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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我丢了还拿在手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拔腿就往电梯冲。
半路上,打听到他送去的医院,招了车就要去。
怎么会这样……
管星恬不是爱他吗?
不是怀着他的孩子吗?
太乱了……
突然,一阵手机铃响。
一个我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喂,是谁?」
「汪允规吗?我管天。」
「你……」
「林海浩和我妹妹,」
来不及等他的话,我就插了嘴,「他们怎么会这样?!不是好好的吗?不是应该要结婚了!」
「你……」他的语气停顿了一下。
「对不起,我妹妹……其实她根本没有怀孕。」
「你在说什么……」
「星恬很爱林海浩,她想要林跟她结婚……她买通了医生,想拿怀孕证明要林海浩妥协……」
我咬着下唇,迟迟无法开口。
「对不起……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为舍妹的行为感到抱歉……」
良久,「你说,她很爱林海浩?」
「是。」
「那她为什么还要杀他?」
电话那头的语音停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林海浩发现了吧……我妹妹一定不肯放手……所以──」
「所以就要杀他?!」
什么滥戏码……
「我妹妹……从小被家里人宠坏了……她想要的,从来都是一定要得到手。」
「算了,」我听不下去了,「我挂线了。」
等不及对方的响应,我就按下了结束键。
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手?
得不到,就要玉石俱焚?
哈哈。
生平,第一次,我发现了我想要怨恨的人心。
当我赶到那间医院的时候,附近早已围满了大批记者媒体。
没有通行证,根本进不去他所在的病房区。
我打给管天,秘书说他已经上了飞机,要好几个小时以后才会到。
我盲目得在封锁线外打转。
枯坐在离病房十几公尺外的长椅,渴望着想要见他。
好几个小时过去,媒体在深夜后,也进入半休息状态。一下子,安静地只剩空调的隆隆声。
在冰冷的长椅上,我摀着疼痛的眼睛,却流不出泪。
海浩。
你还好,对不对。
你会没事的。因为你还欠我一次机会……
湛蓝海边的夜晚。
『如果有一天,我不要你了……我会留一个机会给你!』
『如果你把握这个机会来复合……我就不计前嫌的原谅你!』
你说过,会给我机会的……
请你,请你不要食言……
我想见你……
想得心都要裂了。
起码再让我见你一面。
把那颗……被你偷走的卑微的心,拿回来……
30
沉重都给我
微笑 给你
突然一阵骚动,刚刚还在休息的记者们顿时又喧腾了起来。
「林太太,关于这次的意外,你有什么感觉?」
「林夫人,这次令公子被刺杀,谣传是情感上的原因,您能不能做个解释。」
蜂拥而上的媒体,为了抢第一手的消息,全都拚了命的伸长了手,想把麦克风递到最前线。
看着这样荒谬的景象,我站起了又要坐下。
但,突然,我好奇了──
海浩的母亲。
我没有坐下。我仰起了下巴,想要看清楚人群里被拥簇着的女人。
林夫人背对着我。不自觉,我的脚步,向他们移动了过去。
就在我又靠近了一点──
我和她眼神交会了。
她,她是……
刘玉英?
我曾经的母亲……
一时,她盯着我看,停下了所有动作。
她的眼神充满了吃惊,但又随即恢复了镇定。
她仿佛想朝这里走来。
我走到旁边的贩卖机,故意忽略她迫切得让我想逃的眼神。
半响,她就被围着她的媒体拉回了注意力。
向旁边的西装男子咬耳交代了几句,她便脱身记者与镁光灯,进入病房区。
伫立在远处的我,所有的思维都被凝结成了硬块。
林海浩的母亲……
我妈?
看错了吗?
