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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助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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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新道“王沛中先生会感激我的呼吸系统。”
    振星不语。
    婵新说下去:“他到了一个新地头,人生地不熟,他寂寞了,亦有点彷徨,忽然遇
见一个同她一样在外国土生土长的女子便觉得是遇上知己了,这种事,六七十年代在留
学生中最普遍,一下子就可以在孤清的环境中恋爱结婚。”
    “谢谢指教。”
    “马利修女后天到,我俩就可离开这里。”
    振星抬起头,“你舍得吗?”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话当然是这样说,理论是理论,感情是感情。”
    “到这里第一天我便知道有一日会调走,所有行李放在一只中型箱子内可以载走,
我工作性质如此,无话可说。”
    “难怪史怀侧医生始终不愿接受联合国捐赠,原来他不想受人左右。”
    婵新忍不住笑,然后叹口气,“我不讶异那位邓先全对你有好感,振星,你的确独
一无二,讨人喜欢。”
    “真的吗,婵新,你真认为如此?”
    她们临走那日,院内保母均流下泪来。
    振星劝道:“干吗,修女自会回来看你们,届时孩子们长得高高大大,健健康康,
不知多好。”
    说半日,周振星才发觉他们不舍得的是她。
    她双目润湿了。
    上船那日是清晨。
    行李一早收拾好,答应送张贵洪的一件大衣也已整理出来交给张妈。
    振星提着姐姐的行李到码头。
    婵新先上船。
    振星在码头上徘徊,老式木码头大概已经用了一百多年,附近有小贩售卖零食,振
星要了豆酥糖及炒青豆。
    周振星可以想象她外婆自上海回乡探亲,也用过这码头,也买过这两样零食。
    振星在农曦中深深感动。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应。
    人类的本性似狼一样,到了时候,总希望叶落归根,跑到故乡来找归宿。
    周振星路上甲板,刚想上船,忽然看见有人向她招手。
    看清楚了,薄雾中站着的是张贵洪,他手中抱着小王阳,两人不住摆手。
    周振星深深感动,落下泪来。
    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苦心教她的一首唐诗,改了几个字,吟将起来:“振星登舟将
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清水浦水深千尺,不及小张送我情”,吟后只觉滑稽不堪,又
破涕为笑。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周振星跳上甲板,朝他俩拚命摇手
    船缓缓驶离码头。
    周振星揩干泪水,走进船舱。
    婵新镇静地在翻阅圣经。
    振星没精打采问:“他们会接受马利修女吗?”
    “马利修女精通七种方言,有三十多年经验,资历胜我百倍。”
    “如果她十分古板呢?”
    “也不妨,很快即会习惯。”
    “真是好人民好土地,一点不计较,得到一些些便欢天喜地,开花结果
    婵新默认。
    “社会太过富庶,民心不足,生活无聊,一觉睡醒,不是抗议火腿不好吃,就是抱
怨免费医疗服务不够周到,一日比一日不感恩,瘫手瘫脚那样叫社会照顾,有时想想,
真觉讨厌。”
    婵新唯唯诺诺。
    损星忽然怀疑起来,“我就是那样的人吧?”
    “不不,””婵新连忙安慰她:“你好多了。”
    振星不能释疑,“不,我就是那样,对父母勒榨无穷,妈妈不止一次说终有一日只
好做我陪嫁婢女。”
    婵新忍着笑,“你改过来不就行了。”
    振星懊悔“我太贪婪了。”
    “年纪轻,不懂世界艰难,也是有的。”
    “婵新,我想把婚期押后。”
    “那你该同王沛中商量。”
    “我想先做几年事,”振星吁出一口气,“看清楚世界再说。”
    “慢慢商量吧。”
    “婵新,你且休息,我到甲板走走。”
    再过一会儿,她已远远看到上海外滩的沿黄浦江建筑物。
    她知道邓维楠会在码头接她们。
    事实证明少了小邓还真不行。
    要靠他轧飞机票,订旅馆房间,以及带出去吃饭。
    婵新在房静静休息,只吩咐振星帮她打几通电话到香港去联络。
    振星第一件事便是放大缸水浸泡泡浴,她在盘算,该怎么样把自来水喉接通整座孤
儿院……
    然后跟邓维楠出去逛街。
    淮海中路人烟稠密,路人肩膀挤肩膀,好一个周振星,腰包藏在外套里边笑嘻嘻,
不动声色看路上风景。
    邓维楠问:“喜欢吗?”
