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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璎-等待爱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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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了,天气冷得吓人,她动不动就手脚冰冷,做什么事都无精打采,甚至已经推掉好几份工作了。
    她好像得了一种叫懒人的病,她不想动,只想躺在午后的藤椅里回想在巴黎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无药可救,相思病本来就无药可救,她没有试图救自己,因为她知道她的心将死掉好一阵子,或者不会再复活了……在他离开台湾的一个月后,她在西洋情人节收到他的电子贺卡。
    那个下午,她的心情激动得久久无法平复,但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回复他。
    还能回什么呢?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她不能说她已知道他爱着她的这个秘密,也不能告诉他,关于自己同样爱着他的这个秘密,所以还是什么都别说吧,连联络也不要,这样最好,对彼此都好。
    但,天不从人愿,他好像打定主意不让她好好的忘了他,某天他寄来一封电邮,内容极其贫乏的描写他扑杀蟑螂的过程,最后他写--在巴黎课室里,笔电爆炸的那一天,我告诉艾力太大我们在捕捉蟑螂,当时描述得不尽写实,有了这次经验之后,往后我定能描述得更生动。
    她轻抚着自己的唇,叹息着他为什么要狠心的勾起她的回忆,就是在那一天,他吻了她,虽然结果滑稽,但那是她的初吻。
    然后又有一天,他传了居家照片给她看,背景是他住所的客厅,非常的曼哈顿风情,他手执白色咖啡杯站在壁炉之前,铁灰色的毛衣搭配随兴的泛蓝牛仔裤,露出两排白牙粲笑着,模样相当潇洒。
    痴痴凝视着照片,她的心魂为之震荡不已。
    小妞,冬眠没让妳的身材走样吧?如果没变胖的话,也寄张妳的照片给我看吧。
    他以轻松的几句话做为终结,她不懂他忽然寄照片给她,又要她寄照片过去的原因是什么,她想了一整晚,还是没寄,但那张照片从此变成她的珍藏,还列印了小小一张放在皮夹里。
    她真的是疯了。
    他的形貌无法从她脑中去除,她不想和任何人约会,她清瘦了许多,只要他写电邮来,她就激动得无法平复。
    她去找了好友韦凌珊,希望两性专家能告诉她,这种相思欲狂的想念该怎么消去才好?
    「去找他吧。」听完好友苦恼的陈述,一脸知性的韦凌珊啜了口咖啡,微笑建议。
    「妳说什么?」秦遇霞作梦般的眨了眨眼。
    怎么会给她这种建议,难道凌珊不知道公孙河岸已经使君有妇了吗?
    韦凌珊微微一笑,中肯地说:「既然他爱着妳,妳想着他,那还等什么呢?」
    秦遇霞颓丧的垂下了长睫,她知道好友说的都对,但她绝对不可能那么做,因为教养关系,她的家庭教养不容许她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事。
    于是她离开了韦凌珊的公寓,冷风吹着她的面颊,她知道她将为公孙河岸继续相思下去,而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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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河岸给她的电邮绝口不提私事,事实上,是不提他与妻子的私密事,他谈美籍佣人、谈拉丁裔的司机,也谈家里那只叫小克的小狗,就是不提林伊曼。
    但是秦遇霞仍然知道他的妻子怀孕了,小报消息灵通,而那灵通的消息几乎让她整颗心都碎了。
    原来彻底心碎是这种滋味,原来又爱又恨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他怎么能一边意图不明的和她通电邮,一边又令他的娇妻有孕呢?
