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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掉自己？还好在大二的时候认识了夏夏，她努力把我带进人群里融入大学里的业余生活。那
死女人在毕业的时候对我说：“素素，第一次见你是在公共课上，你是最后一个到的，在那么
多人的面前你安然迅速的走到最后一排坐着，没有歉意也没有害羞，我当时就在想是什么使你
如此的沉静？和你成为了朋友以后才知道你是个寂寞少言的孩子，把所有的感受都放在心里，
无论伤痛还是欢乐你都没有太大的反映。素素，我心疼你如此对待自己，你应该会笑也应该喊
痛的。”我抱着她痛哭一场，只有她才如此的了解我，和她的友情经历数载亦未褪色。
中午接到了夏夏的电话，这位职业太太用懒洋洋的语气说：“素素，今天晚上陪我吃
饭。”
“太岁，今天你男人罢工了啊？”
“他出差去了。”
“原来我是后备力量啊，夏夏，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之耻！”
“得了吧，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我的身材，我的老公……。。”
“是是是，还有你美满的性生活。”我压低了声音，在办公室必须要和桃色话题隔
绝，否则八卦谈资久久不绝。
“那当然，简直美妙极了，我传授几招给你。”
“多谢了，目前还没有人和我配合，我也不习惯自己解决。”
“去，记住了，下了班老地方见。”
所谓的老地方都换了好几个了，读大学的时候我们的老地方在书城；刚参加工作我们
的老地方在咖啡店（有钱时），没钱时就在广场上；夏夏谈恋爱的时我们的老地方在漫画吧，
半个月一次她不厌其烦的向我报告进展，从牵手亲吻到脸红心跳的场面一字不漏，听得我双耳
流脓还要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摆出深入讨论的架势，简直是活受罪。现在我们的老地方又
回到了书城，夏夏进去就直奔美容减肥区，根本就不管旁边的我已经站成根石柱子。
按照惯例，老板总是在下班的最后一刻才发给薪水，我估计他是想和钞票做最后的温
存。今天也不例外，我一大早就把工资报表作出来给了他，他唯唯点头却置若罔闻，直到下班
前的二十五分钟才把薪水袋发到了我们手里。
书城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一帮屁大的小孩四处疯跑，学生带着笔记本抄抄写写，夏夏
站在美容减肥书区拿着一本色彩绚丽的书籍神色兴奋，倘若这里不是公共场合，那女人定要对
着书本“闻鸡起舞”。
“素素，你来了啊。看看这个减肥方法，我觉得很科学。”
“夏美女，有你觉得不科学的减肥法吗？连暴食症你都觉得乱有道理一把。”
“什么嘛，我真的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走了，我饿了。”不催促一下是不行的，这人似脚下生根。
“好，我要买这些。”她指着篮子里的十几本减肥书说。
“哼哼。”我冷笑：“我绝对不当免费劳动力，呆会某人手酸腰疼我可是什么都不
知道。”这女人每次都买一大堆的美容减肥书回去，结果每一本的下场都是被用来垫锅底，接
瓜子壳。
“素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人家要是胖了、丑了，让外面的狐狸精占了便宜怎么
办？”夏夏撅着嘴明艳动人。
“那你就想办法让你老公更胖更丑。”
“那岂不是更委屈自己？”
“少罗嗦，快走！”我拖着她出了书城。
晚餐吃的是云南过桥米线，夏夏为了减肥只叫一盘小小的酸黄瓜，她看着我的大海
碗米线和气锅鸡眼神中尽是渴望。
“好不好吃？”通常她和我在一起是根本不要想减肥的。
“呼——呼。”我埋头苦吃。
“看起来很不错啊。”据我估计不到十分钟她就要破功。
“素素，你说我吃不吃呢？”
“吃。”
“可是我怕晚上吃多了要胖。”
“不吃。”
“胡素素，亏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你说两句好听的，让我
不要有心理负担的吃饭！”没错，这是夏夏的一大特色完全没有原则，只要某人说几好话她就
放弃坚持。
“夏夏，呆会我们还要去买东西，你没听说过逛街是最消耗卡路里的运动吗？一点
不吃东西根本不利于长期减肥，万一哪天忍不住拼命暴食前面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再说了，女
人还是要有肉头才好看，有胸有屁股……”
“小姐，一碗过桥米线，一份气锅鸡。”我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把酸黄瓜丢在一旁
眉开眼笑的点菜了。
“好吃好吃。”夏夏不顾形象吃得唏哩作响，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每次吃饭都坐最靠
边的位子，不易引起察觉。若是让人看到夏大美女吃饭象下苦力的工人，还有什么面子？
发薪日要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去超市买一打袜子和内裤，然后是一个月的食物。我
