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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计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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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步行过去,那儿的糕点妙不可言,蛋糕和馅饼甜得诱人,好吃极了,而且便宜得要命,自助式的。” 
  “有食物保温的波兰式蒸汽桌?”琼莉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会喜欢的。”爱丽西娅站起身。“我再到冷水里去泡泡,凉快凉快。”她说着就朝外走去。“也许能碰上那个可爱的先生,他此刻可能正穿着奥运会上那种紧身游泳裤,在游泳池里把浑身的汗水游掉呢。” 
  “作为女朋友,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琼莉问道。 
  “当然可以。” 
  “你上一次得到满足是什么时候?” 
  “上星期,不过我很快就忘了,可以上点复习课了。” 
  “祝你好运,再过十分钟左右我就要蒸熟了。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我还没出来,拿个量肉用的温度计插在我身上,趁熟透了再端上餐桌。” 
  爱丽西娅笑着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爱丽西娅还没回来,在桑拿室里的琼莉觉得该去把身体凉一凉了。如果爱丽西娅还在游泳池,她就跟她一起游,她抓起毛巾,穿过几道门,来到俱乐部的大门,沿白瓷砖台阶进入游泳馆。游泳馆里的瓷砖地面和池里的水一样闪闪发亮,可奇怪的是,里面空荡荡、静悄悄的。她看爱丽西娅不在,便转身沿着台阶向下,心想她大概到健身房去了——难道她真的遇上一个男人,进了男子更衣室?琼莉无法摆脱这种想法。 
  她正沿着台阶向下,突然看见一样东西,急忙收住脚步,转身向回走。 
  在游泳池的一个拐角,也是离她最远的那个拐角,有个东西在水里一冒一冒的,是个人,脸朝下,是爱丽西娅·马里斯,已经死了。 
  琼莉觉得随后的几小时像过了好几天,就像一场没有穷尽的噩梦,游泳馆里回荡起她的惊叫声,给饭店话务小姐打报警电话,在带水的瓷砖上滑倒,饭店雇员和空降医护队四处奔跑,那具尸体似乎想永远呆在恬静的水里,他们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把它打捞上来。又是救护车,又是警车,又是警察的问话,又是电话。琼莉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恐惧,她此刻的最大愿望就是立即离开加拿大,离开这个见鬼的是非之地,离开这伙人,不管这件事是谁干的,也不管其他一些事是谁干的,她深信有朝一日有人也会对她下手…… 
  加拿大警方终于允许琼莉回饭店,她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物品,紧接着就离开了。在发现爱丽西娅尸体整整六小时后,她回到了华盛顿的家里,回到了史蒂文的怀抱,“他把她杀了,”她哭着说,“是他把她杀了。” 
  “谁?谁杀了她?” 
  “约翰·托金顿。” 
  “谁?” 
  “约翰·托金顿,爱丽西娅说她认为是他干的,可是当时我还不相信,一点儿也不相信。我总觉得这件事干得太轻而易举、太天衣无缝了。也可能是约翰·托金顿干的,不过他们都是托金顿,他们人很多。是巴尼,也许是克莱,或者芬德利,谁知道还有谁?是所有那些决定把我推上明星宝座的人,是爱丽西娅找过的那些人,是他们把她杀了,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 
  “我的天哪!”史蒂文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她把脸紧紧地贴在他脸上。“史蒂夫。”她轻轻喊了一声。她以前还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不过此时此刻这么喊似乎很合适,也很亲切,他听了觉得非常舒服,连皮肤都痒酥酥的。“我疯了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吗?” 
  他希望自己能回答“是”。他没有说,只是紧紧搂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给她以安慰,给她以爱,这胜似任何动听的话语。 
  可是她并没有感到安慰,她浑身发软,非常害怕,怕他俩已卷入某种难以摆脱的漩涡,而且事态日益扩大,日益严峻。她只轻轻说了一句:“现在我们怎么办?” 

  
  
第十三章



  当晚,巴尼给琼莉打来电话,表示震惊、同情,还关切地问琼莉在经历这一事件后“感情上是不是还好”。他的语气非常诚恳,他说他简直无法“相信”爱丽西娅会遭此不幸,琼莉说她也无法相信。 
  她的话语短促有力,充满着愤怒、震惊、恐惧与疑虑。他答应帮她弄清其中是否有卑鄙行为,因为她对多伦多报界说她们听见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而且她俩在桑拿室内还猜测过是谁进了健身俱乐部,她还说没听见那人离开。 
  她对巴尼说她很疲劳,也很难受,不想让人来打扰。巴尼说他能理解,并鼓励她在其中找找原因——他知道她已经有所怀疑,她在这种事上嗅觉非常灵敏——而且在所有人当中,去发现“事实真相”的人必须是他们俩。 
  “究竟事实真相是什么呢,巴尼?” 
