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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告诉爸爸,那间公司是崇熙的朋友的妹夫开的,爸爸正在气头上,如果知道又跟崇熙有关系,他就更加不会原谅崇熙了。
老天!他到底在哪里?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房间拉上厚厚的窗帘,月光与霓虹灯透不进来。
童以芯静静蜷卧在床角,她不愿去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却控制不住脑中奔腾的思绪。
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除了股份的事,接连又发现他用父亲的名义向银行贷了十亿。
律师团彻夜研究,但找不出任何破绽,他一定请教过专业人士,脱身功夫做的滴水不漏,他一点法律责任都没有,所有文件都是爸爸亲自签的,也都盖了爸爸的印鉴。
因为是他拿给爸爸的文件,所以爸爸就不疑有他的全签了,也因为信任他,所以没有详看文件内容。
他万万没想到,女儿的丈夫,和他们朝夕相处,同住了近两年的自己人会对他这么做。
他到底在哪里?难道打算就此消失不见吗?
当初,他接近她、跟她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他们童家的家产吗?
她已经无法自欺欺人说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了,他做得太明显了,她也认清了事实,不再抱持着任何希望。
她知道现在找到他也无事于补,只是他要走、要离婚,也要跟她说清楚、讲明白,把手续办好才走吧?这样消失算什么?
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呢!
她曾说过想要生个跟他同月同日同星座的孩子,现在想来,她说的话多么痴傻啊,他根本就不要他们的孩子啊……
她的手机发出一串铃响,打断了她的失神。
是备忘录的提醒声。
她拿起手机查看,上面显示了四个字……公婆忌日。
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天是崇熙父母的忌日……
她设定手机提醒,因为阿力哥说过,每年崇熙父母的忌日,他都会特别难过,会一个人去他那里,把自己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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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想到这里,她蓦然惊跳了起来。
每年他都会来这里,把自己灌醉……
脑海里鬼打墙似的重复着这句话。
她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
晚上九点,海滩的冲浪店营业中。
今天风平浪静,所以冲浪客们都没了兴致,早早休息了,小店前只有一张桌子,只有一个人在独饮。
车崇熙懒洋洋地仰靠在椅中,长腿搁在另一张椅子上,手上拎着罐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桌上有些空酒罐。
好像很久没刮胡子似的,他的模样很落魄。
月色下,童以芯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他。
“你真的在这里……”
她心跳得好快,呼吸也好快,虽然对她的行为无法原谅,但她却无法恨他,甚至,她好想他……
或许她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丝能够挽回他们婚姻的希望,还存在着他可能是有苦衷才会做那些事,不是出于他意愿的幻想吧!
“瞧瞧是谁来了,童大小姐来了。”车崇熙嘲弄地抬高了下巴,没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她站在那儿,衣裙飘飘,脸涨得红扑扑的,鼻尖上冒着汗珠,她迫切地盯着他,好像他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笨女人,事到如今,她还不恨他吗?
眼里为何还有对他的留恋?态度不像来找他算账,而像是来听他的合理解释似的。
她以为他会给她什么见鬼的合理解释?
这个笨蛋!真的笨极了,被卖了,还要来帮他数钞票吗?
“不要这样说话!”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搞垮我爸的公司?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
“有人逼我?”他放肆地笑,起身,吊儿郎当地走到她面前,眼睛对眼睛地看着她,邪邪地笑了起来,“对啊,是有人逼我没错,仇恨逼我的、童鼎钧逼我的,逼得我非那么做不可!”
近看,他蓦然发现半个月不见的她瘦了一大圈。
她怎么瘦成这样?不是怀孕了吗?她到底有没有在吃饭?这样身体受得了吗?
他又不由自主地关心她了。
关心她的情绪像电光般一闪而逝,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冷漠、变得尖锐,背脊也不知不觉挺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童以芯的脸色微微发白,看着陌生的他,她的肚子隐隐作痛着。
“现在还不懂吗?”他咬紧嘴唇,唇边的肌肉全痉挛了起来,他狰狞地看着她,好像一只喷火龙在对着她喷火。“我是冲着童鼎钧来的,他就是害死我父母妹妹的凶手,我爸就是替他作保,无力偿还才会带着我妈烧炭自杀,就是因为他,我才会被送到孤儿院,也是因为他,我不得不跟弟弟分开,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他?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她的身体颤了下,额上冒汗,手心也在冒汗,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贴在她的背上。
不,不会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眼里的泪雾在扩大,难过地问:“所以你是刻意接近我的?”
