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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蓝涛终有悔-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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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离开之外,您就没别的方法不累赘他了麽,大人需要您,瞎子都看得出来,您一昧的逃避,才真的是拖累了大人。」文襄禁不住吼他个死脑筋,他老人家很保守的,平日对分桃之癖可是大加挞伐,但对这俩人却激不起愤慨之心,只因那情意他看的真真切切,都不由得羡慕,御大爷不好好把握,反倒要放弃,怎不叫人扼腕。 

文襄见他稍有动摇,正想乘胜追击,再念念他,一口气解了这个死结,外头却来人大声喊道:「文大夫!邗城主派人请你快快到邗楼去,沙相大人昏过去了!」下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房里。 

「什麽!?」 

「小远怎麽了!?」御昂非惊慌失措,想立刻飞奔过去,双腿却跟灌铅似的沈重,一动不动,恨得他猛槌自己的双腿,动啊!我叫你动啊!无用的东西! 

「御大爷快住手,莫要如此,小九你驮上御大爷,随老夫去邗楼。」腹部的刺伤已经收口了,移动无妨,他如此焦急,待在原地乾等反而不好,文襄拿了药箱,急急前往。 

(73) 

一行人赶到邗楼,邗易正在外焦急踱步,频频探耳听室内声音,见御昂非跟著来了,松了好大口气,抹去额边汗涔说道:「大人昨晚晕过一回,说躺躺就好,一觉睡到刚刚才醒,可没多久,又晕了过去,说不准请大夫,也不准御大爷知道,我们劝不动大人,都被赶了出来。」 

文襄与御昂非对看一眼,昂非随即喝令道:「把门撞开。」邗易就等他这句话,手一挥,两个侍卫老实不客气的把门轰开,一进内室,惊见沙相大人伏在书案上,双目紧闭,一手揪著胸前的衣襟,一手还攒枝狼籇笔,额际浮出斗大汗粒,听有脚步声,齿缝硬是迸出厉语:「邗易你好大狗胆,竟敢违抗本相之命闯进来,不怕我将你治罪麽!」他语气虽弱颤,但仍威严十足,喝得邗易当场就要下跪求饶。 

「都这样了,还想摆什麽官威!快!将他抬到床上去!」御昂非简直气疯了,小远竟然瞒著他,身体出了毛病还不接受治疗!他一使眼色,侍卫立即会意的上前抬人。 

「。。。昂非!?」怎会在这!?睁眼,见昂非被医馆里的伙计背著,蓝眸簇著火焰,闪耀生辉,看来是发怒了,澄远想说些什麽,才张嘴,就觉得心窝一口气哽著吊不上来,像是有人拿铁钳夹住心脏似的难受,啊啊几声无意义的单音,头一偏,昏死过去。 

侍卫本来是半搀半扶,司澄远一下没了支柱力,他俩没抓好,碰一声让人给摔在地上,御昂非暴跳如雷,几乎把侍卫骂的狗血淋头,他平日疼小远疼得跟宝一样,哪曾让小远在他眼皮底下受伤过,如今却眼睁睁的看人摔下,自己想动却无能无力,怎不懊恼火大! 

好不容易把沙相大人给抬上床了,文襄赶紧给他把脉,老眉一会儿都蹙成了川字。 

「怎样,小远怎样了?」 

「御大爷,大人这是七情郁结,外加操劳过度,营养失调。」御昂非懂医理,因此文襄只说个大概,邗易在旁听不懂,心头上急,催促问道:「何谓七情郁结?」 

「喜、怒、忧、思、悲、恐、惊,乃人之七情,凡病之起,多由乎郁,郁者,滞而不通之意。至于七情,除喜则气舒畅外,其忧思悲怒恐惊,皆能令人郁结,七情致病的特徵是先伤人的神,然後伤人的形,大人伤气而後伤形,致心肺不调,脏器痿厥,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他恐怕之前就有心窝泛疼的毛病。」文襄顿顿,又继续说道:「情志不郁要到能伤人形体之地步,小忧小虑尚不足之,大人想必经历过大悲、大痛、大惧、大惊、大怒还有长思,长久如此,方让病根深重。」 

至於一口气会爆发出来的原因。。。还是因为御大爷的事吧。。。他返家不见人影,大惊,四处遍寻不著,大恐,找著人却是重伤,大痛,夜夜担心心上人生死是大惧,恨不得将贼人碎尸万段是大怒,为御大爷不能行走之事是大忧及大悲,最後郁结齐发,气滞血瘀,病而从生。 

