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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咖啡刚刚与舌头接触，陆浩天的脸就开始拧巴起来，仿佛是姜子牙的坐骑四不像，痛苦到了极点。
沐若仙坏笑问：“怎么还哭了？”
“这也太苦了吧？”陆浩天的脸还是拧巴着，宛乎被人团成一团的废纸。
他低下头，静静思考，语调平稳，与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的叙述声音有一拼：“中学的时候，我总是问自己，什么是青春。其实说到底，就是比有些人年轻些、更健康些。如果让我说些别的，我真不知道青春是什么。”
沐若仙夹了一块白砂糖，放进陆浩天的咖啡杯，用汤勺缓缓搅拌，耳边传来他的磁性嗓音。
“那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黑板上的条幅，实在是令人恶心：想着法的后来者居上，用双手成就你的梦想，还有什么努力拼搏一年，幸福美满一生。”
相比之下，陆浩天更中意苦咖啡，不过他也不想拒绝沐若仙自以为是的好心，刚才就没有阻止。他必须承认，青春更像是现在的咖啡，不只是有苦涩，也有酸甜美味。
“我是一个学渣，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哪天要是我没进一次班主任办公室，那个姓刘的都会主动把我叫过去谈谈心，把一天的怨气撒到我身上。今天我让他吃几次憋，还远不及他方年对我的百分之一。”
“事实证明，是他的无能，并不是我的调皮捣蛋，为什么我在师父的一番教导下，能够永远今天的成就。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严师常有，而名师不常有。明初八股取文，才导致国家之后的落败。孔子因材施教，所以他的弟子才多贤良。社会太看重分数了。”
陆浩天喝了一口咖啡，端庄做好继续道：“对于我来说，上课是这辈子最痛苦的一件事，老师在讲台上津津有味地传道，授业，解惑。可我根本什么也听不懂，当然，我不想听，没兴趣听。”
第168章 青春忆语
“每次遛号看到那些认真听课的学生，我都会生出那么一丁点惭愧，更多的还是嫉妒。都是生活在监狱里，为什么他们从窗口往外看就能看到月亮星星，我却只能看到泥土，当初我以为是是不公平，现在才知道是我的无能。”
学习是需要目标的，当初浑浑噩噩的他不懂。不过他现在懂了，是在遇见陈艳之后懂的。青春期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如果所有的学生都能看到星星和月亮，学习也就没有了意义。如果所有的学生都能达到老师家长要求的好成绩，那么学习成绩将不再是品评一个人高下的标准。世界上的狠人都是，他们能做到你做到的，而你无法做到他们做的。”
沐若仙右手拿着一个汤勺，轻轻地咖啡杯里旋转，激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这些涟漪在碰到杯口的时候，便消失不见。
似乎青春也和这涟漪一样，宛乎梦幻泡影，一切都只能成为回忆，根本无法触摸到，特别特别的不真实。
“谬论！”沐若仙言不由衷评论道。
“中学时代记忆比较深刻的有这样一件事。记得早晨我在水房刷牙，那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你应该没见过，我那个学校水池就那么一亩三分地，却要容纳三四个班级的学生洗漱，非常拥挤。我刷牙时，一个学生要挤进来，我没有让给他位置。”
陆浩天伸出一个手指头，剧烈地颤动着，格外强调道：“还不到一秒钟，我就将心比心：大家都是学生，急着回班上早自习，迟到了很可能就被政教处的抓住，那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我当时在读《羊皮卷》，猛地想到里头的一句话：我要用我的全身心去爱这个世界。一刹间，我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像火在烧一般。我真是太自私了，我要爱这个世界，爱所有人，做人不能太自私自利！当时我打算挤个位置给他，可他却不见了。”
沐若仙打击道：“的确挺自私的！”
