乱来的。不过她也要承认,我这个方法很速成,起码能够唬人。
现在我和李灿灿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说是朋友也不为过。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动画,又有共同的话题美术,所以能经常叽叽呱呱的聊很长时间,聊的亦的脸色经常变了又变。
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亦和李灿灿并不是经常能碰到,但也见过几次面,我和亦都没有避讳,所以她应该能看出来。不过她既没有鄙视,也没有追问,就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只有一次,我的手脚因为天阴而有点抽搐,亦在家帮我按摩。这是车祸后遗症之一,只要天不好,我的骨头就会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