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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接著就是大学毕业。
因为平底足的关系,小龟逃过兵役,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白天他在乐器行上班,晚上偶尔在PUB兼差打鼓。
很奇怪,打鼓还是他的梦想,只是慢慢的他却不觉得快乐了。
现实磨损著他的一切,他连自己都快不像自己,也许这就是长大。
那麽一些的片刻,他会想起曾经有个人说过要养他。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现在已经可以当作玩笑来看待。
毕业後的这一两年,他和阿忍还是保持著联络,一个月偶尔会约出来小酌几次,也仅此而已。
阿忍现在和曼曼同居,两个人开了一家小小的店,卖咖啡和酒饮料。
有时候他会想,或许他现在可能不爱阿忍了,他也不知道。
单恋阿忍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习惯,阿忍在他生命中还是非常重要的人,尽管他们已经很少联络了。
想到年少时期曾经有过的那些青涩欢笑眼泪痛苦,也忍不住觉得原来自己也那样青春过,也好,不枉活过这一遭。
戴品非之後他也没和谁上床过,连自慰也很少了。
只是还是不能原谅曾有的那个瞬间,有个男人用小孩一样孤单的眼神看著他,恶狠狠的要求,不要和别人接吻。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他,退化到甚至连寂寞也不太会。
再次见到戴品非,是在很奇妙的情况下。
那天中午,他一如往常的到便利商店买午餐,顺手翻了翻架上杂志。
那是本很普通的八卦杂志,没什麽营养,但倒是可以好好打发空虚无聊的上班时间。
杂志封面是张明显偷拍的照片,一名最近声势正红的长腿名模几乎整个人挂在身旁俊帅男人的身上,标题打下:恋情曝光 侯筱洁倒贴神秘男友。
小龟翻过封面,又慢慢翻了回来。
照片中,名模刻意将棒球帽压低,遮去一半俏脸,然而嘴角露出的微笑却显示她的好心情。相较之下,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脸臭得可以,一双阴冷的狭长俊眼狠狠眯起,刚好直视镜头,小龟被那熟悉的冰冷眼神盯得手臂上站起一排鸡皮疙瘩,正想将杂志放回去,可是下一瞬间杂志却被人粗鲁的从手中抽走。
「去你。。。。。。」小龟反射性的脏话梗在喉间,骂不出来。
封面里的那个神秘男友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用live版的冰冷目光狠狠的瞪著他。
小龟缓缓的吞了一口口水,犹如被毒蛇盯上的老鼠。
「干你娘,」男人将话一字一字的从齿间挤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人头皮一阵发麻,「总算给林北找到你了。」
20
後来他们去了戴品非暂住的饭店。
宽敞的电梯里,两个人隔著一些距离站著,生疏的客气,直到打开房门,戴品非忽然捧著他的脸狠狠吻了下来,小龟才终於找到一些当年的熟悉气息。
有多久了?他们这样接吻、这样拥抱?
小龟闭上眼睛。
彼此发烫的舌尖纠缠著,小龟被推抵到门上,戴品非深深吻他,蛮横的入侵著他的口腔,小龟的舌头被他咬得又麻又辣,几乎无法喘息的交换深吻,他连吞咽也没有办法,淫靡的唾液顺著下巴流淌下来。
「林北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戴品非沙哑的声音贴在他的耳畔,明明是个谎言,为什麽他却能够说得如此真诚?
