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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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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嫣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上没有表情,眉心的一点朱砂红,艳丽如血:“王爷,我不是左撇子。”

    南宫夜愣了愣,狐疑道:“那又如何?”

    阿嫣冷笑:“那问题可大了。你废了我的右手——”一只手习惯性地揉揉纤细的手腕,目光的温度骤然下降:“我不是左撇子,惯用的是右手。那一晚,我企图撞墙,万一来不及停住,你可知结果是什么?脑浆迸裂,鲜血飞溅,也许鼻子都会撞塌了!”

    南宫夜仍然不明所以。

    阿嫣拂袖,走了几步,停下,声音带上怒意:“死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更有美若天仙,丑如夜叉——这不是我要的死法。这是其一,其二……因为你,因为这只绵软无力的手,足有好多天,我只能用左手化妆,眉毛曾画歪了一笔,多亏那傻和尚总爱闭着眼睛念经,没看到。”

    玉燕厅里寂然无声,落针可闻。

    南宫夜和其他人一样,许久都未曾反应过来,当他回神时,只觉手腕剧痛,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他咬紧牙关,将一声惨叫吞了回去,偏过头一看,那女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行如鬼魅,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已经废掉他的一只手,骨骼碎裂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席寒一惊,挥刀斩了过来。

    阿嫣闪身避开,脚步一顿,转身点住他的穴道。

    席寒身子一软,无力地跪到地上,神智却是清醒的,因此格外恐惧。

    这般身手,根本不是后院一名贱妾应该有的,甚至远高于他和王爷。

    这女人,究竟是人是鬼?

    阿嫣在众人或震惊或畏惧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走回大厅中间,转过来,看向冷汗直流的南宫夜:“王爷,情丝之毒的解药和配方,已经被我毁了,不信的话,你等下大可以亲自去看……你不用那么害怕,我是给你下了毒,但这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和公主不是因此结成良缘的么?”

    高霜霜惨白的脸红了红,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阿嫣不介意,微微笑了笑:“解药已经毁了,那就按照上次的方法,再试出来即可。只是试药是件苦差事,江湖上沽名钓誉的‘神医’太多,上回那些药还留了不少……有的药,会令你浑身如坠火狱,有的药,会让你半身不遂,几日几夜不能自理,有的药,则会令你呕吐不止,甚至于吐血昏迷……”目光在席寒和南宫夜的脸上来回绕了一圈,笑意更浓:“这一点,王爷和席大人再清楚不过,对不对?”

    没有人答话。

    阿嫣拿起酒壶,晃了晃,倒出一杯酒,转向众人:“那么,谁愿意出来以身试药?”缓缓走到半跪在地的席寒跟前,俯身:“席大人最是有情有义,忠心耿耿,不如你来?到时毒发,必须行男女同房之礼,以大人的姿色,也许会有年过半百,丧夫已久的泼辣寡妇愿意一试。”

    席寒盯着那杯酒的眼光满是畏惧。

    阿嫣只当没看见,把酒杯凑到他唇边:“席大人?来吧,为了证明你的忠心,区区一杯毒酒而已,有何可怕?”

    席寒死死抿紧唇,浑身颤抖。

    阿嫣挑眉,轻笑了声:“怕了?唉……主仆之情,知遇之恩,不过如此。”

    席寒面如死灰,浑身紧绷。

    阿嫣站起身,又走到高霜霜身前,举杯:“公主?为了证明你对王爷的真心,为他试出解药,你是愿意的,对吗?”

    高霜霜嘴唇颤抖,脸色发白,看了一眼那杯透明的酒,眼睛如被刺到,目光立即移开,抬手掩面:“你拿开!快拿开!我再也不要……我宁可死,我也不会再中这毒。”

    阿嫣笑了一声,看着一动不动的南宫夜:“王爷,你瞧,公主爱你爱的愿意委身杀父仇人,却不肯替你试药,救你于水火中。”

    高怀秀往前一步:“阿嫣——”

    阿嫣冷声道:“住口。我想折辱一个人的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回眸,看了他一眼:“还是你也想来试药?”

