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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偃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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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白虎有时也会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不言而喻的担心。
  然而这一切对于偃武来说根本如同身边的云烟,无法入眼。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师丹,为了等待那个结果,身体都几乎麻痹,那还能分辨感应外界事物。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长生的用药加重,一天中昏迷的时间占大多数,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醒来,会什么时候醒来,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偃武每天都在一片惊心中无法合眼。
  素氏城下了雪,厚厚的一层,遮天蔽日,几乎把皇城都覆盖住。偃武就在这样的日子中等了一日又一日。
第 45 章 。。。
  
  洁白的雪并没有使世界清晰,只衬得天地更加昏默。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偃武没有平静,反而逐渐的,缓慢的,溃乱起来。
  因为直到做到今天这一步,各种各样的可以想象的后果,才纷涌踏至。他那不得不闲下来的心,避无可避的想象着将可能发生的一切,每一天都会无数次的猜想,每一次猜想都让他更绝望。
  师丹,这是一个太遥远的名字,让他猝然接受他,再次见到他,他竟然有些害怕,脚步不由自主的退缩。
  太陌生了,虽然每天都会想到,那两个字也如此熟悉,但是在那熟悉中,由太遥远的时间而不知不觉中沉淀下的隔膜般的薄纱,却在即将面对对方时,那么明显的显现出来。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心慌意乱。
  想到这许多年的恩怨,竟真的有这么一天可以当面了结。莫名的情绪在心中微微泛着酸涩。
  在深夜里,偃武坐在床上,安静的抱着膝。
  成功又怎样,不成功又怎样。这场赌博式的解药试验,即便那人醒来,你又如何解释。
  怎么解释你轻易压上别人的性命,只为了一己之私。
  若是他知道,你让清醒的师丹怎么想。
  何况他是多么端重的一个人,在以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管他对谁的心是怎样的,最低限的那点傲骨,他还是有的。
  他当时既选择了死,如今活过来,便可以放下那过往的种种,与你你侬我侬了么。
  偃武下了令,如果那个人要出宫门,城门,都不要阻拦。
  也许有一天,他在一个微微亮的清晨,睁开眼来,身边酣睡的长生就已不在。他连那个在晨雾中,一身白衣离去的凄迷背影都看不到。
  那么他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翻个身,继续睡去。
  最好能昏昏沉沉的睡到长冗的生命的尽头。
  想着想着,手指居然都发起抖来。
  偃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碎刘海的阴影遮挡着眼睛,在黑夜中拿一床被子盖在自己和酣睡的长生身上,侧着身,看着平静入眠的长生的侧脸,闭上眼睛。
  大雪覆盖了好几层,下人们每日早早的离开温热的被窝,呵着白白的热气,暖着手,趁天还未亮的时候,拿着笤帚,“哗——哗”的缓慢扫着宫廷里的深深庭院。
  在之后的不知哪一日清晨,偃武尚未醒来,松软锦被的暖暖的包裹着人的身躯,把冷冽的寒气挡在外面,他在呼吸平静的睡眠中,忽然伸手摸了摸身边的被子,触手一片冰凉。
  他在沉睡中的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彻底睁开,全无睡意,再也无法合上。
  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但他没有转身,也不再乱摸,心跳声像是擂鼓一样。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不变的姿势侧躺着。他不愿破坏此时的气氛。
  但是,怎么可能还有睡意,他的眼睛大睁着,怎么也闭不上。
  与墙壁对峙了几秒,终于还是讷讷的起了身。