“我厌恶语数英物化生这六科。一个好的学校，应该更注重培养学生做人，而不是培养学生的成绩。虽然校领导次次强调做人第一，学习第二，可是他们却言行不一。所以我想，在咱们的希望中学加修哲学这门课程。《谁动了我的奶酪》这本书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的成功，在于他做人的成功。一个人的失败，在于他做人的失败。”
“没问题！”沐若仙打了一个响指道。
陆浩天尴尬一笑：“我这人学习成绩不好，不过看书倒不少，不能算是喜欢阅读，应该说是无聊。一天十来节课，我一直想入非非的话，恐怕早就是狂想症患者了。”
沐若仙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高声道：“服务员？”
一个身着工作制服，亭亭玉立的姑娘缓步走来。
看到陆浩天的邪淫眼神，沐若仙气呼呼道：“这没你事了！”
还没过三秒钟，沐若仙又把她叫了回来，点了一杯科那咖啡。
“人都有了还看呢！”沐若仙伸手在陆浩天面前摇晃几下，看到他的视线聚焦在自己的手心，她拉长声音道：“继续啊？”
“那个时候我最最喜欢的一本书，就是米国作家杰罗姆？？大卫？？赛格林写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的原名是《the catcherthe rye》，我能够像一个米国佬一样读出the catcherthe rye。但其实当时我英语只考了40多分。”
沐若仙高挑眉毛，意思是你在逗小孩吗？
“好吧，我承认，”陆浩天说道，“记住这五个单词一点都不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非常喜欢这本书。”
“我也很喜欢，”沐若仙倒进杯子里一些白砂糖，用汤勺缓缓搅拌，皱眉道，“不过有一些读者竟然因为书中有多他嫲的，将这本书评价为一本脏书，不配称为世界名著。”
“真是搞笑！”陆浩天斜眼撇嘴道：“这本书描写了主人公霍尔顿被学校开除不敢回家在社会上游荡了三天三夜的所见所闻，以一个青年的角度揭示了米国佬的精神世界，虚伪、堕落、变态、势力。而且这样的东西正侵袭着学校，侵袭着孩子们纯洁的内心。他们竟然称这样一个揭示社会不完美现象的书为脏书，实在是搞笑了。”
听陆浩天的语气，沐若仙知道这家伙是米国作家杰罗姆？？大卫？？赛格林铁杆粉丝，差不多都可以信奉来形容。
沐若仙觉得，自己越了解这个男人，对他的依赖感就愈强。她之前只不过以为陆浩天只是一个雇佣兵，哪怕是经历了宛乎二战一看的战场，也是阳光的。
现在看来，他也曾经迷茫过，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停地寻找路。而那个带领他找到路的人，应该是他口中的师父。
还没有见面，沐若仙的心里就是满满的好奇，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但将陆浩天领回家，而且还能教导出今日，宛乎人间妖孽一般的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你知道的，江和湖里有许多生物，尘土，总之一点也不干净，一点也不干净。”
他们交谈的最后，说的话十分无厘头。不知道是沐若仙没有听懂，还是陆浩天没有讲明白。
之后，大概沉默了十五分钟。沐若仙率先找到话题，两个人聊了许多，一直聊到天黑才回校。只是在回校途中沐若仙又临时改变注意，陆浩天驾车前往别墅。
其间陆浩天接到了王蒋的电话，说是在给他一笔钱。两个人都十分默契，一个没有说明因为什么，令一个人也没有质问。大致就是你办事，我放心！
回到别墅，陆浩天做了两份面。填饱肚子后，陆浩天打算返回房间休息。他走在通往二楼的的楼梯，一步一步，不急不躁。
沐若仙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左右手食指紧紧地勾在一起，音调自然而然地提高一个八度：“等一下！”
陆浩天回过头：“碗筷明天早晨我会刷，今天有些累了！”
沐若仙道：“你先下楼坐到沙发上，我有话要对你说。”
第169章 被跟踪了
陆浩天转过身子，两个台阶两个台阶地走下楼梯。
他明明走得很快，沐若仙却觉得他每迈出一步，时间就向前走动一年，非常非常漫长。而他的脚步声，沐若仙仿佛觉得那是大天使之剑，下一刻就要制裁自己。
陆浩天站到沐若仙面前，挠挠头道：“说吧，什么事？”
倏地，沐若仙觉得自己身在火海中一般，尤其是脸颊，热得不行。
视线中，沐若仙的漂亮脸蛋宛乎被红色记号笔划出一道道斜杠。陆浩天猛然一惊，询问道：“若仙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说——”
