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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霜-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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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陈池略略矮身,透过厨房门往二楼看去,洗漱间的灯还亮着,他就陪舅舅再多说一会儿话。

    “池伢子,闹腾这一宿,明天你和霜霜睡晚点起来,睿伢子就放在楼下,他自己会玩,我要去后山坡瞧瞧,中午说不定要晚些回来。”汪忠德交代道。

    陈池反应敏捷,立即问道:“舅舅,今天晚上的雨这么大,会不会把柑橘吹下来很多?”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年年这个时候都有雨,吹落一些也正常,都习惯了。”汪忠德话虽如此,眉宇间却带上隐忧。

    陈池也没有办法,瞅了瞅汪忠德,安慰道:“舅舅,你这么想,如果大丰产,柑橘价格上不去,累了半天也没有盈利多少。现在损失一点,别家也这样,到时候总量少,收购价可能还高一点,算总账,不会差很多。”

    汪忠德眉头舒展,脸上浮起笑意:“是这个理,舅舅也不急,我们靠天吃饭,老天给多少,就吃多少。”

    汪忠德放下了空碗,把盆放地上,兑了温水烫脚,他舒心地呼了口气,笑道:“池伢子,舅舅家的柑橘,你多少年没吃到了,今年你眼看着,可惜时候不对,你还是吃不到。你爹妈那里,倒是能年年寄一箱过去,还能尝个鲜。”

    “我妈每年都会跟我说,舅舅又寄柑橘来了,太多吃不光,分给邻居又有点舍不得,把我馋得什么似地。”陈池侃道。他心里暗笑,今年他妈不用为柑橘分掉或者烂掉肉疼了,他让他妈转寄一点给岳丈家,舅舅在山上自种的柑橘,他丈母娘肯定稀罕。

    舅甥俩唠了一回嗑,熄了厨房的灯,锁了后院的院门,陈池到堂屋里瞅着大门,记起来门外的大黄:“舅舅,大黄在水池底下睡,不要紧吗?”

    “不要紧,它一直睡外面。”汪忠德想了想,“让它进来吧,雨大。”他打开大门,把它唤了进来。

    大黄很乖觉,一呼就来了,进门就围着着汪忠德和陈池的腿脚绕了两圈,汪忠德把它斥开后,它耸着尾巴抖抖身体,把毛上沾到的雨滴全给抖落到地上。

    “就不该放你进来,”汪忠德瞪着它,“早起别挠门。”

    大黄啥也没听懂,自顾自在门角落里趴下。

    陈池笑着和舅舅道了晚安,端了一碗姜汤上楼。(未完待续。)

第206章 换主场

    许霜降洗完澡,筋疲力尽地坐在床沿。

    屋子里沙发挪了位,水幕墙没有了,但是水渍印还在。地板上依然湿亮湿亮地,泛着水光。薄纱窗帘都没有飘逸的感觉了,被之前窗外的风吹得飞卷,滑圈都挤在一堆,现如今褶着掩了半扇窗,被雨淋湿后,看起来有种垂重感。

    总之,颇为狼藉。

    现在,她能体会到初中那位同学的坚强神经了,每回夏汛下了暴雨,他家遭淹了,他来上学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该干嘛干嘛,连课上疲倦地打个盹都没有过。

    许霜降思忖着,她和陈池要是常住在这里,这种午夜惊魂的事多来几回,她不是被锻炼得神经和初中同学一样粗壮,就是被吓得遇事就抱着陈池嘤嘤哭。

    太可怖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只闻风雨,近处都没啥人能吱一声。许霜降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不通,她当时怎么就敢把陈池放上了屋顶,而不是哭天抢地把他劝下来?

    “霜霜,喝碗姜汤。”陈池推门进来,贴心地吹了吹,柔声道,“红糖找不到,将就着喝。”

    许霜降朝他瞥一眼,控诉道:“你凶我了。”

    陈池噗一下笑出来:“咱们换主场了,现在我给你随便凶。”

    陈池风雨里忙了半宿,许霜降自是不会揪着丁点大的细节找他撒娇找他闹,她讲正事,虎起脸要求道:“以后不能做这些危险的事。”

    陈池眉眼中都是笑意,他轻轻碰碰许霜降的脸颊,调侃道:“胖姑娘,你的鹅蛋脸鼓出来,看来可以把姜汤一口吞下。”

    许霜降竖起眉头盯着他。

    陈池含笑瞅着她,坐到她身边戏谑道:“憨大,你不知道你的枕头风很管用吗,我记下了,绝不敢忘。”

    许霜降忍不住,也噗地一笑,老老实实地接过碗,先问道:“你喝了吗?”

