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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洛决定要救渣埃,不是因为她有多爱他,其实她一生中,真正爱的只有她自己,而是因为她所倚重的人里,必须要定时服食解药。否则虫毒在体内复活,不等别人来打她,她的人已经自行死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想念渣埃。一是想知道渣埃到底有没有背叛她?二是想拿到解药。当然,渣埃本身对她来说,也还有极大用处。
彼时,吉克太子正被无聊的陆漫漫调戏着:“蠢蛋!你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
吉克太子色心不死,一双桃花眼妖冶得不像话:“怎么个死法?死在你的石榴裙下?”
陆漫漫不生气,拿个苹果在手里大口地啃,一点也不淑女:“小样儿!你以为我骗你玩呢,中了‘尸虫’毒,一旦被百年熏制的雄黄酒勾起了馋瘾,你就死定了。”她不过也是听来的,却说得有模有样,仿如亲见。
吉克太子脸色变了变,上次说这事儿的时候,就吓得半死,好容易都快忘记了,这姑奶奶又来提醒一回。
“再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你母后不是你母后,是你姨娘。姨娘你懂吧?就是你亲生母亲的亲妹妹。”陆漫漫又啃了一口苹果,脆脆的,嚼起来喀嗞喀嗞。
吉克太子再次被打击了:“你胡说。”
“切!我干嘛要胡说?”陆漫漫翻翻白眼,将白棋子高高抛起,又随手接住,姿态煞是好看:“对你这种快死的人,我有胡说的必要?”
吉克太子本来被百里千寻禁足,就一肚子鬼火,气愤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我只知道我是太子,我才是真正的太子。”
正走进来的百里千寻听得好笑:“吉克,你既然是太子,那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你?”
吉克看见百里千寻就不爽得很,任性道:“还不是那些该死的亲王和殿下,等我登了基,把他们都处死,一个也留不得。”
陆漫漫和百里千寻互视一眼,骤然爆发出欢笑,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不再理睬吉克,两人双双携手离去,气得吉克吐血。
陆漫漫“喀嗞”一声,又咬了一口苹果,继续大快朵颐,说话呜噜呜噜:“你这个哥哥,我真是恨不得踩上他两脚。怎么办?你以后不会还要带着他吧?”
百里千寻也是大为头痛:“不然呢?留他在此就是死路一条。当年如果是他被送去梨雁国,也许今天弄成这个样子的人,就是我。”
木洛将吉克太子带在身边,百般宠爱,从不严加教导,就是为了把他养成一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以便控制。
陆漫漫沉默着,不发表意见了。这就是手足,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兄弟,有什么办法?
最头痛的人,当属皇帝漠真。
龙国三十万大军压境,大张旗鼓宣战了。人家可不像梨雁国的太子殿下那么蠢,跨过边境线,收了离边境极近的五六个城池,就不再轻举妄动了。
进可攻,退可守,那几个城池连成一线,便形成天然屏障。
梨雁国压力骤减,又闻皇帝陛下御驾亲征,士气大振,连打几次胜仗,渐渐退回到离翼州较近的城镇。
漠真头痛万分,在朝堂上怒气爆增,将一封封战报劈头盖脸地向堂上官员砸去,连骂废物。
他赤目青眼,显然已是被逼到极处。总觉得这一切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指挥着,盘算着,迫使他一步步走向万丈深渊。
就如那份送去龙国的寿礼,怎么无故就变成了地图?当日为防意外,又处于多事之秋,他还特别谨慎小心,将送礼的队伍分成两队,一队在明,一队秘密潜行,竟然还是被钻了空子。
可见对方何等无孔不入?
无孔不入!每想起这个词,就不由得脑海里盘旋着一个身影,仿佛那人在万箭中也能闲庭信步。
这个人太不简单了。格措,孟凌兰的表哥,会是他吗?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仅止是寻找萨乌?
