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亮鼻子一酸,农村城市的差距还是很大,他就是在城市里租房子住,也有一个烂冰箱使用,爸妈辛苦了几十年,连普通的冰箱都没有用过。
他突然之间非常的痛恨自己。
罗亮从脸盆里端出饭菜,手心一阵刺疼,他不由哎哟一声轻呼,放下碗,看看手心,两只手都有几个血泡,原来是昨天下午发狠,劳动过度,手上早磨起了血泡,有一个破了,跟碗底边一碰,针刺一样的疼。
妈妈一看,心疼的说:“亮子,今天休息一下,就不要去收包谷了。”
罗亮笑笑说:“有几个泡怕什么,三天肩膀四天脚,干活都是前几天难受一点,挺过去就好了。”
“今天赶集,你头上的伤,也该换换药了!”
罗亮一把把头上的纱布撕下来,说道:“该死的活不长,该活的死不了,妈,我可是有八十三岁的寿命哦!”
八十三岁,是算命先生给罗亮测算出来的阳寿——当然也是爸爸罗老头找人看的。
妈妈恼怒骂道:“亮子,早上不要说什么死呀活的!”
“呵呵,我命硬,没事,我不相信那些!”罗亮大笑,端起饭菜,就在灶头上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他饿得真是狠了。
“吃慢一点,没人和你抢!”妈妈骂道。
一小会,冷稀饭和冷苦瓜肉丝都被罗亮全部搞定,那碗干净得象刷过一样。
“亮子,你爸爸昨晚表扬你呢!”
“呵呵,表扬我,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你一下午收完两块地的包谷棒子,你爸爸都不得不服你了。在平时,就是你爸爸自己,也是上午收一块地,然后下午收一块地。你半天干了你爸爸一天的活。”
“怎么可能呢?”罗亮是真的不相信。
他自己和爸爸的斤两,那是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你自己做的还不相信,你爸爸昨天喝醉了,就是这个原因,一是生气,一是高兴。生气是你力量比他还大,高兴是你吃得苦受得累,不愧是他罗镇海的儿子,有血性!”
罗亮感觉心里一下子热乎乎的。
他说:“妈妈,你放心,我回家来种地,不会给你丢脸的,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就是种田,我也一定会是远近闻名的状元。”
“你塌实做人做事我就放心了,当不当状元,我不奢望!”
“妈!你这么小看你儿子。我昨天才干半天活,就超过了爸爸,要是多干几天,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嘿嘿,今后我要让爸爸知道,我才是一家之主!”
“好!你有志气,我就高兴!”
咣当一声,是锅盖掉在地上的声音。
锑锅里煮的是稀饭,盖子盖着,被热蒸汽顶了起来,掉在了地上。
罗亮一家三口都喜欢吃稀饭。一是天气热,身体需要补充水分;二是煮满满一锅,饿了随时可以吃。
“你昨天表现一下,就想做一家之主了!”老罗头出现在厨房门口,板着脸说。
“爸爸,早晚我都是一家之主!”罗亮呵呵的笑。
“今天休息,不要干活了,小心你头上的伤口!”爸爸说,没有笑容。
“为什么,我现在一身都是力气!”罗亮挑衅的看着父亲。
“今天来龙乡赶集,老子要上街喝茶打麻将,从不下地干活,这是规矩!”罗老头说道。
“爸爸你的规矩,对我可没用!”罗亮依旧笑西西的,“你尽管去玩,收包谷这小事,家里有我就行了!”
“哼!”罗老头打了一脸盆的水,去外面洗脸去了。
罗亮也来到房后的竹林里,掏出那乾坤宝典,翻到力字第一诀,一个字一个字仔细揣摩起来。
力字决的第一层,练习熟练,隔空半米提起一百斤的重物毫不费力。
罗亮现在隔空只能提起三十斤的物体,时间是一秒;但是不隔空,用手接触到物体,可以单手提起一百五十斤。两只手提起两百五十斤一点不费力气。
东方,太阳露出红通通的半张脸,黄金一样的阳光一下子洒满了大地。
蓝蓝的天空下,层层的稻田和高低起伏的包谷地在清晨的和风中全部苏醒过来,大地充满了无限的生机。院子里雄鸡的啼鸣宣告农民们一天劳作的开始。
吃过早饭,罗老头换了身干净衣服,把满脸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变得年轻了十岁,他满脸发光,眼睛也神采奕奕,看得罗妈妈一愣一愣的。
罗妈妈说:“老头子,你猫儿叫春了么,十多年不见你打扮一下,一打扮还是有个狗样子!”