    “喝了,这碗是你的,全部喝光。明天你要是敢感冒……”

    许霜降抬眸瞅瞅他,陈池笑嘻嘻接道,“刚好还有感冒药。”许霜降抿抿嘴角,开始喝姜汤。

    陈池瞧着她,其实心里真担忧,她露天淋了一场大雨,寒气怕是早就入了腠理。许霜降一喝完,他接过碗放好,回转身就抬手摸她的额头。

    “你现在摸到的温度是我喝了姜汤的温度,雨水的效果没那么快。”许霜降提点道。

    陈池又气又笑,抖开被子把她团团裹住:“快睡,不准踢被子。明天我陪舅舅去果园里看看,你早上要是看不到我,自己到厨房吃早饭,就和睿伢子在家里玩,哪里也别去。”

    他拾掇完,上了床,见许霜降将睡未睡,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的触感温凉,没有灼烫感,才稍稍安心。

    “霜霜,我也提个要求,”他揽着她,温软地摆道理,“以后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我让你别动,你就乖乖地,这场雨你淋得太不应当,我得多担心。”

    “你舅舅爬上去了,我要帮忙扶着梯子。”许霜降咕咕地解释道。

    陈池思及风雨中的惊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是今夜家里就只有他舅舅和汪睿,他舅舅可怎么办。

    汪家的柑橘林在这一夜中受了灾。

    很多青皮果被打了下来,骨溜溜地滚在树下。柿子树长得高,一根大枝被吹折了,看着真心疼,那上面的叶子果子都是青绿的。枣树下全是一粒粒青皮小枣,密密地洒落在**的草叶中。

    此时正近中午。早晨还有点蒙蒙细雨,陈池跟着舅舅到果园时,一人穿了一件雨衣,现在雨停了,隐隐有开晴的样子。雨衣穿在身上,又闷又潮。

    陈池穿着过膝的胶筒鞋,在几棵柑橘树间的一处积水小洼地里蹚了两步,抄起一些树枝残叶,拨到一旁,而后铲起一坨淤泥,甩到别处,挖出一条浅浅的排水沟。

    积水慢慢淌下去。陈池仰头看看天,抹了一把汗,将铁铲狠狠插入土中,抬起脚往下踩踩实,方松了铲柄,伸手扯脱了雨衣,大呼了一口气。灰色的短袖t恤上,前胸后背都汗湿了好大一块。

    他转头瞧了瞧,不敢将雨衣挂在柑橘树上,生怕被树刺刮破,也怕再伤了那些剩在枝头的果实。他特地走了几步,把雨衣扔到了地上那根折断的柿树枝上晾着。

    汪忠德在另一处捡着断枝落果,先集中了一堆,再弯腰抱了一蓬,扔到大竹筐里,这些必须及早处理掉,不然被雨水浸过,很快又要被阳光照射加温,极易滋生霉菌,影响健康的果树。

    陈池远远地望过去,他舅舅的雨帽已经脱了,露出古铜色的脸,忙得专注,似乎不知疲倦。只见汪忠德一次次弯腰,一次次走动,半烂的树叶混着泥浆沾在那件深绿色雨衣上,十分醒目。虽然他舅舅身板硬朗,动作娴熟,看起来比他这个不大会干农活的年轻人还要利落,但毕竟是六十多的人了。

    “池伢子,歇歇。”汪忠德喊过来,自地上徒手捞起七八个青涩的柑橘,扔到筐里。他自己却不歇,转身回去再捡。

    “好。”陈池答应着,拿起铁铲走过去,向汪忠德汇报道,“舅舅,有积水的地方我都开了沟,我来帮你。”

    柑橘林大致在一片缓坡上,积水的问题倒不是特别严重,所以汪忠德才让陈池检查这项。他瞧着陈池用铁铲抄起几个地上的柑橘,走了两三步就滚落了一个,不由笑道:“池伢子,你使这个铲干这活不顺手,别做了。一早就跟我出来忙到现在,先回去吧,我再有一会儿也回去了。”

    陈池一笑,弃了铁铲,弯腰用手捡。

    “哎呀,你怎么用手呢,这些不干净。”汪忠德嚷道,看见陈池拿起两个青柑橘,就说道,“那上头滚了泥浆了。”陈池顺手拾起一截树枝,他就提醒,“小心沾到衣服上,池伢子,放下放下。”

    “舅舅,没事,回去洗个澡,什么都干净了。”陈池满不在乎道,咧开嘴笑,手里仍不停,“我们把这片弄完,一起回去,下午我试试看,帮你把工具棚搭好。”(未完待续。)

