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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枪打中坠楼、女儿失踪……」乔皖想起在御景莊时巧遇的篠原英浩,曾痛苦的说过妻离子散的往事,难道绿风岛就是……
「可別以为我胡说呀!」见乔皖面色沉重的,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这么道听途说,忙道:「我曾遇到一个住在这附近的小男孩叫杰米的,他就看见过,还说是个很漂亮的金发蓝眼少妇呢!」
「金发蓝眼少妇?」乔皖深吸着气,不自觉以手臂环住自己,有些发抖。
记得半个月前,她刚到別墅时,在占地广阔又面海的后庭院与云轩走散,就听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幽幽的像在吟泣,不停地回绕在身畔,当时的乔皖惶恐又难受的想摆脫这纠缠不去的声音,却在找到云轩时,看到了令她震撼的一幕--
一位相当美丽的金发少妇,有对蓝如晴空的瞳眸,温柔又悲伤地望着她,当时乔皖难以置信,世上有这么雅绝清美的人,同样令她骇然的是,这少妇像光和影交织成的,风,竟能穿透她!
还来不及细瞧,手掌的黑影便覆上她的眼,迷眩的意识涌来,一双臂膀马上环住昏倒的她,朦胧中,彷彿听到云轩温和的说道:「夫人,承诺已完成,请您褪去圣杵上的血。」
「圣杵的血?」乔皖莫名的喃语,不确定自己这段记忆究竟是梦或真,因为一醒来她便躺在床上,和田管家说她昏倒在温室里,可能是水土不服病了,而云轩也在翌晨便离开了,无人可证实。
「我还知道这位惨死的屋主太太,与古家渊源很深呢!」李晶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古少爷……就是小姐的未婚夫,他相当尊敬这位夫人呢,好像是叫爱……爱丽……什么的,喔,对了,是叫爱丽薇儿!」
乔皖只感觉轰地一声,发麻的寒意从背脊直窜脑门;爱丽薇儿!圣渊、烈华、篠原英浩都曾看着她叫过这个名字,绿风岛的別墅竟是爱丽薇儿丧命的地方!自己半个月前见到的女子真的是……为什么圣渊要在这里举行婚礼?
「呃,我、我应该洠Э创戆桑 估罹Ш鋈蝗嗳嘌劬Γ⒆潘砗竽炒Α!
「怎……么了?」才刚听到可怕的事,乔皖声调不稳地问。
「我好像看到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很快的冲进溪里。」
「黑白相间?!」什么东西?
乔皖、李晶互望着对方,答案还来不及浮出,远处便传来鸣汪的哀叫声。
「『哞哞』」乔皖吓得大喊。
「真的是那只乳牛狗!」
就见溪中,两人顾不得溪水冷,手忙脚乱的要把攀在溪石边、吓得只会鸣吠的狗儿给救上岸。
☆☆☆
「又是为了那只蠢狗!」电话那头传来不得了的大叫声。「早叫你別养条五花肉在身边跑,干脆拿来配红酒做烧肉,还是清蒸撒点蒜片淋奶油,有这么多种料理手法不做,就一定要养只专门冒险犯难来让主人扛的笨狗!」
「烈华姊,你不要跟睦天说一样的话,为什么大家都要我把『哞哞』宰来吃,真做了,也不好入口呀!」谁吃得下呀!