    她伤心欲绝的做了一件她生平没做过的事--到酒吧去买醉。
    不过她还是没胆量去所谓的夜店,她选了饭店的钢琴酒吧,往来的都是政商名流,至少安全毋需顾虑。
    「妳不是秦遇霞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妳。」公孙映文拍她肩膀时,眼里流露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人不可貌相埃没想到端庄不已的秦家小姐也会来这种地方,她以为秦遇霞是那种除了果汁,连鸡尾酒也不沾的人。
    「公孙小姐……」她已经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的她,眼儿开始迷醉了。「真高兴在这里见到妳。」
    「我可以坐下吗?」不等回答,公孙映文便俐落的把公事包往吧台一搁,穿着套装窄裙的双腿熟练的蹬上了高脚椅。
    「坐啊,我请妳喝一杯。」秦遇霞笑了笑,脑袋晕眩。
    「威士忌。」公孙映文压根儿就不相信秦遇霞会点酒,她迅速帮自己点了平常惯喝的酒。「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一个人吗?」她点起一根烟。
    秦遇霞看起来很失意,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快一年,她都看不出她内心这么狂野,居然会来酒吧买醉。
    「嗯……我一个人。」她摇了摇酒杯,双眼迷蒙的看着公孙映文。「妳知道吗?刚开始我简直无法了解一个地痞混混的世界,可是最后我却爱惨了这个混混,这实在很奇怪,不是吗?」
    「啊?」烟抽了几口,公孙映文看着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妳也不懂对不对?」她像是找到盟友了,尽情诉苦。「我怎么会爱上他呢?他老是在捉弄我,从来不用心听我讲课,还小妞小妞的叫我,一点也不尊重我是他的老师,他粗鄙、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又玩世不恭,个性还很阴暗,疯狂起来的时候,谁也拿他没办法,他曾载着我飚车,飙到我昏倒也不理我,吻我的时候,居然让一台笔记电脑给爆炸了,过程好滑稽,我怎么会傻得爱上他呢?唉……」
    根本不像在说给别人听,她径自说她想说的,积压在心底好久好久的,一古脑全说了出来。
    「秦遇霞,妳--」公孙映文的嘴无法抑制的张成了O型。
    天哪!原来……
    原来以教养著称,名满社交圈的第一名媛秦遇霞,居然爱上了她已婚的堂哥公孙河岸?
    她不是八卦的人,可是这件新闻实在太大了,真的让她的嘴阖不拢埃看着咚一声醉倒在吧台上的秦遇霞,她的嘴还是张得大大的。
    第十章
    秦遇霞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活得那么惊涛骇浪。
    小报说公孙河岸的妻子流产了,众所瞩目的公孙家第四代成泡影,公孙家和林家都深表遗憾。
    深表遗憾?
    仅仅只是深表遗憾而已吗?
    他呢?
    他如常给她电邮,对于满城风雨连提也不提,直到一个月后爆发了他闪电离婚的消息,他仍然绝口不提。
    「公孙河岸离婚了。」韦凌珊约好友出来喝茶,笑咪咪的对她说。
    「是呀,他离婚了。」秦遇霞一直蹙着眉心,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崩溃,因为他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他是她的学生中,第一个离婚的。
    也因为如此,她被恩师召回训诫,言明她督导不周,竟会让上过她礼仪课程的学生步上离婚之路。
    她在恩师面前一直低垂着头,无话可说。
    「据说公孙河岸付出了巨额赡养费,至于详实的数目,没有人知道。」韦凌珊又丢给她一颗炸弹。
    她更加震惊,也不懂为什么这些爆炸性的消息,他绝口不提。
    某天她接到孟特助打来的电话。「不知道秦小姐是否可以到医院一趟,总裁想见您。」
    她不知道老人家为什么忽然要见她,不过她还是去了,带着一束素雅的鲜花。
    「妳来啦……」公孙应龙更瘦了,但双眸却会发光,「妳要好好照顾他……」
    「啊?」她恭颐的在他床畔蹲下。「您说什么?」
    「好好照顾他……」公孙应龙的声音几乎快听不见了。
    秦遇霞连忙问:「照顾谁?」
    「那孩子碍…」他咳了起来。
    她看着孟特助,眼里写着困惑。
    「总裁请秦小姐照顾河岸少爷。」孟特肋解释。
    她的心咚的一下狂跳起来,期期艾艾的开口,「为、为什么要我照顾--照顾他?」
    孟特助微笑不语。
    「是我老胡涂碍…后来才知道那孩子爱的是妳,他的婚姻不幸福……」公孙应龙看起来很遗憾。「我又害了他……」
    「小彩霞--」
    听到老人家这么喊她,她几乎没跳起来,一张脸涨成粉红色,「您、您叫我什么?」难道老人家也看过彩霞札记?