漠真头痛欲裂,被黑衣人和太监簇拥进寝宫,不到片刻,他睡了。
又不到片刻,他迷茫地醒来,喃喃着要见孟凌兰。他的目光闪闪烁烁,说不出的害怕,说话时连牙齿都在打颤。他坐起身来,惊惧地打量着周围的黑衣人,嚅了嚅嘴唇,没开口。
平时,这些人都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朋友”的属下。
“你,你们,先下,下去,朕,朕要和兰贵人说说话。”漠真好容易鼓起勇气,才把话说完整。
倾刻间,黑衣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了老太监在一旁侍候。
孟凌兰在宫女的搀扶下,也到了。
老太监识趣地退了出去,这是老规矩,漠真面对孟凌兰的时候,一直这样要求。但这不代表,周围没有人,只要孟凌兰敢图谋不轨,立时就有剑破空而至。
漠真满脸疲惫,惊惧到了极处:“凌兰,你赶紧离宫吧,朕,朕有个朋友要杀你。”
孟凌兰没料到漠真一开口,竟是说的这话,心里震惊无比。事实上,她进宫之前,带着无尽仇恨,誓言豁出命去,也要杀掉漠真报仇。
可是进宫之后,这么长时间,漠真没动过她。虽然是因为他心理生理有疾,但似乎他本来也没想动她。他和她在一起,总是聊萨乌,怀念萨乌,他甚至忘了,眼前的女子,其实是萨乌背叛他跟别的男人生出来的女儿。
这样的漠真,孟凌兰就算有机会动手也下不去手了。为此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何对仇人心软?想想百里青山一家何等无辜,死得那么惨。
她硬着心肠不看漠真的眼睛,美丽的双眸低垂着,不语。
漠真急了,全身都止不住颤栗起来:“凌兰,你听到朕说什么没有?你不是有个表哥吗?格措?他真的是你表哥?你可以去投奔他。”
孟凌兰蓦地惊觉,抬起头见到漠真眸色一闪,狡猾之意一晃而过:“是,他是我表哥。他是被舅舅派来找我母亲萨乌的。”说完仍旧低了头,心中却是砰砰跳,好险,差点就上当了。
可漠真仍旧是那么焦急:“那你找他去,拿朕的令牌出城,不要回来了。”说着,解下腰间的令牌,塞进她的手里,毫不做作。
孟凌兰再次迷惑了,轻轻抬首,对上漠真的双目,那眼里是真正的焦急与关切。
漠真推着孟凌兰,哑声道:“快走快走!”想想不妥,又喊一声:“来人!”
立时有几个黑衣人现身,单腿跪地,整齐划一,听凭差遣。
“替朕送兰贵人到太子*宫殿。”漠真吩咐。
黑衣人中的领头者答应一声,领着众人欲出宫,就在孟凌兰回头的刹那,听得一声威严的厉喝:“慢着!”
第三十章 四面楚歌
那一声“慢着”,威严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追命符。
黑衣人一愣,立时顿住了脚步。孟凌兰也僵硬地立在当场,耳边嗡嗡作响,她当然知道,此刻的漠真已不是刚才那个漠真。
只是,她分不清,刚才那个漠真是否是这个人装出来试探她的。
漠真显然暴怒不止,手一挥:“把这个女人押过来!”
黑衣人没有迟疑,立时将孟凌兰请过来。是请,不是押。因为他们也在纳闷,这皇帝到底是要怎样?发号司令保护她的,是他;要将她安全送出宫的,也是他;顷刻之间就变脸的人,还是他。
既然变脸,那完全有可能下一刻,又会将这女人供为神仙,他们哪敢真押?
众人跟随漠真多年,却一直没弄懂皇帝的脾性,只觉得他时而行为怪异,时而说话颠三倒四,只当他阴晴不定而已。只管服从命令,别的事少管,作为精卫这是首要条件。
漠真遣退众人,只留了孟凌兰一个人在眼前。他久久凝视着她动人的美目,一伸手捏住她的喉:“妖女,我倒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孟凌兰心思急转,脱口而出:“你背着你朋友迫害我,你就不怕你朋友怪责于你?”
漠真眼里猛窜上一股火苗,手上更加用劲儿,捏得孟凌兰直抽凉气儿:“就知道你不简单,把我的事儿告诉你表哥。”再下狠劲儿:“说!你表哥是什么人?”
孟凌兰急咳,却因被捏得喘不过气来,气若游丝,绝望地闭了眼睛,不再看他。
漠真的力道的确很大,手上青筋已然爆起。却在此时,猛地收手,骇然道:“凌兰,你怎么了?朕不是派人送你去找你表哥么?你怎么回来了?”