  起身时并没受到阻碍,身边很空。一丈宽的龙床只有他一个。
  他撑着手在床边独自坐了会,似是思虑又似是发呆。
  最后,还是迟钝的,慢吞吞的从床上起来,向外面走去。
  面上没有什么大波澜,但是脚上却忘了穿鞋。
  外面的寒气涌进屋内,隆冬的地砖象是一块被冬雪捂透的坚冰,白色的布袜走上去有些微的凉。
  偃武浑然不觉的往外走。
  他早已想过,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他该合上眼睛接着睡去,不要去追,不要去看那背影,他甚至还吩咐过士兵和傅白虎不要阻拦,但是他最终,也还是没能忍住。
  他用比平日里散步还要慢的速度,慢慢的踱步走来,在整个皇城中。大王寝室是较高的地方,室内层层叠叠,最外缘是白色石墩护栏护住的露台,可以俯视皇宫,层层叠叠的朱红楼宇像鱼鳞,又像涟漪,此时都被白色覆盖,一定是一片银装素裹。
  顺着露台往下走就是一道道的宫门,无数朱红圆拱,蔓延到最外面的一道就是宫廷的大门,从那里出去,就可与皇宫说再见,并永不再见。
  偃武还穿着亵衣,脚上也还套着袜子,但丝毫不觉得冷。
  出宫必走的一条路,就是从寝室的露台下去,再直走一路宫门就出去了。
  偃武低着头,想从露台下去,却在打开寝室最后一道大门的那刻,看见一个身披白色披风的背影,在一片琉璃世界中,玉树一般,背对着他。站在护栏前,看着外面的雪。
  护栏前,白雪覆盖了一地,遮蔽了所有。高高低低的屋顶,层层叠叠的屋宇都安静的罩上了白色。
  风景如画。
  他的身边就是出宫的道路。
  那人站在那里停驻,凝望。不知道他会不会抬足走下一步,只留给人一个背影。
  他是在观望,或是犹豫?
  四周忽然收声,在看见那人居然还在的那一刻,偃武呆呆的静立在原地。
  四周只有“砰——砰——”的缓慢心跳声。
  强烈而有力。
  在一声结束之后,象被瞬间击中泪腺一样,偃武的眼泪,忽然酸涩的渗出来。微微低下头,已像河流一样,无声的,蜿蜒的流了一脸。
  那个陌生又熟稀的人,依然不动如泰山般的,留给人一个出世独立的背影。没有回头。
  飒飒冷风,棣棣白衣。像是久违了的天山圣雪,万里高云。
  偃武咽了好久,说不出话,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又合住,想靠近却又忍住。
  那个被威仪的光环笼罩的肩膀,他几乎是心痒的想抱住,却终是站在原地,抬了抬手又放下。
  百种滋味在心头,人就会变得非常脆弱。偃武象是个小孩子,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被抛弃,就惶恐的,酸涩的喜极而泣。
  而在那复杂的哭泣之后,却又更加的惶恐。不知手脚该怎么放,不知如何是好。
  偃武对着那不动声色不表态的背影,一时间,手足无措。
  师丹……他是清醒过来,随意走到这里观望,还是在离开的路上,因一时念想的停驻?若自己不来,他会顺着那路离去,还是继续留下?
  那一天,偃武在背后犹疑了半天,无奈只好一人手脚僵硬的回到寝室,单薄的亵衣几乎冻成了冰。但他无知无觉,血液都是沸腾的。
  微微颤抖着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等早饭摆上,他便坐在饭桌前等待那人回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那个人没有进来,还在轻轻泠泠的雪地里伫立着。
  那一天直到太阳快到中天时,那个人终于回来,偃武立时觉得屋内空气都不一样了,师丹不说一句话,他也不多敢看。
  只听见师丹端起了碗,安静的缓慢的咀嚼,只听见这声音,他居然都如被猫挠一样,又痒又痛。
  师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偃武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也不敢问。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更进一步。
  从那一天之后,生活开始继续,两个人都努力想回到长生的时期,但实在尴尬,师丹还是搬到隔壁一件小房里住了。
  偃武从此又开始一个人入眠的日子。
  虽然还有隔阂,但就在偃武以为一切落定的时候,一个久不出现在视野内的人,忽然冒出头来。
  那个叫宁清昼的小姑娘忽然要求见偃武,说:她想见长生。
  偃武猛一听到这个人,有些惊讶,她本是早已被偃武忽略的人,于是毫不犹豫的回她,不行。
  后来这小姑娘便没了消息。
  长生被囚禁,被收养在严密监视的内室,这所有的一切早像风一样传遍全宫全城甚至全国,长生既师丹的消息,也悄悄地在人们的低声私语里爆炸着,这样一个有聊头的劲爆话题,宁清昼她,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女子是出于什么原因,敢在这个时候跟偃武抢人,偃武想不明白。
