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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申子芸脸色倏地刷白。
「子芸,妳这么想不开呢?问妳那男人是谁,妳也不说,要替妳出口气,妳也不要,还对那种男人念念不忘,一点都不值得的!」粟巧儿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女人就得柔柔弱弱的依附男人,被男人拋弃,还对他念念不忘,这不是很奇怪吗?
「巧儿,感情的事不是理智能控制的,妳没有爱过,所以无法体会。」
感情……粟巧儿脑中突然闪过先前那个俊美的男子,只一下,立即将他抹掉。
「如果感情是这样的,我很庆幸自己不曾经历过。」她不谈感情,她也不打算成亲。
申子芸淡淡一笑,并不想和她争辩什么。
「别谈我了,说说妳吧,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人物要来,所以楚家兄弟才又怕妳口没遮拦的闯祸。」
「还说呢,不就是京城又派了一个将军来,且听说这次这个官阶更高,是个奉国将军,叫什么诸葛尚谕的……」
闻言,匡螂一声,申子芸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碎了。
「嘿!子芸,妳怎么这么不小心!」粟巧儿连忙将她带离,熟练的处理碎片。「妳喔,这么大个人了,拿个杯子还会……」叨念突然停了下来,她终于发现申子芸脸色不对劲。「子芸,妳怎么了?」
申子芸闻声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闪了神。」她有点慌的站起身,强颜欢笑地道:「晚膳就留在这里用吧!昨儿个牛哥送了两尾海鱼过来,我弄给妳尝尝。」
「子芸,不……」粟巧儿没来得及拒绝,申子芸就匆匆忙忙到后头去了。「真是的,子芸是怎么了?见鬼啦!」
难道子芸生她的气,气她不了解她的感情吗?但那些话儿她以前也不知道说过几回了,子芸从来不曾这般反常过啊!
怪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除了老调重弹之外,她也不过是提到新来的奉国将军……她秀眉倏地一扬,讶异的张着嘴。子芸是因为听到奉国将军的事,才反常的,难道奉国将军和那个负心汉有关?
奉国将军是京城人,子芸也是从京城逃到这里来的,这个部分符合。
至于年龄……她记得以前子芸有稍微提及,崇仁的爹大了她四岁,子芸今年二十三,那崇仁的爹就是二十七了。
嗯,只有二十七岁,那不太可能是奉国将军吧!那个信武将军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都已经四十几岁了,奉国将军是个从二品官,搞不好年纪更大。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啊!难道会是奉国将军的儿子或是晚辈?
嗯,一定是的,除了和那个负心汉有关之外,她从未看过子芸为任何事变过脸色。
好,为了子芸,她就来会会那个奉国将军吧!
第三章
诸葛尚谕远远的,就看见站在将军府大门引颈期盼的诸葛广因,瞧他搓着手在大门口走过来又走过去,这边望望又往那边瞧瞧的,他该不会这三天都守在大门口吧?
诸葛尚谕有点不想上前了,因为他已经可以料到,他一出现,一定会被广因的眼泪鼻涕给淹没……「三爷!」一声惊喜的哭喊,让诸葛尚谕忍不住叹气。
唉!这广因的眼儿真尖,这么远也给他瞧见,害他想躲都来不及了。
「三爷、三爷,您可到了,您都不知道广因这三天茶饭不思、夜不安枕,哭湿了多少条手巾,求天地菩萨保佑,就是期盼三爷平安归来。呜呜,三爷,广因可盼到您了……」诸葛广因朝主子的方向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人还未到,眼泪鼻涕已经流满脸的来到诸葛尚谕面前,激动的要抱住他。
诸葛尚谕见状立即闪身,这让他一近身怎么得了,那一脸眼泪鼻涕不就全往他身上擦了!
「广因,闭嘴。」诸葛尚谕无奈的命令。
广因听命的闭上嘴,可是依然呜呜哭着。
「不许再哭了,很难看,你瞧,守门的士兵都在取笑你了。」幸好将军府四周甚少有行人来往,否则让人瞧见了,多丢脸啊!