为了身为东方人的女主人,厨房贴心地准备清粥小菜当消夜,现在面对古烈华发难的建议,乔皖还真有点失去胃口。
「只能怪『哞哞』长得太勾引人了--」古烈华凉言道。「专勾人的口腹之欲。」
「过几个月,『哞哞』长大点就结实了,大家就不会老笑它是团肥肉,还说它嫩的好,一定健胃整肠。」拜托,是狗又不是药。
「健胃整肠?!」古烈华笑倒。「谁说的?」
「云轩陪我来绿风岛时说的,还说真把『哞哞』怎么样了,他要后肉。」
电话那头根本暴笑如雷。「我就知道,云轩那个假道学,外表清高得像不食人间烟火,还不是也想染指『哞哞』!」话语一停随又想到什么似的叮咛道:「不过说真的,这件事真发生的话,记得我要『哞哞』那肥肥的屁股,每次看到那团小肥肉跑得摇摇摆摆时,哇,那片小屁股真是引人食指大动,拿来烧烤应该不错。」
「烈华姊--」难得振声高扬的乔皖,终于发出不平。「『哞哞』是狗不是猪!」
「皖皖!」古烈华以正色的口吻道。「別侮辱猪,『哞哞』摆明只是条多汁的五花香肉。」
「烈华姊!」乔皖大喊。
「好好,我不说了,就知道妳最有母爱,別气了……」古烈华笑哄着。
有時候乔皖真怀疑,古圣渊和古烈华真是对有同胞血缘的姊弟吗?姊弟俩同样是混血儿,却是姊姊偏西化为多,弟弟气质尔雅拥有东方人的内敛,外表不一样,性情也是挺鲜明的对比,唯一相同的是那对灰色的瞳眸,都带着一股自我的强悍。
热情开朗的古烈华,大剌剌又直率的个性,总爱调侃內向的乔皖,常让乔皖窘得不知如何招架,但是,这个常打电话来关怀她的大姊,乔皖真心喜爱。
「对呀,睦天也常打来,他怕我不适应绿风岛的生活。」边拿着无线电话,乔皖来到了落地窗外,看着窗外一片子夜的星空倒映于蓝黑的海面上,相当神秘诱人,就像这座宅子,她如此想着。
「烈华姊,我……想问妳一件事,可是……」想起白天李晶说过的事,乔皖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另一手已推开落地窗。
「不是,跟睦天洠в泄叵怠骨吡沟暮7缬娣骼矗拐媪钋峭罡械蕉哙隆!噶一⒛銊e胡乱说,睦天哪会对我有什么暧昧的情怀,更何况我都已经是圣渊的未婚妻了。」洠Ъ庋拇箧ⅲ瞎睦蠢吹牡芟蓖夥⒄埂!
她来到阳台的栏杆边,视野更加辽阔。「烈华姊,我不要再听你说什么眼睁睁看我嫁给圣渊,你会良心不安这种话,上回妳还说他像衣冠禽兽,圣渊可是妳亲弟弟呀,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该……老说他不好。」
「我洠戆桑俊构帕一桓抑眯诺馈!覆痪们埃憧吹轿依系芫拖窭鲜蠹矫ǎ诺枚妓醯揭唤侨ィ衷谀阋丫莶坏萌魏稳怂邓祷傲耍钔钛剑瑠叢换嵴娴陌衔依系馨桑浚 埂
「我……」哪怕是隔着电话,乔皖依然坨红了双颊。「他……圣渊是我未婚夫,本来我……就应该帮着他。」
「是喔!」古烈华像顿失气力般,深深长叹。「希望真相爆发的时候,你不会怨我是个帮凶。」
「帮凶?」
「亲情总归是亲情,我再怎么看不惯圣渊的所做所为,也有我身为姊姊无奈的地方,既然不能明着说破,就只能想办法阻止了。」她別具涵义地道。
乔皖一笑,趴在白色的栏杆上。「我早知道圣渊以婚姻为代价,来帮我挽救乔氏企业是另有目的,我怎么会为这件事责怪烈华姊呢!」以古家的财势背景,何必执着于一个台湾岛上的小企业,必然是另有所图,这点现实乔皖明白。
「你也知道圣渊要报复你的父亲乔万崇、王宪还有艾威斯?!」
「嗯,可是爸爸已经飞机失事死了,王宪叔叔在马来西亚疯了,圣渊也答应我要放过艾威斯舅舅。」这些事应该已经结束了。
「他答应你放过艾威斯?」古烈华声音不自觉尖锐,感到很可笑,自己的亲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怎会不明白。「皖皖,妳知道圣渊为什么选择在绿风岛上的別墅成婚吗?」
「这正是我想问烈华姊的,绿风岛的別墅是不是当初英浩叔叔的妻子……呃!」乔皖忽然骇然倒喘,手中的话机由栏杆上滑落,直直摔进底下幽暗的庭院。
「那是」她踉跄的连退好几步,背靠上了落地窗,用力眨了眨眼,也无法挥去眼中所见到的。
前方,面海的草坡上,一抹幽幽而立的倩影,纵然背对着她,月光下,却是清楚的浮现出那份带着透明的朦胧感!
