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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琪此话一出,不仅是青衣帮的人感觉甚是惊讶!就是武当派的人又何尝不是全都感到莫名其妙!
这不是在睁着眼说瞎话,明明说谎,既是武当门下,为什么武当派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他呢?
尤其是当着武当掌门人的面前,一派的掌门人,连其门下弟子,都不认识,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武当掌门人心中在暗忖:“这美少年的师门,也许与武当派有着极深的渊源,因为不愿向人透露其真实师门来历,故才谎说是武当门下!
可是,近两百年来,武当派连受打击,人材凋落,除了严禁门人出山惹事,在山上苦练武学,发奋图强外,平时极少与外界接触!
从这美少年一身奇突高绝的武功上看来,其师尊一定是一位武学功力均皆冠绝武林的前辈异人无疑!
那么,他究竟是那位前辈异人的门下呢?与武当又有着什么渊源呢?……只好等到事了之后,再为详细询问了。”
青衣老者乃青衣帮五旗坛主之一,姓黄名俊雄,练有铁砂掌力,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以一双铁砂掌力,威震河溯,生平罕遇敌手,因此,江湖上人送给他一个铁掌震河溯的美号,为人虽然不正,尚不算大恶,五年前为青衣帮所网罗,担任金,银,铜,铁,玉五旗坛中的铁旗坛坛主之职。
原来,这青衣帮自五年前,突然堀起江湖后,一鸣惊人,震惊江湖,不但一些黑道高手,闻风归顺,即连武林七大名门正派,均皆刮目相看!
原因是该帮帮主武功盖世,一身怪异绝学,无人能测其高深!帮中高手如云,实力雄厚,声势浩大,帮众不但遍及大江南北十数省,而且远达西南滇缅边境!
因其声势实力太过浩大,七大门派的人,谁都有自知之明,若单凭一派的实力,实不堪与其相敌,即两派三派联盟,也都未必能操胜券。
该帮帮主之所以组识青衣帮的野心,简直大得惊人,他不但要称雄江湖,唯我独尊,并欲开创武林史上的新纪元,使武林七大门派,归顺其帮下,听命于他!若有任何一派不服,他必将不择手段,尽数诛杀,毁灭该派根基,置该派于永劫不复之地!
当然,这是青衣帮的野心计划,在认为时机未成熟前,青衣帮主决不会透露这个消息!
青衣帮在江湖上声势既然如此浩大,武当派在发奋图强之际,怎会与青衣帮结怨的呢?
这话就要回说到三月以前的事了,武当掌门师弟玄心道长,因事下山,在河南方城附近的一个大镇上,碰上了青衣帮铁旗坛下一名香主浪子方明德正住采花作案。
玄心道长虽然不愿惹事,但身为名门侠义正道之士,遇上这种江湖上人人愤怒的事,焉得袖手不管!
淫贼方明德武功虽然不弱,但怎是玄心道长之敌,动手不到二十招,就中了玄心道长一掌,负伤逃去!玄心道长当时,并不知道淫贼是青衣帮的人物,否则,怎会留其活口!
及至后来,才知道池是青衣帮的一个香主,深悔不该任其逃走,可是,为时已迟,悔已无及!玄心道长知道惹下了大祸,青衣帮必然率众前来武当山寻衅报复。
返山后,便将经过情形禀告掌门师兄,掌门人玄一道长听了之后,只是默默无语,当然,这种事情,他怎能责怪师弟多事呢!
如果是他自己在外面碰上了这种事情,他也不会袖手不管的呀!
那方明德负伤逃回青衣帮总坛,就在铁旗坛主铁掌震河溯黄俊雄面前诉苦一番,说武当派玄心道长如何欺侮他,怎么瞧不起青衣帮,他怎样反唇相讥,因而动手负伤,乱说一通!
铁掌震河溯黄俊雄闻听之下,不禁大怒,便立即请命帮主,偕同副坛主鸳鸯手张荣光,率领其坛下十数名高手,扑奔武当山,向武当派兴问罪之师!武当派与青衣帮结仇的经过,就此表过不提。
再说铁掌雳河溯黄俊雄一听说祝玉琪自称是武当门下,心中当时不禁一怔!
但,他江湖阅历极深,察言观色,立即知道,祝玉琪的师承来历大有蹊跷!
虽然,他是绝对不相信祝玉琪是武当门下,但心中却极有数,祝玉琪既然当着武当派的人面前,自称是武当门下,必与武当派有着极深的渊源,否则,怎会随便冒认?