“去,老子今天心情好,去麻将桌上横扫那几个龟儿子!”罗老头笑呵呵的,看起来整个人亲切得很,你很难把他跟发脾气的蛮横样子联系起来。
在农村里,没有任何的文艺活动,象老罗头这样的农民,根本不喜欢看电视,更见不得电视上面用一点烂布条遮住羞处扭来扭去的美女,他除了干活,没有任何的消遣活动,时间一长,慢慢喜欢上了麻将。
麻将也是整个农民最普及的文化娱乐,走街串亲戚,除了吃饭,空闲下来都是打麻将。你要是不会,或者不打,会被人耻笑的,也合不拢人。
“老头子,麻将打小点,下午早点散场!”罗妈妈按惯例说。
“老子晓得!”
罗老头打麻将,手气霉登了也不过输十多元。
罗亮跟在罗老头后面,他口袋里有两百元钱,是诬赖算命先生没给的。他掏出一百元钱给爸爸,说道:“老头,我赞助你一百元赌资!”
“老子有钱!”
“老头,求你拿着嘛,我现在是一家之主!赌博赌博,高尚工作,输了别开腔,赢了买猪头肉回来!”
( )
第十一章 书生竟是大力士
爸爸上街赶集去了。
妈妈张罗着喂鸡鸭,还有圈里的两头小猪,两头大猪。
罗亮把院子里的晒坝扫干净,把昨天收回来的包谷挑到坝里去晒,晒干了后包谷棒子需要人工把它上面的米粒用手搓下来。
四川的中部丘陵,是典型的小农经济,没有机械化,都是手工作业,比较落后。罗亮忙完这一切,挑起家里最大的箩筐,去地里收包谷棒子回来。
妈妈说:“亮子,现在天气凉快,还是背背篓去,这一担子粗装装一百多斤,装实在了两百斤左右,一般的人都挑不动的,你那肩膀,会磨蹭掉皮的。”
“没事,妈妈,我是大力士!”罗亮挥舞拳头,笑呵呵的。
他现在的最低级的力字诀,也让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大力士。
“你头上还有伤,别逞强,你爸爸已经认同你了!”
“呵呵,我知道!爸爸接受了我那一百元,我就知道他认可了我的吃苦耐劳,我现在是要磨练我自己,在农村创业,我是很认真的!妈妈!!”
“那好吧,小心头上的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没事,皮外伤,中午休息我会上街去看医生的!”
“小心点,箩筐装包谷不要太满!”
“恩,我知道了!”
罗亮挑起箩筐出门,大路小路上,络绎不绝的人们都朝街上走。
这乡下赶集三天一场,而且都是上午,到了中午,就散场了,大家都做完买卖回家吃饭了。至于下午,除了流氓和酒鬼,没有什么闲人在街上逛。
来龙乡现在的买卖生意都集中在新街和农贸市场里。
罗亮一出门,就不断的遇上同社的熟人,大家看罗亮挑一担大大的箩筐,都打趣他肯定挑不动,没有人知道罗亮是回农村来种地,即使知道他们也不愿意相信,他们都以为罗亮是放假回来帮父母的忙的。
“罗亮,回来去赶集啥,你一个大学生干什么农活嘛,你父亲一个人都不够干,走走走,街上打麻将!”一个身材高瘦一张马脸的中年人开罗亮的玩笑,一边说一边把他的箩筐从扁担上取走一只。
这个人叫潘文仲,不认识字,跟罗亮是一个社的。罗亮家最大的一片地就在他家的屋后。这人八字胡,小眼,马脸,光着膀子,裤脚一只卷在膝盖上,一只放下来,脚上一双凉皮鞋没系扣,搭拉着耳朵踩在鞋底。
潘文仲一直在家乡混,偶尔出去一下远门,他的名声在这一代不好。他是来龙街上有名的扒手,潘家兄弟四个,都做这一行业,跟周围乡以及县城的扒手团伙都有来往,在来龙乡是个人物。
以前,罗亮小的时候,自己家里栽种的桑叶和猪菜,没少被他偷,却把他没有什么办法,一是拿不了他人,二是拿住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是报官,事情太小,也没有什么办法,打吧,打伤了你必须负担医药费。
后来老罗头毛了,在白天把社长村长喊起,直接去到潘文仲的地里,把他地里的包谷秧苗全部连根扒拉出来,用镰刀割成两半,没人敢去拦,潘文仲四兄弟站在一边,脸色变成了猪肝色,也不敢上去跟老罗头拼命。
那次,老罗头的背上背了一把大砍刀,磨得透亮,早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从此,老罗头名声大震,他家的桑叶猪菜就再也没有掉过,偶尔有被人偷,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也就算了。
现在,这潘文仲早就不再偷桑叶和猪菜,他来钱的路子多了,看不起桑叶和猪菜的利益了。
罗亮对潘文仲没有什么好感,他脸色一冷,说道:“潘哥,我忙,不开玩笑。”
“什么潘哥?我跟你老子一个辈分,亮子,叫我一声潘叔叔,我就还给你箩筐!”