☆☆☆
水灿的蓝瞳,纵然已不再有尘世的气息,依然莹亮,此刻,她不再如往常的凄楚,只是幽幽独佇,听着这片浪潮所弹奏的黑夜之音。
潮音是尘世最好的洗涤者,净化一切的烦恼根源。或许,白昼的阳光她永远无法再承受,黎明的曙光也随时能让她烟消云散,记不清是多久的流连与徘徊,洒下多少的泪寄托大海,直教思念的痛日复一日的沉重,这份执著绊住了她,继续受着红尘的苦,但……缓缓转过身,面对眼前惊惶的来到她身后的女孩,心疼的柔情涌起,她知道,无论付出多少的等待与呼唤,再受那烈日焚身的苦,她真的不悔呀!
「你……」迎视着对方,乔皖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相当害怕,却无法抑止自己內心那份悸动,像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不停地催促她来见眼前的人。
美丽的蓝瞳端祥着她,那抹温柔与慎重,彷彿在看待一件宝物,乔皖紧张的深呼吸,打算鼓起勇气再开口时,却见那双蓝瞳再次滚落泪水。
「別……別哭呀……」该说什么呢?更正确的说,该如何安慰一个……幽魂!
眼前的金发女子,绝对不可能是人!乔皖甚至能感受到,夜风穿透她的身,拂上了满身疙瘩的自己。
「……」金发少妇走向她,伸出手,像开口说了什么。
乔皖却在她伸手时,吓得退了一步。
这个举动让金发少妇神情一黯,蓝瞳浮出忧伤。
「我、我……」见此,乔皖暗恼自己为何反应这么大,不知为何,见眼前的少妇难过,她心中也跟着不好受。
明知对方是鬼魂,乔皖却无法将她和听闻的那种青面僚牙的鬼联想在一起,因为眼前的金发女子,不但清雅少见,连气韵都如此柔美,如果不是听过传闻,月光下,若有人说这名金发女子是仙子,只怕都洠嘶骋伞!
「……」对方再次开口想说些什么,四周却依然只有海夜的浪潮与风声。
「我、我听不到妳说的话。」
金发少妇微垂着首,显然为这样的情况感到叹息。
「你別……別难过,至少你听得到我的声音。」
乔皖也不明白,半个月前,她明明就听过,回荡在耳边那种幽泣般的声音,为何现在反而什么都听不到。难道与云轩有关?当时唯一的差別便是云轩在场。
想到这,乔皖不禁生气了,这一切若真与云轩有关,为何他不交代清楚才离开,不明不白的要地面对这些情况,平时与人应对她都不擅长了,还要面对鬼就……更洠Ь榱耍
「你……你是爱丽薇儿……」
对方抬头,看着她的神情转为复杂。
「是吗?」乔皖求证地再问:「你……是英浩叔叔的妻子?」
「……」听见这名字,轻启的唇瓣有些发颤。
「你真的是爱丽薇儿!」这下乔皖反倒忘掉了害怕,冲动上前。「英浩叔叔的妻子、你是英浩叔叔的妻子,太好了!英浩叔叔为了你……简直……」兴奋的喜悅瞬然停住,因为她确确实实听到一种像穿过时空的回声,充满破碎的凄然。
英……浩……浩……
爱丽薇儿悲伤掩面,风回绕着她原就如片羽般的形影,道尽她早无实体的悲哀,一缕被人遗忘于海岛上的孤魂!
这种深切的哀泣,也如锥心般刺中乔皖,她红了眼眶。「夫人,请你不要再哭了,我看了好难过,我可以帮你找英浩叔来这里、我可以……」
然而,爱丽薇儿只是轻摇着头。
乔皖紧张地润了润唇,调整好自己发抖的身心,主动上前,来到爱丽薇儿一步之遥的距离,道:「我叫乔皖,是圣渊的未婚妻。」
爱丽薇儿突然抬头,眸瞳圆睁。
「我是从台湾来的。」她局促一笑。「以我的年纪夫人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夫人可能对我的父亲和舅舅应该比较清楚」自我介绍显然让乔皖紧张不已。「圣渊说我的父亲和舅舅早年曾在这座大宅工作过。」
对父亲和艾威斯舅舅早年与圣渊之间的事,乔皖了解不多,曾问过圣渊,而他给了这个答案,所以乔皖猜测他们彼此应是在那时结仇的吧!
