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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啊,」他的手指潜入小龟的内裤,残忍的插入那个还很乾涩的穴口,下流的笑:「这里一定会想得受不了。」
「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男人?」小龟挑衅的看他。
「可是我才能上你。」
戴品非有些咬牙的笑,恶狼般的啃咬著小龟,小龟全然被他困在身下,动不了逃不掉,也只好热烈回应,纵身投入这场炽热欢爱。
9
不晓得到底射了几次。
小龟连躺在地上都感觉有些脱力,性器有点酸胀的痛,也难怪,被那样激烈的又捏又啃,谁不会痛?
而那只恶狼吃饱喝足了就躺在他的胸前,也只有此刻他才有一点不同於平常的乖态,闭上眼睛的表情也有点孩子般的无辜。
四周很安静,做爱过後最让人想睡,小龟慢慢放下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朦胧。
不知道是谁的铃声响起来,耳熟的旋律,小龟张开眼睛,还有点迷糊,就听见戴品非的声音:「喂,你谁?」
。。。。。。靠北!
他连忙坐起来,劈手抢过手机,戴品非拦腰抱住他,硬要把脸贴在话筒上,小龟奋力挣扎,就是甩不掉他。
『小龟?』
阿单的声音有点疑惑,话筒的声音有点大,小龟连忙说:「我是。」
戴品非却贴著他的耳朵下流的笑:「你为什麽叫小龟?你的龟头很小吗。。。。。。干!」
小龟向後一个挥肘,狠下心的用力,也不知道撞到了戴品非脸上的哪里,他只感觉禁锢著他的怀抱一松,他很快的脱身出来,心跳得很快很快,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话筒彼端传来嘟嘟声,也许是自己慌乱中把电话切掉了,小龟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怔怔的站著。
黑暗中戴品非捂著半边脸看他,那只眼睛还是那麽的亮,彷佛猛兽一样透著阴冷的光。
「。。。。。。你打到我了。」戴品非说,语调冷冷的,指控一般。
没打死你就不错了。
小龟瞪著他,失序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只是思绪还是很乱。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衣服,背著戴品非一件件穿上。身後的戴品非很安静,几乎不像是他。
拉开门的时候戴品非终於开口:「你打到我了。」
那是一个指控。
小龟却没有回头,决然关上门。
碰。
时间是九点整,他整整迟到一个小时。
人都走了。
小龟坐在校门口,幸好包包里还有菸,他总算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点火、抽烟、踩熄。
直到脚边熄灭一堆烟蒂,阿单也没有再打来。
小龟心里有点乱、有点冷、有点忐忑。
其实那也没有什麽,戴品非说的那一句话、戴品非替他接起来的电话,全都可以当作是好友之间的亲腻玩笑,只是那个瞬间他太过心虚紧张,反而好像露出把柄。
他把头埋进双掌之间,沮丧无比。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赶紧接起,是阿忍。
『王八蛋,你在哪里啊,快给我滚过来。』
是阿忍笑的声音,彼端那里喧闹吵杂,什麽事情也没有,是他太多心。
希望只是他太多心。
匆匆赶到那里,街上有些飘雨。
店里人很多,吵闹非常,小龟皱著眉毛,忽然被拉进一个怀里,鼻端嗅到熟悉的男香,他马上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妈的,这麽晚才来。」阿忍骂了一声,拉著他的脖子帮他挡开推挤过来的人潮,一路走到包厢。
包厢里非常热闹,除了阿单阿豹,还有一干女眷,一直闹他喝酒。
小龟偷看了一眼阿单,他的神色如常,一切果然只是他多心。
他放下心,被灌了几杯酒後乖乖坐在一边。
曼曼也来了,小可爱加上低腰热裤,十足火辣,很多路过包厢的男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她,她却谁也不理,只黏在阿忍身旁。
「你们两个快滚出去,妈的,真伤眼睛。」
阿豹边发出怨言边往阿忍身上丢花生,阿忍故意闹他,搂著曼曼就来了个令人脸红的舌吻,曼曼倒也配合,一吻完毕,俏颊飞红的倒在阿忍身上笑。
小龟低著头,又灌了半杯酒。
「喝慢点,这酒後劲很强。」身旁有个人出言提醒他,小龟看了他一眼,是阿单。
「反正我喝不醉。」他笑了笑。
阿单不置可否,点了菸,「要吗?」
「什麽的?」
「Marlboro。」
小龟顿了顿,忽然想起戴品非,摇摇头。
一杯酒差不多快喝到底,他忽然听见阿单暧昧的在他的耳边笑:
「你这小子,来暗的,我还一直以为你连初吻也没有。」
小龟悚然一惊,手指抓紧杯脚,嘴巴逞强的还说;「什麽啊。」
阿单也不明说,贼笑的指了指脖颈处。
意会过来,小龟脸红了红,又紧接著苍白,手尴尬的按著衣领。
刚刚做得激烈,戴品非在他脖子上又啃又咬的,也不晓得留下了什麽痕迹。
「你放心啦,我不会说出去的。」看他一脸紧张,阿单连忙保证,「我连阿豹都不说。」
小龟垂著睫毛,口里直发乾。他不知道阿单会联想到什麽,他也不敢去想,像是做了天大的坏事被人当场逮到,此刻他只感觉五雷轰顶。
「。。。。。。不要告诉阿忍。」
「什麽?」阿单听不清楚,凑过去。
「不要告诉阿忍。」他又说了一次,慌乱却坚定的。
阿单苦笑:「我谁都不会说,你还信不过我?」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小龟想说,最後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阿单不会懂,阿单怎麽会懂?