孟凌兰被放开,喉头一松,本已煞白的脸回复了一丝血色:“你朋友把我抓回来了。”
漠真显然很害怕,现在不止害怕别人,还害怕曾经依赖的“朋友”,因为这个朋友越来越霸道,越来越不听劝,也越来越烦躁。
他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朋友对孟凌兰的杀意。他心急如焚:“怎么办?凌兰?朕的话,他也不听了。”
孟凌兰蓦然心一横:“若是让皇上为难,就请皇上赐死凌兰吧。”以退为进,泫然欲泣。
漠真颤抖着手,轻轻放在她瘦削的肩上:“朕无能,没保护好你的母亲,让你也跟着受难。”
孟凌兰的心头再次涌现出疼痛的情绪,这个男人真的不坏,杀百里青山一家也不是他的主意。一切,都是他那个“朋友”搞出来的事,可是,杀掉他那个朋友,不是就等于杀他吗?
猛然一掌,孟凌兰被打得眼冒金星。刹那之间,又转了风向。
漠真暴戾地喝道:“贱人!是你蛊惑他不信任我!”怒火冲天,这女人果然是个祸害。
忽然有人慌张来报:“皇上,不好了!关在地牢的渣埃被人劫走了!”
“废物!”漠真气急败坏:“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抓起来!”说完,大步走出寝殿。
他只觉头快裂成两半,到处如针扎似的。他已是许多天没睡过觉了,只要一睡,就感觉他“朋友”要做傻事。比如刚才,若不是他醒得快,恐怕就把那女人便宜地送走了。
彼时,禁军统领乌西木率人到处在抓劫牢者,见时辰差不多,便赶紧向皇上复命去了。
风雪肆虐的夜晚,白雪皑皑,树木银妆。
“参见娘娘,卑职幸不辱命!”一众人等跪在地下宫殿,参拜皇后木洛。
木洛俨然帝皇:“平身!”亲自站起,去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渣埃。
触目惊心,饶是木洛心狠,也吓了一大跳。那身上的肌肤,无一处完好,忙命人将其抬进寝宫治疗。
“在哪儿找到的?”木洛对手下的办事能力还算赞赏。
“皇宫东郊地牢,那里本是冷宫妃子居住之地,平时无人前去。要不是乌西木统领偶然听到一种奇怪的野兽声从那边传出,恐还需费些时日才能找到渣埃先生。”属下解释得很详尽,尤其在说到“渣埃先生”这几个字时,尤为亲近。
倒不是他和这位渣埃先生有多交好,而是只有渣埃回来了,解药才有着落。谁都在谋划着自己那条小命。
百里千寻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沉吟道:“四叔,该把凌兰救出来了。这漠真被逼到了极处,四面楚歌,估计要不分青红皂白发难了。”
四叔忽然单腿跪地行礼道:“那请庄主和若男带些人进宫将凌兰救出来。”
百里千寻双手扶起四叔,虎目一热:“四叔是抱了必死之心,欲扮成兵士和皇帝一起闯地下宫殿了?”
四叔一震,见任何事都瞒不过百里千寻,硬着头皮道:“我已将地下宫殿留了蛛丝马迹给漠真,他得到消息必定带领人马围剿木洛。我要去找萨乌,等漠真和木洛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便可趁机杀了这两大恶人。”
百里千寻拍拍他的肩道:“你忘了,我也要去找我亲娘。”
这一次四叔异常坚定:“若是找到庄主的娘,属下必定替你带回来。希望庄主保重身子,陆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需要庄主照顾。地下宫殿的事儿,请庄主交给我。”
百里千寻何尝不明白,闯地下宫殿是一件极其危险之事,那样宏伟的修葺,定有玉石俱焚的设计,一不小心就是命丧黄泉的下场。
而以他现在眼睛的情况,也的确不适宜跟去了,否则只能是逞能,坏了大事。
沉默良久,百里千寻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字:“那四叔保重。千寻定当不负所托,救出凌兰。也请四叔千万以自身及众属下的性命为己任,万事不可强求。务要全身而退。”
四叔从密道而去。
百里千寻英挺的两道眉毛下,淡蓝眸光平静如水,走出书房:“若男!”
