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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却理解错了,以为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少爷,自己不记得家是哪里,便笑道,“那也无妨,你家人总会找来的。那你怎么称呼啊?”
少年吭哧了半天,小声道,“您叫我江渝吧。”
齐氏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究竟附近有哪个江姓大户,只得作罢,笑着招待江渝去里屋吃饭。
明澜见少年说话正常了,反倒无趣,看了一会儿,便跑去找明瑞玩。
明锦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转身走进了屋里。
傅老太太虽然守规矩,却不像傅老太爷那般挥霍,对于吃食她一向节俭,平时家里不会有什么大鱼大肉,这会儿赶着做出来的也不过是清粥咸菜,江渝端坐在桌前,吃得相当斯文,不知是因为饭菜不入口,或是还在紧张。
明锦前脚才进了屋,香草娘后脚就跟了进来,急巴巴的对齐氏道,“张婶过来要工钱。”
“她还有这个脸!”齐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是要去老太太屋里说话呢。”香草娘撇嘴道,“老太太面子薄,没准儿就真给了。”
“美的她肝儿疼!一个子儿都别想给我拿走!”
齐氏大怒,两步窜到门口,扭头底气十足的对明锦叫道,“你一会儿带他回去休息。”也不等明锦答应,人已经在几步开外。
第九章 相逢不必相识
更新时间2010…4…19 11:33:33 字数:2618
江渝见齐氏出了门,将手里的饼子慢吞吞的放下,好奇的看着明锦。
明锦看着他清亮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来前是带了一丝侥幸,心想若是齐氏不在,就能跟他说几句现代的事情,可真如了她的意,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也未必就非得相识。
这会儿已经过了最初的震撼期,明锦也回了神,就算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哪怕他就是隔壁老谁家的小谁,既然已经在这里有了父母兄妹,就理所当然要在这里安心活一辈子,就算是对这里再绝望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抛下一切找寻回到现代的方法,现代的那个人不管在现在还是未来都已经不存在,而她,就是傅明锦。
认亲这种大戏,她怕自己吃不消,她无法承担失去亲人的后果,因此不打算冒任何可能失去他们的危险,眼前的这个人,她不知道是否可以信任。
这么多年过来,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穿越这种事情,就算是发生在现代也很有可能被抓去做实验,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比现代保守百倍千倍的地方,一旦被发现,那真是半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然而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亲人的反目,没有谁能容忍亲人的身体被孤魂野鬼占据,明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几乎一闭眼就能看见家里亲人憎恶和惊恐的眼,她在这家里长大,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情感没办法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这件事情,便是终明锦一生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犹豫、反复、挣扎之后是一片平静,明锦深深呼了一口气,终于坦然面对江渝。
江渝倒是没察觉明锦的变化,他捏着鼻子喝了最不喜欢的粥,擦了嘴,开始研究瓷碗的花纹,他的眼几乎没有闲过,一直在四处看,像是想看出什么破绽,好戳穿这个玩笑一般的幻境。
明锦的眼神随着江渝一路研究过去,从瓷碗的纹路是不是机器打出来的,看到了桌椅是否用螺丝固定,再蹲在地上研究地面的砖缝里寻找水泥的踪迹,最后还顺着墙根儿站起来,努力抻着脖子看屋顶有没有电线和灯泡。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明锦早就已经看过无数次,也验证过无数次,要让他找着个钉子,那真是老天开眼奇迹出现了。
“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江渝小心的问道。
明锦很想不厚道的告诉他现在是申时,可看着他疲惫又困惑的神情,还是没忍心再逗他,如他所愿的答道,“是大周朝景德十九年。”
“周?”江渝眼角抽搐,掰着手指数了半天才安慰自己道,“好吧,虽然历史没用了,还有随便抄诗词的便宜。”
轮到明锦唇角抽搐了,她假笑着道,“诗词?”这位老兄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啊,没什么。”江渝慌忙摇头,又问,“现在皇帝是谁啊。”
明锦瞠目结舌,这是怎样一个二愣子啊,居然这种问题都敢问出口来,再说她一个农村丫头,皇上是谁跟她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吗?