    高怀秀不再多言。

    阿嫣又转向角落里的侍妾们,问:“你们也是不愿意的了?”

    这些侍妾都见过阿嫣试药时的惨况,心有余悸,哪里敢主动服下情丝之毒,纷纷摇头,满是抗拒。

    阿嫣没有为难她们,走向南宫夜。

    “王爷,你说,你怎么活的就这么失败呢?你爱的女人,你信任的手下……到头来,无一人愿意为你涉险。”

    南宫夜还是没有说话,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自眼底升起的讽刺之色,逐渐弥漫开来,笼罩住整张脸孔。他忽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退,最后瘫坐在椅子上,依旧笑个不停:“……本王这一生,怎就过成了这样?”突然,他止住,目光泛起一丝迷茫,喃喃道:“从前,有人会愿意。”

    阿嫣看着他,过了会,承认:“对。很久以前,有个女人,为了你心爱的公主,无声地承受了试药的苦,最终试药成功,还会因为你的喜悦,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南宫夜抬起头,语气是肯定的:“你不是她。”

    阿嫣颔首。

    南宫夜倏地站了起来,神色有点骇人,厉声道:“她在哪里?你易容成她的模样,那你一定见过她,她——”

    阿嫣对他的突然暴起,并不意外,更不害怕,直视他的眼睛:“王爷,全世界都背弃了你,所以你终于想起那个没有负过你的人了?何苦呢?人活着不珍惜,人死了,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前尘皆忘,就算你悲痛欲绝,她也不会知道。”

    南宫夜摇头,目光涣散:“不、不会的……她没有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没有死……”

    阿嫣淡然道:“人世间的法则虽然残酷,胜在公平。不是每一种辜负,都有后悔和重头再来的机会。”低下头,唇边浮起一丝莫名的笑:“……天道恒常,对谁都是这般,神魔仙妖,凡人自然也是。”

    她转身欲走,南宫夜追上几步,女子的长袖一扬,他忽然软软地倒下,和席寒一样,全身无力,只有头脑是清醒的。

    阿嫣走回高怀秀身边,回头,看着南宫夜,语气带着回忆的怅然:“我记得……初来乍到,便是在这间玉燕厅,王爷想看我侮辱小和尚,我自愿请命,奈何阴差阳错,没能满足王爷的这个愿望。”

    南宫夜恍惚的神思,终于变得清明了些:“你想如何?”

    阿嫣凝视着他,微笑:“……满足你呐。小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在你身上,都能给你念出一声阿弥陀佛,扫兴的很。”

    南宫夜的心底生出寒意。

    阿嫣对着高怀秀伸出手,柔声道:“皇上,你要的江山,我还给你了,我要的春风三度……该你还债了。”

    高怀秀挑起眉,似有几分惊色:“在这里?”

    阿嫣平静道:“这么大的地方,墙壁上地板上桌上椅子上,任你选……哦,对了。”转向呆滞的侍妾们,对着最左边的一名女子道:“巧惜,你带着妹妹们回房,把公主也带上,可得看好了,若是人跑了,到时唯你是问。”

    那人呆了呆,站了出来,虽然不明白目前的情况,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被王爷卖进窑子了,心下欢喜,点头若捣蒜:“是!”

    阿嫣对她一笑:“你办妥这件事,等我出来,封你为本教沉鱼落雁坛坛主。”

    几名侍妾拖着又哭又闹的高霜霜,带着她从侧门退了出去。

    阿嫣又看向年轻的帝王:“皇上?”

    高怀秀叹了一声:“……亏得你能想出来。”

    阿嫣道:“我有倾国倾城之貌,颠倒众生之技术,从来无所畏惧,倒是你……皇上,害怕么?”细眉拧了拧,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就你这样子,还非逼着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

    高怀秀抬手掩住唇,轻咳了声。

    阿嫣笑笑。

    高怀秀摇了摇头,又叹口气,弯腰抱起她,走到主座的位置上,坐下,又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一室旖旎春色。

    桌案挡住,只能看见女子起伏的背影,发髻散落,丝丝缕缕的黑发披散下来,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摇曳。

    女子的手放在衣襟上,欲露出半边香肩,被高怀秀及时按住,嗓音压抑:“不许。”

    阿嫣哼了一声,埋怨:“这能看得见什么?”

