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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边上的几何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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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我们是邻邦的商人,家族也确实有幸垄断着一些行业,您的判断力果然很是准确呢!士兵,艾瑞克!”

拿起搁置在盘子中的面包屑,夹层中散发着花瓣的清香,回荡在酥软全身的那种自在与惬意,花间坊的招牌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店长惊异表情的宣泄都无法欺瞒他自信的眼睛,好奇的猜测让他无法驾驭自己的身体,本能端坐在餐桌前,就像是军队中接受上级检阅时故意装出的姿态。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的名字就悬挂在大厅的中央,餐厅的布局又与我在图册上见过的军营很是相似,加上您身体还残存着某些军阀特有的习气,很容易就能辨认吧!”

苍翠的巨石遮挡着决堤的洪水,没有让无休止的猜忌继续蔓延,店长低头扫描着浑身的特质,然后也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位少爷,如果您也出生军伍世家,一定是位了不起的战略家,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与循序渐进的推导力,要比我能见到的军官更加优秀,甚至超越了某些我只能听闻却触及不到的核心权力。”

“贝尔可不喜欢混乱的军队气氛,他只想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商人,在交易中谋取更大的价值。”

小伊被食物占领的小嘴却不忘嘟囔出有关于我的真相,当然并没有揭穿我只是披着商人外衣的政治家。但两者近乎完美的融合度并不会引起平庸者的怀疑,店长也在和谐的交谈中渐渐放下了自己的防备,为难得一遇的知心人特意提出一瓶还未解封的红酒,附着其上的标签炫耀着自己是一瓶历经五十载的陈酿。

“为何早早结束军旅生涯呢,面团揉拭的力量把控,几乎做到了随心所欲的收缩自如,您应该也是一位功勋卓著的战士吧,会有很大的擢升空间。您的腿伤,也并不像是战争所致,更像是一场意外的天灾。”

“如果说是上天的嫉妒,那我也会欣然选择逆来顺受,可那却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毒害军队中的翘楚稳固权力的诡计。”

店长有力的右手紧握着毫无知觉的右腿,即便是骨裂的声音也不能唤醒它曾经活动的记忆,往事的凄寒让店长有些黯然神伤。

“我本是奥利斯军营第三兵团的伍长,这位少爷应该听说过奥利斯那个恶魔吧,现任图兰国的第一职权者。”

“是,略有耳闻,但似乎并不暴戾,偶尔还能听到称赞的美饰。刚刚一位农民似乎就很感激奥利斯为这座城市做出的贡献,只差为其在神祠前歌功颂德。”

店长紧盯着窗外的人群,不远的隔膜却激荡起愤怒的不满,慢悠悠的倒满一杯红酒,溢出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裤角上,惩罚着他暴殄天物的心不在焉。

“抱歉,在您面前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看起来您对奥利斯有很深的怨念呢,完全谈不上军伍中下属对上级的绝对服从与敬仰。”

店长几次冲动的欲言又止,那是徘徊在他内心的犹豫,而并非是关于我的不信任。终于下定决心,将所有的不满与仇恨借着低浓度的酒精全部和盘托出。

“如果是位正直的领袖,自然值得尊敬,可他却是欺骗世人的伪君子,而愚蠢的人民却惶惶不知其中的真相,被肆意玩弄却还欢欣鼓舞。”店长将红酒一饮而尽,继续补充道,“那是十年前的惨案,老国王在祭祀的典礼中死于非命,我便是受人指使的凶手,而幕后的策划者正是奥利斯。”

“哦?自首换取的信任,并不像是故意提升威望的作秀,稍有不慎便是牢狱之灾,甚至是悖逆处死。”

我拿起酒瓶,为店长重新斟满一杯,也算是一种对放肆勇气的鼓励。店长向我点头致意之后,重新穿越往事。

“大概是事发的前一个月,在军队中的例行会议之后,我的长官传达了奥利斯将军接见的殊荣指令,那是十六位从各个兵团底层选拔出的精英。在豪华的府邸,将军特意为我们准备了晚宴,并且授予我们象征国之栋梁的‘二等勇士勋章’。用餐结束后,奥利斯转述了关于国王祭祀的活动安排,告知我们是被幸运选中的光荣士兵,能够在国王登台时承担发射火炮的重任,我们也毫无质疑的接受了那份使命。在之后的一个月,奥利斯为我们安排了特定的训练场,重复着已经快要厌倦的工作,甚至是器械故障的检修,也被我们这帮门外汉掌握。终于迎来了那一天,穿着定制的礼服,我们荣幸的站在台下,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那一夜,天神的怒气注定着不平凡的经历,但盛宴还是在巫师的蛊惑下按时进行。”