好在江渝也没有楞到无可救药,很快就察觉自己说的不对,又笑道,“我是说,皇历,皇历。”
拐得真够生硬的,明锦忍住了没戳穿他,耐着性子等他继续说。
“这儿,有玻璃吗?”江渝忽然开口问。
“琉璃?”明锦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他想做什么,点头道,“有的。”
“我是说没有颜色的那种。”江渝忽然兴奋了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谁能比我有先见之明?前几天才专门背过配方啊,木哈哈。”
“那种没有。”明锦看着他活灵活现的演绎巫婆笑,也扬起了唇角,提醒道,“那东西不比瓷器好用,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啊?”江渝有点傻眼,忙追问,“怎么不稀罕?”
“那东西从前也有人做过,”明锦解释道,“做饰品比不上宝石,做碗盘却没人用得上。”
“怎么会?”江渝不肯相信事实,瞪大了眼睛,“你见过玻璃碗吗?透明晶亮的,比瓷碗漂亮的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明锦几乎能闻出里面的铜臭,只可惜,瓷器在中国古代如此盛行,而玻璃却发展不起来,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锦带着一丝同情看他道,“你想过没有,瓷碗摔地上不容易碎,就算磕破一个小口子,平常人家继续用是没问题的,你说的那东西不光容易碎,并且豁口太锋利,用了破口的琉璃盏,非得把嘴巴划出个大血口子。”
单这一条,就不符合经济效益,想要推广让大众使用首先就是要便宜实用,没有更好的玻璃制造技术,没有好的玻璃切割工艺,仅仅凭借背一张配方就想发家致富,实在悬了点。
江渝愣了愣,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再有,你倒热水进去琉璃碗里,很容易就炸了,”明锦不以为然,“你能做出不炸的琉璃碗吗?”
“不能。”江渝苦着脸,他之前也不可能专门为了准备穿越研究这些呀,要真能知道穿越,他那天死都不会睡觉。
“就算没有炸,”明锦却不饶他,继续咄咄逼人,“你倒一碗热水,立刻就能烫得抓不住,你喝粥喝茶再热再烫,瓷杯瓷碗照样能握得稳当。”
“是。”江渝垂头丧气,自己补充,“玻璃导热快,玻璃碗属于先烫着人,再凉着胃的东西。”
明锦看他还算上道,微微一笑,一上来就想创业倒是不错,可想到什么是什么,可是会头破血流的,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理论和现实相差太远,作为一个资深的扑街穿越者,她还是有很多惨痛经验,不介意和新来的分享,毕竟她已经是个不能胡闹的大姑娘,而她还期待着看这个少年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不能参与,起码能瞧个热闹,从前她做过的蠢事,就不要再来一次了。
江渝抬起头,正视明锦,笑着道歉,“是我太急躁了,多谢你提醒我。”
明锦一脸无辜,“我也没说什么啊。”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江渝伸手抱拳,对明锦一揖。
“可别这样。”明锦皱了眉头,侧身让过他的礼,“您身份不一般,又是个哥儿,不要随意向人行礼。”
这话才说出口,就让明锦差点悔青了肠子,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操心费神,同是穿越者也不代表什么,怎么就忍不住多嘴了呢。
江渝瞧出明锦的懊恼,却会错了意,他看进明锦的眼里,语气真挚的道,“可是在我眼里,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谁低贱,也没有谁高贵,你提醒我,让我免于犯错,自然是该受这礼的。”
明锦却仍站在旁边,语气更加疏离冷淡,“什么平等不平等的话,就不要说了。”
“我心里是真这么觉得。”江渝脸上没了笑模样,认真的重复。
明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暗中叹息,半天才道,“既然你不能定规矩,那就老实遵守。好比你给家里丫头春香作揖,那我家老太太该摆在什么地方?你要磕头吗?你自是可以说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可你让春香以后在老太太面前怎么做?”