    高怀秀把她按在怀里,低笑:“什么都看不见才好。”

    南宫夜起初只觉得浑身发冷,过了一会,听到那些暧昧难言的喘息,身体不争气地热了起来,即使紧紧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不愿去看,不愿去听,可依旧……他咬住牙,恨不得咬碎牙齿,头上又冒出汗。

    良久,他睁开眼睛,略显朦胧的视线中,恰好看见那女子回眸望向他,白玉般的肌肤透出几许诱人的粉,黑眸如墨玉,偏又有清澈的秋水流动,眉心一点朱砂,微微张开的红唇,唇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媚入骨髓。

    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好了……皇上,我和你两清了。我和王爷……”停了一下,又道:“一只手,一剂药,也已经了结。”

    阿嫣从皇帝的身上下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支白玉钗,不甚在意地理了理缠乱的黑发,又理了理衣裳,拍平裙子上的皱痕,一步步走下台阶:“接下来,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祝你们好运——江湖不见。”

    高怀秀也站了起来,一想还没穿戴整齐,忙又背过身,只唤道:“阿嫣。”

    阿嫣没理,扬声对院子里的人道:“开门!”

    玉燕厅的门徐徐向两旁展开,露出外面的血色夜色火光,也露出……那名站在门外,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

    阿嫣看到他,倒是吃了一惊:“和尚,你来作甚?”

    他没作声。

    杜天震在后面插话:“教主今夜剿灭逆贼南宫夜,圣子担心您的安危,因此前来……”他看一眼阿嫣,又看了看那个总是沉默而温和的教中‘圣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淡了下去。

    火光炽烈,可兰陵君的脸色却是苍白的。

    阿嫣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什么没有?”

    兰陵君依旧沉默。

    阿嫣看了他一会,正想离开,忽然站住,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奇道:“和尚,剿灭逆贼之日,便是我教名扬天下横扫江湖之时……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皇宫,天牢内。

    最里面的一间囚房,周围足有六、七名狱卒巡逻看守,森冷的栅栏内,一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靠坐在角落的草堆上,他的囚衣遍布血痕,触目惊心,乱发落在额前,脸上都是血污,根本无法分辨原本的五官,根本无法分辨……他曾是权倾朝野,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南宫夜抬起一只血迹斑斑的左手,淡淡地看着指甲全无、血肉模糊的手指。

    那个女人废掉他的一只手,高怀秀则要了他的一条腿,命人日日拷打他。

    几日前,重新穿上明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看着狼狈的他,几句轻飘飘的话,定了他的命运:“南宫夜,你当年没有取朕的命,朕今日也不会杀你,你害的朕变成半个残废,朕只要你一条腿……从今往后,你便呆在天牢中,等你的情丝之毒发作,朕会叫几名仆妇过来帮你解毒,你就这样过上一辈子。”

    听听……满口的朕。

    从前,那个没用的男人根本不敢如此自称,对着下贱的阉人,都只敢自称为我。

    一朝得势,这嘴脸当真碍眼。

    这是玉燕厅后的第三天。

    也是,他的毒发之日。

    南宫夜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恍惚间,看见了年幼时的他,父母都在身边,祖父对他给予厚望,还有……他的小妹妹,那个小小的婴孩,见了他,便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仿佛在对他说,哥哥,哥哥。

    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他只希望这一刻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长大后,便是无休无止的噩梦,深埋心底的恨,令他的血液燃烧……他恨着高家,恨着这个天下,恨着每一个人。

    杏花飘落的年华,他遇见一个出身卑微的奴籍少女。

    那个人总是小声的叫他公子,脑子有点笨,没什么野心,心底眼底,似乎只装的下他一个人。

    那个人为他挡过仇人的一剑。

    那个人跟着他,从简陋的木屋,一路到帝都权利的中心,摄政王府。

    那个人埋没于王府后院众多美貌侍妾中,一点点枯萎,一点点老去,岁月无声,她也一直无声无息,直到因为照顾高霜霜,她又出现在他面前。

    南宫夜的眼睛有点红,微微颤抖的手遮住刺痛的双目。

    曾有个人,拿真心待他,而他嫌那真心廉价、卑微,一如她的身份。

    如果,当年,他放弃复仇,带着她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上平凡夫妻的生活,他们的结局又会如何?