「三爷平安,广因当然高兴,他们爱笑就笑,广因才不在乎。」他抓起袖子抹抹脸。
「广心跟广昊呢?」诸葛尚谕走进将军府,问。
「他们两个到处找您去了。」
「点根蜂炮通知他们回来。」诸葛尚谕交代道。
诸葛广因立即招来一名侍卫,「去点根蜂炮通知两位大人回府。」
侍卫立刻领命退下。
「三爷,您这三天都是怎么过的?」
「餐风露宿。」诸葛尚谕回答后斜睨了他一眼,开口喝止。「不许再哭了。」
「三、三爷,都是广因的错,没跟好您,才会让三爷……」他哽咽的说不下去。
「我已经回来了,不是没事吗?」唉!他又不是三岁娃儿,也非手无缚鸡之力的绣花枕头,在荒郊野地生活三天对他来说是小事,且过得还挺惬意的,尤其还遇见了一个仙子……「三爷!」
「三爷!」
诸葛广心和诸葛广昊从屋外冲了进来,一脸的汗水,可见他们有多急。
「辛苦你们了,广心、广昊。」
「三爷平安就好。」
「广因,你别哭了,我有点饿,也有点脏,你先去帮我准备热水沐浴,再帮我准备晚膳,好吗?」
「三爷饿了怎不早说,广因马上叫人烧热水,再帮三爷准备晚膳。」诸葛广因说完立即退下。
支开了爱哭的广因,诸葛尚谕总算可以谈正事了。
「广心、广昊,你们这三天到处找我,有没有听闻到什么?这儿的百姓对于又来一个将军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诸葛广心和诸葛广昊相视一眼,欲言又止。
「实话实说。」
「其实大部分的百姓都没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气,一副认命的模样,少数人则是抱怨又要没好日子过了。」
「这样吗?」诸葛尚谕沉吟了下,看来百姓们被京城来的将军折磨够了。
这两年来天朝强盛,关外蛮荒部族大多臣服于下,不敢轻起战端,边关其实早无战事,若驻守在此的将领们懂得照顾百姓,边关百姓的生活应当更加富足才是。
「这三天,这儿的父母官可有现身?」
「有的,县太爷前来关心了三次,属下们对他说,三爷先派遣属下过来打点,过些日子便会抵达。」
「谢谢你们帮我留了面子。」诸葛尚谕轻笑。
「这是属下们应该做的,倒是广因……」诸葛广昊摇摇头,诸葛广心也失笑地叹息。
「广因怎么了?」
「挺为难他的,面对外人,他就强颜欢笑的应付客人,说什么不能丢了三爷的脸,让人家知道三爷那么大个人了还会走失。等到客人一走,又哭得淅沥哗啦的,大门外的地板都快他给走塌了。」
「呵!他倒是有心。」诸葛尚谕轻叹。「对不住,让你们担心了。」
「三爷言重了。」
「广心、广昊,听说这几天城里出现许多形形色色的外地人,瞧得出他们的身分吗?」
「有些是武林人士,可能是见不着二爷,听闻三爷出使边关驻守,因此前来见三爷,希望三爷引见或是美言几句,端看他们想见二爷的目的为何了。」诸葛广昊解释道。
「真是亏得他们大费周章的跑到边关来;只不过二哥不爱我插手江湖之事,我帮不了他们。」诸葛尚谕摇摇头。「还有呢?」
「有些是过去和老爷子有点交情,后来被皇上罢官,逐出京城的。」诸葛广心也说。
「跟我爹有点交情?」诸葛尚谕抚着下巴。「广心,你所谓的有点,是什么样的交情?」
「同朝为官的交情。」也就是一点私交也没有,顶多是点头之交罢了。
「我想也是,我爹和大哥向来不结党营私,公事公办。你想,他们要见我做什么?」
「除了为他们向皇上说项,让他们得以重回京城之外,还能为什么?」诸葛广心嘲道。
「看来要让他们失望了。」他只是个武将,只负责护国土卫百姓,其它朝廷之事,他从不插手。「还有些什么人?」
「一些奸佞小人,逢迎拍马来的,送大礼拜见将军,希望往后将军多照应照应。」
诸葛尚谕抚额,「都是这些人,就没有我必须见的人吗?」
「必不必须属下不知道,不过在那群人当中,属下倒是见到了一些携老扶幼的庄稼汉,不知道为何而来。」诸葛广昊报告不解之处。
「哦!要见我的。」
「是的,前两天那几个年轻的庄稼还到将军府门口来,询问三爷您到了没,守门的人说将军尚未抵达,他们便一脸失望加绝望的离开,看起来……」
「很可怜?」诸葛尚谕接口。
「是啊!失魂落魄的。」
「他们的事县太爷无法处理吗?」
诸葛广心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广心,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在我面前毋需忌讳什么。」
