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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也温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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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门裹,丰采互异的左右手一出现,出云登木便是一惊,他指著独眼龙,牙关轻扣。

  “你……不是‘幽域’的主帅?”

  “幽域”的活动范围虽然局限在比利时和西南欧,但它的深层势力却涵盖整个第三国家,政经界人物没有人不认识这组织的首揆的。

  “登木先生可是认错人了。”独眼龙仍酷著脸,“石勒先生才是‘幽域’的真正主人翁。”

  这青天霹雳让出云登木退了老大一步,这下真是一脚踩在蜂窝上了。

  “怎么会这样?”

  石勒无视出云登木倍受打击的脸,淡淡吩咐: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

  他多年前就已经厌倦了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如今他只想待在任初静的身边。

  他在底楼的起居室找到任初静。

  “正事处理完了?”她的表情有些奇特。

  “嗯!所以我迫不及待来找你。”说完,他就想揽她人坏。

  任初静很有技巧的闪开,脸上似笑非笑的,“你还有访客呢!”而且为数不少。

  “访客?”

  “听说全是你的旧识。”她的声音沁入了难以自觉的酸意。

  石勒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

  任初静将房门一开,裹面数十个美女全一古脑冲了出来。

  “喔!亲爱的……”

  “甜心!好久不见了……”

  甚至有的扑上前就是一记火辣辣的献吻。

  那些妖娆美艳的女人,全是石勒交往过的女友或情人,在她们初来乍到,相互揭疮疤攻击时,冷眼旁观的任初静已经瞧得一清二楚了。

  她理不清自己心裹或痛或酸的复杂感觉,在石勒被如花美女群淹没的同时,她静静地退出混乱的场面。

  她之于石勒——或许只是其中之一吧!

  照理说,她不需要狼狈而逃不是吗?为什么看见那种情景会令她妒火中烧?

  低著头走,她撞上了耿隼浩。

  “教练?”她嗫嚅。

  “你的神色不太对。”“处理”完出云登木,他想来向石勒报告战况,却撞上形色匆匆的任初静。

  “没事。”她登上有著喷泉的圆池,小手无意识地撩著池水玩。

  “是因为石勒?”宅邸的一动一静都逃不过他和左手的耳目。

  “很可笑吧!看见那么多他曾交往过的女人,我竟然会吃醋。”她羞涩地垂下头。

  耿隼浩傍著她坐下,“石勒要听见你这番话会乐翻天的。”

  “他经常和这么多美女交往吗?”她知道自己没有询问的立场,却是忍不住满心窜动的问号。

  “唔,”耿隼浩迟疑,“算是吧!那家伙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是——情有可原的。”

  “当花花公子还有正当的理由?”这答案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他身上的蚀心断情蛊,自从他染了那病后,根本不敢发自真心的爱人,他发病的模样你是看过的,为了麻痹自己想被爱和爱人的渴望,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局面,他对每个看上眼的女人都好,是标准的温柔情人,但对谁都不能动情,这是他保命的方式,很悲哀吧!”

  “那他对我——”

  “是豁出去了,你对他来说……我看来不是大好就是大坏。”耿隼浩语重心长。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真的不懂。

  “多爱他一点。”他知道这么说已经逾越他身为伙伴、下属的职责,但更多的担忧让他不得不说。

  “他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会被人下了蛊。”她有委屈和不明白。

  “是无妄之灾。”耿隼浩抓来水池中的一朵红莲,让它绕著圈转。“几年前我和石勒因为公事到缅泰边境走了一趟,在那裹救了一个差点被激流冲走的少女,那女孩子原来是‘阿野撒克族’支云苗系的酋长女儿,想当然尔,那天我们受到了英雄式的款待——”

  自古美人爱英雄,少女对石勒一见钟情,自然希望能将英雄留在身边,在求爱未遂后便下了蛊,以求英雄能回心转意。

  “蚀心断情蛊最可怕的在于,施蛊者若在特定时间内没能使受蛊人回心转意,她便会死,她死了,石勒身上的蛊毒就永远无人能解了。”

