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人皆微笑着一点头。
夏枳不禁失神叹道，“哥哥，你真厉害。”
“厉害的是你啊，怎么样，你看出谁了？”
夏枳一沉吟，数出几个人。
夏洐点点头，“今日若不是你在先生那里说出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带你来这里见这些人。”
夏枳惊喜道，“哥哥，你相信我的能力是吗？”
“不错，哪有当哥哥的不相信自己的妹妹的？你很优秀，是先生太低估你了。”夏洐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鼓励道。
夏枳笑着看向沈仲芳，“仲芳哥哥，你也相信我吗？”
沈仲芳亦是点头笑望她。
夏枳巧笑嫣然，欢喜地上马，“回家吧，你们吃了东西，我可饿着呢。”
风中，踏雪和长风一同发出欢快的嘶鸣，夏枳轻拍下踏雪的脖子，“好啊你们，都吃饱了是不是？也不想着主人还饿着。”
夏洐豪爽地笑起来，“那你便抓两只蝗虫烤来吃。”
夏枳半分疑惑半分惊诧地看着他，“蝗虫要如何吃？”
“沪上有人将蝗虫入药入菜，我也是听一个家乡在那的人说过。”
夏枳皱眉，“那样的东西要如何下咽呢？”
“哪日我做好了，半夜趁你睡着，塞到你嘴里。”说罢，夏洐便爽朗地笑起来，气得夏枳拿起马鞭轻抽他。两个人笑作一团，好不快活。
笑过后，夏枳却是满脸沉肃，不复刚才的天真模样“哥哥，三天后，你找个机会像皇上引荐我，这次就让我违背一次先生吧，我相信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朝堂上依旧是这般压抑，笏板上密密麻麻记着的有时候会掀起千层巨浪，有时候确如蜻蜓点水般，只能激起一圈涟漪，一样的故事，到了不同人的嘴里都会引起不一样的结局，而这一切成败荣辱，都不过源自于那个龙椅之上坐着的少年一瞬的喜怒哀乐。
一瞬间，夏洐竟然觉得有些惶惑，那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智勇谋略其实皆不逊于他，若是能不做皇帝，必定是个不世出的英武之人，只可惜如今的他坐在这样的位置，只能被赵谭两家缚住手脚的傀儡。
忽而，台上之人朗声道，“如今蝗灾泛滥，众位爱卿可有解决的良策？”
夏洐右跨一步出列，“臣有一计。”
杜衡煦身子向前一探，“夏爱卿有何良策？”
夏洐沉声道，“只是这计策并不是臣的计策，而是小妹的计策。臣斗胆，请皇上准许小妹上殿觐见。”
“大胆！金銮殿上怎能让女子随意出入。”户部尚书扬声道，此人是个老古板，刚直不阿，却是愿将万民系在心上之人。
“女子又如何？如今蝗灾如此之重，任何一个良策，都有可能救万民于水火，严大人如此说，可是要为了你那些所谓的纲理伦常弃万民于不顾？况且当今皇后也曾为匡扶朝政多次上殿，你可是对皇后不满，才口出狂言？”赵同宣扬声道。此话一半为助夏洐，另一半却是为敲打朝中对赵谭把持朝政不满之人。
果然，此话一落地，朝堂上果然无人再敢作声。
“那好，此事可还有人有异议？”杜衡煦环顾四周，“好，李昌，带着我的旨意去夏府，请夏小姐觐见。”
夏枳思来想去，仍是穿着那日谭悟辕送的月华裙等着皇上宣召。
不多久，果然听到一阵喧哗之声，夏枳微微一笑，拿起玉露手中食盒，向外走去。
她唇角微扬，柳眉轻挑，信步穿过游廊，脚步不疾不徐，端庄大方，温文尔雅。一个堕马髻与她少女的身份相符，俏皮中又有几丝温雅。
走了两步，忽而看见一个穿着家常碧绿长纱裙的女子迎面而来。
夏枳见是她，便含笑一行礼，“二姨娘。”
“阿枳，不知不觉你竟已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真让姨娘欣喜。”二姨娘的声音轻柔飘来，雪白纤弱的手轻搭在她的手上，柔若无骨。
“多谢姨娘夸赞，”在她面前，夏枳的声音也仿佛化成一汪柔柔的水。
“阿枳，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来找夏小姐，众人皆以为他们要找的是夏晴霜，可我知道，这夏府众多女子之中，唯有你才能在波谲云诡的宫廷朝野之中获得一席安身之地。”二姨娘柔目望她，某种却染着淡淡的担忧。
第十五章 帝王
更新时间2013…6…26 19：41：15 字数：2222
夏枳一失神，竟觉得真有宫中波谲云诡的风传来，吹得人从眉眼心底都隐隐地泛出寒意。