周围赶集的人很多,都是熟人,大家也都畏惧潘文仲,就在一边起哄,要罗亮叫潘文仲一声潘叔叔。
其实潘文仲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的女儿潘雪莲是个美人,比罗亮小三岁,嫁给了本社的老王家,老王家和罗亮家都住在同一个院子——水竹院子。老王家比较富裕,盖了三层的小楼房,儿子王昆是社里新选的社长,是来龙乡著名的老武师宋乃成的大弟子,掌上开砖头上破石,在来龙乡是个很有声望的人。
可是罗亮却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他也没有心情叫潘文仲一声叔叔,换成其他人开玩笑,罗亮也可以接受,但潘文仲,罗亮对他一直很不感冒。
“潘哥,给我箩筐!“罗亮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来,接着!”潘文仲玩得高兴,把箩筐高高的抛起,丢向前面的一个大汉。那大汉再一丢,又丢向更前面的一个大汉。潘文仲一行好几个人,而且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罗亮三、两下粗鲁的扒拉开围观的人群,从一个大汉手里夺过箩筐,脸色发黑的挑起箩筐走进了地里。
“切,秀才没玩头!”潘文仲大笑说。
一行人哄笑着向街上走去。
罗亮忍了又忍,他跟老王家的儿子王昆年纪相仿,一个院子长大,两人还是小学的同学,后来王昆小学没毕业就进他爸爸开的砖厂做童工,而罗亮继续上学,两人就分开了,现在王昆家的砖窑厂可赚了不少钱,他和罗亮两人的友情一直不错。
罗亮一进地里,就开始武装自己到牙齿。他手上有血泡,戴上一双雪白的手套在地里收包谷,引起了路上同社的人们的大笑,他们做了几十年的庄稼,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戴着白色手套在地里做农活,有的人还用泥土块丢罗亮,反正都是同社的,其中有两个人还是罗亮的远房叔叔。
罗亮懒得理他们,继续干活。
走了一批人又来一批人,路上,人们把罗亮‘希奇’一样的看待,很有点以前乡村里小孩花两分钱看一眼万花筒的感觉。
罗亮也真够‘希奇’的:手上是白色手套,嘴上是白色口罩,头上是没有帽徽的解放军帽,身上是粗布衣服,把自己象粽子一样包起来。——他昨天下午干活,被包谷叶上面的毛尖钻了满身,奇氧难忍,今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全副武装上阵。没想到让路上的人笑了一次又一次,有的小孩子还用泥土丢他,叫他‘疯子’叔叔。
罗亮一点不受周围人嘲笑的影响,他把包谷装满箩筐,挑起来健步如飞,向家里的晒坝走去。
这一下,笑他的人都长大了嘴巴合不上了——他们本来以为是罗亮先到地里收包谷,挑担肯定是老罗头的事情,谁知道这么满满的两大箩筐,一个几乎没有干过农活的书生挑起来一点都不吃力,连上坡都是小跑的速度。
赶集的人很多,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就连亲自看见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说的是真实的。
( )
第十二章 我是个真正的男人
罗亮家的土比较的分散,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亩五分,其中有一大半还是别人的地。社里的农民去外面打工的很多,有的地就没有人种,土质差的长满了荒草,白送都没有人要。
