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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不抽烟?”王清华忽然想到一个很狡黠的,为自己抽烟开脱的理由。
“不抽,我爸爸从来不抽烟。”兰镇长回答。
王清华很失望,但依然不甘心。
“喝酒吗?”王清华追问。
“不喝,偶尔喝点葡萄酒。”兰镇长回答。
“我不信。你是不是故意涮我?”王清华说。
“没有,我涮你干嘛,我爸爸真的不抽烟也不喝酒。”兰镇长回答。
“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王清华说。
“是啊,我爸爸是一个很清心寡欲的人。一辈子没有为自己谋过失利。”兰镇长很引以为傲。
“那你是怎么当上镇长的?”王清华的出身不算贫农,但也是普通的市民,总是习惯用普通市民的目光衡量事务,对兰镇长也不例外。
“这个……”兰镇长好像回答不上来了,转脸看了王清华一眼,王清华一脸胜利者的得意。兰镇长抡起拳头给了王清华一拳道:“就不会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啊。”
两个人又厮磨在了一起。
两个人虽然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都在心里琢磨,琢磨刚才的一举一动,努力寻找自己到底哪儿出了错,哪个动作不合适,如何才能矫正。
现在就是没想好也想的差不多了。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高手,变成了巫山**的指挥者。
(作者删去数百字)
就这样一夜,直到凌晨四五点钟,两个人才感觉已精疲力竭,如虚脱一般。乳白色的床单也几乎全部用酣睡浸透。
缠绵总是觉得匆匆,觉得短暂,觉得不能尽兴。
东方泛起了白肚,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和煦的阳光一刹那洒满大地。
阳光照在清水镇镇长办公室粉红的窗帘上。窗帘下一对身影交织在一起,交股而卧。
镇政府的大门口却早已吵成了一片。
“开门——”有人大声吼叫。
“哐哐哐——”有人扎门。
门是用合金钢管做成的推拉门,晚上上了锁,但不是很结实,是那中防君子不妨小人的门。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看门的老尉,一边往身上披衣服,一边往门口慢跑。
“大早上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尉老头并没有开门,而是站在门口问话。这么大的阵势,自他看门一来从来没有见过。
“我门要见书记镇长!”一个年轻人大声吼道。
“你们找书记镇长干什么?”尉老头不放心,害怕这些人是闹事的,依然没有开门。
“我们要告状!”那个年轻人继续道。
“你们是哪个村的,要告谁?”尉老头继续问,好像自己就是镇长似的。
“你管得着吗?你给我们开门不就完了。”那年轻人耐不住性子了。
“你们不说清楚我不开门。”尉老头很倔。
“再不开门,我们就扎了。”后面几个年轻人叫嚣。
“你们敢!”尉老头不怕。
“不敢,乡亲们,他们是一伙的,给我扎!”有人在后面起哄。
“慢着!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胡来。”一个中年人挡在了人群前面。
“弄什么清楚,有什么好弄清楚的,我们连活路都没了,还有什么好弄清楚的。”年轻人火气很大,一直嗷嗷叫唤,稍有松懈就有可能闹事。
王清华毕竟是男人,一夜**后睡的很死,门外的吵闹根本打扰不了他的美梦。倒是把兰镇长吵醒了。
兰镇长拉开窗帘一角,睁开惺忪的眼睛往外看了一眼,马上打了个激灵,迅速从床上坐起来穿衣。一边穿衣服,一边在王清华身上推了几把。
王清华醒了,没有完全醒,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马上清醒了。
这是村民闹事,虽然原因不明,但肯定不是小事。要不然老百姓怎么会大早上的来乡政府告状。当然这也是一件好事,说明老百姓对镇政府还是信任的。兰镇长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应付的对策。
第三十五章应变
楼道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不过意思出来探一下头,往楼道里看一眼,又回去了。只有极少数的人披了衣服,匆忙往下走。这些人都是脱不了干系的,比如纪检书记黄天才。
“黄书记,冯书记呢?”兰镇长出来见黄书记低着头迎面走来,随口问道。
“哦,兰镇长啊,冯书记去市里开会了,昨天就走了。”黄书记回答完接着问:“现在该怎么办呢?”