  “不管是什么,总会有许多表现的。”他回答说。 
  “那个真相,有人是知道的,有人必须得承认。”她觉得胆汁向上涌——他是否明白她的旁敲侧击?“对其中的真相,你也许比我更了解。” 
  “我知道爱丽西娅很会游泳。见鬼,她到马路对面那家健身馆游泳已经有好几年了,这是说不通的,除非有人故意要害她。” 
  是啊,她心想,一点都不错。“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是因为恋爱破裂或者金钱问题而进行报复,或者是精神不正常?杀人还能有什么原因?” 
  “灭口嘛。”她一针见血地说。 
  “此话不假,有时候就是这样。” 
  “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 
  巴尼没有对琼莉责难的口气作出反应,事实上他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爱丽西娅知道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嫌太多了,所以她在新闻采编室的表现就比较好,因为她总想多知道一些情况。” 
  “巴尼,别废话了。她把史蒂文和我的怀疑都告诉了你。” 
  “是新闻部的一个人,我们都很有把握,”接着他的话似乎有些沾边了。“我的天哪,你觉得这是他干的?” 
  “我不知道,是的。” 
  “为什么?等等,你刚才说是为了灭口。天哪,琼莉,这我可不知道,我来帮你把它查个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出来的结果会不会让你吃惊呢?” 
  “什么?” 
  简直气人,他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巴尼,是怎么回事?” 
  “但愿我知道,琼莉,但愿我知道啊。” 
  早晨,各大报纸——《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都在头版显著位置刊登了《琼莉·帕特森报道……》的制片人爱丽西娅·马里斯不幸身亡的消息。加拿大当局正在调查这桩命案,目前说是意外溺水身亡。警方正在寻找爱丽西娅·马里斯和琼莉·帕特森进行桑拿浴时进入健身俱乐部的一名男子,这在前一天晚上已成为所有新闻节目中的重要新闻。琼莉在离开洲际饭店前对聚集在饭店外面的新闻记者说,这并非简单的不幸溺水,“其中必有蹊跷”。在追踪这句话进行报道方面,有线新闻网比第一新闻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追踪琼莉一整夜,想了解其中的缘由,谁会杀她,谁会要她死,史蒂文替她挡了驾,早晨的电子信箱里收到了无数信件,都是想从她这里了解更多的信息的。 
  吃早饭时,孩子们都很悲痛,因为她们都认识爱丽西娅·马里斯,而且都很喜欢她。他们都感受到了琼莉的绝望与恐惧,却误以为是震惊和悲哀。另外,他们还感到很不安,因为他们的父亲取消了随后几天的飞行安排,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事,换言之,是出事了,琼莉与史蒂文尽量排遣压在他们稚嫩心灵上的恐惧。 
  怀亚特告诉他们,波托马克的妈妈的好友如何在一次“划船事故”中不幸身亡,以及那起事故对那家人是何等重大的损失。可是他通过比较的方式向他们保证说,波托马克家的家庭关系没有他们家这么密切,他们的感情沟通也不如他们家,他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他在自己家里表达乐观和信念的说法。 
  可是萨拉不大相信,她年龄稍大些,对过去几个月中所发生的事关注较多。“妈妈,你很害怕,是吗?” 
  “我感到震惊。” 
  “你们听见的那个人,如果他杀了爱丽西娅,他会——” 
  琼莉没有让她继续往下说。“爱丽西娅是不是被人杀害的,我们还没有把握。” 
  “妈妈,我也看了报纸。” 
  “对不起,亲爱的。” 
  “你还认为巴黎的那个人也是被人杀害的。” 
  “我深信不疑。” 
  “是不是有人要来害你?” 