    如果,他没有爱上高霜霜,杀了老皇帝后,早些除掉高怀秀、高霜霜,甚至于高氏一族所有的嫡系子孙,如果他将那个傻女人立为皇后……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果真如此,他们的孩子都会很大了吧,他梦里的烈火和血色,他的仇恨和愤怒,也许可以真正的平息。

    “人活着不珍惜,人死了,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前尘皆忘,就算你悲痛欲绝,她也不会知道。”

    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南宫夜的头靠在墙上,干裂苍白的唇边,溢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这一生,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一向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定下目标,便会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走到底。

    可是,人生的末路,他恍惚的视线中,又飘起了那年闹市街头的杏花,纷纷扬扬的一场花雨,粉白淡雅的花瓣,迷了眼目。

    少女流着泪,轻声道:“我、我是高兴……”

    他抬起手,透过虚无的空气,似乎能触摸到少女柔软的黑发,沙哑的声音,念出那个迟了太久的名字。

    “阿嫣。”

    深夜,御书房。

    高怀秀从书卷后抬头,怔了怔:“你说什么?”

    下首那人只得又重复一遍:“皇上,逆贼南宫夜,于今夜在牢中自尽,撞墙而亡,狱卒制止不及,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

    高怀秀点了点头。

    烛影下,年轻的帝王面无表情,眼底并无喜色,唇边也无笑意。

    仿佛,只是听见了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一年后。

    琅琊长公主年岁渐长,高怀秀挑选了一名年少有为、文武双全的世家子为驸马,将长公主许配于他。

    高霜霜不愿意,自南宫夜死后,她便心灰意冷,成天吃斋念佛,为南宫夜祈福,对兄长颇有不满,闹了好几回。

    可这次,不管她怎么闹,高怀秀都没退让。

    婚礼如期举行。

    高霜霜本来就不情不愿,大婚当夜以泪洗面,看着驸马,想的却是南宫夜。而那世家子早知道公主曾和逆贼有染,也是心存芥蒂,同床共枕后,发现她果真不是处子之身,更是心冷。

    婚后,夫妻感情淡漠。

    高霜霜因为早年中过情丝之毒,坏了身子,加上夫妻并不和睦,甚少行房,婚后三年,始终未能怀上孩子。

    驸马一家人越来越着急,念在高霜霜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妹妹,贵为长公主的份上,又不敢公然纳妾生子。

    又过了好些时候,渐渐的,驸马在相好的丫鬟怂恿下,起了歹意。

    成亲后的第四年,高霜霜于公主府暴病而亡,死因不明。

    高怀秀听后震怒,命人彻查到底,最后查出来竟是驸马所为,便重责了驸马一家,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悲痛之余,只能命人厚葬公主。

    至于高怀秀自己,这些年来不曾举行选秀大典,后宫还是以前那样,除了废除丽妃和王府出来的几名嫔妃的名分,惩治了她们,其余一切未变。

    每个月,总会有不少大臣上书,请皇上早日立后。

    奏折堆成了小山,高怀秀只当不存在。

    大臣们急的不得了,只好向皇帝身边的红人贺福公公打听。

    贺福看着他们,摊了摊手:“皇后?皇上心里自然早有人选。”

    大臣们急忙追问道:“究竟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既然有了人选,更该早日举行大婚才好!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他看中的女子,岂有不答应之理?贺公公,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贺福长叹口气,又低哼了声,转身走了:“有什么法子呢?人家在江湖上发展邪教,兴风作浪,快活的很!”

    大臣们:“……???”

    阿嫣的日子的确很快活。

    每天醒来,接受教众的朝拜,唱诵声响彻云霄,每天晚上,阿月坐在床边,清脆悦耳的声音读着教中文人写的赞美文章,一直读到阿嫣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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