「我先开道七气汤的方子,替大人行气消痰、温中解郁,但此病由气情而生,光靠汤药无法根治,御大爷想必比老夫还要了解。」文襄叹息,让小九把御昂非放到床内侧,几人一起退下了。 

房内只馀两人,夜幕渐垂,昏暗的烛光晃晃摇曳。 

「七情郁结。。。七情郁结。。。小远。。。你闷了好多事都没说是不是。。。总是自己一个人承担。。。」手肘撑起上半身,昂非细细看著澄远有些阴影的脸色,眉上何时多了道口子?指腹轻触,那痕还豔红,不是今日就是昨日割的。明明很累,公事很忙,却还是日日来陪著自己,是怕自己受不了,想不开麽?胸口痛、不舒服了,还是想瞒著自己,是怕自己担心、焦急麽? 

你真傻,老是说我傻,结果自己才是傻。。。 

「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你嘴巴倔,说不找我,不理我死活,但心里想必还是放不下,会夜夜记挂著我吧。。。」御昂非低低说话,一手探进澄远衣裳,轻揉著他心口,希望能稍稍化开淤滞的气血。 

我能走麽?我真能不顾小远麽? 

我不想拖累他,可我一走,他还有谁可以听他说话。。。可以让他依靠。。。可以给他安心。。。 

还有律儿。。。他还等著自己回去。。。如果爽约了。。小家伙会很伤心吧。。。 

小远白日要上朝办公,家里没大人,律儿怎麽办。。。晚了,小远工作回来,没人煮给他吃,面对一风寂静,小远又如何自处。。。 

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那样尖锐,御昂非无可逃避。一走了之很简单,可心头上的负累却沈重的让他迈不开步伐。他甚至没办法想像,失去小远和律儿的自己,今後要如何生活?没有目标、像行尸走肉那样? 

「嗯。。。」 

昏迷中的澄远嘤咛一声,微微喘气,一只手像有意识般按住御昂非大掌,让那热烘烘的温度更熨向自己心口,身体左挪,整个人几乎缩进了御昂飞怀里,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也横抱住男人劲腰,亲腻相揽,这是他俩最熟悉习惯的姿态,鼻间熟悉的青竹香,舒缓抽紧的神经,也让澄远的脸色看起来柔和许多。 

这一幕,让御昂非柔软的心被触动了,他像是喃喃自问,又像是在问眼前的人。 

「就算残废也不嫌弃我,是麽?」 

「夫妻就是要互相拖累的,是麽?」 

司澄远恬静的侧脸已经隐约又坚定的回答他了。。。是的,无论什麽,不离不弃。我们彼此承诺过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明明应许小远了,只是废去一双腿,难道就要背弃誓言麽! 

心头上的迷雾顿时一气散开了,看似千千难解的死结原来不过只个小小盲点所致,如果他把自己看的比小远重,他的选择就会是离开,如果他把小远看的比自己重,那他就应该留下。只因为这其实他两人共同的希望,他不过是因为遽失双腿的恐惧与迷惘,对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罢了。 

「。。。我会陪著你,就如同你会陪著我,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不成为你的累赘,也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成为你能安心依靠的男人,就算没有双腿,此心不变。。。」御昂非啄吻澄远薄唇,这样说道。 

(74) 

帝国大殿上,啪一声,皱成一团的折子毫不留情的砸在谏官的脸上,御前侍卫铁面无情的将人拖出,痛哭流涕也没用。天威震喝,风云变色,平日仗著祖上积德的老臣也不敢多言,脑袋低低,就怕下一个轮自己被喀擦。 

「张出皇榜,诏告天下人,谁再敢动帝国沙相一根汗毛,就是与帝国作对!朕要他後悔莫及!」昊悍一向温和宽厚的神态此时掩不住罗刹般的熊熊愤怒,最新呈上的密折竟告诉他御昂非受人袭击、废了双腿!杀手还是玄武左相指使! 

「此举形同跟玄武开战呐,老臣恳请圣上三思。」老相国壮著胆子站出来一言。 

「战就战,朕堂堂一国帝尊,连座下爱臣都保不了周全,还凭什麽为天下主。」积年累月对玄武的不满,在此时爆发,那厢仗势欺人,太过太甚! 

