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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楼的露台直延到了不夜池清澈见底的湖面上,很适合戏水。这幢小竹楼,很符合不挽低调的性格。
“还请姑娘给这幢竹楼命名,题联。”这是穿月楼的规矩,每幢楼的主人都有自己住所的命名权。
不挽在侍女准备的宣纸上,大笔一挥,上联:清风教挽头上髻;下联:明月与作耳边珰。屋名:风月无边。
不挽这一挥一洒甚是帅气,可是看得其她人各各目瞪口呆的,尤其是利妈妈,“姑娘的字,真的,真的很有个性。”素来圆滑的利妈妈都有些差点儿找不到词语来赞美不挽的字。
不挽感叹,唉,还是写得和现实中一样的难看。
不挽绝对没有想到她这样轻率的在人前泄漏她的底子,会引来多大的后悔,当然后面还有无数她后悔得不得了的事情。
“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再逼我我也写不好。”不挽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抱着枕头,死活不肯下床去练字。
“你必须去练。”希大(希望大人,不挽习惯性的仰望她,唤她希大)那一如既往美妙的声音,如今成了不挽的魔音,相对论在什么地方都有效。
“你再逼我,我就自残!”不挽下了狠心,拿起匕首就欲往自己手里划,可是怎么也划不下去。
“你既然签了约,这五年就生是穿月楼的人,死是穿月楼的鬼,你的一发一肤都是我穿月楼的所有品,由不得你自残。”
不挽真是欲哭无泪,还有什么比想死都死不成还痛苦的。她立即改变策略,“希大,你不是也说我看起来很完美,但总是缺点儿什么吗?”
希大挑了挑眉,让她说下去,她其实那这位好吃难做的主也很头疼。“那是因为我没有缺陷,没有缺陷就是最大的缺陷,我们不要十全十美,就要那缺憾的一,那完美中走失的一,一处缺憾,九九归一,抱圆守缺才是极佳。”不挽为了说服希大,连道教经典都搬出来了。
“我的字不好,这就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缺点啊。所以我要固守这字不好的缺点。”不挽皮皮的笑着。
“你以为你缺点很少么?”希大冷冷的回答。“好吃难做,游手好闲,不爱卫生,不喜欢洗澡~~”她还想继续数下去。被听得冷汗直冒的不挽一下阻断了。
“是,是,既然这么多缺点,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啊?”不挽笑嘻嘻的说。
希大抚摸了一下额头,从练习计划中划掉了练字这一项,不挽在心底直呼万岁。
其实,这只是不挽在很多失败里,小小的一次胜利而已。
记得从她入穿月楼的第一日起,就在不断的打击中成长。
午膳时分。
不挽万分高兴的看着眼前的阳澄湖大闸蟹,别说现在外面人多物稀,普通家庭出生的不挽从没吃过正宗的大闸蟹。
眼前的希望,虽然相貌普通,是扔人堆里就认不出来那种。但是一身的平静和沉稳绝不是年轻小姑娘能具备的,她一坐你面前,你就能感觉到无形的束缚,不自觉的听她的,不挽见她,如同小学生见到老师一般恭敬,就差没敬少先队员的礼了,顺带说“起立,老师好。”
不挽看着大闸蟹兴奋的坐下,开始大块朵颐的将大闸蟹大卸八块,放进嘴里使劲嚼碎,吐出恶心的残渣,看得希望紧皱眉头。“真好吃。”不挽咂巴咂巴嘴巴,正准备吃第二只的时候,却被希望拿开了盘子。