是我看错了吗……
「不好意思,」一个中年男人移步到了我面前。「请问你是汪允规先生吗?」
我认出他。
他是刚刚与她交谈的西装男子。
我茫然的点了头。
「那请让我带你进去。夫人在里头等着你。」
我再笨,也知道他所说的夫人是谁了……
不过,起码我可以见到海浩了。
我跟着男子进去。
从咽喉咽过的惆怅,怎么也搅不碎。
一踏进,我就听见他们的谈话声。但我一进去,话声就停了。
「Owen……」我有些松了口气的叫着他名。
他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起码现在是意识清楚,枕头直摆在他后头,他半坐着。可能刚刚的讲话声就是他的。
「小规。」
他看到我的出现有些怔了。
好险……他没有一看到我就把我轰出去。
「Owen,我……」我有些抖着。
我不知道这样贸然跑到他面前,他是否愿意见我,愿意听我说话。
可我实在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什么孩子,什么狗屁婚姻。
我爱他,我就爱他。就只是这样。
我犯不着骗他,骗自己这么折腾。
这么简单的东西摆在我眼前,我干什么自己把它弄得这么复杂。
今天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我赖在这不走了……
提了口气,我跟他开了口:「Owen,我有事想跟你谈谈……」晃了一眼,我发现「林夫人」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我又补充了一句:「就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海浩,他向他母亲点了个头,旁边的护卫,还有其它拉拉杂杂的人,也顿时走光了。
「说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他两手撑了身子,坐正了一点。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走到他床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不是还说自己是空手道、跆拳,散打的高手?」
刚刚外面的记者不停的播报他的受伤状况。我也知道了几分。
我走近想看他腹上的伤,但他已经换上了衣服。只是头上缠着一圈绷带。其它地方没看到有什么大碍。
「你……」他淡了一下脸,「不是说好不见面了吗。」
我心里一涩,「你……」
「对不起……」我低着头。
「我中那疯女人的枪又干你什么事。你用不着道歉。」
「不,我不是说这个。」
他露出疑惑的面色。
「我……我那天骗了你……」
「骗了我……?」他的语气,有些疑问的提高。
「我对卓旭,除了友情……不抱任何感情了。」
他听到我的话显然更迷惑了。「那你……为什么叫他来?」
我顿时有些哑口无言,「我才没叫他来……」
「是吗……」海浩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喂,」我装做不在意,「你该不会已经不喜欢我了吧……」
不等他反应,我又抢着说:「那可不行,你自己说要给对方一次机会的……喂,你可别反悔!」
真丢脸,说那么无赖的话,我都替自己赶到羞愧……
我略低了头,假意在看窗外的风景,其实心里忐忑的要命。却发现他迟迟没有响应,我心一急,又猛地转头看他。
却发现他正大咧咧的看着我笑。
「你笑什么!」我有些恼了。伸手想打他的头,却看到他头上的绷带又打消了念头。
突然,脑袋一个讯息飞过,「喂……你笑了就是答应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他对着我微笑,不置可否。
只是过不久,他就问了我:「卓旭不是去找你吗?你不选他?」
「我……」
他看我犹豫了,倒也不敢笑了。
我心里一阵窃喜。他心里在乎还不敢说。
我蹲下,将脸靠在他的床边,抚着他的手臂。
「你不懂卓旭这个人……他对管星恬什么感情……八年了,他这个人做什么都认真,所以这段感情他一定也投了很多心力……」
「我可没那自信,让他三两天就可以爱上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拉了我的手问。「那如果有一天他爱上你呢?」
看他现在的样子,我心里真是乐了。
我故意沉默,然后慢慢靠往他的耳边。
在他的颈间,轻轻地说:「来不及了……我已经爱上一个中枪的笨蛋……」
说完,我要远离他的脸,稍微看到他一脸发楞,却又马上被拉进。
他拉我陪着一起倚着床头。
许久,他也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的音量很小很轻,我没听到。
「你说什么?」
他闷闷的笑了一声。又埋头在我颈边,说──
「原来你说话也挺肉麻的嘛……」
……
城市森林
31
真的爱一个人,就好象呼吸一样,是毫不费力的
后来,我才知道事情发生的始末。
本来,林海浩还故意撑着不告诉我,后来终于在我在多方旁敲侧击,四处打听,综合各个证人的供辞,才知道了个大概。
管星恬在半年前一个商业酒会上遇到林海浩。
当中不用说了,就是老掉牙的大小姐爱上花心总裁,现在连肥皂剧都不演的戏码。
林海浩原本只是逢场做戏,对管大小姐也是若即若离。可美人投怀送抱,依他那种混蛋的风流个性,岂有拒绝的道理?
关系有过几次。可后来他突然态度一个转变,再次表明了一开始就声明的立场。可能是那时候,跟我说了认真交往的话吧……他直白的对管大小姐说:实在不可能给她想要的结果。
「不可能」三个字真会逼死人。
话一说开,他也没多理会管星恬的反应,就消失人影将近一个月,和我跑到海边度假去。
果然,一回来,管大小姐就闹得他满城风雨。
怀孕逼婚不成……由爱生恨又拿枪进了他办公室……
可最有争议就是这了。
一个练过空手道、散打,还有一大堆我根本忘记名字武术的大男人,会被一个生平大概第一次拿枪的大小姐,开枪射中……?