「三爷,这只是属下观察推测而来的,那些庄稼人家似乎躲着县太爷,那日他们离开之后,听说县太爷立即带了几名捕快要捉拿他们,不过酒楼的老板说他们已经早一步离开了。」
「离开了?」诸葛尚谕扬扬眉,旋即微微蹙起,俯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他们之前落脚何处?」
「城里的『醉仙人酒楼』,据说几家子人全挤在后院柴房。」
「为什么?」诸葛尚谕蹙眉。
「没银子住酒楼。是『醉仙人酒楼』的女老板好心收留,让他们免费住在那儿,几个年轻庄稼帮忙砍柴挑水干些粗活,换取几家子的三餐,说来,那『醉仙人酒楼』的女老板是在做善事,毕竟那些粗活并没有多少,却要养几十张嘴。」
「既然好心收留,为何不拨间房?」
「实际情况属下虽然不知,不过三爷,这城里能住的早全都客满啦!有些客栈的破旧柴房,还收一夜十文钱的住宿费呢!」诸葛广昊叹道。
「跟一间普通房等价?!」
「不,三爷,那是京城客栈的价位,这儿平常一间普通房只要五文钱,中等房也只要八文钱,上房才十五文钱。」
「既然这样,怎么……」
「没办法,一下子来了太多外地人,不住就得露宿街头了。甚至有些脑筋动得快的百姓,还空出自家的房间,收取一夜二十文钱的住宿费。」
「呵呵!那些人倒也做了件好事,让百姓们能赚些银两。」诸葛尚谕轻笑。
「三爷,眼下您有何打算?」诸葛广心问。
「既然他们都是有求而来,而且大概也都知道诸葛家为人处事的作风,所以应该还算安分,不至于闹事,是吧?」
「到目前为止是都还算安分没错。」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多洒些银两造福边关的百姓吧,吩咐下去,我抵达的消息不可传出去,谁敢露了消息,就以泄漏军机处置。」
「是。不过,那些个庄稼人家三爷有何打算?」
「你们不是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吗?」
「表面上是如此,不过属下觉得有蹊跷。」
「你们认为他们还在?」
「这是属下们的猜测,因为这么一大家子老弱妇孺的,不可能说离开就凭空消失,而且不只我们这么认为,就连县太爷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就算酒楼老板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县太爷还是天天上门突击。」
诸葛尚谕点头,接受了诸葛广昊的说词。「你说那些人之前在哪儿落脚?」
「『醉仙人酒楼」三爷是打算……」
「我打算亲自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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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三,县太爷又来了,你快去通知老板,我到外头挡一会儿。」楚行二在大门口招呼客人,远远瞧见了县太爷领着几名捕快朝酒楼行来,立即跑进酒楼,抓着楚行三交代。
楚行三闻言一楞,「又来了,真是的,他是闲着没事干吗?就算再来几百次,老板的答案还是不会变啊!」
「管那么多,赶紧去通知老板要紧。」
「我知道了。」楚行三立即飞快的冲进内堂,瞧见乖巧的在内院帮忙扫地的两名小男孩,他立即一手一个抓着他们往里头跑。
「行二哥哥,怎么了?」小男孩受惊的问。
「快进来,县太爷又来了。」楚行三说。
「啊!妹妹还在外头。」其中一个小男孩大喊。
「我怎么没看到,你快去找妹妹进来。」
「好。」小男孩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拉着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
「好了,你们赶紧到里头去,找你们的爹娘,通知大家进密室里去,知道吗?」
「好。」应完声,他们便匆匆往后院跑。
楚行三则往另一边跑。「老板、老板!」