「长空拟旨,即日发布!」说罢,御袖一挥,退朝。 

御花园 

天泉楼位在御花园东南隅,座北朝南,地处僻静,周围有檐廊迥绕,庄重质朴,八角重檐上是一攒尖式屋顶,上覆黄琉璃瓦绿剪边。立柱漆成赤色,悬挂肴青色的楹联。色彩相互渗透,艳而不楞、华而不俗。四周花木扶疏、林树葱郁,自有一番风景。帝国公务繁忙,除御书房外,此处应当是他最常待的地方了。 

昊悍摒退左右,一人独坐,烈酒杯杯入口,神色平和一若往常。长空登楼,见他如此,人的走至身旁跪下,一动不动,低头不语。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听昊悍说道:「跪什麽,起来。」他根本没看长空一眼,迳自继续喝酒。 

「未经通报,擅自见驾,其罪一,办事不力,害及同僚,其罪二,昏庸无能,失信主上,其罪三,臣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降罪。」本来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玄武使供在太平馆,被他治的服服贴贴,与玄武的冲突应可暂时压下,没想到竟然杀出个蛭鹄,伤了昂非,陛下惜才甚盛,心里恐怕不痛快到了极点。 

「不干你事,平身。」从楼上看去,皇城概览尽收眼底,百年来,多少君王前仆後继淹没在这片沈寂与斗争之中,万般不由己,半点不饶人… 

「臣有罪,臣不能拟旨发布诏令,此时实在不宜征战。」昂非是他的好友,受此突袭,他怎会无动於衷,只是身为人臣,必须尽职,不能感情用事。 

「君无戏言。」昊悍沈重的吐出四字,他知道自己在大殿上是失控了,背离了君王应有的责任,帝国的利益应置於个人的喜怒利益之前,他冲动行事,有愧百姓。 

「金口一开,一言九鼎,自不能反悔,圣旨无法下达,全因长空冒渎天威,请陛下重惩。」人君是引领百姓的指标,是不能有错的,若陛下有疏过,他愿以命承之。 

昊悍定定的看著长空许久,深吐口气,阂上双目,像是忍著什麽,缓缓说道:「…白相尹长空,抗命不遵,杖责一百,罚俸三年。」 

「臣领旨。」 

「退下吧。」眺望的灰蒙蒙的天空,昊悍非辨不出自己在想什麽。心像重石沈在无底沼泽,看不清、摸不著、也捞不到。 

长空退下前,似乎听见君王嘴里念道:「…白首相知犹按剑,人情翻覆似波澜,天涯何处能归去,无情最是帝王家…」他一揪,两手无意识在袖里交握的死紧,双腿像生了根,伫立在寒风中,默默无言。 

******************************* 

邗城 

两月结算,九成难民都愿意归化,饶是如此,秘密处死之人仍高达近两万,细作几乎一扫而空,剩馀那麽几个也是孤掌难鸣,不敢再放肆伸张。难民既然移至後方,另有安排,邗城恢复正常运作,澄远任务已了,自应返都。 

「文大夫,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老人家年高德劭,医术了得,若非他救命,自己早不在人世。 

「哪里,御大爷客气了。」文襄笑呵呵的抚著老白胡,万分高兴的看他俩还是在一起。 

「有空来流苏城拜访,必定好生招待。」御昂非有礼一掬,算是道别。澄远朝文襄点头致意,弯身抱起昂非,门外已经打点好马车了,澄远弃骑不乘,同昂非一块坐里面。 

「驾。」马夫一喝,搭搭搭搭的往流苏回去。这马车是特别叫人赶制的,宽敞舒适,可卧可躺,两个大男人也不嫌狭窄。 

「等到流苏我再做张轮椅给你,这样你还是可以四处移动。」细心的拿毛毯盖住御昂非的双腿,注意保暖,这快成为他的新习惯动作之一了。 

「轮椅是什麽?」御昂非好奇的问。 

「有轮的椅子,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澄远充满情意的枕在昂非臂弯内,忍不住亲亲他俊帅的唇角,灿烂说道。 

昏迷醒来後,昂非就在他身边,先是狠狠骂了一顿,又抱著自己安抚了一顿,自此後,他虽不能动,但总是能用各种法子关照自己,阿贵简直成了昂非的传话桶,汤药端来了,不喝,昂非没多久就会冷冷出现在邗楼,用一种使人很有罪恶感的眼神望著自己,让他不能不乖乖自动把难喝的药灌进胃里。阿贵小子仗著昂非当靠山,自己再怎麽威胁也不管用,真是爬到主子头上撒尿了。 

不过他却甘之若贻,只因昂非还关心自己。这就足以成为他内心坚强无比的後盾,支撑他走过每一个困境,每一个艰难的抉择。 

「…小远…你真的不…」未完的话被缄住,御昂非了然,半掩星眸,恣意享受来自对方温软的滋润。 

「…我不在乎,就像换做是我如此,你亦不会舍弃我一样,未来的路不管怎样,只要有你随行,我就无畏无惧…请你…一直陪伴著我……」亲腻的言语交织在彼此唇间,纵然之前还存有一分疙瘩,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不离不弃,非仅於顺遂中的承诺,亦包含了在任何困顿逆境、渺茫深渊,仍不变誓言的一种责任。 