“姨娘谬赞。”夏枳不知为何，竟觉得心慌，忙将头低下，不再多言。
“你可还记得，那日揽月湖旁我与你说的那番话？”二姨娘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仿佛无一丝波澜，却绝美非凡。
夏枳点点头，不知她是何意。
“你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意味着你将永远陷入争斗之中。今日斗死别人，明日便会被人斗死。无论何时，都一定要记得忍耐。你读过的史料都告诉过你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你不身处其中，永远不会懂得那有多残酷。”二姨娘郑重地拍拍她的手。
夏枳心中温暖，知道二姨娘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不觉眼眶湿润，身形颤抖，几乎带着哭腔，这哭吧半分是感动，半分却是恐惧，“姨娘，你这话阿枳必定句句记在心里，绝不敢忘。”
二姨娘张口欲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吞咽，只化成一句，“珍重。”
夏枳点点头，轻放开她的手，走开几步，却忽然转身。
二姨娘淡淡地看着她，却忽然将脸上的表情换成惊诧。只见夏枳，放下食盒，嘭的一声跪下，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二姨娘连忙过去，扶起她，心痛道，“你这是何意？”
夏枳却不愿起来，沉声道，“阿枳知道姨娘心善，虽不参与府中争斗，但心智谋略绝不逊于任何一人。如今阿枳离家，只留娘亲伶仃孤苦，不知还要被府中之人如何诋毁伤害，还望姨娘能够尽力给我娘一些招抚，这样阿枳在宫中才能安心。”
夏枳泫然欲泣，让二姨娘不禁心中慨然，柔声道，“若我有你这般的女儿，这漫漫长夜也就不再那么难忍耐了。好吧，我答应你，一定护她周全。”
夏枳这才起身，向二姨娘郑重道，“姨娘，若你愿意，从今往后，阿枳就是你的女儿。”
二姨娘笑着点点头，温然道，“快去吧，别让公公等急了。
夏枳亦是笑着点点头，行了一礼后便拾起食盒，转身，又向正厅走去。
刚走至门外，便听到一阵环佩叮咛，由远及近。夏晴霜穿着绯红华服缓步走来，头上簪着数只累金丝步摇，一步三鸣，华贵非凡。
她得意地笑着，经过她时刻意停下，“你只有这一件好衣服么？只可惜，你穿的再美，今日的主角都不是你，而是我。”
夏枳微微笑着，伸手想替她扶正步摇，夏晴霜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审视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夏枳收回手，逼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不重吗？别把脑袋压坏了。”
夏晴霜一惊，随即狠瞪她一眼，转身时满脸却都是笑意，她款款迎上前去，向着李昌盈盈行礼。
“夏小姐，待会儿献策时，你可要小心留神啊。”李昌蔼声道。
夏晴霜一愣，“献策？晴霜不明白公公是何意。”
夏枳这才淡然笑着迎上来，向李昌一福身，笑道，“公公，夏洐夏大人正是小女的哥哥。”
李昌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枳，忽而笑道，“好啊，那就请小姐同老奴一同进宫去。”
夏枳又一福身，随着李昌离开，看也不看夏晴霜一眼。
而夏晴霜微张着嘴，双目瞪得铜铃一般，惊诧地瞧着夏枳蹁跹的身影在她面前慢慢走远，消失不见。心中的愤恨熊熊燃烧，死咬着下唇，几乎渗出血来，“居然是她。”
夏枳跟着李昌缓缓走入大殿之中，那般的雕栏玉砌，锦瑟流光几乎让她沉醉，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踏入金銮殿之中，朱红与流金相交汇，几乎让她瞬间就明白这宫殿的迷人之处。
千人敬仰，万民膜拜。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决定别人的生死，你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人敢轻视，在许多人眼中，你就是天！