店长再次将酒杯举起,放置回桌案时已是空空如也。闪烁的眼神中回放着那晚的雷电,激荡在震动的身躯之上。

“国王致辞之后,出现了圣物失踪的插曲,但孤注一掷的国王却直接选择了忽略步骤,跳跃到祭祀的阶段,之后便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刻了,但是奥利斯的忠犬却胁迫我们将特制口径的炮口对准台上的国王。迫于无奈,我们还是选择了弑君,国王就惨死在我们操纵的炮火之中。之后奥利斯谎称国王是因为对圣物的不敬,而招致被雷电击中的恶果,然后取而代之,改朝换代。原以为可以静下心成为开国的元勋,不料等来的却是奥利斯鹰犬的追杀,悬崖边上走投无路的我,纵身跃下祈求天神的庇佑。等到再次醒来就被一对聋哑的老夫妇搭救,却折了一条腿,当我重新回到伊沃比,这里早已是物是人非,王妃也顺利登基了。身为无业游民的我居然在政府的接济下开设了这件早餐店。”

“那你没有想过向世人揭露真相么?就像现在积蓄的勇气。”

店长直接拿过我手中的酒瓶,咽下最后一滴酒精。

“除了您听完这段离奇的故事,没有人愿意相信,畏惧的状态让他们在故事伊始便选择充当两耳不闻的聋子,我也就碌碌度过一生。只是您,愿意倾听,究竟是什么人呢?”

醉醺醺的店长倒在餐桌上,我拉起小伊的手,不愿侵扰他的美梦,走近店门口,觉得不辞而别有些冒昧。

“谢谢您的款待,秩序的裁决者,邪恶贵族,贝拉·贝尔!”

弥漫花香的空气中,我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应答,兴许是某种幻听,如果是事实,那也并不需要介怀,毕竟都是已经翻阅的历史。

第六十一节 冷雨夜(一)

(4。18第二更)

模糊的知觉,朦胧的视线,依稀感觉到一只身负重壳的蜗牛蠕动在我的鼻尖,却又屡次跌落。绀碧的天空,就像是水晶之棺,囚禁着流淌的海洋。

数夜未眠的倦意累积之后便是不由自主的眩晕,等到再次苏醒已经是午后温馨的阳光,正值新绿的草地还留有昨夜清晨的露滴。抓起那只误入歧途的蜗牛,敏感缩回并不坚固的外壳,却又惊奇偷窥着周围的一切危机。小伊倚在我的臂膀上,摆弄着手链与戒指更加协调的搭配。

“哇,这可不像小生所熟知的邪恶伯爵,来自埃米尔的亲切问候!”

跳动在眼前的是一位素未谋面的巫师,惊悚的嘴脸尽享得天独厚的祭祀优势,而省略的角色扮演则源于根深蒂固的本性。

“那可能是你听信谗言而晃进的误区,言辞凿凿的凭据都有可能是杜撰的伪证,何况是优柔寡断的叙述呢?”

“诡辩的的词汇核实着伯爵存在并非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小生一路上的追寻也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那是令我怦然心动的气息,折磨着我的鼻腔,久久不能忘怀。”

埃米尔闭着眼睛,陶醉在虚拟的美感中,巫师擅长的便是这种自我疗养与魅惑人心,而实际的操作只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骗术。

“原以为你只是变态的跟踪狂,未曾想到你还是品味极差的美食家,可惜二者互不相容的情调,注定你只能够永远困守在幻想的夹膜之中。”

站起身的我稍微整理着被压抑变形的衬衣,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巫师,并未得到能够更新的结论。

“那么,总不会是想为我单独绘制一本感性的写真而不辞劳苦的追寻吧!虽然那也是我不能否认的魅力,但已经花期不再。”

埋头读书的小伊噗嗤笑出声来,捧着手中的读物巧妙遮蔽着自己的神情,但想要诉说的情感还是传达到了。巫师则一脸淡然的望着小伊身后那棵大树稀疏的叶子,如乌鸦犀利的眼神驱逐着立足位未稳的幼鸟,入侵不属于他的乐园。摘下头顶简陋的帽子,转动在手中,一切都在游刃有余的掌握。

“伯爵何必借用嘲讽小生的言词而贬低自己的贡献呢?即便如此,也不能抹平小生对您的敬仰,微薄之力的逆转,以弱恃强,却收到了各种奇效。科尔亲王已经背上了无能的重压,与长老先生一同收监在帝都的囚塔内,至于帕古拉地乌将军,更是带着您的消息准备向他的主人邀功,却扛着叛徒的骂名被出卖在断头台前,其中的是非曲折,伯爵可都是功不可没的挑唆者。”