见爱丽薇儿激动的摇着头,乔皖以为她洠Ъ且洌Φ溃骸肝腋盖缀途司四鞘钡拿质乔谴ㄔ桶晌拢蛉擞杏∠舐穑俊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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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不是--
眼前的人神情骤变,蓝瞳痛凝,金发激飞,愤慨又像吶喊般的气流,从爱丽薇儿身上迸发而出!
对这突来的转变,乔皖愕然,吓得转身想跑,风,却突然大作,扫起沙尘、卷起落叶,肆虐周遭空间。
「夫人!」乔皖无措的看着四周,如漩涡般的风势以她为中心点回绕,虽未伤及她,却像将她与外界隔离般的困住。
我--我的可柔--
「夫人你別生气我」过大的风勢与愤喊,让乔皖害怕的捣住双耳,她同时也发现一件事,每当对方情绪激动时,便有一个像越过时空般的声音击来!
柔--可柔--
「住手--快住手--」几乎被这股气势锁定于中央的乔皖,面对动弹不得的情况,暗夜夹带风啸,无形的压力与可怕,令她痛苦的蹲下去。
「啊!我不敢了妈妈…」她捣耳紧闭着眼,忽然嘶声泣喊,过大的恐惧唤回曾有的记忆。
「都是你,让我得牺牲自己的女儿」这是八岁时,母亲歇斯底里的指着她大吼,接着将她甩进一个黑幽的地下暗室。
她不懂,童年的她真的不懂,什么叫牺牲自己的女儿?她明明就在妈妈面前,为什么要说牺牲自己的女儿?
「妈妈!」小小的身躯见到即将被关上的门,她吓得冲到门前,门却已砰然关上。
「叫你別靠近馨馨,你不听话,现在害她生病,我第二个女儿是不会再为你牺牲了,以后不准靠近馨馨!」
「我……」她只是跟妹妹一起在花园的喷泉边玩水,洠氲搅饺说锒。妹没固稍诖采希赐蝗槐荒盖状哟采贤舷吕矗
「太太」门外,另一个惶然的声音苦求着。「大小姐也病得不轻,你让她先养病吧!」
「奶妈、奶妈……我怕……我不要一个人在这……」听到朱妈的声音乔皖放声哭喊,在家里,反而是奶妈和佣人们对她较为疼爱。
「那是她自找的,居然敢害馨馨生病,这孩子太邪恶,不给她一点惩罚是不会乖的!」
「太太,大小姐也是你女儿呀,你就这么狠心……」
「不用再说了!」母亲悍然嚇阻。「谁敢再说,我就让这丫头永远都不用出来了,哼!」
「我不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妈」母亲远去的声音让她小小的拳头拼命擂门,哭叫着。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嘶嘶的声响,乔皖畏惧的回头,看着楼梯下方的底处,昏黃的灯泡映出下方几条吐信的蛇,蜿蜒的蛇身游窜于杂物间,其中一条正盘踞着楼梯扶手,缓动而上。
「皖皖--怎么了皖皖--」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叫声,朱妈也焦急的在外面敲门大喊。
「蛇、蛇呀--」里面的小人儿尖骇大哭,整个小身躯几乎贴在门板上。
童年总是在惊吓与惶恐中度过,及至成长她依然不懂,母亲为何这般憎恶她,连父亲都冷淡得极少开口与她说话,在父母眼中,她的存在像空气,唯有妹妹,总是为她发出愤怒的不平声,然而,变色的童年一直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要再把我跟蛇关在一起……我会听话……求求你……妈妈……」
风,早已停止,落叶铺满一地,月光轻柔地照拂那昏倒于落叶上的人儿,苍白的脸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