    振星点点头,“像伊士但堡。”
    邓维楠听了大乐,“前些时候我说上海像卡萨布兰卡,差些被朋友扔石头。”
    “像——怎么不像。”
    “振星,只有你是我的知音。”
    振星但笑不语。。
    “振星,”邓维楠忽然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他是谁?”
    “你的未婚夫”
    振星一怔,“你为何要知道他的姓名?”
    邓维楠无奈,“我总得知道我的假想敌是谁呀。”
    周振星微笑,“你的敌入不是他,与你斗争的是周振星的良知与理智。”
    “周振星,你会投降吗?”
    振星抬起头,看到人烟里去,不知怎地,这个城市永远似罩着一层烟霞,什么都看
不清楚,包括你一颗心的去向。
    振星吞下一口涎沫,没有任何表示。
    傍晚,邓维楠不能陪她,逢一、三、五他在交通大学夜间部教一个课程,他不顾意
旷课,但又不舍得振星,明日她就要走了
    振星说:“我回旅馆等你。”
    “那你多无聊。”
    振星见机,“我在学校图书馆等。”
    邓维楠笑,“可是,要两个半小时呢。”
    “我出来有些时候了,想回去看看姐姐。”
    “自己当心。”
    婵新见她回来,问道“没去逛百货摊吗,据说这里的蚤子市场不输给欧洲。”
    振星见茶几上一迭四五张留言字条,均系王沛中打来
    “他说些什么?”
    “没什么,王先生彷佛有点第六感。”婵新笑笑。
    振星看到几只茶杯,“有人来过?”
    “教会同事。”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婵新点点头,“可不是。”
    振星忽然说:“婵新,你出家之前那些年当中,总有异性对你表示过好感吧,当其
时,你也想过有所回报吧。”
    婵新牵牵嘴角,“自己烦恼得不得了,故想拖人落水,故欲找人陪着烦。”
    振星白她一眼,取过外套。
    “你去何处?”
    “逛旧货摊买纪念品去。”
    婵新劝道:“振星,已经晚了,不如早点休息。”
    “我去去就回,你早点睡才真,明天要上路。”
    婵新知道劝告失效,只得摇摇头。
    回到大学,邓维楠尚未下课,隔着课室的玻璃,正好来得及看到他站在黑板前写笔
记。
    振星本来以为他教的是管理科,可是黑板上写满化学方程式,由此可知他教的是化
工。
    振星看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好几个学生有问题要请教客座讲师,邓维楠的目
光在门外寻找周振星,他焦急了。
    振星伸出手去,敲敲玻璃,发出轻微咯咯声,他的双耳特别灵敏,立刻看到振星这
边来,损星发觉他眼神复杂,其中充满怜惜神情,怜惜什么,怜惜谁人?呵,是他自己,
因为在防不胜防的情形下,他爱上了她,苦了自身。
    振星只顾着留意他,忘却自我。
    课室内的邓维楠只看见窗外一个女孩在等他,多久没这样的事发生了,只有在大学
里人才这样等过他,他才等过人。
    那张小小雪白的脸有点欢喜,有点彷徨,大眼晴星光闪闪,在外头凝视他呢。
    她爱他吗?有一点点吧,不然不会出来,其实在这寒冷的早春晚上,她应该在酒店
房间舒舒服服睡一觉。
    他听见他自己同学生说:“我有点事,有什么问题,下节课再说。”
    他掏出手帕,抹一抹手指上的粉笔灰,收拾笔记,离开课室,走到操场。
    忽然又不见了她。
    邓维楠一颗心咚一跳,莫非适才窗外倩影,只是他思念过度之后的幻觉?
    太惨了,他无限伤心,真想哭出来。
    “喂。”
    他蓦然转过头去,看到周振星站在他身后,微微笑。
    是真的,是真的,她真的在这里。
    邓维楠泪盈于睫,又怕振星见到会有心理压力,硬生生逼出一个笑容来,自觉没有
比这个更苦的时刻,可是他又觉得胸襟涨鼓鼓,有说不出的欢愉感觉,天,这是怎么一
回事。
    他走过去,把振星的手合在他两只大手之间,只能够傻兮兮地说:“好冷。”
    “带我去吃毛肚火锅。”
    “你能吃动物内脏吗?”