“吃大闸蟹最考验一个女人的优雅和学问。”她不咸不淡的说,“你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此时,一旁的丫头为希望添上了碗筷,并带一套“蟹八件”,包括小方桌、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圆头剪、镊子、钎子、小匙,分别垫、敲、劈、叉、剪、夹、剔、盛等。
希望将蟹放在小方桌上,用圆头剪刀逐一剪下大螯和蟹脚,将腰圆锤对着蟹壳四周轻轻敲打一圈,再以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
蟹身成两半,嫩白如玉瓷的蟹肉呈现出来,肉中便是膏脂的蟹黄了,用勺和筷尖一点点品尝,细腻柔滑,香甜沁心。吃膏喝姜茶,用铁钎把那一点白润的凝脂挑出入口,油腥异常,呷一小口姜茶,就可以化作满嘴馨香。吃蟹后如感到肠胃不适,可用姜片煮水,趁热饮用,有暖胃功效。 (这都是不挽根据今后的文化描述的当时的情景)
之后用小铜钳轻轻地把蟹脚两端的关节和蟹螯夹开,再用长柄叉轻轻地将里面的肉推出或挑出,送入嘴中,最重点的是动作轻,才有细致味道。总之是钎、镊、叉、锤,或剔或夹或叉或敲,一件件工具轮番使用。
食后希望优雅的在小丫头端上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里净手
一只螃蟹下来,把不挽吃得目瞪口呆,饿得前胸贴后背。
更过分的是希望又继续演示了下一只,边说边讲解,螃蟹要怎么挑选,公母是怎么分的,吃蟹要配什么蘸料,要配花雕酒,夏天的螃蟹,还没有长成熟,壳嫩、肚瘦、爪空,称为“水通通”,不宜整只活煮剥肉食用;秋后,菊黄蟹肥,“九月团脐十月尖”,螃蟹已到了壳硬肉丰爪实的时候,这时候的蟹可以整只活煮,剥肉食用~~
Bu~la~bu~la~,不挽没听进去什么,只是看着她张合的嘴,肯定她是在给自己下马威,穿月楼真是厉害啊,验身的时候捧到天上去,现在让一个初学者吃螃蟹,当头一棒。
最后,当终于轮到不挽演示学习成果的时候,她愤愤的将螃蟹用手掰开,继续咬碎吐出,挑衅的看着希望。
她倒没说什么。
只是晚膳上的依然是螃蟹,一只螃蟹。
不挽认命的背起李白的《月下独酌》:“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
极费时间极端饥饿的情况下,不挽勉强吃了一次螃蟹,半夜饿得听鸡叫。
次日清晨当不挽发现早餐仍然是螃蟹的时候都要疯了,有谁早饭吃螃蟹的啊?在希大眼严厉的眼神下,不挽硬是把什么蟹适合怎么吃给背得一字不漏才被恩准动了筷子。
午饭依然是螃蟹,这一次不挽学乖了。不带希大开口,一字不漏的把螃蟹诗螃蟹词背了遍,螃蟹怎么认,怎么吃一一解释,配什么料,如何手法蒸煮,直到希大满意的点点头,才开动,优雅而舒缓的吃着螃蟹,仿佛一首流淌的小夜曲。
当晚膳端上来的是其他食物的时候,不挽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猪肉,噢,亲爱的猪肉,我再也不会嫌弃你了。虽然你又黑,又肥,可是你真的很能填饱肚子。”
越是丰盛的膳食越是耽误时间。希望一道菜一道菜的讲解食材配料,如何吃得尊贵吃得高雅,遇上什么星星唇鲤鱼尾之类的,一定还要配上古诗词,恁是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佳肴给讲成了死气沉沉的冰凉尸体。
不挽收回了所说的话,觉得继续仇恨猪肉,顺带仇恨鸡鸭鹅鱼之类的一切荤腥。
人家我吃素,吃素还不行么?
结果素菜也不简单啊,什么蜜汁糯米藕片,蜜汁百合茉莉花之类的素菜一一上桌。原本特别喜爱荷花的不挽,突然憎恨起荷花那连根带叶的一家子来,历史上描绘荷花的诗词实在太多了,从《种莲》到《爱莲说》都要一首不落的背出来,高考时也没这样啊。
人家不吃素,只吃饭不行么?