诡异,非常诡异。
加上,据第一现场目击证人,吴秘书的证词……
她一开门,看到管小姐拿着枪,一脸呆滞站在办公室的中央。
而伟大的董事长林海浩先生则是捂着血流得满地的侧腰,镇静的拨着电话号码……
看样子是要自己叫医生。
证人的供辞听到这……简直是乱七八糟……
终于,我逼着某当事人,总算问出了下列事实:
「她大咧咧的跑到我办公室,问我到底要不要娶她,我心里好笑……你大小姐闹着怀孕骗我要结婚我都没跟你计较了。现在问我娶不娶她?我立刻就给她一个不字,谁知道她就从皮包马上就取出一把手枪……拿着还有些颤抖,不过很清楚的──目标就是我。」
后来依某人的形容,他只花了动个小指头的功夫就摆平了管大小姐……
鉴于某人的描述太过吹捧自己,加上形容他如何如何厉害的表情太令人想揍。
在此,我持保留态度,不列入事实。直接跳到下一段:
「枪到了我手中,她大小姐也不怕,一个劲地要我把枪还给她,还顺手拿了旁边的花瓶往我头上招呼……我心里好笑,又实在不想跟她闹下去……突然,她就这么大声说了一句:你不让我开枪射你,我就去射他!我要让你们一辈子记得我!!」
嗯……
完全不能想象这是从那个外表看起来高雅大方,甜美可人的管大小姐嘴吧讲出来。
而她口中的那个「他」,好象就是不才在下我。
于是,某某人就不知道坏了哪个筋,真的把枪还给了她,让她挑个不碍事的地方,射上一枪……
「本来想安安静静的打个电话叫医生过来,没想到Miss Wu一进来就大声尖叫,然后跑到外头去打了电话……」
废话!
哪个秘书进来看到老板头上身上都是血还会镇静的?
我白了他一眼。
居然真的会有人敢这么做?
「你就这么让她开枪?就不怕她一枪射死你?」
「她啊……她这么做,我还不懂吗?不就是要逼着我吗?又或者她觉得就算射了我一枪,我能牢牢的记着她一辈子也是好的……所以啊,她不会射死我的,死了还记什么?」
「而且,她哪舍得杀我……」说完,露出一个人畜皆晕的笑容。
我kao,居然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就没更好的办法啦?你当自己铜墙铁壁?」
「不然怎么着?我拿走她的枪,她拿的到一把,就拿的到第二把!我不让她射,她跑去射你,她才不会留命给你!」
「……你又知道她杀的死我了!」
「她自己杀你不死,她还不会花钱找枪手吗……笨蛋……」
他低语骂了我一句。我正要反驳,却被他缓缓靠近的唇堵上……
「你别争了……」他捏了我一把脸,「我自己没关系,但她说的可是你……我才不会让你有一分一毫的损伤,知道吗……」
说着,他用额贴紧着我的。
看着他清澄绿翠的双眼,忽然很想就这么看一辈子。
「让她往我身上开枪,痛一下,留个疤而已……换你一条命,值得了……」
很想骂他肉麻,但心却被涨得满满的,什么也说不出……
贴近他的额上的绷带,我顺口又问:「今天医生怎么说了?伤口怎么样?」
「还行,如果恢复的快,等拆线完就能出院了。」我的手不自觉摸上他的腰。
有那么点心疼。
「那头呢,没大碍吧……」
他挑起半边好看的眉心,试着要看头上的绷带。「怎么……这个造型不合我啊?」
我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唉……包着这个一圈圈的白布……一定难看死了……」
看他到这般田地居然还有心情在意自己的形象,我真是又好笑又无奈。
「喂,我可是问你伤势,谁管你什么样……」
「没事没事,不过就被划了一小口,连针都不用缝!」
不用缝还包成这样?是这家医院服务太到家还是怎么样……
在他口中,头破血流也能被说成芝麻绿豆点大的事。
他看我有些不信,又补了句:「你放心,宋曜是我老同学,包准能把我弄得见健康康出院……」
宋曜是他主治医生。进来的第二天就看过。
整个人斯斯文文的,就是年轻了点。
「昨天还被他拉去照了片子,头部x光,说什么看我有没有脑震荡……然后又照胸腔,腹腔,活像不用钱似的……」
「喂……」我打断了他还想说下去的话。
「嗯?」他看着我。
「以后别这么冒险了。」
蹲下,与他腰上被遮起的伤口平视。缓缓地,闷闷地,我说──
「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明白么……
不想看你苦。
就好象你不要我受到半分威胁一样。
我也不要你有事。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轻很柔的,用手抚着我的头发。
恰似海一般的温柔。
世界上的事,简单用二分法可以分出「可能」与「不可能」。
「不可能」很简单,就是永不、never,机率为零。
但是可能却复杂多了──
可能还包含了无限机会,可能大,可能小,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更或许这个可能就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