这宫殿便是你主宰一切的天庭。
夏枳收拾心情，盈盈拜倒，恭顺道，“民女夏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杜衡煦朗声道，那声音中竟隐隐有些疲惫。
夏枳应声抬头，眼光却始终停留于地面，礼数十足。眼光只能看到他明黄的衣袂和其上绣着的繁复花纹。
杜衡煦点点头，“不错，的确长得有几分灵气。”
“谢皇上谬赞。”
“嗯。起来回话吧。”
夏枳应声起身。夏洐曾向她描绘过皇帝的模样，她好奇地想看清皇上的龙颜，却又不敢僭越，惹人话柄。
“夏爱卿说你有治蝗的良策，可确有其事？”
“正是。”
“好，若你的方法能治理好蝗灾，朕重重有赏。若治理不好，你可愿领罚？”
夏枳微微一笑，道，“民女愿意领罚。”
杜衡煦疏朗的眉眼遥遥望她，忽而笑道，“好，你说吧。”
夏枳正正神色，道，“蝗虫喜火，却也怕火，若能在夜晚田边举火把吸引焚烧蝗虫，定能事半功倍，一举歼灭蝗虫。”
“哦？此方法可真有效？”杜衡煦身子前倾，声音中已有惊喜。
夏枳微微一笑，“飞蛾扑火，本就是一种本能。”
杜衡煦恍惚笑了，“举火把焚烧？可烧得过来？”
夏枳向李昌一示意，李昌便拿出手中的食盒，掀开盖子。
“民女早已想出一个好方法。”她伸手取出盘子，其上赫然几只炸至金黄的蝗虫。“自古便有将蝗虫入药入菜的习俗，若能将此法告知于百姓，让百姓佃户自发用火把焚烧蝗虫取食，不仅能解决蝗灾，还能造福百姓。”
杜衡煦点点头，“今年收成不好，若能以此法让百姓果腹，实是万民之福。只是这蝗虫真能食用吗？”
“不可啊皇上。”严大人忽道，“皇蝗谐音，怎能将蝗虫制成菜肴食用呢？”他言辞严厉，肃声道。
夏枳皱眉，心中觉得这严大人实在无理取闹，略一沉吟，便道，“大人此言差矣。皇蝗谐音，正是上天旨意，如今干旱至极，粮食欠收，蝗虫便是皇上的使者，派来解救百姓。天下万物皆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子民若能造福人民，这正是皇上体恤百姓，福泽万民。”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连夏枳自己也觉得万分惊喜。只见那抹明黄色的影缓缓由龙椅走下，慢慢逼近她。夏枳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只能屏息静气，等待着他走至她面前。
终于，那双明黄色的鞋子在她面前停下，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轻声道，“看着我。”
夏枳应声，缓缓抬头，目光有他的衣摆慢慢上移，到他腰间的玉佩，到他俊朗的眉眼。
第十六章 凤仪
更新时间2013…6…27 18：23：24 字数：2368
宁静的大殿之上，夏枳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声声颤抖。她轻咬下唇，一点点地将眸抬向他的脸庞。
他的俊美比哥哥所描述的更为惊心动魄，眉宇之间与杜衡熙有五分相像，只是杜衡熙太聪慧，脸庞上总是染着些许戾气，让人不敢靠近。他的双眸间却流露着仁君该有的慈爱，和对天下的关怀。
夏枳微微一笑，隐隐地替哥哥高兴起来。
杜衡煦却轻声笑起来，“头一次有女子初次见到我还能笑出来的。”
夏枳一愣，旋即答道，“民女僭越。只是民女见皇上仁君风范，为天下欣慰，为我大齐锦绣河山欣喜。”这话一半奉承一半却是真心实意，想来这样的他早晚有一天是会拜托谭赵的束缚，成为大齐的又一代明君吧。
杜衡煦眼中精光一现，随即点点头，手指指向那盘蝗虫，“好吃吗？”
夏枳点点头，“这是民女精心改良过的菜肴，却是平常百姓皆能用得起的制法。”
“李昌，你代朕尝尝。”
“啊？”李昌面露难色，在杜衡煦威严的目光下却不得不将畏畏缩缩地手伸向蝗虫。夏枳看他此番情景，想乐却不敢乐，憋得好生难受。
目光不小心与杜衡煦的相对，猛然发现他似笑非笑的乌黑瞳仁始终定定地凝望着她，却让她看不懂其中意味。
李昌皱着眉将蝗虫放在口中一尝，眉头竟忽地展开，换成了惊讶的神色。
他欠着身向杜衡煦恭敬道，“皇上，的确滋味不凡啊。”
杜衡煦眼中也有惊喜，“李昌向来嘴刁，这菜都能入得了他的眼，想来的确是不错。”说罢，他也将手伸向食盘。
夏枳慌忙跪下，“皇上，您万金之躯，怎能轻易尝这些粗鄙小菜。”