江渝被说得呆住了,眼里的热切也黯淡下去,他低头抱住脑袋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个梦。”
明锦看他可怜,也不再逼他,低声道,“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没什么。”江渝面色疲惫,客气地道,“还请姑娘带路。”
明锦了然,带他回去明瑞屋里,站在门口处对他道,“有事可以到前面去找人。”
江渝点了头,谢过明锦。
第十章鸡飞狗跳
更新时间2010…4…20 10:47:56 字数:3623
不能做玻璃显然没能打击到江渝强壮的神经,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再次开始雄心勃勃的谋划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江渝很好的演绎了穿越者初来乍到的看什么都新鲜,瞧什么都好奇的土包子状态,就连目前处于招猫逗狗年纪的明瑞都甘拜下风。
经过婆婆多年磨砺,一直自诩有着强大承受能力的齐氏在见识了江渝的破坏力之后,终于迎风liu泪了,明瑞和明澜那点小打小闹算啥,真是乖巧懂事堪称完美的好娃,是她从前太不知道珍惜了!
齐氏一方面肉疼的捏碎了鸡毛掸子,恨不能把快要上房揭瓦的江渝摁在地上暴打一顿,一方面又在傅老爷的安慰下,告诉自己这只是前期投资,江家能带来更多的好处,继续咬牙忍受,将家里值钱易碎的东西全都藏起来。
江渝对周围越来越诡异的气氛浑然不觉,他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每天蹲在不同的地方,一看就是大半天,所到之处几乎都被他挪了挖了刨了砸了,就连家里的墙皮都被他悄悄抠掉一块,看里面是否有钢筋水泥。
明锦进屋的时候,正瞧见齐氏在傅老爹面前捧着一把辛酸泪咬牙切齿,旁边是被齐氏罚站的明瑞和明澜。
两个小家伙撅着嘴,显然很不服气,就算他们跟着江渝一起捣乱,怎么也只不过是从犯,没道理土匪头子逍遥法外,反倒让两个小喽啰受罚。
齐氏才不管兄妹俩心里想什么,对明锦道,“李家的东西可做好了?”
明锦在村子里有个相好的姑娘刘小玉,年前嫁进了没爹没娘的李进,现在她怀了孕,却因为害喜没办法做针线,求了明锦帮她做一身松快点的衣服,顺带着给些工钱,也好让傅家宽裕些。
“昨晚上才做好。”明锦点头,又笑道,“要不是这几天家里……忙,早该做完了的。”
“还笑,”齐氏瞪了她一眼,“还觉着好玩是怎么的?”
明锦慌忙摇头,哭着一张脸道,“一点都不好玩,太难玩了。”
齐氏被她耍赖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这么大姑娘了,还贫呢。”
“疼啊。”明锦捂住额头哀号,一脸敬畏,“您这手劲儿可是益发登峰造极,方圆百里所向披靡。”
“有那么严重?”齐氏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指,果然红了一小块,她在明锦额头上摸了一把,“刚才你爹拦在没让我收拾那两个小的,攒着劲儿了。”
明锦无奈的看着旁边偷笑的双胞胎,谁让她非要活跃气氛来着,活该自找呗。
“你去给李家把衣服送去。”齐氏见明锦不说话了,吩咐道。
“您不去啊?”明锦疑惑。
这不符合常理啊,齐氏可是一贯的龙族习性,对于金银过手这件事情的热衷程度令人惊叹,尤其是收银子这种差事,更不可能让明锦自己一个人去啊。
“我得在家里看着。”齐氏愁眉苦脸的指了指江渝的屋子,这会儿是他还在睡觉,家里能有片刻宁静,等会儿醒来要是没人看着,不知道还得闯出什么祸来。
傅老爹看这娘儿俩耍活宝,忍不住笑了,被齐氏横了一眼,扭过头去。
“你快去吧。”齐氏挥挥手,“先把东西给送过去,银子回头我再去拿也行,她身子沉了,别耽误事儿。”
明锦心里也惦记着刘小玉,点头应了,转身出门。
李家离傅家不远,明锦到的时候刘小玉还在吃早饭,见她往屋里探头,张口招呼道,“快屋里坐。”
刘小玉的小腹已经有点显山露水,她并没有下床,而是拍了拍自己身边,让明锦坐下。
“上回来还吃什么吐什么,这回怎么吃那么多?”明锦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瞪大了眼。
桌子上摆得满满的,鸡蛋、烙饼、面汤、还有几道看上去就油腻腻的肉菜,作为早饭会不会太隆重了点?