    孟特助微笑解释,眸光睨睨桌上的电脑。「河岸少爷天天和总裁通视讯,少爷都这么称呼妳,现在他们爷儿俩一起这么叫妳。」
    怎么……会这样?她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小彩霞,守护那孩子……替我守护那孩子……」公孙应龙殷殷地交代她。
    加护病房会面时间到了,孟特助伴着她走出病房,两人边走边交谈。
    「总裁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才急着要见秦小姐妳,希望不至于对秦小姐造成困扰。」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的时间很自由,如果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联络我。」
    孟特助忽然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他们婚后一个月就分居了,因为少夫人发现少爷所爱另有其人,为了报复,她寻欢作乐、结交男友,终于发生最不幸的结果,她怀孕了。」
    她震了一下,然后停住脚步,完全不动。
    「少夫人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发生,她动了人工流产手术,主动要求要跟河岸少爷离婚,少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
    她睁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
    「少爷将市值难以估计的曼哈顿分公司送给少夫人当赡养费,她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她认为那是她应得的,她告诉总裁她受了伤害,而那伤害是金钱也无法弥补的,总裁也同意了。」
    孟特助送她到医院大门口即返回病房,她看着吐露着新芽的金急雨树,内心汹涌着波波震荡。
    她走到医院门口的行动咖啡馆,买了杯热咖啡,微啜一口后就放弃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在颤抖。
    她等待许久的这份爱会回到她身边吗?
    她好想再紧紧的抱住他……
    不行!太激动了,她的心情太激动了,她必须冷静下来,以平常心来看待他恢复自由身的这件事情。
    然而,一个月后的她更激动了,因为公孙应龙病危,他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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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天的丧礼份外令人悲伤,公孙河岸凝视着墓碑上公孙应龙的缩小照片,久久不发一语。
    秦遇霞看着黑伞下的他,感觉到他变得更内敛了,他被一大群西装笔挺的人簇拥着离开墓园,看起来声势浩大。
    他是公孙应龙遗嘱里指定的唯一集团继承人,在这种场合里再见,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他们什么也无法说。
    她感到很失落,但跟恩师郑绍娴有约,也只好打起精神来赴约。
    「这是特别急件,只要半个月就好。」
    郑绍娴希望秦遇霞明天出发去新加坡,代替她出席在新加坡举行的亚洲小姐选拔赛,并且担任评审的工作。
    她试着推辞。「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离开台湾。」
    怎么可以他才刚回来,她就走呢?她连一句话都没机会好好跟他说,她的千言万语……郑绍娴不悦了。「妳跟绿芽是怎么回事?一件小事要妳们帮忙,结果妳们却推三推四的,是不是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
    秦遇霞微微一愣。
    原来冯绿芽已经推辞了,她原本还想向恩师推荐由冯绿芽担任这个工作的,看来是没希望了。
    「好吧,既然那么勉强就算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教过妳这个学生。」郑绍娴赌气说完,作势要走。
    秦遇霞连忙站起来。「我答应您就是了。」
    她在隔天离开台湾,万般无奈的飞到了新加坡,住进乌节路上,选美协会为她准备的五星级饭店。
    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回到台湾,她又必须履行一件早就接下来的工作,为某标榜以客为尊的商务饭店客服部人员上一堂礼仪课程。
    当她上完课步进电梯时,她告诉自己,未来的一个月她都要休息。
    电梯在五楼开启,有数名男子步进电梯,她往后移动,手里的一本书不小心掉到地上。
    有人替她捡起了书,还拍了拍根本没脏的书面递还给她。
    「谢谢。」她轻声道谢。
    公孙河岸的眸光从她颈上的银亮项链移到她晶莹的面孔,预期之内的看到她瞪大了澄澈的眼眸。
    他咧嘴微微一笑。「这么巧?」他如热锅蚂蚁的找了她八天,她竟然在这里?