黄俊雄又怎知道,祝玉琪确确实实的是武当门下,不过这种事情,连武当派掌门人都不知道,外人当然就更不会知道而相信了。
因此,黄俊雄在一怔之后,便嘿的一声干笑道:“小鬼!你好不要脸!不敢说出自己的师门倒还罢了,竟冒认是武当派弟子,老夫真替你害羞!”
祝玉琪一听黄俊雄说他是冒认师门,心中不禁大怒,朗声喝叱道:“老鬼住口!小爷乃是武当门下第十二代弟子,你这老鬼怎敢信口开河,乱说小爷冒认师门……”
祝玉琪话声未完,忽听黄俊雄倏地纵声一阵桀桀怪笑,笑落,说道:“小鬼!算了吧,你别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武当第十二代弟子,今天还活着的话,最起妈也有一百五十岁以上了,看你年纪顶多不会超过十五六岁,如果你说是武当第十六代弟子,老夫或者还可勉强信得过!”
姜还是老的辣,这黄俊雄的不愧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连武当派的代数都弄得清清楚楚!
祝玉琪这一说出是武当派第十二代弟子,武当派自掌门人玄一道长起,全都不禁大吃一惊!这真是从那里说起,现在的武当掌门人是第十五代,十三代早巳无一人在世,即连十四代,也只剩下了两位长老,鹤龄均已超过九十,怎会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祖爷爷来了!
可是,祝玉琪说这话时的神色,一点不像是取闹,或者存心占武当派人便宜的样子,武当派的人在惊愕之下,虽然极多怀疑,但,这时的情形,却不容许他们上前询问。其实用不着他们询问,黄俊雄的话,已经等于代替他们询问了。
黄俊雄的话声刚落,立见祝玉琪剑眉微扬,玉面一寒,双睛神光电射地喝道:“这是我武当派的事,用不着你这老鬼来探根究底,现在小爷也不愿和你这老鬼多说废话,限你带着你们的人,赶快离开武当山,否则,小爷可不管你们什么青衣帮不青衣帮的,管叫你们爬下山去!”
这话好横,口气好大,好像青衣帮的人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似的,根木不在他的眼下!
黄俊雄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不知道斗过多少成名的江湖好手和武林正道侠义之士,从来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横蛮轻视过,想不到今天碰上了这么一个乳齿未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儿,竟敢对他这么出言无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几乎连心肺都被气炸了!
只见他两只小眼睛一瞪,精芒似电,一声厉喝道:“小鬼!老夫只因你是个小娃儿家,所以才一再对你容让,谁知你这小娃儿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寸进尺,你有好大能为,敢于口发这种狂言,不把青衣帮放在眼下,看来你大概不想活了!”
祝玉琪自从一掌击毙三手追魂秦忠后,就已经胆气大壮,豪气陡生!
这黄俊雄开口青衣帮,闭口青衣帮,好像这青衣帮的名头比武林七大门派还要高大吓人样的,心中不禁有气,暗中便存下了一念头,将来他一定要斗斗青衣帮所有的高手以及帮主,看看这青衣帮的人究竟有多利害!
祝玉琪今天存下了这么一个念头,后来单人独闯青衣帮总坛十二道关卡,几乎丧命青衣帮总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黄俊雄话声一落,祝玉琪立即一声叱道:“老鬼!不信!你就先接小爷一掌试试!”
叱声未落,双臂陡地一圈,立掌当胸,掌心外吐,暗运两仪真气,虚空向黄俊雄推击出去!掌发无声无息,黄俊雄虽颇自负功力较三手追魂秦忠观厚极多,但有了秦忠的前车之鉴,怎还敢托大怠慢,连忙暗提一口真气,运起铁砂掌力,吐起开声,一声暴喝道:“来得好!”暴喝声中,铁砂掌力以八成功力发出,向祝玉琪虚空拍来的一掌迎去!
铁砂掌力乃是至阳至刚的掌力,祝玉琪的两仪真气,乃是亦刚亦柔的绝学神功,黄俊雄以铁砂掌力与两仪真气硬接硬拚,吃亏乃是理所当然!两股掌力刚接,黄俊雄也就立即发觉情形不妙,暗道一声:“不好!”
他“不好”之念刚起,陡觉心头微微一震!接着便是震天价“轰”的一声大响!
只见砂石齐飞,尘土弥漫,飞扬直上半空!