冯书记不在,兰镇长就是大厨,就是掌勺的,黄书记感觉自己脱去了不少干系,一双老鼠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明显是一种轻松的感觉。
“能怎么样?先出去看看再说。晚上谁值班?”兰镇长接着问。
“我值班。”黄书记回答。
“哦。”兰镇长若有所思。
“要不要打铃,把人都叫上?”黄书记问。
兰镇长听完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黄书记,眼睛中暗含了批评和责备。黄书记急忙低头。
黄书记是老乡镇了,什么都懂,兰镇长看似初出茅庐两三年,却也不是傻子。群众上访,又不是打架闹事,再说镇政府也不可能和群众打架斗殴,这太不成体统。如果打架,对群众来说是造反,对镇政府来说是对群众不负责任。两头都不好。群众来肯定是告状的,再退一步也是跟镇政府讲理的。群众也不傻。黄书记说要叫人,含义太明显是了,是说兰镇长是个女流之辈,胆小怕事,叫人壮胆。兰镇长不吃这一套。
王清华穿了衣服,隔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楼道里没有人,才出来。这种事情,还是不让人知道的为好。
门口已经乱成一团。兰镇长一来,尉老头马上像见到了救星,急忙上前道:“兰镇长,你看这怎么办?”
尉老头在乡镇看门也有些年了,虽然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但火候还是把握的相当好,没有大声吆五喝六的叫兰镇长,而是把兰镇长拉到一边先给兰镇长做了个简单汇报。
“什么情况?”兰镇长问。
“这些村民吵着闹着说要见你,说活不下去了,要让镇政府主持公道。”尉老头回答。
“哪个村的?”兰镇长问。
“他们不说,问急了,就说我们和不知道谁是一伙的,要闹事。”尉老头回答。
“行了,你不用管了,把门开开。”兰镇长很自信,这种自信源于她天生的自负和自傲。她不怕,从心里不怕,他觉得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群众的事,群众不会把她怎么样。
“还是问清楚再说。”王清华在后面拉了一把兰镇长道。
“可是把老百姓堵在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啊。”兰镇长感觉这样不妥。
“要不然……让我先和他们说说。”王清华自告奋勇。
“你行吗?”兰镇长怀疑。
“不知道,试试吧。”王清华没有把握,但不想放弃。在这几天的工作中,他发现在整个镇政府,兰镇长几乎是孤立,两个不知名的副镇长也是阳奉阴违,或许是只是兰镇长一厢情愿的拉拢对象,至于有没有真正站在兰镇长这一边还说不定。如果让这些人出去调节,或许非但不能把事情调节成,反而会增加更多的混乱。这些人都是擅长扇阴风点鬼火的老手。
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王清华无法判定。那个人是司法所所长。司法所所长看样子有三十岁左右,总是远远地看着兰镇长,眼睛里包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王清华来了之后,总是盯着王清华。或许是喜欢兰镇长吧。
兰镇长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在王清华肩膀上拍了一下。
面对的不是学生,不是地痞流氓,不是贪赃枉法的所长,而是淳朴善良的农民。欺诈、吓唬、诱骗,这些手段用在他们身上,王清华实在有些不忍。
“乡亲们,乡亲们,大家静一静!”王清华见过街道办主任开会的时候,面对混乱的场面,总有这么一句开场白。只要街道办主任这句话一出来,无论多么噪杂的会场,马上就会静下来,剩下几个不听话的,街道办主任就会点名批评,这样会场秩序就会很快变的异常良好。王清华如法炮制,只不过他做了一些改动,把街道办主任的“居民朋友们”改成了“乡亲们”。
“你是哪根葱,哪头蒜?我们要见书记镇长。”群众很激动,说话也毫不留情。
哪根葱、哪头蒜?这是什么称谓?自己难道长的跟葱蒜有一比吗?清水镇的老百姓也太有才了。如果想解决问题,王清华只能这样想。只有这样想有利于解决问题。才能平息老百姓心头的火气。才能不至于使自己火冒三丈地和老百姓吵闹。
王清华故意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边,朗声道:“乡亲们觉得我是像葱呢?还是像蒜?现在的葱蒜价格可不便宜啊,比西红柿、茄子可贵多了。一斤要买到两三块啊。这可是咱农民的福气啊。”
说人是葱蒜是清水镇一句贬人的话,经王清华一说,好像那葱蒜都是很值钱的东西一样。同时也显示出了自己的大度。