他的单向的畸形的感情,通往一个没有出口没有尽头的无底深渊。
他太狼狈,所以不能被任何人看见,他太寂寞,所以只能拖戴品非下水。
他的自私,阿单又怎麽会懂?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懂。
不知道又喝了几杯,阿单在旁边,也陪他喝了几杯。
这家店的灯光很特别,主要打的是蓝光,有时是幽幽的深蓝,有时是轻浅的淡蓝,一波一波,像是波浪粼光,让他想起戴品非家的那面墙。
小龟站起来,走出包厢。
舞池里共舞的男男女女随著音浪与灯光摇摆,彷佛盲目的鱼。
阿忍和曼曼也是其中的一对,脸贴著脸,无比浪漫缠绵。
如果这里是海洋,为什麽,他仍然感觉搁浅的窒息?
小龟走出店里。
门外下起大雨,和门里形成两个世界,小龟站在走廊上看了一会雨。
有点後悔拒绝了阿单的烟,有点後悔来到这家店。
但更多的情绪在心底,复杂的、纠结的,怎麽也解不开,如藤蔓般纠缠,他唯有走进雨里,或许能够得到一点平静。
这个世界如此广宽,他却被困在这里,走也走不出去。
10
也许就是犯贱。
犯贱、犯贱、犯贱。
戴品非消失一阵子,再次见到他,是在小龟家的楼下。
一看见那台嚣张停靠、也不管会不会挡到人的机车,小龟就知道戴品非来了,果然他就坐在旁边的地上,依旧凶神恶刹,地面散落一圈烟蒂。
「欸。」小龟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而他连眼皮也没抬。
「欸。」小龟又叫了一声。
戴品非动也没动,将他视作隐形。
小龟也不晓得他要干嘛,陪他站了一会,然後越过他,走进门里。
戴品非一连来了五天。
只是坐在那里,抽烟,时间一到了就离开,彷佛打卡下班。
怪人。
当深夜小龟听著那熟悉的引擎声发动,他总忍不住这样皱眉。
第六天。
夜里下起大雨,这孤单的城市连寂寞都潮湿一点,寂寞的人总在夜里失眠。
所以小龟还没睡。
他打开房门、下楼,戴品非还坐在那里,回过头来看他。
「我没有菸了。」他说,隐在黑暗中的脸有点罕见的软弱,一闪而过,流星一样,只那一双眼睛仍旧发出黑冷的光。
小龟笑了笑,「我也只有七星。」
「。。。。。。妈的。」
雨还在下。
在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间,戴品非忽然扯过他的脖子吻他,两个人跌进房间,房门碰然关上。
那个吻有著浓厚的烟味,Marlboro,他抽不习惯的那款菸,此刻在唇舌间嚐到,却也有种特殊的香味。
他们一句话也没有交谈,黑暗之中,一切感官都敏锐起来。
急切的抚摸,两个人早就都有了反应,硬梆梆的抵著对方,凶器似的。他们像是野兽彼此嘶咬,在这样滂沱的雨里,他们做爱呻吟低喊,什麽都被雨声掩盖过去,他们高潮射精,潮湿情欲,屋里像是下过一场雨。
雨还没停。
戴品非坐起来点了一根七星。
小龟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有点失重的昏眩,他闭了一下眼睛,又张开。
然後他听见戴品非欸了一声。
「干嘛?」
「林北要走了。」
「。。。。。。去哪?」
「去当兵。」
「什麽时候?」
「天亮的时候。」
「。。。。。。噢。」小龟说。
乾涩的对话,没有什麽离别的感伤,反而有种不熟的尴尬。
戴品非站起来,往他的衣服里面找著什麽,转过来递给他。
是张照片,小龟抽烟时被偷拍的那张,小龟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他。
「我骗你的,林北只拍了这一张。」
戴品非说,指尖往前递了一点,小龟垂眼看著,没有接过来。
「干嘛要给我?」
戴品非没有说话,他瞪著他,恶狠狠的,毒蛇一样冷冽的眸光。过了一会,他冷冷的说:「干你娘,林北真的要被你整死了。」
这是什麽意思?