的袜子和内衣全是毫无想象力的白色纯棉质地的保守样式，穿几次就洗不干净了。胡素素最厌
恶清洗的三样东西，一是内衣二是内裤三是袜子，所以我只好一月换一打。夏夏知道我这个毛
病，严厉的告戒我丢内裤的时候一定要剪得让人看不出它曾经是条内裤来才可以。“为什
么？”我问。“你个笨蛋，万一有变态者拿着那玩意儿那什么什么的，恶心不恶心啊？”原来
如此。
“敢问胡素素小姐，你是在居家过日子呢还是在大学里挑灯夜读啊？”夏夏打量着
我的购物车。
“独身一人，这些是必备的。”看看我买的东西，冰冻水饺、冰冻汤圆、冰冻汤包、
饼干无数、方便面半箱、方便粥一大袋；而这些都曾经是我们在大学时代必备的干粮。再看看
夏夏买的东西，黄芩当归鸡汤、上等精牛肉、排骨三鲜煲外加净菜数盒，果然比较有家居气
息。
“素素，你需要一个男人。”自从夏夏嫁人之后，我的终身大事就成了她操心的问
题。
“我也这么觉得，正在努力中。”
“哪一次你不是这样说，没有一次看到了成果的。”
“还是有成果的。”怕了她的碎碎念，我赶紧报告：“不过没到一个星期就分手了。”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轻柔甜美，我知道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呵呵。”先傻笑两下子示好：“一个星期前有个男的向我表白，交往了六天多就分
手了。”
“是拣破烂的还是要饭的？”
“什么啊，我只能被那种人看上吗？人家是优质青年，有壳一族。”我怪叫。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向我报告？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
EQ情商低得吓人，没有我这个军师在铁定玩儿完。我真是太失望了，枉我付出了火一般的纯洁
友情，这么大的事都不让我知道。胡素素，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喂，我是女的，女的。”夏夏一激动就不分男女的乱闹。
“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叹气，夏夏的“刑讯逼供”能力绝非一般，要是我不“坦白从宽”，肯定被此女烦
到崩溃。我老实交代了大海的事情，她的眼睛里发出了梦幻一样的亮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放
在心口：“素素，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人搞到手。这年头好男人比怪胎还难找，该出手就出手，
就象百货公司的名牌折扣品你要用抢的才能买到，当然胆大心细目光独到也很重要。”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还有三个备用的可以上啊。素素，我搬到你家住几天，整天对着王之晋眼睛都要
长茧了。”实在很想问她，整天对着钞票会不会长茧，但我估计肯定会挨白眼，又把话咽了回
去。
“你是已婚女人了。”我提醒她。
“已婚女人怎么了？就不可以欣赏美男了吗，真是迂腐！”
正在这时，夏夏的手机响了，我将永远爱着你，王之晋的电话。此女匆忙接起：
“老公啊，人家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你在身边睡觉不安稳……真的，今天晚
上就飞回来啊，太好了。老公，人家等你哦。来亲一下。”
我搓搓手臂正要发问，夏夏就象有如神助一样一手抓着我一手推着车冲向结帐处。
“干什么啊？”
“快快快，我要回家，老公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不看美男了？”
“什么美男，我是有老公的人了。”是谁刚才骂我迂腐来着？
“你也不必跑那么快吧。”
“怎么不必，我要回家沐浴更衣顺便再做下面膜，换上美美的透视装，今天晚上就
要没收‘子弹’，看他在外面有没有乱来。”其实男人也很辛苦，已婚男人更甚。
提着两大袋东西，我气喘如牛的爬上了八楼，正好看见小誉从对门走出来，恨恨的瞪
了我一眼，让我把要出口的招呼卡在了喉咙里。
我有什么资本可以让她生气的？
“素素，你回来了啊。”泰坦露出“安定团结”的笑容。
“泰坦，你女朋友气冲冲的跑下去了，还不快去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我迅速的
闪进门。
别人的男人不可沾，色字头上一把刀，我不住的叨念着。幸好采购回来的食物及时
转移了我的视线，拆开一袋薯片扭开电视，其实一个人也是不错的。
9月1日 天气：闷热程度有所缓解
发薪日第二天，荷包里就只得几张薄薄的纸钞了，人家无论怎样也能做个“月
光族”我是还不见月就光了。其实我也很奇怪此事，衣橱里没几件名牌衣服，大件物品也没见
我买几样，不出入醉生梦死之地，同事朋友之间甚少应酬，和夏夏逛街我只选便宜货，但就是
这样我还是把薪水烧个精光。
老妈最是看不过这点，她一脸怀疑的看着我：“当年是不是在医院里抱错了孩
子？我这样勤俭持家的妈妈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败家子来！”