  “难道没有问过医生?”任初静蹙起英扬的眉。

  “降头巫术蛊毒这片领域的知识,对以崇尚科技胜于一切的现代医学来说,太过无稽了,起初我们不是没请过世界知名的医生来会诊,结论是石勒的身体毫无异状,他健壮得像头牛。”

  “我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她咕哝。

  “你说什么——”

  “没有。”

  倏地,石勒那特殊的嗓音切开了他们的话题:

  “是谁允许你跟初静说话的?两人又靠得那么近?”高涨的火舌舐上耿隼浩慌乱的眼。

  “啊——”近?他还故意拉开两人的距离,怕的就是这种情形。

  “还不快滚!”石勒一脚踹上好友的屁股。

  “你这变态的独占欲男人!”耿隼浩抚著痛处,一边逃生一边抱怨。

  世界上有哪个男人像他一样变态!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怕人家抢了似,太过分了啦!!

  “你怎么踢人,我还有很多细节问题没问到呢!”她不高兴的瞪著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

  石勒大手一环,将任初静圈入自己的气息范围中。“别跟那臭小子走太近,我会吃醋的!”

  唉!什么跟什么!!
第七章

  任初静失踪了。

  石勒下令翻遍整座宅子,寻到的只有一张字条。

  我出去几天就回来,请等我。

初静

  石勒把纸条揉成一团,风云变色的咆哮:

  “她竟敢叫我等她,到底有什么事情重大到非离开我不可!”

  耿隼浩已经作好待宰的准备,他首先后退一大步,远离石勒制造的暴风半径才开口:

  “我想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出去几天嘛!”

  “只是?”石勒阴惊郁猛地重复他的话。“听起来你在这件事裹也插了一脚,思?”

  “我没有……呃,一点点啦!我……不过提供她一些必须的资料而已,她一直拜托我……”瞟见石勒已成灰黑的脸,再也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哦!我倒想知道你提供了什么好资讯给她。”他的轻语裹藏著丰沛的电雷雨雾。

  “她想到阿野撒克族的地域去——”

  石勒没有如耿隼浩想像中的暴跳如雷,他怒白了脸,原有的气焰化成了更深沉的阴厉,他的字字都赴火珠进跃。“所以你就把所有相关的资讯全告诉她,任她一个人只身涉险去?”

  “当然没有,我派了两个一流的保镳跟著,绝对万无一失啦!”耿隼浩毛骨悚然。这样凉冷森峭的石勒他没见过,他相信要不是自己和他曾有过超越生命的交情,石勒会把他五马分尸的。

  直到这会儿,他才知道自己犯下多严重的错误。

  “那好!”石勒冷了眼,“我要你记住今天说过的每个字,它会是将来算总帐的证供,你最好赶快祈求老天,让我把那不知死活的小鬼抓回来,否则——”他阴森森地露齿,一切尽在不言中。

  “哇!石勒,你凶我!”明知错在自己,可是那见色忘友的家伙也太现实了,一口气把他削得抱头鼠窜,哪有人家这样对待朋友的。

  “不准掉一颗眼泪!”这么大男人了还想撒娇?门都没有,“给你三分钟,将初静出境的班机时间查出来,否则你就等著被锉骨扬灰吧!

  “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了?”他那样子像随时要卯起来揍人似,可怕透顶。

  石勒厉声:“一分钟。”摆明了毫无转圜余地。

  “我去、我去。”耿隼浩冷颤弹跳。

  主帅就是主帅,一发起威风来著实令人心惊胆跳。

  耿隼浩走后,石勒按下室内的通讯器。

  “进来。”

  书房的通讯器直接连结独眼龙的卧室。

  只几秒,独眼龙就出现了。

  “不管什么交通工具,我要你在最短时间内送我到苗砦去。”

  “属下知道。”独眼龙二话不说的退下。

  石勒颓然瞪著窗外,心头的火焰仍炽不可挡。

  她一直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她的存在令他心安。他无法否认他爱她甚过她爱他。

  任初静甚至不曾对他透露过任何丝丝的爱欲,一想到这点更令他心乱如麻。

  在拥有过她后,他再也无法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即使倾注所有的气力,上天下海,他也要把她捉回来……