结果米也不简单啊。
什么籼稻,粳稻,什么黑米,红米,什么糯米,泰国香米,什么米适合干饭,什么米适合煮粥,还要背诵《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最后一到用膳的时候,不挽就逃跑,跑到门口蹲下啃白白的热呼呼的馒头,这一次还好希大没有给她讲解什么面粉,精度之类的问题了。
不挽发誓再也不讨厌吃馒头了,说什么人家也算没馅的包子啊。
希大只是看着不挽日渐消瘦的身材说,当初签了合约的,体重一定要保持到什么程度,不能增之,也不能减之,现在不挽的身材是穿月楼的聚宝盆,并不是她一个人所有了。
不挽只是泪汪汪的看着她,你还让不让人活啦,女人何苦折磨女人。
不挽嘴上含着半截馒头,就往墙上撞,结果被希望的手掌挡住额头,“合约里规定了,合约未履行,双方不得自杀以欺逃脱责罚的,主神不会允许的。”
穿月楼出来了两个壮汉,硬是将抱着柱子不放的,含着半截馒头的不挽给拖进了楼里,继续听希大解说水果要怎么吃,糕点要怎么做。
经常可以看到的一幕是不挽站在饭厅里,摇头晃脑的背着什么,热腾腾的饭菜和她总是没有缘分,谁让她总是不能认真的静下心来,一气呵成的完成任务。
最后,最后实在不得已,她只好在全身上下藏满了纸条,手心里写满了资料,背诵时总是花样百出的装作理鬓发而偷看答案。
最后,最后穿月楼的丫头都被不挽用一个月的薪水给收买,不停的在希望背后比划,提示,背上还张贴大字报,让她照着念,饥饿的情况总算是有所缓解了。
可是,可是,厌食症偶尔,经常,常常,每天都要发一下。
不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一定早就受不了这种非人折磨了。
其实,假设,如果,只是吃饭这么磨人,不挽也就认了。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记得还是那个第一天,被螃蟹折磨得就快也横着走路的不挽,终于可以沐浴睡觉了。
媚术心法,大美若丑
兰汤沐浴,花瓣飘香,一张床大小的白玉浴池就这么呈现在昏昏欲睡的不挽面前,她欢呼着扒掉衣裙准备跳进去。
结果是,两旁的小丫环在希望的指示下,快速的帮不挽又穿回了衣服。
却见希望面容高贵得如同女皇,十指纤纤,顺着修长的勃颈划过胸脯来到腰际,轻轻的优雅的魅惑的解开束腰,解开衣襟,随着她的指尖来到肚兜、亵裤,轻轻的在背后一拨,白色肚兜飘然落下,弯曲的双腿,缓缓的退出亵裤。
不挽觉得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留鼻血居然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动作和身体,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的手指仿佛魔力的勾着你顺着她的动作,仿佛那不是脱衣服,而是仿佛花朵优美绽放,跟着她的手膜拜了一下她的亮丽“S”形。
不是脱衣舞,胜似脱衣舞。
绝对想不到在希望平凡的外表下是如此出色的身体,人不可冒相。
不挽学着她,柔媚的脱掉衣服,走进浴池,开始享受丫头的伺候。
从头到脚,细细打磨,手肘,指关节,膝盖,脚掌,该去死皮的去死皮,一处关键处都不放过,不过最可恶的是居然还有人端来幼小的食人鱼,啃食不挽的玉足,力求精益求精的不留任何死皮,一双玉足要做到如同婴儿肌肤一般柔嫩。不挽痛得尖叫声不绝,她才知道一个女人为了美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沐浴也不是省心的事,期间什么“温泉水滑洗凝脂”之类的诗词是要一一背诵的,沐浴摆出的媚态也是花样百出,直把人累得腰酸背疼。
刚才暖洋洋的洗完澡,一盆冰冰凉的冷水就淋了下来,美名其曰的促进血液循环,促进毛孔收缩,使肌肤紧实,对于胸部更是用凉水拍遍,防止下垂。
再来是抹精油,穿月楼规定胸部都是要自己保养的,这是为了防止被别人摸多以后不敏感,摸得手都发抖了,还要继续按摩。
总之是极端的不省事。
可这些都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洗个头都要花几个时辰,就让不挽抓狂了。
香膏洗发后,拭到半干,再轻轻的梳上护发油,热毛巾包裹,再次洗发,再次晾干,再次梳上发油,期间动作要轻柔得仿佛情人耳语,不能断发。
不挽就这么被她们折腾到深夜也不能入睡,直坐在风中吹发,这里是不流行什么吹风的,能够有丫鬟扇扇子已经很不错了。
这不算什么,不挽自己都不能随便摸自己的头发,被逼高级别保护一头秀发。
更过分的是,睡觉时要待丫头把头发整理好,全部理到头部,以免被不挽压在身下摩擦变粗糙,初时希望还命人帮助不挽,防止她睡觉乱动把头发弄乱。
最后逼得不挽夜夜无眠,直到最终练成坐睡功为止。
不挽想,我不躺着睡还不行吗?我坐着睡,一来可以不用等头发干,二来不用担心压到头发,身体还可以乱动。
