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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孽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3-07-16完结,阴郁腹黑男的变态爱情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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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静静地盯着她,那样的眼睛,那样的目光,虽未直接接触,却已让人感到四肢发凉,森冷彻骨,宛然高处的一点点寒,把呼吸冻住,像秋日里脆弱的小虫,无声无息地死掉……
  “你有什么话说?”嗓音低微地响起,好像能听到剧烈的心跳。
  颜红挽抬起首,凝眸,与他眼神交会的刹那,胸口似乎很痛地揪扯了下,尔后目光越过他,迷茫地飘向窗外,如同花瓣被风雨摇碎了:“是他福薄。”
  傅意画脸上是透明的白,仿佛冰层下的雪一点点渗透了出来,慢慢走到床边,用手摩挲着她的面颊:“说的真好呢……”
  他咯咯地笑,从喉咙里挤出一种压抑而暗哑的声音,指尖沿着她眉目上方抽搐地移动,缠绕进发丝里,梳理着她的头发,薄唇凑近耳畔,很轻很轻,带着古怪的音调:“为何不说是他瞎了眼睛,投胎到你身上?” 
  手指猛然用力,头发被扯起来,那人宛如天鹅仰起了优美的颈,痛苦地纠蹙眉心。
  傅意画深深地凝视她,眼神里藏着温柔的扭曲:“你说呀、说呀,是他自个儿瞎了眼睛对不对?”
  颜红挽张启开唇,是两三声零丁的呻…吟,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一入空气,就支离破碎了。
  傅意画终于沉下脸,便有一抹极度的苦楚逼上眉梢:“你何以能如此狠心,连自己的骨肉也肯割舍?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
  颜红挽高高地颦起黛眉,仿佛栖在水榭畔的白色小花,那么脆弱,那么柔软,一触就凋零在掌心里。
  她艰难地喘息,眼波斜着流转过来,偏偏,是妖娆而冰冷的味道:“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傅意画怔了半晌,下一刻,绝雅精致的脸容宛如薄脆的面具,倏间裂化,变成地狱里的鬼,充满了怨毒与阴狂:“好,此时此刻,我便要你去他的灵位前好好祭拜!”
  颜红挽很冷似的一阵哆嗦,抬头,他脸上挂着狰狞的冷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狠狠从床上拖到地面,颜红挽痛得大叫,挣扎着,抱住桌腿,珠钗锦盒叮叮当当地摔落一地,一直被他拖动了五六步。 
  宝芽进来见此光景,痛哭流涕地哀求,被傅意画踹到一边,接着艰难地爬起来,又不管不顾地扑前抱住他的腿,声嘶力竭地哭嚷:“使不得,使不得,庄主手下留情,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啊!您要打要骂,都一气儿撒在奴婢身上!她身子还虚着,当真受不得啊!”
  傅意画伸手往前一带,颜红挽便撞到门槛上,殷红的血自额头流出,宝芽当场捂住嘴,吓得连话都讲不出来。
  颜红挽抽搐地动弹两下,用手按住额角,鲜血成丝沿着指隙流淌下来,黏黏的,仿佛染在雪绸上,那种十分华丽的颜料。
  她缓慢转过身,嘴角轻扬,像翩翩飞过的蝴蝶,很妩媚地笑起来:“不痛……一点都不痛……”
  傅意画身子直在发抖,几乎站不稳,那时眼睛里泛起一层浓浓绯红的颜色,极端妖灼诡谲,就如同血一样,大笑一声,伸手指着她,牢牢指着她,朝身旁的宝芽讲:“你可瞧清楚了这个人,她,她哪里有心,哪里知道什么叫痛?”
  他激动之下,眸角绽出鲜红的血丝,声音好像颤抖不已的琴弦,即将断裂:“我本以为……你尚且顾念着当年一点情分,心中能有那么一点点悔愧,也不至于如此狠心……原来是我错了,比之过往,反而更甚,你早就连心都丢了……”
  颜红挽掩着胸口,剧动呛咳,似被那血的腥味呛得喘不上气来。
  傅意画忽然恢复了平静,脸上是如霜如雪的冷漠,嗓音里,再也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颜红挽,日后你纵使死了,骨头烂成泥,也休想我再来管你!”
  颜红挽伏下身,使劲喘息着,仿佛陷入水中的蝶儿就快溺死。
  那人不作半点停顿,擦身而过,颜红挽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也不过轻似一缕空气,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宝芽连忙扶她起来,止住血,在额头的伤口处涂上药,又裹紧绷带,满脸担心地询问:“还疼吗?”
  颜红挽笑了笑:“他说的对……我早没了心,哪儿还知道疼呢?”