  她没见到师丹,师丹也自然不知道这事,偃武从偶尔遇见他的时候,偷偷观察他的脸色,他好像真的一无所知,眉目淡淡的,大多时候低着头,一片平静。
  偃武没有像以往那样困着他,他很自由,可以随意走动,但是,只要一走到宫门口,就会立刻有盯梢的小太监,紧张的在身后看着他。
  他一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就立刻飞身回去汇报。
  每当这时候,师丹会眼神一转,颇为复杂的叹一口气。
  师丹他自从醒来,没有表过态,没有与偃武刻意相见过,偶尔的偶尔,两个人,一个或在护栏前吹风,一个或从走廊经过,偃武的视线淡淡的一撇,似风经过,恍若无痕。
  师丹虽态度不明,但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事,都在让偃武安心的范围内,直到宁清昼来找他之后的某一天,有了些异样。 
第 46 章 。。。
  
  那一天,他正在书房看书,安插的小太监急急的跑来,伏在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他听了之后,眉头似有似无的皱了起来,缓步走到临风的栏杆前,稍稍俯视,果然看见不远处,师丹一身白衣,匆匆从假山石中穿插而过,依旧淡雅的眉目,若隐若现的有几分别样情绪。
  师丹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有人紧密关注,向来很少迈出寝宫门,虽不说话,却依然让人安心。今天,是为何,这样急惶匆忙的悄然出行。
  偃武的目光追随着那个白色身影,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
  他的睫毛垂下,安静的转身,回了寝宫。
  四周静寂,他在寝宫中无声的坐了一会,忽然挥起袖子,铺下宣纸,右手执笔饱蘸墨汁,写了一个“静”字。 
  开阖婉转,潇洒流落。却在腕上用力写下最后一个勾时,微不可查的流露出些急遽惶然。
  偃武面上仍是一派从容,安静的收尾,将笔墨放下。
  他双手撑着桌子,身上穿着黑衣,连同那低垂的黑发,远远看去如一团不甚分明的黑雾。模糊不清,看不清表情。
  他就这样站了很久,但至第二天,便如往常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并没有查问小太监师丹昨日的去向,跟没有当面质问师丹,当然,在内心深处,他是不敢的,胆怯的。
  反而,当第二日在对那些眼线交代事情,念到师丹这个名字时,语音更柔软,眼神更柔情。对待这个人,也更加小心翼翼。如果不是偃武还顶着帝王的帽子,几乎要让人认为他察言观色,谨小慎微了。
  师丹还是眉目平静,一如以前。偃武屡次想靠近他,但却在徘徊试探之后,止步不前。 
  师丹爱在那走廊前吹风,背对着走廊,这天,偃武在他身后站了半日,终于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一步,也看着前方,轻轻的说:“风真大啊……”
  师丹毫无反应,素衣无纹的背影一动未动。
  冷场了半日,偃武在旁边越觉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这是他自从师丹醒来后第一次与他说话,心跳得像疯了一样,杂乱无章。但是,师丹却没有回应他。
  他望着那个背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不受控制的冲口说了一声:“你冷么?”口气太过关切,说出口之后自己立刻后悔了,惴惴的望着师丹。
  师丹像湖水一样的眼光划过一道潋滟的水波,眼睫向后微垂,似是叹了一口气。但是这动作太小,身后的人根本看不见。 
  偃武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却等不来师丹的回应,努力掩饰也掩不住失落之色,悄悄地退下了。
  偃武走后,那个白色身影才回了头。
  师丹望了望偃武离去的地方,将淡淡的目光收回,细致秀美的眉峰聚起,似在思量,又似在挣扎。
  他是素氏的王,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矜持而高贵的人。
  爱,不能成为卑微的理由。
  他的爱一直夹带着薄纱一般的淡然,即使在最浓烈的时刻,也是那样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的。
  不是因为不爱,而只是因为他把一切都矜持起来,不论是得到还是失去。
  所以才在他醒来后,两人陷入这样僵持的局面。
  不光是偃武,师丹他,他也在斗争,他也不知如何选择。
  而这一切,师丹相信偃武他都明白,在这一点上,两人很默契。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选择,等一个结果。
  