小龟不懂,他真的不懂。
黑暗中,戴品非看著他,深亮的眼睛有如冷光两点跳动,他彷佛被蛊惑的送上自己的嘴唇,任由他吮吸啃咬。
男人就是这样,其实并不需要感情,只要一个吻,就能勾动情欲勃发。
他们不停接吻,解除束缚的下身坚硬的抵著对方,戴品非用手圈握住两人的性器上下抽动著,小龟重喘起来。
太久没有做爱了,只一点点的刺激就让他快要射精。
戴品非还在吻著他,手中的动作不停,灼热的性器摩擦著,犹如一团火,小龟就要燃烧。
戴品非沿著他的下巴一路碎吻,吻过他敏感的乳首、平坦的小腹,来到昂扬的下身。他宛如骑士表示忠诚,双腿跪立,将颤抖著的前端含了进去,深深吸吮,小龟控制不住呻吟,快出来了,不行,他推著戴品非,戴品非却故意的重重用舌头刷过他的铃口。
小龟一阵哆嗦,敏感的前端被男人细细舔过,太过冲击的快感让他就连脚指也蜷缩起来。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当戴品非的舌尖固执的想要钻进他舒张开来的铃口,小龟就算咬住手背也止不住自己情色的声音。
一波一波的快感叠到最高潮,他感觉晕眩,他克制不住性器跳动著射精,如此失去控制,他甚至还在戴品非的嘴里。
天啊。。。。。。
小龟想要逃避的闭上眼睛,但是戴品非像是毫不在意,下流的笑声和以前一模一样:「哇靠,这麽浓,林北还以为是童子精。」
小龟想,自己无言的表情或许也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们做了好几次,从地上到床上,从床上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床上。
实在是太久没有做爱了,被进入的那一瞬间简直头皮发麻。
好痛,真的好痛,身体彷佛就要从被入侵的那个地方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小龟痛得狠狠咬著戴品非的肩膀,惹得那个男人也是一堆脏话的痛骂,但进出的动作却是放轻了力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锥心的疼痛感逐渐被酥麻的感觉淹没过去,身体对於快感的追求慢慢被唤醒,小龟终於松开了牙齿,奇异的电流缓缓的从被男人捉住套弄的性器蔓延开来,下身交合的那个部位有著奇妙的麻痒,越来越强烈。
小龟开始随著男人在他身上起伏的节奏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疲软的欲望慢慢在男人手中抬头,粉色的前端撒娇一样的顶著男人的掌心,留下一些淫靡的湿润液体。
在一次全然的抽出後,戴品非猛然将小龟整个人翻了过去,小龟不知所措,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中,只感觉身後男人又深深的插了进来,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实在太深了。。。。。。
他想要逃跑,却被男人死死的压住,他连叫都叫不太出来,男人粗鲁的扳过他的脸和他接吻,咬著他的唇瓣。
他的眼泪无意识的从眼角缓慢流了出来,被深入的感觉太强烈,像是他整个人都被迫掏空了呈现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无比羞耻,却也感觉无比快感。
「我好想你。。。。。。」
在接吻的空隙,男人说,迷乱沙哑的声音。
小龟将头埋入枕中大声呻吟,男人灼热的性器一下一下的顶著自己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他的下身胀得发痛,男人却还在说:
「我真的很想你。。。。。。」
小龟最後在这样低哑的声音里达到高潮,有些茫然。
他发现在和戴品非作爱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再想到徐培忍。
21
时间是下午四点三十四分。
沐浴过後的小龟坐在床沿,看著手表骂了一声脏话。
「干嘛?」戴品非咬著菸问。
他还是抽同个牌子的菸,会咬扁菸嘴的坏习惯也一样,总让人有点怀念。
这个人几乎没有什麽变。
「我翘班了,」小龟动作快速的边跳边穿上牛仔裤,「他妈的我搞不好会被fire掉。」
「反正林北养你啊。」戴品非说。
小龟转头看他,他正好转到锁码频道,聚精会神的看著萤幕上搔首弄姿的波霸美女。
「妈的。」小龟骂,顺手拿过菸灰缸砸他。
戴品非迅速往旁边一闪,「干,你要谋杀亲夫喔?」
小龟又砸来一罐矿泉水。
要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他听见身後的戴品非叫他:
「欸,你东西最好收一收,林北要搬去和你一起住。」
小龟回他一记中指。
回到店里,同事凑过来问他:「靠北,我刚刚打了一百通电话给你,你干嘛都不接?」
小龟不祥的跳了一下眼皮。
果然翻开包包,不只手机,就连皮夹、驾照、钥匙,什麽都不见了。
去你的戴品非。
由於翘班,小龟被迫加班,累得要死,还因为机车钥匙被窃只能和同事借钱搭公车回家,妈的,越想越衰。
爬了三层阶梯,终於到家,但是明明应该一片黑暗的门缝底下,却透著不吉祥的光芒,小龟头皮发麻,想了想还是按了门铃。
果然。
打开门的男人脸上挂著毒蛇般阴险的微笑:「林北等你很久了。」
小龟有些畏惧的退後一步。
男人却先他一步的捉住他的衣领,猎食般的迅速将他卷扯进门後。
要被榨乾了。
最後小龟空白的脑中只有这一句话。
迷迷糊糊的又被作了。
小龟恨恨抽著菸。
洗完澡的戴品非神采奕奕,坐在沙发上不停转著电视。
小龟就是想不明白,怎麽一遇上这个男人,他就性欲泛滥?