  明明、明明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依然抱着希冀?
  或许原因,连自己都忘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嗷~评论、收藏,快到碗里来呀!


☆、伊人

  日子一入秋,天便冷得快起来,昔日繁花成落花,片片埋葬入黄土。梧桐树下,有雨声,隔着窗儿,淅淅沥沥地滴到天明。
  转眼,秋残冬至,风吹空阶色清寒,窗纸上结着冰霜,偶然一推门窗,梅枝点点白,方知昨夜有初雪,天地妆成一色琼。
  宝芽总觉门庭太冷落,堆了个小小的雪人,不时与它絮絮诉说着什么,屋内那人却仿佛天生怕雪,总是裹在被褥里不愿起来。
  这一年的冬分外难熬,经过上回的事,傅意画当真是不闻不问,那些下人开始还规规矩矩地做事,但时间久了,再没听对方提过一句红颜阁,看来真是把那人给遗忘了,也就变得愈发怠惰,膳食不是冷的就是剩的,宝芽哪里能干,与对方起了争执,一通大吵大闹,李贵福闻讯赶来,哼哼几句,指着下人鼻子骂:“没脑子的饭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主子不疼没那命,就乖乖的安分守己,难道还想整日吃香的喝辣的。”
  宝芽听他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一颗心霎时冷到谷底,闹过几次不得果,也渐渐看得明白了,而今她们是庄内最受冷落的人,庄主不怜惜,就算闹个死去活来,到头也是自己吃亏。煎药的小丫头时常偷懒,她便自己到厨房里煎药,习惯了,反而还不愿假手于人,幸亏周郎中每次前来诊病,也不忘到红颜阁一趟。颜红挽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身子基本无碍,对于下人怠慢的事也不大放在心上,每次吃完便早早地睡去了。
  宝芽瞅着今年的雪特别多,最怕她熬不住,以前一入秋,送往红颜阁的炭火总是最多,今年却只按照每户分例的量给,宝芽将平日积攒的银钱偷偷摸摸地掖给对方不少好处,这才免去一些刁难。但颜红挽一向怕冷,炭火依是不够用,宝芽便把棉被毯子统统拿给她裹上,原本消瘦的人儿被裹得像团圆滚滚的粽子,让人见着可怜又可笑,若是赶上风雪之夜,冷得厉害,就干脆与她同床而眠。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寂寞着,也叫人忘记了指间流光,庭外那一枝白梅凋零,双燕归来时,雪融溪潺,桃红人瘦。
  晌午,颜红挽把自己包在柔软的毛毯里,听着窗外鸟啼,禁不住问:“这是什么叫呢?”
  宝芽探头张望,笑起来:“是喜鹊。”
  “喜鹊、喜鹊……”颜红挽喃喃自语。
  宝芽欣喜之间,又有些怅然:“冬天总算是熬过去了……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要熬到几时才算头呢……”
  颜红挽仿若未闻,低头咬着指尖,痴痴地笑。
  宝芽知她心里欢喜着什么,再过不久,蕣华园里的瑞香又该开了吧?
  飞雪一去,枯池换碧妆,春风十里,挟着昨日小雨的清新,那杏花刚一开,便有蝶儿急着萦绕。
  宝芽急匆匆地赶回来,关上房门,喘了几口气,神情竟与平日不大一样。
  颜红挽斜斜倚着床柱,掩着帕子轻咳,这时节早晚料峭,反倒落下小病。
  宝芽稳了稳心神,端着药碗入内,举起银勺,妥贴地喂她服下去。
  “怎么今日外面吵吵闹闹的呢……”她的声音总像那花絮下初莺幽幽的呓语,撒着娇般,软软哝哝的。
  宝芽指尖一抖,低声应道:“嗯、嗯……是啊。”
  “怎么了呢?”颜红挽察觉她神色有异,目光略微茫然地望向窗外,“是不是谁又说什么了……”
  宝芽咬紧唇,半晌才道:“今日是庄主的生辰,请来了好多宾客。”
  尽管傅意画身为江湖巨擘,但行事素来低调,往年生辰也不过走个简单的形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想来是有原因的。
  “我听说……听说……”宝芽欲言又止,抬头看着她,脸上说不出是怜惜还是哀伤,“庄主与池家千金订了亲,婚事就在下个月举行,听说池家……是江湖有名的四大世家之一……”
  颜红挽面无表情,呆呆凝视窗外,也不知听没听见。
  一时无话。宝芽左右寻思,想宽慰两句,稍后,听得颜红挽一声轻笑:“是呢,如今他是赫赫有名的染月庄庄主,有了四大世家之一的池家支持,他日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也亦非难事……池家小姐,恐怕也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吧……”话音甫落,伏下身剧咳。
  宝芽见状,抚了抚她的后背,赶紧跑到外室倒水。
  而颜红挽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正呛咳不止,想着那人、那人……终于……肩膀痉挛着一颤,雪白绢帕间,残留下一小滩殷红,如腊梅缀雪,触目惊心。
  颜红挽扬起唇角,仿佛嘲弄着什么,神情一片漠然,将帕子掖在锦枕下。
  片刻功夫,宝芽捧来清水,待她慢慢喝完,抿动嘴角,方要言语,却听颜红挽淡淡地问:“这个时候,瑞香都该开了吧?”