  自从发现师丹会偷偷出去之后,偃武没什么反应,照常在自己书房里读书写字,而师丹并没有停止,出去的频率极稳定,完全是一副低调而完全不受阻碍的样子。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师丹出去的次数悄然增加,偃武还是无反应,权当没看见似的。认真的在书房写字。
  书房的习字废纸一天比一条多。
  那天,偃武正在练字,傅白虎悄悄的走进来,站在远处,用那种近似哀悯的复杂眼神看了他好久后,靠近他,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偃武的手腕骤然停住,“静”字最后一道钩上,由于抖了一下,墨迹染了一大块。 
  偃武怔了一会,把那个“静”字团起来揉了揉扔进废纸堆中。
  那一堆废纸中全是“静”字。
  他理都不理前来“通风报信”的傅白虎,径直走到师丹常坐着的那条栏杆的对座,把腿也蜷上来,头仰靠在栏杆上。
  刚才,傅白虎伏在他耳边对他说,那个宁清昼姑娘,怀孕了。
  偃武迷茫的仰头靠在栏杆上,眼睛眨了眨,竟然有点酸。
  他并不是没想到,他不让人跟踪暗查,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明白,即便是有人把事实告诉他,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对他做出什么吗,他……怎么会呢……怎么敢呢。
  那一点勇气,早用完了。事到如今,他只是想让他选择而已。
  但是,听到师丹瞒着他,偷偷去看宁清昼的时候,想想他平时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偃武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寒。
  怀孕了呢,人家怀孕了呢,偃武忽然暴躁起来,甚至,在心里隐隐恨起为什么自己不是女人。
  和那女人比起来,自己真是一无所有,甚至还让他厌恨,这样的自己拿什么跟人争呢。
  
  师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已晚了,刚一回来,就听说,大王病了。
  他听说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并没有进去看他,还是回了自己屋,
  没想到马上就有傅白虎堵在路上请他进寝宫看视,他只好跟着进去。
  一进门看见在重重纱帐中,身穿黄色薄衣的人躺在床上,头发已经解开,散落在床上,气息也那么紊乱,看来不是装的。
  傅白虎没走,自己站在当地不知该走还是该留,有些尴尬。
  傅白虎竟然还嫌不够似的,领着他揭开重帐,往里去。
  到了跟前,揭开床边最后一道纱幕,师丹看见他脸色蜡黄,病的不轻的样子。
  奇怪,怎么上午还好好的,晚上就病成这样了。
  师丹有点疑惑,但忍着没问,还维持着一副冷淡的样子。
  倒是一直在他面前羞涩害怕的偃武,此刻不知是烧坏了还是怎的,竟然撒娇似的抱住他的手,把师丹吓得赶紧收手。
  偃武撒娇的手落了空。
  师丹转身就走,匆匆回了自己屋内。
  结果没想到一进门,屋内什么都没了。
  这个偃武竟然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全搬走了,这不是耍赖么。师丹忽然觉得很无奈。这就好像跟一个小孩吵架似的。
  正无奈间,傅白虎紧跟着进来,一边解释一边劝说师丹去偃武那里看看他,陪他住几天。
  师丹越来越觉得他的病像是假的。但他还是跟着去了。
  偃武的脸色真的是很差,双眼眯着,脸烧得通红,师丹想,也许就算他刚才抽手后没有离开,偃武也未必能再次摸索着他的手。
  师丹站在他身边好尴尬,但是,想到上次栏杆前偃武在他身后,那畏缩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师丹停了停。
  偃武的脸烧得很红,墨色的发落下来,竟然显出几分年少时的美艳。很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师丹仔细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会,把手轻轻的放到他如墨的黑发上。
  偃武也没有反抗,也没有乘机抓他的手,任由他抚摸。
  那,是偃武对他的最后一个印象。
  在逐渐模糊的双眼中,师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你说,这像不像梦。
  这也的确,在很多年后,都成为他挥之不去的一个梦,甜蜜的,哀伤的。
  梦里的人没有恨他,也没有怪他,反而温声的,像最初般的,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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