(75) 

在一层层厚沙覆盖之下,一触即发的争端悄悄捻熄了火种,在邪人蛭鹄惨死後,左相手下的江湖人手也起了退却之心,加上白沙帝国边防警卫线全面架起,连後到难民都毫不留情驱逐,要进入已非易事,而抬面上,玄武使返国之後,不知是受了什麽蛊惑,竟对黑皇报告沙相司澄远并非玄武国悬赏之血魔,仅是另一同名同姓之相似之人而已。 

霍承恩哪肯善罢干休,可无奈境内民乱四起,右相又藉机不时制肘,黑皇最近宠信的甄妃,正是右相家族的儿女,他只得姑且吞下这口恶气,以巩固权势为首要之务。 

马车喀喀停在宅院之前,屋内的小家伙从这月起就不时蹲在门前,竖著小耳朵等待,这下可终於盼著了,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扑到甫下车的澄远腿上。 

「远爹爹你回来了──」明明说二个月的,爹爹迟了几好天呢!司律不满又尤欢喜的抱怨兼欢迎。 

「律儿有没有乖。」捏捏小家伙的鼻头,喜欢看它红咚咚的样子。 

「有,律儿有乖,没有偷懒,有看书,也有扎马。咦?御爹爹呢?」希望得到称赞的小眼晶莹闪亮,脑袋一偏,发现还少了一个大人。 

「先进屋,我抱你御爹爹进去。」拍拍司律的小脑袋。司澄远从车内抱出御昂非,走进屋内,小家伙歪著脖子,像是不能理解这种情形。 

举目一扫,澄远才发现家里竟然没一张舒适的躺椅,不是没有靠背的板凳,就是硬梆梆的太师椅,他只得暂时把人放在太师椅上,回头拿了枕头垫在昂非腰後,减轻脊椎的压迫。 

「律儿来。」御昂非朝司律招招手,想把小家伙抱起来,可在小远凌厉的目光下,只好作罢。 

「御爹爹──」司律觉得有点怪,御爹爹的动作好不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让自己坐在他怀里。 

「这两个月,有没有想御爹爹?」向前弯腰,视线与司律平视,昂非温柔笑著摸摸小家伙的嫩脸,基本功练下来,看得出几分成效,小家伙步伐稳健,皮肤也透著健康的颜色。 

「有,好想御爹爹喔。」儿臂搂著御昂非颈部,司律跳著大叫,小嘴接著批哩啪啦就同男人说起这二月发生的点滴事迹。 

枭从门外进来,见到御昂非僵硬的下半身,苍眸闪了一下,随即又沈於死寂。司澄远对他说道:「谢谢你保护律儿,你的任务结束了。」枭只是暂时供他调度,其还是直属陛下,虽然凭著昊悍交给他的月徽指戒,他亦有权动用夜部众,但这终究非一般人臣所为。 

枭点头,身影一旋,人去无踪。 

「…还有枭哥哥好厉害,一个人打跑了好多坏人,但也好凶,律儿只是一时脚软,马步没站稳,他就用竹条抽律儿小腿,痛死了,可是律儿有努力喔,最近律儿都没有被枭哥哥处罚了。」小家伙献宝似的说他最近的好成绩。 

「大腿还痛麽?抽的厉不厉害?」御昂非关心问道,喜欢看律儿活力四射的模样。 

「只有被抽的时候好痛,枭哥哥晚上会帮律儿肤药,凉凉的很舒服,没有留下痕迹。」司律想到枭,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人,奇怪,刚刚还在的阿。 

「律儿,远爹爹要跟你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澄远在昂非身旁拉张凳子坐下,再把司律抱到自己大腿上,表情严肃的说道。 

「嗯,律儿听话。」睁著滚滚黑眼,司律表现出懂事的态度,他是喜欢跟爹爹撒娇,但不代表他是不知世事、人间疾苦的孩子。就某些方面的意义来说,他甚至比一些大人更为成熟。 

「你御爹爹脚受了伤,行走不便…」 

司律瞪大了眼,不相信的看著御昂非的下半身,他知道这是什麽意思,他看过只能爬在地上乞讨的丐儿,人们会同情的多给一些铜板,但最终都会被大乞丐抢走,吃不饱,下雨了也躲不进破庙,多的是不能闪避被车轮压死的下场。 

这麽会!御爹爹明明还好好的,他之前还把自己抱高高,搔痒著玩,怎麽会变成这样!?司律眼里浮起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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