从前倒是听说有些人怀孕之后变得很能吃,但是还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小玉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忍不住塞了一口饼子,“之前是一口都不想吃,闻着饭味儿就恶心,现在是吃的凶,还超爱吃肉,我家那口子被我折腾的够呛。”
她说起自家丈夫的时候明显带了恃宠而骄的小模样,看得明锦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谁当年哭着喊着不嫁人的。”
李进虽然老实能干,长得却不好看,几乎可以用车祸现场来形容其面孔的惨烈程度,因此一直都没找到老婆,当年刘家答应亲事的时候,刘小玉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被她娘狠狠打了一顿,才老实嫁了过来,谁知这还不到一年就立刻变了一副模样。
明锦环视四周,家里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家里该有的样样都有,刘小玉的包子脸益发圆润,脸上也是一片喜气,手轻轻扶在腰间,笑容里带出一丝母性光彩,让明锦几乎要不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说他做什么。”刘小玉佯装恼怒的拍了明锦一记,问,“衣服做好了?”
“这就是给你送衣服过来的。”明锦笑着将手里的包裹打开让她看。
“你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刘小玉摸了摸衣服,急巴巴的对明锦道,“快给我守着门去,我换上。”
“你也太猴儿急了吧。”明锦惊讶。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刘小玉苦了脸,“从来都喜欢穿小一号的衣服,这几天胃口好,他又不让少吃,这身上就跟发了面的馒头似的,肚子也起来了,从前的衣服大多不能穿了,这外面还勉强能看,里面都没敢系上。”说着撩起衣服让明锦看。
明锦一瞧,果然小衣几乎要包裹不住腰身,堪堪用布条拴在一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又白又胖。”
“你可别气我。”刘小玉蛮横的扬了扬下巴,指着自己肚子道,“我可不禁吓唬,这儿可还有一个呢。”
“你这招也就对付对付你家李进吧。”明锦嗤笑,“怀个孩子有什么,看把你能耐的,说你白胖还不行了。”
“我就能耐了,有本事你也生啊?”刘小玉斜睨着她,颇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
“呸。”明锦啐她,这点程度她才不会脸红,“嫁人生娃也不长进,就学了几句荤的吓唬人?”
刘小玉尴尬的笑了,想起明锦的婚事,又忍不住好奇道,“可说,你定亲的那个陆家怎么还不来迎亲啊?”
“我跟我娘说了,让她多留我几年,千万别像小玉娘似的,”明锦学着当年刘小玉对她娘耍横的语气,“非让我早早嫁出去,还给了个猪八!”
刘小玉佯怒推了她一把,“快去给我守门,别贫了。”
明锦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乖乖走过去合上门,又帮行动不便的刘小玉把衣服换上。
“可是能喘口气了,这几天把我难受坏了。”刘小玉扶着腰,一脸满足。
“是我耽误工夫了,”明锦道,“不然还能早几天给你送来。”
“我知道。”刘小玉听了这个,一脸八卦的挤眉弄眼,“快跟我说说,你家来的那个是什么人?是不是你那个定亲的陆家少爷?”
“你这都想哪儿去了,我娘都没你那么操心我的亲事。”明锦好笑的戳戳她圆滚滚的包子脸,指了指她的肚子,“没事儿歇着吧,别听风就是雨的,教坏了孩子。”
“这村里磨牙老太太们还都在打听呢,那都是有四辈儿的人了,说得比我欢。”刘小玉一皱鼻子,不让明锦转移话题,“快说说,我怎么听说他脑子不大灵光?”她说得委婉,眼神却显示出她分明想说的是“白痴”两字
明锦哭笑不得,摇头道,“不是陆家人。”
“还好。”刘小玉松了口气,骂咧咧地道,“我就说她们胡扯八道,明锦怎么可能嫁给一个……”
明锦的眼神瞥过来,让刘小玉住了口,讪笑着道,“究竟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听说是捡回来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