“无妨。”说罢，他伸手将夏枳扶起，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的确不错，味道有些像虾。”
夏枳笑着点头，“正是呢。而且蝗虫若能入药，还有止咳平喘的功效。”
杜衡熙又带有审视地打量了她一下，旋即转身，大踏步地走向龙椅，端坐下。“好，那便按此方法一试，由夏洐主理治蝗事务，谭悟辕协理。明日，朕还要亲去天台祭祀，以祈求上天助我大齐风调雨顺。”他略略一顿，又道“若此次蝗灾能治理好，朕必定不吝赏赐。”
“臣领旨谢恩。”
夏枳听此，向杜衡煦一行礼，“谢皇上信任。”
“别谢得太早，”杜衡煦神色威严，“若你这法子不灵，朕可是会罚你的。”
夏枳轻柔浅笑，眉目如花，盘金丝点翠步摇随着她福身的动作拨弄出清脆的鸣响，如女子欢快的笑声。她眼波盈盈杜衡煦，自信道，“若如此，民女自当领罚。”
杜衡煦唇角轻扬，向李昌一扬脸，李昌便会意高声道，“退朝！”
夏枳与夏洐并肩走至门外，一个书童便迎上来，笑道，“公子，现在各位大人都在夸咱家小姐呢，说咱家小姐聪慧过人，机敏非凡。”
夏枳只觉得紧绷的心已然轻轻落下，身子也松快了不少，笑道，“就你嘴最甜”
“才没有，”阿寿向他俩一作揖，“小的这是实话实说。”
夏枳不禁莞尔，柔声笑起来。夏洐欣赏地看着她，由衷地叹道，“我的妹妹，真的是长大了，总有一天你是会胜过哥哥的。”
夏枳微一扬脸，笑靥如花，“不会的，阿枳永远是哥哥的小妹妹，永远跟在哥哥身后。”
“可我的妹妹总有一天会嫁人的。”夏洐温柔地抚过她的留海，眉目间却又有浓浓的悲伤“很快，你就会行及笄礼，把头发梳起来，再过不久，便会嫁给另一个男子，在不必过这般的富贵苦日子了。”
夏枳鼻子一酸，恍惚就要掉下泪来，她连连摇头，“阿枳不嫁人，一辈子都跟着哥哥，侍奉母亲。”
“可我总有一天也会娶亲的啊。”夏洐柔声道。
夏枳何曾没有想过那一天，此刻却是万般不舍，“那……那我就做哥哥的女儿，一辈子不走。”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被她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倔强执着。
夏洐心中泛暖，柔声安慰她，“好，那我们就做父女，一辈子在一起。”
夏枳刚欲张口，就听得后面有女子柔声唤她，“夏小姐。”
夏枳转过头去，见一个梳宫女晓鬟的女子仪态大方地站在她身后，服色首饰却远强于一般宫女，便知这定是哪位娘娘得脸的丫鬟，她不敢怠慢，款步上前。
那女子道，“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芳华，娘娘想请夏小姐移步凤仪宫。”
夏枳向她盈盈一福身，“原来是芳华姑姑，不知娘娘找我有何贵干？”
芳华含义不明地笑着，只道，“娘娘请小姐过去闲话家常，说许久未见到家里人，想询问下夫人的近况。”
夏枳自然不敢推辞，回身向夏洐道，“哥哥略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见夏洐点头，她便道，“请姑姑带路。”
夏枳从未进过宫，也自然不会见到这般繁贵华丽的地方，高高的红墙华贵庄严，静静伫立着，凝视来往宫人。长街之上，几乎每个人皆垂手匆忙赶路，不敢多言。亭台楼阁，雨榭歌台，皆是顶尖的工匠倾心打造，一寸一寸打磨成这世间最奢靡雍容的住所，每一砖一瓦，皆显露皇家风范和拥有者至高无上的地位。
夏枳抬起头，看着琉璃瓦点点流光，不觉心下惶然，她屏息望着这瓦缝参差，想到自己的处境，又忽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连地上的石头都是块块精心挑选，细细打磨过的方棱石，又是悠悠一叹。
芳华姑姑竟是后背长了眼睛般，轻笑一声，夏枳便立刻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不多时，便走到了凤仪宫，芳华领她进去，又过了几重宫室才来到正殿。正殿气势恢宏，繁华雍容，最令人惊奇的便是墙上淡淡的粉色，隐隐的还有香气传来。
夏枳忍不住惊叹，“好美。”
芳华便耐心向她解释，“古时便有宫殿是以花椒籽和泥涂抹宫殿，名唤椒房殿，取温暖芬芳多子之意，如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