老百姓都是顺民,只要有口饭吃,没有一个人愿意造反,愿意上访告状。他们对整天高高在上的镇政府领导本来就有三分畏惧,三分恐惧,三分抵触,一分敬重。却没有丝毫的亲切感可言。王清华这么一说,乡亲们感到的不仅是一种大度,更感到的是一种亲切:镇政府的人和咱也一样,喜欢开玩笑。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是镇政府干什么的,听你说话,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可是我们的问题,你确实解决不了。你还是把书记镇长叫出来,给我门开门吧。”刚才的中年男人,站出来道。其他人也不再吼叫了。
“开门肯定是要开的,就是我不开门,你们这么多人一使劲,这个门还能经得住你们这么一推啊?”王清华说着在大门上推了一把,大门马上开始卡啦卡啦响了两声,接着道:“只是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去,镇政府也容不下啊。”
“那你说怎么办?”中年男人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
“照我看……”老百姓不再吼叫了,也不再闹事了,可王清华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息紧急事态,王清华是绝对的好手,可要解决具体的问题,王清华还是有点欠缺。说完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回头看兰镇长。
兰镇长心领神会,也暗暗被王清华的随机应变能力折服,往前一步道:“你们不如先留下几个代表,把事情给镇政府说清楚,其他的人先回去。如果镇政府不能给你们满意的答复,你们再来闹事……”
“谁来闹事?”
“我们是来闹事的吗?我们是被BI的没有活路了才来的。”
“你一个小娘皮子,不要给人瞎扣帽子,我们不吃这一套。”
“小娘皮子滚一边去,叫那个年轻人说话。”
兰镇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引来一阵哄叫,把王清华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情绪,又给激了起来。
兰镇长气的满脸通红,刚欲张口,被王清华拉了一下胳膊制止了。
身后黄书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声不吭,好像是站在农村的舞台下面,悠哉地欣赏一场名角大戏。
兰镇长这样的人才,指挥千军万马可能气定神闲,面对激动的群众却是一筹莫展。只好退在一边。
看来今天的主角只能是王清华了。
“乡亲们,”王清华微微笑笑,群众马上静了下来:“咱老百姓有句话叫话糙理不糙。刚才……那位说话是有点难听,说的也有点过。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全进镇政府,镇政府确实容纳不下。你们不要介意,我代表她,向你们道歉。同时,我也想说你们两句,不要动不动就叫人家小姑娘叫小娘皮子,多难听啊。反过来想想,要是别人这么叫自己的亲人,自己心里会怎么想呢?对不对。”
场面马上出奇的静,大家也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了。
“年轻人,我们相信你。我马上叫他们回去。”
那个中年人说完,开始在人群中协商、做工作。很快有人跨腿骑上自己来的时候的交通工具,陆陆续续离开镇政府大门口。
王清华心中暗喜。回头看了一眼兰镇长。兰镇长已经不生气了,笑着对王清华翘了一个大拇指。王清华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王部长真行!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刁民摆平了。”黄书记跑来道。
“刁民?”王清华故意愣了一下神以一种疑问的口气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心中暗想:“现在还不是收拾你们时候,等老子根基扎稳了,一定让你们这些贪官污吏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永世不得超生。”
黄书记不知王清华是什么意思,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尉师傅,开门!”兰镇长道。
第三十六章矛盾
上访的群众虽然大部分都走了,留下的却依然有十几个之多。
那个中年男人再劝也无济于事了。
“我们每个生产队留两代表,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那些人说。
“你们这样说就是摆明了不相信我了?”中年男人道。