「我在这儿。」粟巧儿喊住从她身旁跑过去的楚行三。真是的,她就蹲在药圃前,他竟然没瞧见。
「啊,老板,原来妳在这儿啊!」他急忙冲回来。「老板,县太爷又来了。」
她眉头一蹙,猛地站起身往前头去。「又来了,可恶,就是不死心是不是,明明说了人走了就是走了,他是存心要找麻烦的是不是。」她边说边往前头去。
「等等,老板,妳别冲动啊,冷静一点。」他连忙拉住她,生怕她这一出去,得罪了县太爷可就糟了。
「我很冷静,行三。」她火大的瞪着他。
「拜托,老板,妳也知道县太爷除了在找那些人之外,也是故意要找碴,看能不能把老板给拐进他府里,妳可不要中了他的奸计啊!」
她知道行三说得没错,那个色欲熏心的县太爷一直苦无借口把她抓起来,如果她不冷静一点,县太爷一定会借题发挥的。
「那些人呢?」她静下心问,虽然心里恨不得把县太爷大卸八块。
「我交代他们进密室去了。」楚行三松了口气。只要老板冷静下来,什么事都好解决。
「好,你去照应着,外头我来应付就行了。没来叫你们不许出来,知道吗?」
「知道,老板。」楚行三飞也似的往密室的方向跑去。
粟巧儿深吸了口气,稳下心绪之后,才走向酒楼大厅。
在那儿,楚行二正卖力的招呼着县太爷,且似乎已经计穷,挡不了了。
「唷,这不是县太爷吗?民女见过县太爷,县太爷大驾光临,小店蓬华生辉。行二,你去招呼其它客人,县太爷由我亲自招呼。」粟巧儿一脸巧笑地上前。「来来来,大人,请上二楼的雅座,民女吩咐准备了一些酒菜,请大人慢用。」
县太爷一脸色相地扫了她曼妙的身段一遍,眼睛都几乎玻С梢惶跸撸故亲焐匣拱谅厮担骸杆谇啥竟倏刹皇抢春染频模抢此巡槭欠裼腥朔肝巡卦诖耍俊
「咦?又是人犯。」闻言,她佯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大人,这话从何说起?而且到底是什么人犯啊?怎么让您天天上门找呢?」
「本官已经派人贴出告示了,难道妳都不知道吗?就是几天前住在你们酒楼的那些庄稼。」
「可是大人,他们已经都离开了,且大人那日不也搜过,这几日也一样天天上门,可瞧见他们在这儿了?」
「本官认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回来。」
「大人,如果他们回来,民女一定会通知大人的,绝对不敢窝藏人犯,这点大人尽可放心。咱们开门做生意,万万不可能自己招惹那些个麻烦,您说是吧,大人。」
「这本官自会查清楚,也许他们乔装打扮成其它人混迹在这里也说不一定!」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要找碴就对了。
暗自握紧了拳,忍下揍人的冲动,粟巧儿笑着道「大人,小店开门做生意,最近来往客人非常的多,全都是为了见奉国将军而滞留在此,除此之外并无其它,民女认为,若是罪犯,应当不至于急着想见将军吧?或者是有什么冤屈要申冤,您说是吗?」她故意问。
县太爷听了一顿,「哼!妳知道什么,那些人可能是要行刺将军的。」
粟巧儿忍住想反驳的冲动,佯装惊骇的低呼,「啊!太可怕了,竟然想行刺将军。大人,您请放心,若小店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一定立刻通知大人,这样可好?,」
「本官怎么知道现在人犯是不是就窝藏在这里?」县太爷还不打算放过她。瞧着她的美色,他就心痒难耐,但是没有名目他可不敢动她,一个信武将军可当借镜,天高皇帝远已经成不了护身符。
「嘎?!窝藏人犯。大人,冤枉啊!小店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总不好盘问客人祖宗八代,若小店里真有大人说的人犯,也不能说我们窝藏吧!」她佯装一脸惊惶失措。
「有没有,搜了就知道。」县太爷打着主意,只要让他搜,他就假借一些借口抓几个人,然后再扣给她一个窝藏罪犯的名目把她带回去,然后就可以……嘿嘿,光是想象,他就迫不及待了。
「可是大人,您这样……」
此时,奉命来转移县太爷注意的诸葛广心赶到,恰巧替粟巧儿解围。「吴大人?太好了,在这儿找到你。」
「啊,诸葛大人!失敬失敬,下官不知道大人您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