黄俊雄当场被震的蹬蹬蹬,接连踉跆退出五步,胸口血气翻涌如潮,连忙暗中调气运功,意欲勉强制止,可是内腑已被震伤,那远能够,忍不住阔嘴一张,“哇”的一声喷出了口鲜血,一张红脸立刻变成了猪肝颜色,矮胖身躯摇摇欲倒。
青衣帮的人一见齐皆大惊,连忙飞身跃至两侧将他扶住。
鸳鸯手张荣光问道:“大哥!伤重吗?”
黄俊雄强忍痛楚摇头道:“不要紧!伤得不重!”
黄俊雄做梦也想不到,对方年纪恁青,竟有这等深厚的功力,凭自己四五十年苦修的内功,竟然挡不住他的一掌,真是三十年的老娘,倒蹦了孩儿,败在这么一个黄毛小鬼手里,心中实在有点不甘可是不甘又怎样?技不如人,亦只好徒唤奈何!
况且对了这一掌之后,他心中极为有数,以对方这种功力,就是帮主亲自来到,胜负谁属,也实在难以逆料!
张荣光忽抢出两步,凶睛猛瞪,黄俊雄一见,心中不禁大急,他可知道,张荣光的功力舆他只在伯仲之间,只低不高!
他以八成功力,尚且接不下祝玉琪一掌,震伤内腑,张荣光如何能行,动起手来,还不是同样的命运!于是便连忙喝阻道:“兄弟!不可冒失!”
张荣光抢步而出,本己蓄势待发!也幸亏黄俊雄喝阻得快,否则,张荣光掌力一发出,也落得负伤当场!
黄俊雄喝声未落,人已咬牙强忍内腑痛楚,飘身落在张荣光身侧,望着祝玉琪“嘿嘿”一声冷笑道:“小鬼!你究竟是何人门下,三年之内,老夫必报今天之仇!”
祝王琪冷哼了一声道:“小爷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小爷乃武当弟子,别说是三年,就是三十年,小爷定必随时候教!”
黄俊雄恨声道:“好!三年之内,我铁掌震河朔黄俊雄,要不把武当玄真观扫为平地,誓不为人!”
说着,便转向张荣光道:“兄弟!我们走!”
声落,咬牙提气,身形当先纵起,疾似飘风,直向武当山下驰去!
蛇无头不行,铁旗坛下香主,亦即各掠身形,随后向山下飞落,幌眼之间,便都消失不见!武当山上的一场腥风血雨,在祝玉琪的两掌之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真是武当派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青衣帮的人是走了,武当山上除了武当派的道士外,已经没有外人了,要有,那就是没有一人认识,自称武当第十二代弟子的祝玉琪了。
武当派的人一个个都睁着惊疑奋诧的目光,望着祝玉琪发呆!祝玉琪虽只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可是武当派的道士们却谁也觉得无法和他接近,或是开口说话。
这倒并不是因为别的,实在因为他自称为武当第十二代弟子,现有在场的武当弟子辈份最高的是十五代,最低的有十六代,十七代与十二代的辈份相差太过悬殊,在祝玉琪未曾提出他确是十二代弟子的正确身份之前,实在不好随便冒然称呼!
因此,大家都眼露奇疑的望着他发怔,静待他先行开口,即连掌门人也是同样的心理!祝玉琪星目微闪,朝武当派诸人扫视了一眼后,这才肃容朝诸人拱手说道:“请问那一位是掌门人,祝玉琪要面谒掌门人,有话禀告!”
祝玉琪起先也不知道,武当十二代弟子辈份有多高,还是刚才由黄俊雄话中听出,知道武当派十二代弟子,早在数十年前都已仙逝。
祝玉琪话声才落,立见一个三绺长髯飘胸,年约七十多岁,寿眉善目,面容清瞿的老者,缓步走前两步伫立,朝着祝玉琪稽首为鉴道:“贫道玄一,即是现代掌门,小侠有何教谕,请即明示!”
祝玉琪闻话,连忙上前两步,俯身参拜道:“武当十二代弟子,拜谒掌门人,并候请掌门人金安。”
玄一道长起初颇为怀疑不信,当前这个自称祝玉琪的美少年,会真是武当第十二代弟子现在祝王琪这么一参拜,可使他不能不信了,若不真是本派中人,怎会行此参见掌门人之礼?不过,现在所差的就是祝玉琪提出证据了。
在这个情形下,玄一道长如何敢受祝玉琪的大礼参谒,连忙身形一闪,让过一边,疾伸手双手扶起祝玉琪说道:“祝小侠请少礼,玄一实在不敢当,即请祝小侠赶快说明是本派那一位师祖的传人,俾便玄一等好率领本派门下各代弟子,依礼参拜!”