“我们谁也不信。”那些人说。
“你们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党和政府吧。”
“我们谁也不信!”那些人依然是那句话。
中年人无奈,看了一下兰镇长和王清华。兰镇长说:“那就让他们都进来吧。总比围一群人强多了。”
路上,兰镇长问黄书记,这是哪个村的,什么问题。黄书记只说是小王庄的,包片领导是工会马主席,包村干部是新分来没多久的王天明。涉及到实质性问题,就闪烁其辞,或者含糊回答。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有什么隐瞒。
由于人数太多,反映问题的地方放在了镇政府小会议室。通讯员已将小会议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些乱。
兰镇长进来找了抹布重新抹了一遍自己的椅子,刚要桌下,就听有阴阳怪气道:“镇长怕脏,难道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是土堆里长出来的?”这些人早就看出了兰镇长的职位。
王清华急忙拿了抹布,重新将椅子抹了一遍。
事情并非上访这么简单,或许掺杂着政治斗争在里面。幕后的黑手想搞垮谁现在还不明白,但很显然对兰镇长是不友好的。王清华一边擦拭椅子,一边想。这些人有备而来,有些人手里好像还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东西。字迹很小,也很乱,而且只是在王清华眼前晃了一下,王清华也没有看清楚。
“说说你们的问题吧。”兰镇长入座后道,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道。同时对王清华耳语道:“马上把工会的马主席和包村干部王天明找来。”
王清华心心领神会,转身走了。
那个中年人道:“不知道你贵姓。”说话倒很客气。
“我姓兰,你们可以叫我兰镇长,也可以叫我兰英。”
“那我叫你兰镇长吧。”那中年人顿了一下,接着道:“兰镇长,我们这次来不是想闹事,主要是想给镇政府反应一下我们村的问题。”
“这个我知道,你说吧。”兰镇长一边说,一边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
“我们是小王庄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村是咱们镇唯一能算上有点钱的村子。为啥呢?就是因为我们村有个矿山。”
兰镇长点头。
“这个矿山原先是包给一个叫唐范海的老板。那个老板别的不说,起码每年给村里的承包费很利索,年底结算,一份不少,全都给了村委会。村委会也如数发到我们手里。这样当然很好了,因为我们的地都被他们挖矿了,也没有地,就指望那点钱了。可是……”
中年人说到这里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可是自从去年尉文武当了村长之后,直到现在,我们一分钱还没有见着。起初我们问他,他说唐老板这段时间资金周转困难,过段时间再给。过段时间就过段时间吧。人家唐老板平时对我们村也不错,修个路、建个戏台什么的,人家都给拿钱,而且不是少数。我们能说什么呢?”
“后来,村里在矿上干活的见到唐老板,就随便问了一句。不想唐老板说,他早把钱拨到村里账上了。我们又去问尉文武。尉文武说,钱是拨到村里账上了。要让他发钱可以,不过大家得先答应他一个条件。我们当时也没多想,人家是村长嘛。”
“他说,他找了一个台商,想在村里搞个项目。人家台商的意思是,村里必须也出一部分资金。可是村里没钱,咋办呢?就只有把买矿山的钱股份入股。当以后挣了钱,再分。”
“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答应呢?谁知道他是玩什么把戏。他却说,如果不答应,以后的钱就别想领了。我们这才跑到镇政府告状。”
那中年男人,说完又补充一句:“兰镇长,你看咋办?”
这时,包片领导马主席和包村干部王天明都已经来了。
那中年男人刚说完,马主席就站起来说:“黄志坚,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你摸摸你自己的胸口,你对的起你的良心吗?人家尉村长什么时候给你说过这种话。”
马主席说完又转身给兰镇长说:“兰镇长,你别听他胡说。这件事情的经过我都清楚。确实是唐老板最近资金紧张,没有把钱拨到村里。这才致使迟迟没有发到群众手中。”
“姓马的,你们做的亏心事,你们自己还不清楚?还在这里红口白牙说瞎话。”
“你说唐老板没给村里钱,那唐老板为什么说给了?”
“你和那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