沐若仙猛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攥住半袖。不消一秒钟，手心的汗水就将她的半袖洇湿。
“是感冒了吗？”陆浩天并没有停顿话语。
小妮子抬起头，宛乎拨浪鼓一般摇晃起来，两只手也不自主地抬起，左右平行运动，“不是啦！”
“不行，我看看！”陆浩天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话音还没有全部落地，陆浩天的双手就夹住了她的妍丽脸庞，将自己的脑瓜也贴了过去。
两个人额头接触的第一秒，沐若仙的瞳孔几乎放到眼眸那么大，同时间，额头的汗水也是如雨珠般冒出。
“这么烫，那里是感冒，分明是发烧了！”陆浩天责怪道，“这样，我带你去医院。”
沐若仙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直接被陆浩天右手攥住，被拉这的她只好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浩，浩天……”
不知道为什么，沐若仙望着那个侧影，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噎回肚子里。
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好了，沐若仙的嘴脸甜甜一笑。在这一刻，吹过来凉凉的夜风，她也觉得是暖和的。甚至说现在，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沐若仙心中暗暗道想，原来不是似乎，是真真正正沦陷了呢！
坐上奥迪车，沐若仙向左一瞥，灰暗灯光下的他帅气十足。脸庞刚毅，宛乎是一块璞玉被尖刀削刻而成；浓厚的眉毛乌黑如夜空，颇有大将风采。
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还是他的眼睛。四大名著《红楼梦》中的丹凤眼，应该就是他这个样子。瞳孔宛乎星空一般深邃，似乎里头藏着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奥迪a6不急不缓地行驶在马路右侧，陆浩天关切道：“忍一忍，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十分钟，奥迪车离开别墅三公里。沐若仙脑瓜转向车窗的一边，左眼却是斜瞥着陆浩天的冷峻面庞。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从后视镜看，原来是五个摩托车骑手跟在她们后面。
五个人一身骑行装，一看就是专业骑行者。最近网络流行这样一句话：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因此，越来越多的旅行爱好者开始环游世界。有立志走遍天下的，不过此类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以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的方式环游世界。
奥迪a6后面的那几个，应该是那些骑行俱乐部，无论是装备还是摩托车含金量都相当咂舌。
沐若仙抬头仰望夜空。她们刚刚离开别墅区的时候，还是月明星繁，后方竟然飞过来一团乌云，逐渐盖住星星，侵蚀星星。
她觉得，后方的天宛乎都要塌下来，可怕的很。想到这里，沐若仙忽地露出笑脸。
曾有古人忧天坠，今日她竟然也生出这种念头。不过，即便是天真的落下来，他也会替自己顶下吧！
会吗？
沐若仙转过头，看向全神贯注开车的陆浩天。他的英俊面庞，竟然宛乎那头顶的夜空一般，灰沉沉的，脸色相当不好。
此时此刻，沐若仙才发现奥迪a6已经提速到一百二十迈。而且，陆浩天走的这条路，也不是前往市区医院的道路。
这样走下去，就要穿过城乡结合部，到达湖阳市西郊。难不成他是要带自己到条件设施较差，人烟稀少的农村看病？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不是她身子不适发高烧，而是陆浩天本人脑子烧坏了。
后知后觉的沐若仙，现在才明白是什么状况。后面的五辆摩托车从他们离开别墅三公里后，就一直尾随。