祝玉琪连忙肃容恭身答道:“玉琪谨遵掌门人命谕,玉琪恩师乃本派第十一代俗家弟子,姓姜,上克下荏。”
玄一道长闻言,心中不禁蓦然一惊问道:“他老人家还在人世么?”
祝玉琪道:“他老人家已仙逝两百余年,玉琪乃是奉恩师遗命收列门墙的。”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姜克荏的遗笺,交给玄一道长,玄一道长略微一看之后,便交还祝玉琪收起,恭身稽首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处,请师叔祖爷即行入观,玄一当请出本门谨存的两位师叔,率领本门十五十六十七三代弟子,按礼次次参拜你老人家。”
祝玉琪根本就按有想到,武当十二代弟子的辈份,竟是高得这样出奇,离了谱!心中暗忖道:“自己只不过才十六岁,这点年纪,受七八十岁的老人参拜,被人家称做师叔耝,祖爷爷,这有多蹩扭!”
心中这样一想,立即向玄一道长说道:“玉琪总共才多大一点年纪,虽叨恩帅福泽,得列身本派第十二代弟子,但怎敢劳动各位和两位长老参拜,依我看,就免了罢!”
玄一道长听了,心中不禁暗赞这位小师叔祖爷心地淳厚令人生敬,他有心依照祝玉琪的心意去做,但他身为掌门人,这种师门大礼岂可不行!
于是他们便向祝玉琪微微一笑,然后肃容说道:“小师叔祖爷虽然心地仁厚谦虚,不愿劳动各代弟子,但,此乃师门大礼,玄一忝为本派掌门,这礼岂可废而不行,而且小师叔祖爷玉驾初莅派中,亦应该让本派各代弟子,瞻仰小师叔祖爷的玉颜风采,否则,将来本派弟子托小师叔祖爷的福庇,下山行道江湖时节,途中相遇,连本派的小师叔祖爷都不认识,那岂不是个笑话!”
祝玉琪斗听掌门人这么一说,知道师门大礼,确是推辞不得,也就不再多说,只得微微点头低声说道:“玉琪年幼,识浅见陋,繁礼褥节,颇多不知之处,一切但凭掌门人作主就是了。”玄一道长朝他微笑点头,举手礼让道:“请小师叔租爷前行,玄一率领各位师弟及门下弟子等随行。”
祝玉琪道:“掌门人不必客套多礼,请前行好了。”
玄一道长躬身答道:“那么请恕玄一放肆在前带路,请小师叔祖爷与玄一同行!”说着,转身对二师弟玄清道长说道:“请二师弟与各位师弟率领门下弟子在后随行。”玄清道长连忙躬身稽首答道:“玄清谨遵掌门人令谕!”
走进玄贞观,掌门人颌着祝玉琪一直走上大殿,请祝玉琪在当中的主位坐下,然后便命值更弟子鸣钟召集全观上下各代弟子,并命玄清赴后山静修道院,请二位师叔到来。不一会,全观上下各代弟子均已到齐,两位长老也已来到。
祝玉麒连忙起身相迎,请二位长老在左上首落坐,二位长老谦逊了一番,只才告罪在左上首坐下。
于是掌门人便向各代弟子宣布祝玉琪的身份辈份,并说明经过。
先由两位长老起身以晚辈之礼参拜,祝玉琪当然不会坦然相受,连忙起立闪身让开,一面还礼一面伸手相扶!两位长老拜罢归座之后,便由掌门人率领七位师弟拜见,接着是十六代弟子,十七代弟子,依次参拜。
各代弟子参拜完毕后,祝玉琪便起身朝众人拱手微作半揖,朗声说道:“玉琪幸叨恩师福泽,得列本派门墙,实感师门恩重如山,今后玉琪当以此身为师门效力,以报师门恩德,又因玉琪年轻识浅,尔后行道江湖,尚望各位多加照拂是幸!”
二位长老和掌门人等一听此语,心中均是不住的暗自点头。
第十六七代弟子,对祝玉琪这番话,更感觉得这位小师祖爷爷为人谦恭和蔼,令人心生敬仰!于是各代弟子使都连忙恭谨地,几乎是齐声地答道:“弟子等生性愚钝,以后尚祈小师砠爷爷多赐教诲,则弟子等沐恩戴德匪浅矣!”
掌门人见师门仪礼已经行过,遂就向祝玉琪躬身稽首施礼道:“小师叔祖爷如果没有其他谕示,弟子想命十六七代弟子退出,各执其事去了。”
祝玉琪点头道:“请掌门人作主就是。”
玄一道长又是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