小龟没有问。
戴品非的唇覆了上来,堵住所有的话语。
的确在这个时候,他们都不需要任何的话。
他们做爱。
没有言语,只有呻吟喘息或其他。
在最高潮的时候戴品非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深深一吻,诀别似的。
他的嘴唇很烫,熔浆一样,那一瞬间小龟几乎就被灼伤。
他恍惚张开眼睛,看见戴品非高潮的表情。
不很清楚,但依稀感觉受伤。
雨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停了,只还有几滴,滴滴答答。
天微微亮了,戴品非坐在床沿,背著他穿衣服。
小龟这时候才发现他穿的是他送他的polo衫,蓝白相间,阿忍也有一件,不知道为什麽,小龟竟感觉他有些可怜。
也许是清晨的时候,总让人心里特别容易发软。
小龟盯著他的背影,有点想拥抱他的冲动,也许这就是最後一次。
那张有些被捏皱的照片躺在床上,看起来特别孤单,小龟想了想,拿起它轻轻的塞进戴品非的口袋。
戴品非转过头来,脸上小孩一样的寂寞,小龟忍不住,在他唇上一吻。
只是很清浅的一个吻,嘴唇擦过嘴唇,戴品非脸上表情依旧,那样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可是小龟却有些後悔,有种逾越了什麽的心虚。
两人沉默对峙,突然戴品非拉过他,语气狠狠的:
「你不要和别人做这种事。」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柔软,小龟心底隐隐一抽,也忘了有没有答应。
天亮的时候,戴品非就走了。
小龟躺在床上,什麽都没有想,就只是一直抽著菸。
等到一盒七星都被抽完的时候,不晓得为什麽,他忽然很想抽Marlboro。
11
难免有时候,小龟会想起那天晚上。
滂沱的大雨,Marlboro的烟味,灼热几乎要将人烫伤的吻,在掌心。
其实这也没有什麽,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
只是难免有时候,小龟会想起那天晚上,带著一些寂寞气息的告别。
真的没有什麽。
戴品非从此失去联系,时间来到冬天。
小龟还是那样的小龟,打鼓、玩band、单恋阿忍、孤单自慰。
只是在高潮的时候,鼻端幻觉般的彷佛闻到菸味。
不是七星、不是阿忍,妈的。
男人其实很好解决,就算只有右手也能射精。
只是难免会想要更多,他要不起的,别人给不起的,只是难免有的时候。
射精之後的空虚,比平常都更甚一些。
而冬天已经来了。
仔细回想那一天,其实也没有怎麽样。
十二月二十四日,Christmas Eve,阿忍办了一个party,在他家,受邀者必须带上一手啤酒当作入场卷,玩翻的一夜。
到处都充斥著震耳欲聋的摇滚舞曲,几对男女在空出来的地方紧贴扭舞,满屋子的酒味,有的人已经醉得差不多,四处横陈在沙发地上。
越是这种热络的时候,小龟越感觉受不了。
拒绝了阿单阿豹那两个人来疯的邀请,他独自走到阳台,这里的风很冷,刚好可以吹散他脸上的酒热。
也没有什麽事情要作,他正要点菸,无意间却发现自己的手指被菸熏出一点黄,他妈的这阵子抽得太凶,他笑了笑,把菸插进盆栽的土里。
「靠北,你又做这种事了。」
身後有人骂,他回过头,是阿忍。
看得出来他喝的很多,走过来身上都是酒味,还有一点不穏。
只是就算这样,当他搭上他的肩膀,小龟的心还是跳了跳。
「干嘛?」
「。。。。。。我好累。」
阿忍耍赖一样的把自己全部的体重靠在小龟身上,小龟吓一跳,哪里撑得住阿忍的重量,两个人瞬间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阿忍笑了起来,流氓。他带著酒味的气息靠得很近,薰得小龟有点醉,他心底挣扎一阵,然後放弃似的任阿忍靠在他的肩膀上,也有一点暧昧的幸福。
「我想吐。」
「嗯?」小龟微微偏过头,温柔的摸了摸阿忍。
阿忍的脸上很热,他八成喝醉了,这样正好,简直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小龟的指尖有些颤抖,趁著一点酒气壮胆,摸过他的额头、他的睫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忽然阿忍将他的手指含了进去,潮湿炽热的触感,小龟全身颤抖起来,心脏失序的碰碰碰地跳得人无比难受。
他没有收回手指,只是张著一双大眼睛看著阿忍,又是期盼又是恐慌,浑身神经绷紧得彷佛就要断裂。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如此贴近想像,徐培忍你是什麽意思,小龟连想都不敢想,怕跨出这一步就要堕入地狱。
最後阿忍却将他的手指吐出来,醉醺醺的笑:「你有摸到吗?我穿了舌环。」
手指上的那样热烫的触感彷佛还在,但被风一吹却转眼冰凉。
有种失重般的难过,在心脏处,小龟疲惫下来,空空的,很木然,但又有什麽没办法压抑下来,阿忍还躺在他的肩头,感受到他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吓了一跳,坐起来,疑惑问:
「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
我怎麽了?