「欸,」他踢了戴品非一脚,「你什麽时候才要滚?」
「林北要住在这里啊。」戴品非看他一眼,彷佛他的问题莫名其妙。
「谁准你住了?」
「不然林北付房租啊,」戴品非笑得色眯眯,「用身体分期付款可以吗?」
「。。。。。。」
「干,你该不会要林北一次付清吧?」戴品非又惊又喜,「你这个小淫魔。」
除了无言,小龟还是无言。
晚上,某个下流男人恶霸的占去床四分之三的面积,搞得小龟只能可怜兮兮的贴著墙壁缩著,等待适当时机将戴品非一脚踹下床。
「干,你的床是给婴儿睡的喔?小得要命。」戴品非抱怨。
小龟咬牙忍著额上蹦跳起来的青筋。
说实话,今天也实在累得够呛了,光是做爱的射精量就已经抵足他这一年份,再加上初遇戴品非的惊吓,他妈的,他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他。
他还回台湾干嘛?他有找过他吗?还有那个名模是怎样。。。。。。
「你为什麽不来?」
「。。。。。。什麽?」小龟一时反应不过来。
「机票啊,」戴品非恨道,「别跟林北说你没收到。」
小龟沉默著,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还有你干嘛换手机?妈的,还搬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戴品非骂。
「。。。。。。靠北。」这里是哪里鸟不生蛋了?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背的静默著,戴品非也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小龟快要睡著的时候,身边的那个男人才翻过来轻轻的抱住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林北找你多久了?」戴品非接近耳语的说:「干,反正你就不想再见到我。」
小龟死死的闭著眼睛。
戴品非也没有再说什麽,只是依稀听见他又骂了一声干。
「林北真的被你整死了。」他最後说。
22
彷佛理所当然那般,戴品非在他家住下。
无论什麽时候看到他,还是那样一个无赖,怎麽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那晚居然会对他说出那样接近软弱的话。
他没有问戴品非任何问题,戴品非也不主动提起。
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样的关系,因为寂寞而聚首的炮友,不需要了解彼此的一切,只要上床爽就好。
难免小龟有时候会茫然,这一次,戴品非什麽时候又要离开?
戴品非和名模的消息闹得很大,八卦报章杂志对此作了一系列的追踪报导,於是小龟知道戴品非原来已经成为摄影师,这一两年在纽约崛起,曾为多家国际服装名牌拍摄亚洲宣传平面广告,身价看涨。
报导表示,他这次回台除为了筹办自己的摄影展外,另有风声指出某知名国际时尚杂志动作频频,似乎想签下他成为杂志亚洲版专属摄影师。
简直像是假的。
那个戴品非是这个戴品非?
「你再看,林北就奸了你。」戴品非朝小龟投射过来的视线露了露森白的牙齿。
。。。。。。肯定是不同的人。
那天晚上,小龟刚好有表演,和一个合作蛮愉快的乐团,他有些兴奋的翻出了很久没穿的皮裤。
「干,你该不会要去偷男人吧?」刚回来的戴品非傻眼的错愕。
小龟送他一个中指。
那场表演果然不出意料的够high,音响灯光够棒,主唱煽动力十足,台下乐迷彷佛克药一般的放。
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喝采中,歌迷像疯了似的不停点酒往台上送,台上每个乐手都被灌了好几杯酒,到最後主唱乾脆拿酒往台下泼,引来不断惊叫。
小龟也玩疯了,耍了好几回花式solo,到後来直接连上衣也脱了。
只是就算在那麽热闹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伤,关於马戏团。
他想继续打鼓,更想和从前的那些夥伴继续表演。
只是这样的梦想对他而言已经太过奢侈了。
下了台,就算赤裸著上身也还浑身是汗,小龟情绪高亢无比,好几杯酒塞进他怀里,他很难得的满脸都是笑,衬得那张娃娃脸更加清秀可爱,引来无数少女尖叫拍照。
「送你。」他一屁股坐在戴品非旁边,豪迈的把所有的酒推给他。
「伤风败俗。」戴品非从鼻尖哼了一声。
小龟不以为意,还是笑:「我表演得怎麽样?」
戴品非邪挑眉尾,也笑了,在底下拉他的手去碰自己下面,干,这麽硬,小龟红了脸。
「走了。」戴品非说。
有什麽东西兜头朝小龟罩下,小龟把那东西向下一拉,露出眼睛看,原来是戴品非的T恤。
「靠北,还不走?」
赤裸著上身的男人站在几步之外对他不耐烦的喊,就那一刻,小龟唇角上扬,心底暖得也不晓得是什麽滋味。
一回到车上,戴品非就朝他咬了上来。
「妈的,真想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戳瞎。」他咬牙道。
小龟却故意逗他,手狠狠往他下身一捏,「干,我那麽卖力打鼓,你硬什麽?」
要比下流,戴品非怎麽可能输?