    秦遇霞心慌意乱的看着他,略略不安。「是碍…这么巧。」
    怎么感觉这么生疏,她的心隐隐作痛着。
    电梯门开了,与他一道的数名西装笔挺男子主动让路要让他先行,他笑了笑。「你们先出去。」
    他们从善如流,鱼贯走出去,没想到最后一名男子却因为电梯门忽然关了起来,整个人被夹在门中间。
    「总、总裁,救、救命啊--」有点年纪的人事主管无措的向顶头上司求援。
    秦遇霞礼貌的忍着笑,公孙河岸轻咳一声,也忍住笑意,他大步向前按了开启键。
    「呼--」人事主管吁了口气,想起刚才自己呼天抢地的反应,他不好意思的搔着头皮解释,「我有惧高症……」不过,电梯现在在一楼,好像跟惧高症没有关系哦。
    「没关系。」公孙河岸很随兴的笑了笑。「我有恐慌症。」
    人事主管傻眼了。「啊?」总裁人可真好,居然这样牺牲自己来安慰他,他决定这辈子要为新任总裁鞠躬尽粹。
    「开玩笑的。」公孙河岸飒爽一笑,下令道:「你们先回公司吧,我今天不回去了。」他看着秦遇霞,做了个女士优先的手势。「请--」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们之间的气氛自在多了。
    两人走在饭店的大厅里,从大片玻璃窗望出去,外头下起了春雨,两人迟迟找不到第一句话来起头。
    蓦然,有个拿着一只高跟鞋的女人,追着一个抱头鼠窜的女人从他们身边过去,两个女人都狼狈极了。
    「我打死妳!我打死妳这只狐狸精!」女人拚命拿高跟鞋追打另一名女人。「敢跟我老公来开房间,我打死妳这个不要脸的!」
    「拜托!」被打的女人受不了的喊,「妳打个屁啊!老娘是鸡啦!」
    「鸡?」元配一呆,但又马上拿着高跟鞋猛打。「哼!别以为把妳自己说成是家禽类我就会放过妳,就算妳说自己是毛毛虫我也照打!」
    「妈的,妳这女人是白痴啊!」被打的女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打人的马上骂回去。「妳才是花痴,勾引我老公,我打死妳!我打死妳!打死妳!」
    被打的快精神崩溃了。「哦!都告诉妳我是鸡了,妳听不懂啊?」
    公孙河岸大笑起来,丝毫不管会不会触怒当事人。
    「不要笑了。」秦遇霞也想笑,但她忍住了,拉起公孙河岸走了开。
    今非昔比,他的身份地位都跟往日不同,搞不好已经有八卦记者把他刚刚的模样拍进去了。
    「干么不让我看完呢?」他还在笑。
    看到他走出来,饭店的泊车人员很快把他的车开来了。
    虽然地位显赫,他还是喜欢自己开车,偶尔他也要求随行主管搭他的便车,然后小飙一段,吓得他们惊慌失色,那也是种乐趣。
    「来吧,上车。」他自然的扶着她的腰身,将她送进副驾驶座里,自己上了驾驶座。
    雨刷一动,看到了壅塞的街景,他们在行进了一小段路之后被堵得动弹不得。
    他笑着说:「只是多了雨水,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让交通变得这么不顺畅。」
    如果是以前,有限的密闭武空间和无法绕道而行的堵塞马路,一定会让车里的他焦虑不安,但如今他已经能够谈笑自如,丝毫不被恐慌控制了。
    「是埃」她顺应着他的话题回应。
    她想说的话明明那么多,为何真正面对他了,她却半句也说不出口?
    他呢?
    他没有话想对她说吗?
    前面的车子动了,他也跟着放掉煞车,车子前进了一点点,他也跟着前进了一点点。
    蓦然间,前面的车子忽然踩了煞车,他很帅的追撞上去。
    「啊--」秦遇霞低呼一声。
    他的车太好,将前车的后尾整个撞凹了,车灯也掉落,在雨天里显得更加狼狈。
    车祸让交通更加混乱,喇叭声四起。
    前面的车主已经冲下来了,他凶神恶煞的拚命拍打公孙河岸的车窗。
    「下来,你给我下来!」光是读他的唇语也知道他在鬼吼鬼叫些什么。
    「不错嘛,口气挺恶的。」
    公孙河岸虽然是用着激赏的语气,秦遇霞却看到他扭动十指筋骨,露出绝不好惹的笑容。
    他的血液里有暴力因子,她可没忘记这一点!
    他下车了,她也连忙跳下车。
    「你会不会开车?」对方揪起了他名贵的西装衣领。「现在要怎么处理,我的车被你撞烂了,你说说看要怎么处理?」
    见对方活像卡车司机般的壮汉,秦遇霞抽了口气,想阻止惨剧的发生。「这位先生,有话好说,请你先放开他的衣服……」
    「妳是他老婆吗?」一张大饼脸逼视到她眼前来。「妳可以代表他说话吗?可以代表他说话妳才开口,不然给老子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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