裴若男飞快现身,行礼:“庄主!”
“裴若心那边是否安排好了?”百里千寻展眉凝眸,今晚之后,如有命活着,寻一方净土,与他的小女人和孩子们,尽情欢快去。
“安排好了。”裴若男立时道:“行装我也收拾好了,只是……”
“只是没办法带吉克太子走?”百里千寻仿似看透了她的为难,可见他这哥哥真正是不招人喜欢:“无妨,他会乖乖跟你走,你先去准备。”
百里千寻进房间的时候,吉克太子正百无聊赖地问候百里千寻十八代祖宗。见他进来,眼睛瞟了瞟没动,照样躺着,腿跷得高高的。
百里千寻不以为意,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要撤出拜吉,你到底是继续做你的太子?还是跟我们走?”
吉克太子锦衣玉食惯了,自然愿意继续做他的太子,谁想跟着这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弟弟风餐露宿?
还没开口答话,却又听百里千寻道:“实话告诉你,暗杀你的人,是皇帝漠真。他已经知道了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杀你是头等大事。还有,你叫了将近三十年‘母后’的人,她是假的。她只是母亲的同胞妹妹,跟我们这种情况是一样的。她从来都只是利用你,并且在你身上种下了‘尸虫’毒,时机一到,就会让你毒发身亡。我劝你想清楚,走,还是不走?”
吉克太子猛地坐了起来,听得满头是汗,颤声道:“你少危言耸听,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留下便知结果。”百里千寻说着就要准备离去:“言尽于此,我对你,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语调冰冷。
“等等!”吉克太子急了,汗流淌下来,片刻,像是下了决心:“等一下,我得去收拾我的东西,还有我的太子妃和侧妃……”这会儿想起这一拨女人了,金银财宝,美女美玉,都是太子心头所好。
百里千寻清冷的声音:“看在娘的份上,我只打算带你走。至于你那些女人,只有听天由命了。不过她们都是王公大臣之女,用不着你来保护,你能把自己的脑袋保护好就已经不错了。”
吉克太子还要再说下去,百里千寻已经大步走出门。
千里千寻路漫漫,这也许是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步了。如果他还有命与之相聚,必然倾尽一生所有,与她共筑爱巢,永浴爱河。
陆漫漫此时也不似平常纠缠不清,只是站在他身前,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柔声道:“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等着你。”
百里千寻心里澎湃着汹涌的不舍之情,淡蓝眸光,如月般皎洁,一低头,覆盖了她的唇瓣,熟悉,香甜,迷恋……这个千年穿越而来,迷一样的女人……
陆漫漫双手紧紧环抱着他坚实的腰,鼻子有些酸,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笑着,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千寻,你记着,我和宝宝都等着你……”
百里千寻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亲昵而宠溺:“知道了,啰嗦鬼。你说你怎么办?年纪小小的就学会唠叨了,以后老了怎么办?”
陆漫漫踮起脚,冰凉的嘴唇再次与他的唇相触,轻柔而细腻:“我其实二十四岁,不小了……”
第三十一章 **标本
风雪夜,陆漫漫在裴若男的护送下,穿过长长的密道,神不知鬼不觉脱离太子*宫殿,出口竟在拜吉最繁华街道的戏院里。
拖油瓶吉克太子看见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笑起来,一副这就准备坐下看场戏的模样,仍是一副想干嘛就干嘛的太子派头。
他对裴若男本就没有好脸色,碍于人家姑娘一身功夫,才不敢真惹,只敢在言语上讨些便宜。
陆漫漫笑嘻嘻的,跟着裴若男朝后院马厩走去:“若男,别管他,既然他这么想看戏就让他看呗。反正要不了多久就被抓回去了,咱们没他还清静些。”
裴若男心直口快:“可是,庄主……”老实姑娘办老实事。
陆漫漫同学可管不了那么多:“没事,庄主那儿我兜着,这厮死了算我头上,跟你没关系。若男,跟着姐姐混,亏不了你。走走走,这厮自寻死路,早死早超生……阿门……”
吉克太子气死了,这女人真是凉薄,长得虽好看,心肠却是狠毒:“我死了变鬼也要缠着你。”
陆漫漫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艾玛!她这千年的鬼魂还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