她看到他点了头,她的心又是紧紧一抽。
“当然是刻意的,非常刻意。”他忽然笑了,嘲弄而冷酷地笑了。“你那个叫徐敏菁的朋友常到地窖玩,我叫团里最会哄女孩子的阿翔找机会跟她攀谈,在她生日那天给她免费招待券,怂恿她找朋友一起来玩,而你果然来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扬起唇,又露出那种邪气的笑容来。“当然,如果那天你没去,我还会找别的方法接近你,如果你的车子没那么刚好抛锚了,我也会有别的方法让你上我的车。”
她感到全身的血液像一下子被抽光了。
她的心脏倏然往下坠,坠到了一个无底深渊去了。
她以为的浪漫邂逅……她以为的美丽爱情……
原来,原来是这样……
“现在知道所有的真相了,你还要留住我,还要生下我的孩子,还要我当你的老公吗?”他边笑边问,那笑容可恶极了。
“不要再说了……”她深吸了口气,眼珠像浸在水雾里。“我同意无条件离婚,也会把孩子拿掉,我们明天下午两点在吴律师那里见。”
她的泪珠在睫毛上颤动,说完,她立即掉头走开,走得决绝、走得坚定。
他以为她会昏倒,但她没有。
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如同争取与他结婚一样,有她执拗的一面。
她没有在他面前可怜兮兮地乞求他回头,也没有伸手给他一巴掌,但他就是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因为,他也是。
没错,他是复仇了,可是他一点都不快乐。
第二天,两人准时出现在吴律师事务所。
他讶异地看着一夜不见的她,竟然变得十分憔悴,她像朵枯叶,好像随时会被风吹掉,又像片云,正轻飘飘地飘到云端里去。
她昨晚一定没睡,她眼下的阴影写着失眠的痕迹。
他同样一夜未合眼,即便早就知道她将会是他复仇计划里唯一的失误,他还是久久不能自已。
她是无辜的,他知道,错是童鼎钧不是她,他也知道。
但他们是亲父女,血浓于水,他能把他们分开,看成两个人吗?
他可以一边恨着童鼎钧,一边与她幸福地生活吗?
不,他不能,他像她也不能,她是那么的爱她的父母,她又怎么能够抛弃他们走向他?
安静的事务所,律师和助理见证了他们的离婚意愿,在协议书上签名盖了章。
“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吴律师问。
他淡淡地摇了摇头。“没有。”
对于赡养费的问题,两个人的认知都是不向对方要半毛钱。
他不担心她的经济问题,就算公司的经营又易主了,有钱人不可能没有海外资产,他相信童家还有能力过得很好。
“童小姐呢?”
她抬起睫毛来。“我也没有。”
“那么,依照协议内容,我明天会陪童以芯小姐到医院做人工流产手术,证明书会寄给车崇熙先生。”
两人各自开车到户政机关会和,两人步出户政事务所,配偶栏都变成空白。
“没事的话,我走了。”他戴起墨镜,快步越过她。
他不想再看着她,看着她会让他心痛。
他留下一堆烂摊子给童鼎钧收拾,想必童鼎钧会把所有的气都出在她身上,怪她识人不清,害童家产业快被挖空了。
以后她要怎么办?
被他这样重重伤过的她要怎么办?
“等一下……”童以芯出声叫住那个已经成为她前夫的男人。
车崇熙身子一僵,回身看着他,心脏蓦然怦怦怦的狂跳起来。
她要责怪他了吗?
要过来给他一巴掌了吗?
很奇怪,他反而希望她给他一巴掌,这样他会好过一点。
“那个……”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说:“你可能不会接受,不过,我想……代替我爸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如果可以让你消气的话,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昨晚回家之后,她已经质问过她爸爸了,她爸爸也承认了。
虽然她爸爸说不知道车家三口人因他而死,但责任在她爸身上是千真万确的事,推卸不了。
相较于她爸对她家人做的事,他对她做得不算什么,她和他的家人都还好好的活着,而他却是再也见不到他的家人了。
他们童家,永远亏欠他……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代替你爸向我道歉?”他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笨女人,对他一句怨言也没有吗?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放弃,却还替她爸爸向他道歉?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因为她笨得没天理。
要是哪天童鼎钧和他老婆死了、归西了,她一个人要怎么在这险恶的社会上生存?
仿佛没注意到他恋恋不舍的眸光,她专注地看着他。“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的心陡然一跳,故作潇洒地说:“你问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迟疑地问:“你爱过我吗?”
他浑身一震。
说他爱过她……不,不是爱过。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仍然爱着她,但说那些有什么用,只会让她往后更辛苦而已。
知道他的爱只会让她变得更加不幸。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他的声音冷硬得不可思议,连他自己也怀疑那是他的声音吗?
她凄楚一笑。“我想也是。”
她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却硬挤出一个笑容。“但我爱过你……不,直到现在,我还是爱着你……祝你往后……一帆风顺。”她伸出了手,想与他好聚好散的握个手。
他瞪着那纤手,一股气梗在胸口,心里没来由地冒火。
“我不想碰你,你也永远不要再出现我面前,听懂了吧!”