我怎麽了?
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
小龟忽然站起来,眼前一片昏眩的黑,幸好还能站住。他牙一咬,逞强的往前走,眼前不黑了,什麽都恢复平常了,可恨的可悲的他,到底那一刻在期待什麽?
他怎麽了?他还能在期待什麽?
你还有什麽能够给我?我求你,徐培忍,就当施舍也好,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玩我?
我已经寂寞到连一点期待都负荷不起,我已经窒息到快要死去。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对你的爱已经足够杀死我。
12
小龟在路上高速奔驰。
冷风如刀般刮过他的脸颊,他的眼睛乾得发痛。
其实这也没有什麽,这根本没有什麽。
他只是忽然透不过气而已。
真的没有什麽。
阿忍打了几通电话来,最後他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话筒彼端是冗长的沉默,接著阿忍说,『你还好吗?』
还是那样熟悉的声音,但有没有一点生疏的客气?
小龟听不出来,所以说:「我还好啊,只是有点喝醉而已。」
『噢。』
噢。
『那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然後阿忍挂断。
他无比疲惫,闭上眼睛,有点想哭,但是眼泪流不出来。
为什麽?
我快要死了,你却不在。
快天亮的时候,他开了那条买给戴品非的Marlboro。
反正也不一定会再见到他,那就乾脆把它抽完。
他靠著窗口,也许因为太寂寞,所以他拨了那串有些陌生的号码,想著他要说的第一句话,或许是欸我要抽你的烟了,或许是欸你现在来我就当你的女人,或许是。。。。。。
有那麽多的或许是,没有说出口的或许是。
话筒那端机械的女声说,您现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後再。。。。。。
妈的,操你妈。
他没有哭,只是菸的味道太呛了。
他想,他始终抽不惯Marlboro。
13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这样多久。
那年冬天小龟总感觉特别冷,但是却听别人说是暖冬。
是吗?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故意只盖一条薄被子的缘故,自以为这样做或许就会生病,然後病得死掉,结果一个冬天都快要过去,他居然连感冒都没得,真他妈的。
他想阿忍可能知道了,他这个人总在某些地方细腻得像女人,可是他也没说破,还是待他像兄弟一样,他真的感激阿忍。
又感激又厌恶。
有时候想,阿忍你乾脆就狠一点吧,对我狠一点,最好说干你这个死同性恋离我远一点这种话,然後他伤心一场,也许就能放弃。
然而现实中的阿忍不可能这麽说,现实中的他也不可能勇敢告白,所以算起来最峱的还是自己,靠。
他每天依旧还是失眠,娘娘腔的病症,为了治疗自己,他每天都打鼓,有时候半天,有时候一天,打得手脚都要抽筋的时候他就抽一根Marlboro,反正不抽在家里堆著也浪费,抽的时候就放空,後来发现,其实日子也可以这样的过。
他好像又过著平淡正常的生活。
失眠的状况好了很多,只是有时候在床上还是太清醒。
大多数的时候是因为想到阿忍,很少很少的时候是想到戴品非。
想到这两个算是最靠近他的男人,一个得不到,一个不会再见面,怎麽他小龟就是这麽衰。
抽烟的时候难免会想到雨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