第207章 你的鞋

    汪忠德抬手搭额,望了望天色,把竹筐拉到陈池近处,方便他扔,口中说道:“池伢子,你下午别出来了,在家歇着。那棚子掀了顶,舅舅自己也能钉好,我看下午太阳要出来,生铁皮一经晒,烫得踩不住脚,我明天捡个阴凉的时候自己弄。”

    “那就明天再修工具棚,”陈池直起腰瞧了瞧四周,估摸着工作量,说道,“舅舅,我跟霜霜说一下,要不我们晚点回去,索性把那边也一起收拾了,下午你在家好好歇一歇。”

    “歇不得,把地上整干净,还要锄两把翻个土。”汪忠德笑着指指天上,“日头一出来,泡过水的地就要板结,这些树啊,你别看它们不说话,跟大姑娘似的,娇气,得上心伺候。”

    老舅难得冒出这样的趣话,陈池特给面子,笑得欢,他也记挂着他家的那位大姑娘呢。清早他悄悄起床,她还在睡,临走前特地警告了汪睿,只准在房间里玩魔方或者看新买的图画本,不准发出声音吵到婶婶,也不知那皮孩子能不能定得住?

    永远不要忘记小孩子在每一种玩法上只有三分钟热度,这是他们活泼可爱的天性,所以,当汪睿安安静静地把魔方和画本都瞅过一遍后,他瞅上了睡得香喷喷的许霜降,满心苦恼,怎么婶婶还不醒呢?他还要带她去依依家。

    许霜降睁开眼时,身边的陈池不见了,床沿趴着一个小脑袋,骨溜溜地紧盯着她,她吓出一身冷汗,竟然下意识抓起被子挡住半张脸:“睿伢子?你怎么在这里?”

    “表叔让我来等婶婶起床,但不准我说话。”睿伢子颇为委屈,不过马上又欢腾起来,“婶婶,你起床吧。”他松了小拳头,一根狗尾巴草就无声无息地掉到地板上。

    许霜降可不知道汪睿限于他对陈池诚心诚意作下的保证,忍得千辛万苦没有开口叫唤,但已经楼上楼下跑了一圈,到外头场地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幸亏小孩儿还在犹豫,不然她就要和这株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来个亲密接触。

    汪睿一心要带许霜降去逛小伙伴家。

    “不行,咱们现在出去,回来就晚了,你爷爷和表叔回来,找不到我们,会急的。咱们下午吃过饭去,你把你们家米缸给婶婶找出来,婶婶来做饭。”许霜降怀着雄心壮志,今天陈池跟着汪舅舅出门,干的可是体力活,不能让他们回来清水冷灶。

    汪舅舅家有电饭煲,煮饭难不倒她,要是用那大灶,许霜降就只有厚脸皮做一个闲散人,因为头一道点火她就不会,更遑论用火钳添柴火来控制火候,还要灶上灶下轮番看顾。

    她对那口土灶好奇瞅两眼,调皮地吐吐舌头,陈池告诉她,用灶膛灰煨出的红薯特别特别好吃,可惜汪舅舅家的红薯要等到初秋才能挖。

    许霜降抱憾一阵,在汪睿的指点下,找到了大米,她现在对煮饭的水位掌控已经比较有感觉。电饭煲插电蒸起后,一大一小在厨房和院子里找蔬菜瓜果。

    许霜降瞧上了顾一惟昨天抱过来的那个大冬瓜,但一个冬瓜汤是不够一家四口人吃的,她寻思着还要弄个菜。房梁上用大铁钩吊着的一块烟熏肉看得她挺馋,可惜她找不到法子把它取下来。

    汪睿领着她去竹林前的菜地里挑。蔬菜品种多,许霜降的选择综合症又犯了。丝瓜不好,因为她使不来汪家的刨皮刀。茄子不好,她还不会做油焖茄子。西红柿倒不错,可惜汪睿给她指的地方只是从鸡窝里掏到鸡蛋后的临时放蛋处,里头是空的,汪睿对正经的贮藏处没有概念。

    放弃了她拿手的西红柿炒鸡蛋后,许霜降盯上了豇豆,伙同了汪睿,走下去不辞辛劳地一根根掐下来。汪睿人矮,只好给她提小篮,她就小心翼翼地穿过叶片和茎蔓去摘,每伸手一次,势必要观察几秒,很怕叶片上会爬着一条毛毛虫。

    采摘过程因此变得十分拖沓而有趣。汪睿闲着,在旁一个劲地说:“婶婶,这条,这条长。”许霜降不通农事,但会煞有介事地批评汪睿:“不行,不能光看长短,最主要看老嫩。”

    等两人终于快快乐乐地走出菜地,发现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许霜降和汪睿的鞋子底部和鞋帮处都沾满了泥土。