现在农民工在外面干活,因为5。12地震的原因,四川这几年大力搞建设,农民工到处紧缺。一般的下力活‘点工’在一百元左右每天,八到十个小时;‘包工’的话一天大约一百五十天左右。节约一点两、三个月的工资也够买来一年的粮食,有点能力的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混得好的一家人全部都出了远门,家里的地就送给亲戚朋友种,送不出去的,就一年一年的长满了草。
跟罗亮同住水竹院子的侯小林家就是这样,侯小林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在南充市当了教师,妹妹嫁了人,妈妈得病死了,爸爸去县城老乡开的酒店做了一名杂工,包吃包住一个月九百元,他家里的房子一把锁一挂,就扔在那。土地除了送人,也只有长草。
街上陈东家,去成都市几年,卖上了灶具炉具,发了点小财,买上了房子车子,家里的土地早就不种了,父母儿子都住成都。那地除了送人,就是长草。
类似这样的还比较的多。以前种别人的地,要交公粮还要给租金,现在就是求着人家种,人家还要看看你的地肥不肥,远近合适不。
罗老头挑了几块离家近土质肥的地种了,所以才有三亩五分的样子。一年的包谷米也就将近四千斤的收成,全部用来喂猪外,还可以卖一部分。
包谷米一斤九毛钱上下,四千斤包谷最好的收成也就四千元,从三月下种到七月收成,前后四个多月的时间,除去人工和肥料和种子钱,再加上老天爷的照顾,才能勉强有四千斤的收成,要是天气不好,包谷扬花受精的时间遇上雨水绵绵,收成大量减产,辛苦几个月,算上肥料和种子成本,算上劳动力,完全是大亏本。罗老头种了一辈子庄稼,不管多拼命,要想在这上面赚钱,绝对不可能。
这也是他坚决反对罗亮回家种田的根本原因。
种地吃饭,完全看老天爷的脸色。收成好了,卖的人多,粮食价格上不去;收成不好,又没有多余粮食卖,毕竟一家人的吃饭问题要优先解决。
十个农民十个都愿意出去打工,不愿意留守,这是根本原因之一。
人多地少,剩余劳动力出门找饭吃的时代过去了,已经变成农村主要劳动力出门找饭吃了——据说在大城市里捡垃圾也好过在家种地,这是生存的a、b选择题,大家做出了一致的选择而已。
十天后,罗亮经过仔细的计算,发现种稻谷也几乎赚不了什么钱,从育秧苗开始计算,把肥料种子请人犁地,抽水打架除草施肥,到全部晒干收到仓库,一斤稻谷的成本远远超过收成后的市面稻谷价格。这还是顺利的收成,如果不顺利,辛苦一年,稻谷减产,一年就只能混口稀饭。
唯一的计算方法是把在田里一天一天的劳动全部算成‘零’成本,种地还是有‘钱’途的。
现在去城市做乞丐捡垃圾都可以混口饭,还不辛苦,不怕天干水涝,不担心肥料涨价,不怕虫病苗病,所以农村就出现了老弱病残留守,主要劳动力全部出门的社会现象。
当然,在乡村做生意的,把自己的劳动力归‘零’计算的,没有什么一技之成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一部分人还是留在了农村,象罗亮这样读了几年大学,倒霉透顶坚持回家发展的,在浅丘陵地带,小农地方,几乎没有第二人。
十多天来,几千斤包谷在罗亮的神勇下,跟老头子精诚合作中,早收完了,就连包谷秸杆都收拾完了。罗老头子领教了罗亮的超级力量,僵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有时晚上也跟罗亮喝两杯小酒,唠唠心里话。
罗亮的力字诀,十多天来练到了第二层,隔空提起一百斤的物体,时间两秒。单手接触物体的话,举起两百多斤没问题。
他的缠字诀第一层也很熟练了,包谷秸杆砍在地上,心里默念‘缠’字,秸杆自动滚在一起捆好,一百来斤一捆,不费一点力气。
这半个月来,罗亮每天在寻思自己的第一桶金该如何来捞!
这天晚上,罗亮跟老头喝酒,喝到中途,罗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