    “家母说我除却炸弹,什么都吃。”
    “你想念她吧。”
    “是,自我读幼稚园起便记得她每天一早起来已经梳洗妥当,身上一股清香,准备
送我往返学校,真了不起,隔了许久,才知道那清香叫“午夜飞行”。”
    “那多好,她是职业妇女吗?”
    “她是一名写作人,好象颇出名。”
    “啊,多么有趣,她是金庸吗?”
    振星瞪他一眼,“连我都知道金庸是位男士。”
    “对不起对不起,伯母一定是另外一个人。”
    两个北美洲土生儿相视而笑。
    “自幼我疲懒非常,有什么不妥,就孵在家父怀中吃手指,我记得妈妈说:“这样
躲到几时去,到出嫁那一日吗”,所以幼时挺怕嫁人,觉得那是一个大限。”
    “那么不要结婚。”
    振星一怔,叹口气。


(六)
  
    他俩边谈边走,只见马路旁推出熟食档来。
    两人挑了一个面摊子坐下,邓维楠替她叫排骨汤面。
    那个时候,周振星已经知道,将来无论发展如何,她都不会忘记邓维楠这三个字,
邓维楠这个人,以及今晚的排骨场面。
    到八十岁都不会
    振星自面中捞出一块小东西来,“这是什么?”
    “这是茴香。”
    振星把那两颗香料抹干净,用手帕包起来,藏在口袋里。
    邓维楠点点头,“明天我来接你们。”
    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三时。
    振星不相信眼睛,时间大神专门开玩笑,平日时间哪有过得这么快,一见人高兴,
就一小时作两小时计,双开,要多坏就有多坏。
    送到酒店门口,他一直看到她进电梯才走。
    他并不觉得累,他在盘算,怎么样趁周末去香港同她会合。
    他没有任何企图,他只想见到她,那纯是为他自己,见到她已是极大满足。。
    回到公寓,已经没有休息时间,他沐一个浴,刮了胡须,喝杯黑咖啡,天已经差不
多亮了。
    趁这段空档入,他复了几封公文,传真到美国。
    司机不久登门报到,邓维楠披上外套,出门去接周家姐妹。
    她俩准时在大堂等候。
    这还是邓维楠第一次见到真的铁莉莎修女,只见她容貌清瞿,目光炯炯,他上前握
手寒暄。
    站在修女身后的是他的心上人周振星,只见她头发蓬松,并来不及更衣,神情好象
一只疲倦的小猫,在他眼中,她无论怎样都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他就是喜欢她这样不
修边幅。
    振星向他笑笑,不知该说什么,又觉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她们上了车,往虹桥飞机场驶去。
    振星在车上睡着了,微微张着嘴,似个孩子,累得不能再累,胡乱倒下算数。
    邓维楠愿意照顾她一声子,服侍她,看她脸色,听她差遣,让她使小性子……都是
享受。
    他想偷偷握一下她的手,可是有修女同车,实在不敢造次。
    到了目的地,车子引擎一熄,振星就醒,她立刻下车去找行李。
    可是司机与邓维楠已把几件行李提在手上。
    临分手那一刻振星走过去与他拥抱。
    他长得高大,振星的脸理在他胸膛里,他深深嗅她浓厚的秀发,只一刹那振星已经
放手。
    修女在不远之处等他们。
    振星一言不发,与姐姐会合,走向海关。
    她没有回头。
    没有必要,这一刻已深深印在她脑海。
    修女到这个时候才开口:“不错的男孩,英俊、有礼。”
    振星问:“比起王沛中如何?”