  ☆☆☆☆☆☆☆☆☆

  来到泰国后,任初静才发现事实不如想像中容易。

  首先,她就面临到请不到导游的尴尬情况,只要一听到她要去的地方是苗砦,每个听到阿野撒克族人地域的人,都是一脸匪夷所思的惊惶脸色,有些好心人甚至会劝告她打消去意。

  她怎么打消去意?都已经来到这裹了,况且,她要是这样打了退堂鼓,石勒的蛊毒再也不会有痊愈的日子了。

  泰国的阳光又狠又辣,晒得人昏沉不说,似乎连头皮也要被剥掉一层,路问下来,任初静几乎问遍了在地所有领有执照的导游。

  她下定决心,再问一个人,如果又不成,只好独自涉险了。

  “小娃儿,我听说你要去苗砦?”

  任初静抬眼看,是个佝偻的老头,花白的发和多层次的皱纹,服装倒还整齐,平凡得像擦身而过的路人。

  “您是——”

  “不必问我是谁,只要告诉我你去不去苗砦?”他的口气非凡,一副习惯指挥人的口吻。

  “去。”既来之,则安之,豁出去了。

  “那就跟我来吧!”老头子也不多话,身形一拐,俐落地往前走。

  绕过迷宫似的小巷子,一辆风尘仆仆的吉普车就停在巷子角落襄。

  老头上了车,“我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走,你打算磨菇到什么时候?”他瞪向任初静。

  一咬牙,她也爬上车。

  老头看似年纪一大把,开车的速度却像拚命三郎。

  离开市区,柏油路面变成了难走的石头路,吉普车颠簸得更严重了。

  任初静只觉五脏六腑好像要移了位,却连声抱怨也没有。

  她并非逞强,而是修练箭术的人本身就具备比平常人更强轫的毅力,要是连这点苦都不能吃,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未知的凶险。

  她的坚强看在老人眼中,不禁流露一丝赞赏。

  绕过崎岖的山路后,人烟更少,几乎接近蛮荒之地,任初静可以想像得到,阿野撒克族人为何会居在这种偏僻的地区。

  蛊,造就是唯一的理由。

  这裹没有人不怕的,人们就只听见她提及的部落名称,面色便迥然大变,他们的不受欢迎可见一斑。

  “到了。”约莫一个钟头后,吉普车停了。

  一道狭谷的腹地在任初静的眼前展开,冷沁的湍流就连站在几丈外的她都感觉得到寒意。

  “跟我来。”老人沉声吩咐,“小心你的脚下,这地带常有毒蝎和蓝腹蜘蛛出没,你要被蛰上一口,小命就没了。”

  任初静头皮一阵发麻,这么神秘的部落,当初石勒是怎么平安走过这裹的?

  堪堪踏进部落苗寨,任初静就感受到对方不友善的态度,她尽量让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被带到一间用芭蕉叶盖成的竹屋,愈发接近,一股似麝非麝的气味越是浓冽。

  “上去,布蕾儿蛊师在裹头等你。”老人吩咐后便打算走开。

  “她是谁?她知道我要来?”太神奇了!任初静不由睁大了眼。

  老人神秘地笑,咧开他那所剩无几的牙。“自从你踏上我们土地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了。”

  她是谁?这种神秘万分的话不是任初静所能理解的,她才蹙眉,老人已经走开了。

  既然来了,就没有功亏一篑的道理,任初静走上长梯通向屋内。

  触手清凉的竹门应声而开,屋内一片黝黑,令人有摸不著底的恐惧感。

  “只缺临门一脚,为何不进来?”那声音袅袅娜娜,飘渺如青烟。

  任初静受到鼓励,摸索地走到屋子中央。

  黑暗中,一个窈窕的轮廓渐渐在她瞳孔中成形,她身上配带许多的银饰,铃叮声不绝,十分悦耳。

  “我想找可以帮我解情蛊的人。”

  “情蛊?你是为了石勒而来?”布蕾儿并没有太大反应。

  “你知道?!”

  “嗯!风告诉我的。”

  任初静不由咋舌,方才那老人也这么说,难不成他们这族的人都懂读心术?