    许霜降忍不了这么脏。她绕着水池周边找了一圈,顺利发现了毛刷。然后和汪睿双双换了拖鞋,她拿了毛刷,勤勤恳恳将两人脏鞋面上的湿泥连刷带冲。汪睿的凉鞋小,还比较好刷,她的运动鞋面积大,底部的烂泥块特别多,她蹙着眉头弓着腰,在水池边卖力洗了很久,才弄得干干净净后晾在墙脚跟儿。

    许霜降长长吐了一口气,捶捶腰,准备开工炒菜。

    她走进后院,对着冬瓜一刀下去,刀锋稍微有些偏,明显把冬瓜砍歪了,犹豫了片刻后,许霜降决定将错就错,就这么切一片下来。

    不过,冬瓜实在很壮实,她正双手使力按在刀柄上,试图靠肩背的力量把刀切进去,这就听到了汪睿的叫声。

    “放下,放下。”门外场地传来汪睿的大呼小叫。

    许霜降连忙奔出来,只够看到汪睿往竹林另一侧的大爷爷家方向跑,在他前头,大黄撒丫跑得更欢。

    “睿伢子,你干什么去?”

    “大黄把我的鞋叼走了。”汪睿头也不回。

    “你穿着拖鞋别乱走啊。”许霜降高声喊道,跟着扭头一瞥,立时又叫道,“睿伢子,我的鞋也不见了。”这下,她顾不得自己也穿着拖鞋,拔脚追上去。

    “这是不是你的鞋?”

    许霜降刹住冲势,一转头,见顾一惟扛着钉耙,他今天没戴草帽,也没戴眼镜,衬衫牛仔裤挺清爽的,就是胶鞋上同样沾了泥。

    顾一唯手里高高拎起的,正是她的一只鞋。

    “是。”许霜降尴尬地笑笑,迎上去接。

    “我在屋后看见的。”顾一惟朝身后的来路偏偏头,见许霜降拿着鞋下意识左右扫视,善解人意道,“我只看到一只。”

    “谢谢,谢谢。”许霜降礼貌地说道。

    “汪大爷在家吗?”顾一惟将钉耙放到地上。

    “不在,他和陈池去果园了。”

    顾一惟点点头:“那麻烦你和汪大爷说一声,我用完钉耙了,先还回来,镰刀和绳子还在用,过两天再还。”他顿一下,问道,“汪大爷家镰刀够用吗?要用的话,我先还回来。”

    许霜降愣半拍,眨着眼睛实诚道:“我不知道。”

    顾一惟瞅瞅她,“哦”了一声:“那我把钉耙放在这里?”

    “好。”

    “再见。”顾一惟告辞离去,走了四五步,视线一顿,指着下场斜坡的紫苏丛里回头问道,“那是不是你的鞋?”

    许霜降正朝大爷爷家方向望,见汪睿和大黄在场地上嬉闹,没有跑远,放下了心,她闻声扭头看向顾一惟,再顺着他的手势过去一瞧,喜道:“是啊。”

    说着,许霜降低头看看自己的拖鞋,再看看湿泞的下坡,咬咬牙,准备走下去捡。

    顾一惟瞥一眼她,拖鞋很花俏,一看就是镇上小店里成堆卖的那种几元一双的塑料凉拖,大红色,鞋面上顶了一大朵黄色的向日葵,露出了几只白净的脚趾。

    这种鞋一点防滑的抓地力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208章 又见鸡屎

    “我去吧。”顾一惟道。

    他比许霜降灵活多了,几步走下去,弯腰拾起了鞋,不过,他的目光滞了滞,不动声色地递过去:“给。”

    “谢谢,谢谢。”许霜降相当感激,只是当她瞧到了鞋口靠脚踝处那黄黄绿绿稀浆也似的一摊鸡屎,简直想把鞋直接扔出去。

    恶心成这样,没法处理了。

    顾一惟捏的是鞋口,在鸡屎对侧。许霜降没法不接,笑容很牵强,握住了鞋底。

    顾一惟瞧着她把鞋迅速往地上一放,都没有和另一只鞋配对摆一块儿,显然被膈应到了。他没作声,只说道:“那我走了。”

    许霜降倒没有被鸡屎刺激得失去礼数,面上仍客气道:“哎,再见。”说完,她顺手拎起了门口顿在墙边的大钉耙,准备进屋。

    不料,大钉耙整个都是铁打的,很沉,许霜降第一下没能拎起来,变成了拖拽,刮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了很粗粝的摩擦声。

    顾一惟回头一瞧,走上去说道:“我帮你拿进去吧。”

    “啊……”许霜降第一下想说好的,毕竟顾一惟这两天和陈池交往,昨晚还坐一起吃饭了,让他进屋没什么不妥。更何况,现在她还了解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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