他走了,大步上车,绝尘而去。
她顿感心头剧痛,失神地望着他的车变成一个小点,仿佛她的世界也被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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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管全球的气候变化有多严重,这里的夏天依然是炽热又闷热的。
童以芯穿着“橘子可可小铺”的全套亮橘色长袖长裤制服,提着两大袋饮料和小披萨进入英伦商业大楼。
这是新客户,是林姐昨天谈妥的,以后固定是每天下午三点送三十杯冷饮和三十份点心过来,冬天就换成热饮。
他们最喜欢这种天天都需要开会的公司了,这代表着天天都有生意可以做。
比较伤脑筋的是,大多数公司都选在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开会,这也使得他们这些外送员必须像敢死队似的,送完一家立刻赶回店里,再送下一家。
不过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只要店里业绩增加,林姐就会发额外奖金给她和另外三名外送员,下班再让他们带几杯饮料回去慰劳他们的辛苦。
叮!
电梯门开了,八楼的天蝎座娱乐事业股份有限公司到了。
做什么的她不知道,反正公司开在这种昂贵的商业大楼里,一定有来头就是了,外送跑多了,她也知道这里的行情很吓人,普通公司根本不会设在这里。
“你好!我是橘子可可小铺的外送员,请问要找哪位签收呢?”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询问站在柜台里的男子。
林姐说的,不管今天是月事来痛得要死还是感冒喉咙痛得没声音,反正客人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看到衣食父母一定要笑,还要笑得很灿烂对了。
“好可爱的小美眉啊,东西很重吧?来,快放下,我来签名。”
穿着华丽、看起来很娘的帅哥笑眯眯地看着她,拿起笔筒里的原子笔,微笑着要签单。
童以芯瞪大了眼睛。
小美眉?
这……这……都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还被叫小美眉?
没错,这三年来她汲汲营营于生活,是变得比较瘦,又因为没钱上发廊,所以固定剪成清汤挂面的学生头,也因为没钱买化妆品索性就不化妆了。
但是,年过三十的她,怎么也跟美眉两字扯不上边啊,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被叫美眉,这代表着她没能力过与自己年龄相符的生活,其实是一种悲哀,不是吗?
“麻烦在这里签名。”她笑容可掬地把两联式的签单拿出来,没时间悲春伤秋了,她还有两间公司必须赶在四点前送到。
“小美眉,你叫什么名字啊?”男子一边签名,一边笑容满面地与她闲聊攀谈。
“我?我吗?”她惶恐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要问她的名字?她的服务态度不好啊?要投诉她吗?
“对啊,当然是问你,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还真可爱耶!”他对她抛了一个媚眼。“又没有兴趣当MODEL啊?我可以介绍你给杂志社哦。”
原来是帮她介绍工作啊,害她刚才心脏差点跳出胸口。“谢谢你的好意,我比较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她不是搔首弄姿的料,重点是,她不年轻了,当什么模特儿,还是安安分分地但外送员比较实在。
“老大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的,瞬间,办公室里所有聚在一起的人都马上回到自己位子上,形成一副井然有序的办公模样。
她吓了一跳,看他们这么人人自危,以为会看见什么角头大哥现身,结果走进来的是个有型有款的帅哥。
他很高,身材挺拔,目测有一八O以上,发型整理得非常之帅气,消瘦结实的身材穿着合身的白潮T搭配紧身黑色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遮掉半张脸的墨镜,还真有那么几分明星味道。
“难得哦,今天真准时。”
童以芯听到柜台里的男子对进来的“老大”调侃。
“老大”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大袋外送,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我说,现在到底是开会还是开同乐会?这些东西是花谁的钱?你们要不要给我说清楚讲明白?”
闻言,童以芯整个人猛然一震。
低沉醇厚,这声音……这声音好熟悉……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他,他像是忽然发现她的存在似的,原本要进去办公室里的脚步却停住了。
他大步走回她面前,低下高瘦的身躯,看着矮他一个头不止的她。
柜台里的男子娇媚地出声了,“哎唷,老大你也行行好,干吗这样吓人家外送的小美眉,这样吓她,她明天不敢来了啦!”
“你闭嘴。”他仍旧近距离地瞪着她看。
她心跳如擂鼓。“请问……你你你……你有什么事?”
他猛然摘下了墨镜,眼光紧紧与她交缠。
她吓了一大跳,狠狠地倒退了三步。
车崇熙?
真的是他!怎么会?
她的脸色转为苍白,喉咙绷紧了。
老天啊!光是要在他的注视下继续呼吸就耗尽她所有的力量,她怎么有能力面对他?
况且离婚时他说过,要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现在她擅自出现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很生气?
她想也不想,抽回签单胡乱塞进口袋里,拔腿就跑。
“站住!童以芯!我叫你站住!”
“对不起!”
她没回头,丢下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就落荒而逃。
车崇熙气结地瞪视着那抹飞快冲进电梯里的倩影。
对不起?
三年不见,她干吗向他说对不起?
令他在意的是她那跑起来微跛的右腿,看见她跑得狼狈,他的心竟然瞬间整个拧了起来。
她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他不允许她发生他想的那种事,他不允许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