  “我的族人并不随便向人下蛊,尤其是情蛊,它的反扑十分骇人,因为另一方一旦负心,施蛊者必死无疑。”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她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布蕾儿的声音中断了很久,才说:“这,要看你的诚意。”

  “我不懂,请直说。”

  “当初布惑儿在下这味情蛊时,并不明白石勒不爱她——”

  “你当真什么都知道?”

  布蕾儿瞟了她一眼,虽然在合夜中,她明澈的眼却仍现光芒。“布惑儿是我妹妹。”

  原来如此!

  布蕾儿不疾不徐的声音接了下去,“惑儿已死,即使我身为蛊师,也无法替她下蛊的人解蛊,我以蛊师之名只能做到转移。

  感觉又露一线曙光的任初静待布蕾儿把话说完才出口:“如何转移法?”

  布蕾儿大致对任初静解释转移的后果,说完后,原本以为任初静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却看到她眼中的坚决。

  “你不怕?”布蕾儿的喉咙处有些奇怪的声音。

  “怕。”她很坦白,“但是我更怕石勒有什么不测,我不要看到他那行尸走肉的样子,无法爱人,无法被爱,那跟死亡有什么差别。”

  “你爱他?”

  “是。”她坦诚。

  在今日之前,她对石勒的感情是难以厘清的,他的爱过于霸道慑人,她常分不清是爱上他霸道的温柔,或者惧怕他的独裁,原来,其中掺杂的是以爱为出发点的占有欲。

  她是爱他的,石勒给了她受呵护的感觉,那是她从没享受过的。

  “情蛊被转移后,你将会忘却彼此的一段感情,这样你还愿意?”布蕾儿注视著任初静,只要她稍稍一迟疑,她将做的决定又不同了。

  “我——愿意。”

  布蕾儿的眼神转为凌厉,“你说谎!你既然深爱那个男人,为什么又愿意轻易舍去对他的记忆!”

  “我没有撒谎,”任初静轻摇头,“我相信即使我暂时舍却对他的记忆,但是只要石勒还记得我,他会帮我把我们共同拥有的回忆唤回来的。”

  “你很笃定。”布蕾儿冷笑。

  “我可以轻易抛弃这段记忆,是因为现在我爱石勒比他爱我还少,希望下次我和他再相遇时,我对他的爱可以和他一样深。”

  “太异想天开了。”布蕾儿轻叹,“遗忘就是遗忘了。”如同再生的一张纸,谁敢企望重新染上的会是原有的色料,或甚而更加炫丽?

  “我铁了心,不会改变主意的。”任初静坚定地说道。

  “好,”布蕾儿的声音忽地悠远曳去,再回来,整个人完全出现在任初静面前。“把这个吃下去。”

  她的打扮十分特殊,面覆著青色纱巾,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

  她手上拿著一个贝壳镶的小盒子,手工十分精巧,布蕾儿掀开盒盖,裹头是颗米粒般大小的红色状物。

  “这是什么?”虽然早晚要吃,可也要问清楚吧!

  “蝎心,赤蝎心。”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任初静把心打横,拈起那颗看似仍在跃动的“心”放进口中。

  好几秒后,世界没有倒转,她的身体也完好如初,什么不适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就在她四处顾盼时,布蕾儿如银铃的笑声忽尔响起:“他还真是动作迅速!”

  “谁?你说谁?”

  布蕾儿身形飘飘,越过任初静站至门口。

  高梯下的空地,石勒和左辅右弼被包围在一群持箭拿斧的苗人中。

  他们正在僵持中,四周可见倒地的苗人。

  布蕾儿小手一挥,勇士们全退了下去,毫无声息的,如浪潮涌退。

  “真是勇气可嘉。”布蕾儿看了眼任初静,这时石勒已一马当先冲到任初静面前。

  “你,有没有好好的?”因为紧绷,他的声音极端沙哑和粗暴。

  “我没事。”她好的不得了,就像没有来苗砦之前一样。

  “我们的帐回去再算。”确定她完好无缺,被焦急替代的怒气在转瞬间又暴涨。

  老实说,看到石勒的感觉像久别重逢,满心欢喜早就淹盖她对他态度的些许不满,所以,任初静决定不要计较他的坏脾气。

  “我真想替惑儿抱屈。”布蕾儿静静地说道,眼底有抹悲伤。“她的死毫无价值。”

  人间自是有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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