  宝芽“啊”了声,见那面容无悲无喜,越发拿不准她的心绪,只得闷声一应。
  颜红挽未再多言,背冲着她躺下,半晌也不动弹,宝芽便当她寐着了,上前盖紧毛毯,默默离开。
  ********
  今日钟泉山山脚下,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各路江湖豪杰纷纷应邀赴宴,染月庄主武功绝世,名动天下,论其文采才智,更非常人能及,为此慕名而来的人士络绎不绝,更听闻“武林第一美人”池秋怡也将赴宴亲莅,为一目睹芳容,不少人自发而来,把通往山庄的山道上挤得水泄不通,可惜门前早有染月家丁们严密看守,除了手持请柬的宾客,其他人不得入内。
  慢慢踱步在九曲回廊里,影壁外夕阳斜落,黄昏中飞过青鸦的影子,不知不觉,天色黯淡下来,庄内侍婢忙着四处掌灯,迎面与那人擦身而过,不由得红了脸,回过首,顾盼流连。
  停到一处池畔,耳际的喧哗笑语终于渐渐远去,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宁静独幽,莲花飘香,碧波粼粼,池面中倒映出一剪清长削瘦的人影,缎带锦服,凭风而立,宛若翠林秀竹一样挺俊,眉生得黑绵浓长,疏朗远山横,虽是迎着晚色,但那对瞳眸澄明至极,熠熠生辉间,蕴着春风般的熏暖柔和,肩后一头长发以银环束住,随风无拘无束地飞扬,好似天外来客,有入世飘逸之致,翠柳、白莲、碧水,渲染开一片如诗意境,而他便仿佛绚耀宝玉,被镶嵌在水镜之中。
  一路穿廊越亭,跨几道石拱门,步入花苑内,天端晚霞正烧得浓烈如锦,将园中的粉桃白李都镀上一层绯艳的霞光,低沉沉的天幕里,那些花儿失去白日里的争奇斗艳,显得格外宁静,也多出了几分可人的娇羞。
  他俯下身段,浅嗅芳蕊,又用指尖拨弄过花瓣,动作轻轻的,就像抚摸过美人的眉梢。
  “蕣华园……”口中嚼着这三个字,他顺独辟出来的小径步入园中,霎闻馥芳酷烈,飘袭千里,好像百花之香汇聚于一处,天近傍晚,仍有无数蝶儿徘徊,上下翩跹浮动,情景煞是奇异美幻。
  “‘夺花香’……果是实至名归。”他声音纯澈,静中听来,流露着暖玉润水的质感。再一抬目,霍然怔在原地。
  那时,摇曳的瑞香花畔,蝶舞、凝香,一点红影,好似弹指烟花,正在风中一点点地破碎……
  她绯衣青丝,茕身独立,一抹夕阳余晖反照,衬得红裙潋滟,瑰姿流丽,宛然彼岸盛绽的繁花,浮华,惊梦,是艳极的……灼灼刺痛了人眼。
  她从袖中探出一只手,肤色剔透,芊芊细骨,空气中,仿佛有雪融化开了的味道。
  正欲触上一株瑞香花花瓣,那人却似察觉到什么,侧过首,低垂的眸子,在那刻轻轻抬起来,眸华幽丽,如匿暗香,流转间,挑碎一池秋水。
  当目光相遇,锦服少年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那么一双绝色的眸,静静的,幽幽的,似雾弦弹落的雪,说不尽的烟魅之美,她凝着他,恍惚是笑了下,又恍惚只是迷茫,静立暮色里,犹若一帘梦,是梦里的落花,寂寞不知归宿……
  那一眼,交织。从此,在劫难逃。
  锦服男子只觉得心在一点一点沉沦,呆呆望着她,犹自失神。
  背后蓦然传来喊声,远处的她好像受了惊,回过身,红纱一拂,青丝漫漫,杳入花间。
  锦服男子下意识地伸出手,仿佛急于挽留着什么,直至省神,胸口一空,一闷,方觉那般不可思议。
  刚刚……究竟是幻,还是梦?