但就算是想坐着睡也是不行的,“客人不会愿意陪你坐着睡的。”希大一句话就把不挽打下了地狱。
要说头大,其实希大也很头大,她也没想过这副皮囊的下面居然有那么多缺点。因着不挽的身子不好,总是喜欢睡觉,平时人睡个8小时已经足够了,可是她要是不睡上个12小时,一天都会没有精神,随时都可能睡过去。
其实就算睡过去也没什么,但是她的睡相真是不敢恭维。腿迈得很大,而且老是翻来覆去,动作极其暴力,希大很是头疼。
最后她没办法,只好下令将不挽捆着睡觉。要向右侧睡,手臂自然搭在臀部,两个字,就是优雅。
硬是将不挽这个瞌睡虫给逼得再不敢睡觉。
不得不佩服人类如杂草,这样也能生存下去。
不挽坐在院子里感叹,这穿月楼都不是妓女,都是些才高八斗的才女啊,样样精通,什么都会。
例如,不挽想自己动手做个饭吧,啪,被打手,说是只用知道怎么做,什么好吃,怎么吃~~就好,自己动手就免了,穿月楼的女人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做饭的。好好的把手保养好,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典型,脚都不沾地的,为的是一双婴儿脚。
什么衣服的熏香,精油的制作那都是有分工的,有无数劳动人民的,你只要知道什么时候熏什么香,来源是什么之类的就行了,没事总要配上一两首诗词,来烘托自己的才华。
而神女真的就更神了。
好比现在不挽在练习的就是闭上眼睛,品尝眼前的菜品,是什么材料,配了什么作料,火候如何,最最独特的还是,一定要猜出谁是掌厨之人,繁华大陆,名厨辈出,各有特色,一定要品出菜品是出自哪家。
为了让神女的味蕾一直保持最为敏感,平日不挽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忌辛辣,油腻等等,一定要清爽的保持味蕾的敏感。
猜不出来,或者你不猜,那也没关系,饭照吃,只不过在享受了n顿没有盐的饭菜后,不挽也能被逼认出一点东西了。
每个月发月钱的时候,都是不挽最开心的日子,轰轰烈烈的贿赂行动又可以开始了,从厨师到丫鬟,无一遗漏,今日吃什么,做什么,都有人先来悄悄说,不挽终于能作弊过去了。
一肚子的心酸,一定要逼我代笔为她写出来。
穿衣服,脱衣服,那真是穿得都手软了,才算勉强学会。
化妆,那是一个眉毛描了三天,才算勉强过关。
吟诗作画下棋,强大如希大,都没能把她给逼出来,不挽深深为自己的坚持而自豪。
至于茶道,那真是要人命了。任何一种茶,你一定要饮一口就知道好坏,是什么茶,明前还是名后,焙制方法,有什么名人爱喝,相关诗词,水是什么水,上游,中游,下游?泉是什么泉,是天下第一的无锡惠泉,天下第五的扬州大明寺泉,还是天下十七的天台山西南峰千丈瀑书?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各种花草上的露水之分。
金钱的强大,不挽是深深有感受的。不用死记硬背也可以潇洒过关,混一天算一天。
自古茶酒不分,认了泉还要认酒,幸好啊,幸好繁华是古典中国背景,不用加上什么咖啡,白兰地之类的洋玩意。
除了自身的这些功课,不挽还要学习许多,简直比上大学还系统啊。
青楼,真是一门大学问,你说大学咋就不能开一门青楼系呢?
希望带着不挽隐藏在帘幕后面,让不挽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神情,装扮。他的来头是什么,今天心情怎样,进门前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之类的一系列问题。
身为一个青楼女子的基本要求就是,一定要能一眼判断恩客的身份,有钱无钱,有权无权,心情怎样,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喜欢什么样的方式,喜欢花娘主动,还是喜欢花娘做作的反抗~~
这是一门极高深的心理学问和侦探学问。
通常,不挽能够得十分就很满意了,注意满分是一百分。
进来久了,人也油了,知道面恶心善的希大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不挽也就懒散了。
直到~~
直到她跟着利妈妈去暗阁里窥探各个房间的情况。
“利妈妈,这个也要学么,每个女人不是天生都会么?”不挽很是不能理解,不就是男上女下的活塞运动么?
“胡说。你以为男人为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美人这个世界多了去了,真正能牢牢抓住男人的,还是这个。”利妈妈指了指墙上的小眼睛。
“那为什么不亲身实践啊?这样看怎么都是理论基础啊,理论还是要靠实践来验证的。”不挽在墙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