埃米尔的称赞之词更像是夸耀自己能够跨越疆域阻碍的通晓之灵,其实只不过是庞大消息网络连通编织起来的谎言,用繁盛的人力流动填补遥远的距离,是最快捷的信息传送手段,当然也是广为流传的公开秘密。

“这算是自报家门的简介么?然而很遗憾,我对您的真实身份并没有任何兴趣,无论是舞台上技艺精湛的艺术家还是台下相得益彰的观众,都不在我考量的范围,孤独的人并不喜欢太多冒充友爱的朋友,更喜欢真实丑陋的敌人!”

巫师用力一托,飞速转动的帽檐煽动起周围的气流在草原上留下了惊鸿掠过的痕迹,伴随着泥土芬芳的绿卷风,停驻在我的脚下。

“那么这就算作是敞开心扉的见面礼,无论您接受与否。”

巫师自信的表现却在严丝合缝的弥补着我随意暴露的破绽,切近要点的对策应该是做过长久的功课,强制迎合着我的品味。抛开掺杂其中的私人情绪,一定是位成熟的外政官,但也是我腻烦的对手,毕竟镜面前的孤芳自赏,重复彼此的动作,更显孤独。

“摘下你虚伪的面具吧,早点披露出背后的阴谋更能避免多余的尴尬,口舌之争图谋的一时之快,更是在延迟时光的流逝。”

“既然是伯爵的要求,那就是必须服从的指令。小生是游历四方的巫师,也是奥利斯将军的嫡系附庸,维护主从间牢不可破的关系网,正是小生唯一所要执行的任务。听闻伯爵的荣光降临,为了一睹芳容,便千里迢迢的跟随着伯爵的脚印。”

埃米尔捡起地上沾染着丝丝绿意的帽子,施咒之后变出一朵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艳丽鲜花,躬下身呈递给惊叹于魔术的小伊,那是她看不出的端倪。

“所以你明知真相的主人却还毫不犹豫的处理了棋盘上陷入死地却还能装饰幕布的棋子,我想那并不是为了讨好献媚的做法。”

拿过埃米尔的帽子,目测上的间距便无法容纳那术鲜花的长径,其中的猫腻自然在保守的长袖之中。混落在灰尘中的熠熠光彩,应该是残留在袖口的花粉。

“岌岌可危的棋子,游戏中的命运只能掌握在操纵者的手中。只要愿意,任何牺牲都能博得红颜一笑。况且是斯米克家族体制下的毒瘤,只有彻底肃清才能重建领袖意志,即便没有伯爵的推波助澜,也势在必行。多余的快乐或许还会萌生他们求生的**,齐心协力的反抗虽然徒劳,但如雨后春笋崛起的效仿者,也是令将军头疼的叛逆!美丽的烟火,绽放在没有色泽的天空中。”

顺着埃米尔手指的方向,浓郁的黑烟包裹着跳动的火光,舞动奇迹的腼腆,也是一种安详的厚重感,只是再次折返的明日清晨,就没有掺杂情愫的甜点。

“最后的参与者,泯灭!”

灰烬飘舞的视线中,除了漆黑,没有光泽。巫师默念的咒语,目送着结束旅程的灵魂,挽留之词更像是宣泄命令的斥逐,消弭在湛蓝的背景中。

“下一个,会是谁呢?”

与巫师的眼神交汇,他在我清澄的眼球中看到了自己清洗后倒影出更加毒辣的面容,有些慌张惊退了几步,还是凭借着顽固的信念,勉强找到了控制平衡的核心力量。

“抱歉,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上一秒还是威风凛凛的壮举,何必在意下一刻文质彬彬的懦弱。能够活在当下,即便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口是心非的事,纵是积怨,也是享受。”

“哼哼,这就是伯爵惯用的胁迫伎俩么?单纯目的却额外赠送太多显眼杂质。作为将军信赖的使者,小生的存在禁得住历史的检验,伯爵也无需煞费苦心的否认一些既定的事实,棋盘上的托盘,一旦失去拐角,便是满盘皆输。反而是伯爵应该考虑自己的处境,在监控中保持良好的运营心智固然可喜,但疲倦的状态或许不能满足您紧凑的提防举止。”

巫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放下高贵的仪态,恭敬谦和的送在我手中。细致的泥印覆盖着精美的封面,禁锢着我羁押其中的名字。