五辆摩托车后面，似乎还跟着一辆陆地巡洋舰。这辆巡洋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从来没有超车意思。
绝对是是早有预谋，五辆摩托车上的车手共同扭动油门，发出“嗡嗡”的声响。
“坐稳了。”陆浩天变档加速。
沐若仙还没有反应过来，奥迪车就开始左右平行前进。宛乎一条长长的绳子，被人用力一甩，在空中荡出一个又一个半弧。而奥迪a6的前进路线，就是那根绳子甩开波浪的浪头。
自从陆浩天发现不对劲，到玉梦珠给他传递信号，奥迪车的目的地就已经不是医院，改成王蒋上次带他的赌场。
其实也可以调转车头，奥迪a6返回别墅。不过陆浩天猜测，对方既然蹲点等到自己上钩，就绝不会轻易放虎归山。也许现在别墅区的门口，已经埋伏好了他们的人，守株待兔呢！
奥迪车是波浪线式前进，那五个奥迪车骑手一直想要靠近车身，奈何都没有成功。
爱迪生发明灯泡，实验成千次后获得成功，找到最适合做灯丝的金属钨。一件事，但并不证明它就无法做到。
那些摩托车车手很难靠近是不错，但并不是无法。他们一次又一次实验，终于有一个人成功了。
那个骑手变戏法一般掏出个棒球棍，朝着奥迪车的左边玻璃窗砸去。陆浩天眼疾手快，登时向左打转方向盘，逼得那个摩托车骑手敲打一下后，右手猛地向下一转。
那一下虽然减轻许多，却还是在玻璃窗敲出“砰”地一声，把沐若仙的小心肝吓得突突突乱跳。
她身旁的陆浩天还是面不改色，宛乎老僧入定地驾驶者奥迪车。
黄暗风光之中，那个骑车开始减速后退，想要跑到奥迪车后面去。
陆浩天自言自语：“怎么可能给你机会！”
第170章 金蝉脱壳
加大油门，陆浩天双手紧攥方向盘，直接朝那根摩托车骑手撞过去。
那人也不是傻子，猛然加速，试图与陆浩天拉开距离。
奈何他是先减速后加速，想要令摩托车拥有超越奥迪车的速度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陆浩天是一直加速，此时此刻几乎是将奥迪车的车速提到极限。
“砰！”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爆响。
那个摩托车直接被奥迪闯出马路，驾驶员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来了一个空翻，张着爪子掉落到地平。
因为那个骑手装备齐全，即使从空中掉落在地上，也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伤。
后车镜子里，陆地巡洋舰停下，下来一个人将那个受伤的骑手拖到了车子上。
驾驶奥迪车转过一个弯路，前方大概是一千米左右的直道。陆浩天摇下车窗，也是变戏法地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对着一个即将贴上来摩托车骑手就是一枪。
他手中的棒球棍刚刚抡出三十度，耳边就传来“叮”地一声，眼眶中火星四溅。他手中的棒球棍，一时间宛乎个二踢脚，以一种蛮横且摧枯拉朽的迸发力，骤然间暴射而出。
“砰！”地一声，那个棒球棍不偏不倚地砸在陆地巡洋舰的玻璃窗上。司机淡定操纵方向盘，沉声道：“泽哥，对面有枪。”
巡洋舰车后座的冷傲男子，右手狠狠地砸在驾驶座上，破口骂道：“艹他大爷的龙斩海，你他妈也没告诉老子对面有枪！”
“泽哥，还跟吗？”司机沉着问道。似乎即便是对面拥有枪支，他也能够凭借赤手空拳对付。
定了这么长时间的点，他可不想前功尽弃。但老大的李向泽，决策的事情，还是需要象征性询问一下。
李向泽斩钉截铁道：“跟！”
二十一世纪不是三国时代，两军交战需要将军先上去打一场。社会更多的你阴我，我阴你，比拼的则是谁比较狠，谁把谁先玩死。
所以说，面对不知身份的对手，陆浩天将心比心，还是能够理解的，甚至说如果他是他们的头，也会选择这么做。
只是既然你们能阴我，那么我对你们开黑枪也没有关系吧？陆浩天打出第一枪击掉他的棒球棍，第二枪就直接打在他的小腿。
第三枪最为致命，直接打在他的右臂上。因为距离过近，几滴鲜血直接溅射到陆浩天的脸庞。
坐在副驾驶的沐若仙，因为有陆浩天挡着，看不完全事件。但她的耳朵却是听得真真亮亮。
那一声惨叫，让人自然而然地连想到十八层地狱。他的声音，仿佛是地狱里受刑的野鬼共同吼叫。
鬼哭狼嚎这个词以前她只是懂得字面意思，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那个骑行车子直接失控，骑着摩托透过公路养护种植的野草，跳过大坑，撞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