  那个人……到底真实存在?还是误入尘寰的仙?
  淡淡夕暮中,她的容颜总有那么一些朦胧,但姿之倾城……颠倒红尘……已叫人、已叫人魂魄无依,相思难断……
  “公子!公子!”小童气喘吁吁地跑上前,略略抱怨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叫我一番好找!”
  池曲扬循声回首,丰神如玉,神采飞扬,那一瞬,连骄阳都黯然不及。
  “篱生,你怎么找来了?”
  篱生见他神仪耀目,但眼神却透着点点恍惚猝愕,不知该气还是应当无奈:“大小姐说了,庄主辰宴还未结束,公子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公子爱乱跑,我这个当下人的眼睛又是放在哪里了,我说公子呀,我不过一转身的功夫,您就不见了人影,可是害苦了我!”一想到对方的严声厉语,他便禁不住打个哆嗦。
  池曲扬微笑:“你也知道,我最不善应付这种热闹场合,况且姐姐只顾着与庄主眉目传情,哪里还顾及得到我呢。”
  篱生拉起他的胳膊,连声催促:“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么多,快些随我回去,免得大小姐又该把我一顿责罚了。”
  池曲扬瞅他愁眉苦脸,耸肩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呢,姐姐向来嘴硬心软,我替你说几句好话,姐姐自然就不会追究了。”
  篱生暗暗付道:你不乱跑,那便是阿弥陀佛了。随之扬高了声调:“是是,小人先在此谢过您池大公子了!”
  篱生是他贴身侍仆,打小也算半个玩伴,因此与他说起话来无甚礼数顾忌。池曲扬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回走,临出蕣华园时,转首一望,似在寻着什么。
  日头沉在西山,浓艳的晚霞淡去,花影萧疏,暗香残存,蝴蝶舞吟浅呓,独不见梦里人。
  尤阡爱 2013。4。22
  


☆、相思

  长案佳席,锦屏笙歌,自辰时便笑语不绝,直至夜幕,方有了几分歇止的意思。 
  池曲扬随篱生快步走在回廊里,廊外华灯初上,悬着一盏盏小红灯笼,有斑驳的光影照在墙壁上,夜幽沉,人间处,繁华若梦。
  中途倏然止步,远而望之,迎面正走来一男一女,那女子是格外熟悉的,细腕窄肩,一把纤纤柳腰,细得几乎两手可掐,穿着芙蓉色长裙系罗带,衬出纤秾合度的身材,浅浅灯光萦绕着那张天资丽容,翠眉连娟,朱唇含丹,眸若水银,肤如凝脂,微眄绵藐间,绮绝一时,当真似月里嫦娥,委佗美也!
  再瞅她身旁男子,玄袍墨冠,软带华履,长长的头发仿佛黛色流云倾盖肩后,玉容端雅,美胜锦画,只是肤色过于苍白,唯那薄唇上的一点点藕荷粉,恍若香炉残淡的冷烬,微微一抿,摄出逼人的艳,却也傲慢无比,他神情只是淡淡的,便如踏云穿雾行来,说不出的雍容高贵,一对黑眸中有冷色沉淀,未曾凝视时尚且不觉,若当他微掀眼帘,霎时看得人心头一阵狂跳。
  池曲扬俊朗翩翩,容貌可说极为出众,然而望见眼前男子,仍忍不住心惊,疾步上前道:“姐姐,你们怎么不在宴席上呢?”
  池秋怡举手抚额,颦蹙间的那略略一笑,已叫人不饮自醉:“我有些头疼,便让意画先送我回房。倒是你,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人影了?”秋波忽而睇转,篱生忙瑟缩地低下头去。
  池曲扬动了动身,将他掩在背后:“不怪阿生,是我自己觉得有些闷,就一个人在园子里走走。贵庄内风景如画,果真使人流连忘返。”说到后半句,他移目,与傅意画轻轻颔首。
  傅意画淡薄一笑。
  池家乃是江湖四大世家之一,家规向来严厉,这一点池秋怡完全继承父亲,言谈行事不假辞色。而池家这一对儿女,在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姐姐容貌绝美 ,素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弟弟仪表俊秀,天下无双,引来无数女子倾慕。尽管池秋怡性情冷厉,但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却是宠爱有加,知他存心替对方说话,也不再出口责难,伸出一对欺霜赛雪的皓腕,替他理了理衣襟,细声细语地讲:“瞧瞧,已是半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一样的贪玩?有朝一日你便是池门家主,这种场面,总该要适应的。”
  听她又念叨起来,池曲扬不以为意,嘿嘿笑道:“我自知不成气候,这一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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