“你是家里的财政总署，自然是有一套办法的了。”我怎么能和老妈比啊。
“胡说！我小时候就显露出天赋来了。”老妈骄傲得叉起双手：“想当年，过春节
发给小孩的糖果，我能从年头吃到年尾，你舅舅姨妈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都眼谗极了，我就
是不给他们谁让他们那么快就吃完了。”
年头到年尾，比腊肠还经吃？果真神人啊，我一脸崇拜的看着老妈：“你怎么不去
计划发展局啊，一分钱也不浪费全用在刀仞上，保准让咱提前进入小康。”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她一高兴就忘了追究我怎么成为败家子事。
后来在一次家庭聚会上，七姑妈说伸出右手五指摊开并拢着，如果手指间没有
什么缝隙那这人就能把财紧紧拽在手里，反之则留不住财。老妈一伸手，好家伙！密实得连太
阳光都穿不过。七姑妈惊讶的大叫：“哟，一点不漏财啊。”老妈得意极了，忙把我抓来，我
一伸手就见大大的缝隙，老妈失望极了：“你果然留不住财。”
自此以后，她不断的问我什么时候结婚，说是与其把我留在家里让自己操心还不如
把我推给别人操心去，要败家也是败人家。可惜我不争气，连读高中的表妹都已经有小男朋友
了，我还是乏人问津让老妈残害人家的计划落空了。
老妈退休以后和老爸在郊区买了块地自己修了四合院，城里的房子就留给我
了。她在银行里开了个户头，要求我每个月必须把薪水的三分之一打到帐上，说是要我偿还买
房子的钱。
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家没成业没立一头没落着，生活就象少了盐的菜总是不
适口，怎么办怎么办？无解。
刚踏进办公室，我就象龙凤店的李二姐一样迅速的感觉到诡异的气息，绝对有情
况！
“阿梅，别老挂在上面聊，那里面没什么好人的。”
“就你是好人。”
“难道你觉得我不好吗？”
“去你的，讨厌！”
什么时候阿梅和阿土也发展到打情骂俏的地步了？一直以来阿梅都嫌阿土不但年老
色衰还不会穿衣打扮，她家胡同口卖报纸的大爷都比那厮会拾掇自己，阿土简直就是一劣质
品；而阿土嫌阿梅乳臭未干整天做白日梦，简直就是一只妄想跳上枝头的大母鸡。望着他们
俩，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一定能有共识的一天，阿拉法特同志也一定能有建国
的一天，恐怖主义一定能有消失的一天，小日本一定能有报应的一天，台湾一定能有回归的一
天，而我绝对能有嫁出去的一天。
“胡姐，你激动个啥啊？”阿梅冷不丁的出现在我面前。
“喝。”吓了我一大跳。
“想男朋友了吧？”她露出一副暧昧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我说胡姐啊，
遇到喜欢的还是赶快抓紧把事儿给办了吧，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个磨蹭什么啊，无论怎样还是
得成个家才行。”看看，奔三的独身女人真是见不得人吗。在家被老妈教育，出门被夏夏念，
连个半生不熟的办公室小丫头片子都逮着你给说两句。
“胡姐，我是见你人好心又善才给你提个醒的。”这种口气和业主委员会的大妈们完
全一致。
“是是，你说的是，我正在努力努力。”我唯唯点头，不敢反驳。几年前要是谁叫我
赶紧成家，我定是不耐烦到极点回给他几句：我就喜欢单身，我就不想结婚，还想自由几年
呢。一转眼这几句就不管用了，而我也说不出口了。
“我说梅啊，你能告诉你和阿土之间是怎么烧成大火的吗？”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是
个好八卦的女人。
“胡姐，你看出来了啊。”
“笑话！瞎子才看不出来呢！”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小丫头绞着手指脸上泛出了桃花。阿土在看的一楞一
楞的。
“阿土，麻烦你把口水擦一擦，都要滴在我桌子上来了。你们俩老实把过程给
我交代清楚。”办公室可以瞎扯的统共三个人，平时聊天的话题基本上在老板的贱招、薪水不
够用等问题上徘徊，好歹来了点香艳的东西，我岂能错过。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根据阿梅、阿土两位当事人口诉，胡素素整理）：
阿梅昨日回家时在公车上看见了阿土，本来她心中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招呼他
的，可是阿土见了阿梅来了立刻起身让坐，阿梅觉得此举颇具风度，遂与他交谈。其实阿土见
阿梅来了也是不怠见那涩丫头的，可见一娇娇小小的姑娘被挤得来回晃动突生不忍，遂让坐。
原来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等粗人，从他身上我也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呢！她想。
原来她也不是想象中的那等疯丫头，从她身上我也可以感觉到张扬的青春却又
带着蜕变的成熟气质呢！他想。
“呕~~~什么时候成了诗人的？别恶心着我了”。（胡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