他低笑著往小龟唇上狠狠一咬,「妈的,林北一看你握鼓棒就硬了。」
。。。。。。
小龟完全败北,只好奉献嘴唇。
两个人在车里打得火热,也许是喝酒的关系,小龟比平常还要放得开。
「快、快。。。。。。」他大幅度的摆动著下身。
「。。。。。。乾脆以後都把你灌醉算了。」戴品非忍不住感叹。
痛快作了一场,密闭的车子里满是淫靡的气味,小龟把车窗摇下来,静静吹著窗外的风。
「下次表演是什麽时候?」戴品非咬著菸问。
「不知道,要看有哪个团临时缺鼓手吧。」
「。。。。。。你不是有玩团?」
「早就解散了,」小龟点亮了菸,「也不是谁的梦想都可以实现。」
戴品非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小龟却不回头看他。
其实这也没有怎麽样,他只是没有天份,却还妄想和梦想拚个输赢,他自然可以料到自己的下场。
没有多好,但也不至於多糟,这一场胜负他算是打平。
只是和戴品非的成功一相较,他却像是输得狼狈。
23
名模风波闹了几天,两位当事人始终没有出来澄清,实在让人雾里看花。
早上,小龟咬著三明治配电视新闻,影艺头版看来又有新消息。
「沉默多日,名模侯筱洁终於在昨天下午的新戏开镜记者会中澄清,自己还是单身,希望粉丝不要跟随八卦杂志一起看图说故事。。。。。。」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身旁沙发一沉,萤幕画面突然跳换成阖家观赏的卡通频道,KERORO。
「遥控器还我。」小龟朝他伸出手。
「你比较适合看这个。」戴品非朝他懒懒一笑,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样子。
「妈的,」小龟哼了一声,「她很正啊。」
「你说这只青蛙吗?」
「。。。。。。干。」
这也算是第一次,两个人正式谈到这个绯闻话题。
「你们几垒了?」小龟难掩好奇。
「妈的,」戴品非咬著菸笑骂:「看你一脸清纯,没想到思想这麽下流。」
小龟没理他,继续猜测:「你一定该做的都做了。」
「干,」戴品非一脸饱受污辱,「林北很纯情的。」
小龟嗤笑一声,吞掉最後一口三明治。
「。。。。。。谁叫林北这辈子已经被人吃死了。」
戴品非天外飞来一笔的淡道。
但这句话却威力十足,哽得小龟那口三明治在喉头硬是吞不下去,狼狈的咳嗽起来。
戴品非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
「我、我。。。。。。咳咳咳,我去上班。。。。。。咳。。。。。。」小龟万分痛苦的站起来。
「喔,」戴品非点点头,「今天早点回来。」
「干、干嘛?」
「林北要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什麽东西?
小龟的疑问卡在喉间,只见戴品非脸上笑意不减,阴险max,看得他浑身发毛。
也许是真的蛮重要的东西,晚上小龟还没下班,就看见戴品非的车子等在门口了。
虽然比他还大一岁,可是这个男人有时候却还像个小孩一样,毛毛躁躁的,尤其遇到要献宝的时候。
小龟忍不住笑了笑。
「要去哪里?」上了车,小龟问。
「等一下就知道了。」戴品非还是一派的神秘兮兮。
戴品非带他坐上电梯,到了七楼。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右手边设有接待的长沙发和长桌,偏冷的色调,再过去则是一面全白的隔墙,隔墙的左右方则是出入口。
小龟回头看了戴品非一眼,他脸上表情有些别扭的骄傲。
「你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戴品非说。
小龟没说什麽,只是唇角上扬一个小小的弧度。
越过隔墙,马上吸引住目光的是一幅巨大的挂帘,从挑高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被上下左右四面的灯光一打,显得挂廉中浑身纹上鲜豔图案的赤裸女人无比艳媚,却又神圣。
拥有红褐色肌肤的女人张开双手,朝下四十五度的视线,彷佛悲悯著那些必须从她脚下经过的人群。顺著女人的左右手望去,两侧墙上贴了一长排舞动著的男女,身著奇异的原始服饰,形象鲜活,似乎能够听见欢唱歌声,令人震撼的强烈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