    “比王沛中成熟,更有内涵,生活经验似较丰富,不过沛中毫无机心,很适合你。”
    振星不语。
    婵新给她忠告:“变心不是不可行,不过要做得漂亮磊落,千万要给对方留个面
子。”
    振星仍不出声。
    婵新以为她内心交战,十分为难,开不了口,转头一看,发觉完全不是那回事。
    振星已经熟睡。
    婵新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
    她俩踏出启德机场海关,已经见到有人拉着横额,上书“周振星小姐”。
    振星迎上去。
    那人说:“邓维楠先生吩咐我们来接,车子在外头等,酒店房间已经订妥……”
    这回连婵新都颔首嘉许,如此周到服务真不简单。
    振星叮嘱姐姐:“此乃九反之地,宜全神贯注。”
    司机笑嘻嘻地说:“我叫阿文,这几天负责接送,这是我车上电话号码,请随便吩
咐。”
    酒店在郊外,十分清静。
    振星一进房间就拨电话给家。
    婵新按住她的手,“千万别提我的胃,谢谢。”
    电话响了两下就有人来接。
    “妈妈,妈妈。”
    振星一边跳跃一边叫,随即嘀嘀咕咕说将起来。
    婵新在安乐椅上坐下,忽然想到她与母亲最后一次对话,那时母亲已经不行了,大
家也知道她油尽灯枯,婵新的电话拨到医院,看护同病人说:“是你女儿打来,是周婵
新”,她接过话筒:“喂,喂,”已经什么都听不见,接着撇下话筒,看护好心,再度
努力,“周小姐,再试一次好吗?”再把电话交给病人,婵新悲哀地默默等候,母亲又
“喂,喂”几声,终于大家都放弃。
    在记忆中,婵新也曾多次呼唤过母亲,可是,母亲从来未曾应过她。
    那是婵新最后一次听见母亲的声音。
    “喂,喂,”振星在嚷:“妈妈,我还有话说,我想在香港住一两个礼拜,因为姐
姐下一个职还没有定,我想——嗳——对对对,假公济私——”
    振星真幸运,可以随时随地与母亲说话,婵新的目光落到窗外。
    振星终于放下电话。
    她看到婵新那般落寞,便过来说:“不要难过,将来在天国,你必可以见到你妈
妈。”
    婵新却道:“我与她感情不好,见了面也无话可说。”
    振星讪讪答:“可以谈谈天国风景呀。”
    婵新笑,“瞧你,净说孩子话。”
    振星把姐姐的手放在脸颊边,一直笑。
    邓维楠的电话接着来了。
    振星坐在床沿,每隔一回儿便嗯一声,一直听了十分钟,全没开口,最后嗯一声,
挂断电话,满脸笑容。
    能这样受到宠爱,也真是前生注定,人类吝啬付出,尤其是感情,周振星却得到那
么多,真叫人艳羡。
    振星取过手袋,“我到楼下美容院去舒服舒服。”
    婵新笑,“应该的,早些日子辛苦了。”
    振星向姐姐装个鬼脸。
    她一出门,王沛中电话就到,差了一步。
    婵新想,也许俗世的缘分一尽,什么都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从此滑落失却。
    王沛中十分惆怅“我已经大半个月没听到她声音了。”
    “她很好,你放心。”
    “真想念她。”
    “我叫她打给你。”
    “我在公司,请振星过几个钟头拨到我家。”
    “你这些日子好吗?”
    “振星不在,闷死人,我就是爱听她刮噪。”
    “此刻她在香港,找她方便得多。”
    闲话到此为止。
    振星一小时后就回来了,不但仪容光鲜,且一身新衣,兼夹大包小包拎满手。
    她兴奋地问姐姐:“快不快,快不快,嗯?我办事效率不错吧。”
    她把新衣服拆开挂起。
    婵新含笑默默欣赏。
    “全部半价,超值货品。”
    “谁付帐单?”
    振星吐吐舌头。“妈妈。”
    她一头天然卷曲的头发已被理发师编成一条粗辫子,十分美观。
    婵新看着她把众包里拆开,忽然奇曰:“这零零碎碎是什么?”
    振星解释:“亚斯匹灵、胃药、抗生素眼药膏、喉糖、小瓶酒精、止泻剂、晕浪丸、
橡皮膏布。红药水……”
    “你不是有一袋吗?”
    振星笑笑。
    “你送给人了?”
    “我见张妈有用。”
    婵新叹口气,“你又大发慈悲,慷慨施舍了,我同你说过,我想他们自给自足,这
一小袋药品,救得来头还是救得来脚,白白减了他们的志气及自尊,一个人,非要自己
站起来不可。”
    振星对老姐这套论调早己熟悉,当下说:“这是我同你最大的歧见,不说也罢。”
    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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