“想猜猜你精算出的内涵么?或许是你最后的殊荣。”

尚未开口的巫师却遭到了反客为主的礼遇,跳跃的思维也跟不上迅捷的变化。那封写有奥利斯将军署名的信件并不需要拆开,便被我塞在口袋之中,作为揭晓秘密的证物。

“大概是劝降,或者是宣战。像伯爵这样的人物,若是不能成为朋友,那索性就当做是必须被抹杀的敌人,心照不宣的犹豫更是在加速自己的消亡,那便是小生熟识的奥利斯将军。”

“那但愿你信仰的领袖不会将你当做可以随时丢弃的炮灰,一旦是搏杀的宣言,你的处境就很滑稽了,至少是我都无法认同的安全感。你也应该是那场政变的参与者吧,泯灭!”

巫师凝重的神态,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应该是数万种理想状态的可能,理性的怀疑只要稍加挑唆便能触发狂热的确信。

小伊合上书,将鲜花固定在书页之间压缩成干瘪的标本,背诵着刚刚激发感触的台词:

“如果黯淡的黄昏之后是光明的雷雨,那就让我们共同等待期许中的冷雨夜。”

下一个,未知!

第六十二节 冷雨夜(二)

(4。19第一更)

巫师的脸色如同淤青的生铁,刚毅的外表不能遮掩脆弱的本质。隐匿帽子下慌张的神色更显阴森,焦急等待着终结的裁决。

掏出被搁浅的信封,撕裂之声更像是在裁剪巫师张皇失措的心脏,可惜拥有魔法幻术的他忘记了拯救自己的咒语。写在纸面上的内容要比繁琐的思维简洁许多,是战是和,仍是留给我一念之间的选择。

“埃米尔先生,看起来你的主人将你命运归属的抉择权转赠给了我,妨碍自然游戏的规则,可以避免过激的不正当竞争,你便是夹在其中的缓冲剂。你的前途现在就捏在自己手中,但对越界力量的把控,值得你深思熟虑一番。”

在巫师面前抖动着符咒,清新脱俗的文字让他看到完成救赎的希望,剩下的便是编造足够诚心的谎言说服我加入他们的阵营。陌生人之间的甜言蜜语,总是带着控制严格的功利性。

“请允许小生破除等级制度下的隔膜,将伯爵当做需要被感化的逃犯。神秘的巫术力量,请赐给小生需要的魔力!”

巫师取出他擅用的道具,洁白无瑕的水晶球面之上倒映出他清晰的影子,指引着寻求真理的迷途。短暂的仪式之后,巫师有些应景的脱虚,躺在地上抽搐着,就差口吐白沫的毒发身亡。看起来他所遵从的异界信仰夺取了他充沛的精力,净化心灵的历程与某些邪教的典礼如出一辙。

“伯爵是否会有一种孤独的郁感呢?寂寞的心结缺少了能够填补的物质。”

巫师酝酿出的狰狞面目更像是在玷污魔力的扭曲价值,我回头看了看正在与小鸟谈心的小伊,发觉当下的这个问题实则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冷笑话。

“不,完全没有呢!”

我傲娇的回答为埃米尔正在蒙受煎炸的心灵涂抹了一层调味的黄油,意外的应答却拆穿了巫师预测未来的异能,不过柔滑的变通力还是令他可以稳固的站住脚跟。

“缺少了黑衣使众星捧月般的追逐,伯爵绚丽多彩的生活或许会缺失某些重要的色调吧!”

埃米尔的提醒让我想到了如影随形的约翰先生,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我眼前晃悠。从他的口气不难听出,约翰现在应该正置身在一场灭顶之灾的篝火之中,快要煮沸的清水即将蒸发殆尽。

“伯爵离开象城的那一天,驻扎附近的军营护卫队击落了傲慢翱翔的约翰先生,并按照他提供的口供,我们一举歼灭了隐藏在幽暗森林中的黑衣使团,虽然尚未捕获他们的主教,但黑衣使的建制已然近乎瘫痪,近几年再难兴风作浪。”

“你是说被捕的约翰先生出卖了他的组织,并且背叛了自己最后忠诚的人格底线?”

“正是如此,那可是位倔强难嚼的老骨头呢!威逼利诱都无法撬开他的嘴巴,好在护卫队中不乏穷凶极恶的匪徒,没有人能忍受那种变态的刑法,要比直接死亡更加残忍。所以也算是变相的为伯爵服务,彻底摆脱黑衣使创造出的阴霾。如果有下一次约见,约翰先生应该是身着政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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