  史蒂文说道:“没有人要来害她,也不会来害我们。”不过,他看出萨拉依然不信。过去几个星期在孩子们心灵上造成的恐惧非常明显,他们感到家中弥漫着这种气氛。 
  琼莉的手机响了,是巴尼打来的,问他们一家可好,再次表示关心,说他已开始了对这起事件的“调查”,让她放心,还说不把这起事件——即有人想制造新闻让琼莉来报道——弄清楚,他将“寝食不安”。 
  孩子们上学去了之后,琼莉和史蒂文相互看着对方,她耸耸肩说:“怎么样?”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指的是她昨天晚上说的事情:现在我们怎么办?“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帮助。” 
  “所以我们才去找了爱丽西娅。” 
  她的话引起一阵长长的沉默,最后还是史蒂文打破了沉寂:“如果我在警方认识人就好了,认识一个能与之交谈、把这个阴谋告诉他而又不被他当傻瓜的人就好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点点头。“是啊,我们还没有有力的证据能把这起事件和巴尼——” 
  “我想到国会里去找个人,”她说道,“找个愿意相信我们、又不提出疑问的人。”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毫无头绪。”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名字。“联邦通讯委员会的巴巴拉·D.麦克米伦怎么样?” 
  他也喜形于色。“你认识她?” 
  “还谈不上,只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交。” 
  他耸了耸肩。“那就算了吧。” 
  她又仔细想了想。“为什么呢?我实在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除了收视率还能有什么?” 
  “对每个有关的人来说,收视率都能变成金钱。明星会得以提高工资,制片人的费用也将提高,管理部门的人将大获其利,广告空间可以卖出更大的价钱,新闻网的利润会随之提高。从老板们开始,凡是在食物链上的人都能得到好处。” 
  “这样怀疑对象就太多了。” 
  “那你觉得爱丽西娅说的是真的?”他再次问道,仿佛是想把那些可能对人产生误导的疑点逐一加以排除。 
  “是替补摄像师干的?” 
  “是的。而且他开始意识到她已认定是他,所以就杀了她?” 
  琼莉不得不承认有这种可能性。“有这个可能。我是说,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我是不相信的。” 
  “我们相信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 
  “事实又是什么呢?” 
  门铃响了。“会是谁呢?” 
  他从面临R大街的厨房窗户向外看去。“警车。” 
  “真的?” 
  “也许我们不必寻找什么帮助了,也许帮助不请自来了。” 
  马修·辛德警探三十出头,与其说像警官,不如说像健美运动员。他坐在客厅里,向琼莉和史蒂文解释说,他对爱丽西娅·马里斯之死进行调查是出于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琼莉说她“感到”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件罪恶的阴谋,二是因为巴尼·凯勒亲自出面找了他。对第一个原因,他们感到高兴,对第二个原因,他们则有所戒心,史蒂文问辛德警探和巴尼是否有私交,对方回答说没有,说他们今天上午才第一次谋面,可是他对凯勒先生要求他把问题彻底查清所表现出的热情印象颇深,所以他才登门了解琼莉所感到、想到、看到和回忆起的一切。 
  琼莉没多说话,因为她知道巴尼跟这个人已经有所接触,不过她把爱丽西娅告诉她的有关约翰·托金顿的话全都说了。 
  史蒂文真希望自己能够相信这一点,能够相信爱丽西娅所说的话,能够相信这个警探会以令人信服的方式深入调查,解开所有的谜团。 
  这个健壮的警探说:“我马上就着手查这个托金顿,现在说说看,马里斯还可能跟哪些人谈过?” 
  “据我所知没有别人了,”琼莉立即答道,“她的交际圈很小。” 
  警探刚走,琼莉就说:“我没对他说实话。” 
  “为什么?” 
  她告诉丈夫说,爱丽西娅在华盛顿有套公寓,可是她常住曼哈顿,离她母亲不远。爱丽西娅的家庭观念很重,可是这个“家”是她母亲马里斯太太的家;她们长期以来一直处于爱与恨的冲突之中。琼莉从未见过马里斯太太本人,只是在电话上跟她说过话,她讲起话来咄咄逼人,谈到她女儿时则不无自豪。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谈谈这些情况呢?” 
  “我想先跟马里斯太太谈谈。”她抓起电话,拨通查号台,很快就听见一个失去所有生活目标的女人的凄惨的声音。 
  她们在电话上谈了一个小时,马里斯太太似乎想永远留住琼莉的声音,仿佛这是她继续触摸女儿的方法。她跟那个警探一样,想了解具体过程,想知道每个细节。琼莉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告诉了她,希望这能使她不再伤心,然后她又把爱丽西娅告诉她的有关约翰·托金顿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这些情况马里斯太太以前都一无所知。 
  不过,在过去几周里她就知道爱丽西娅“遇到了一些麻烦”,她说她“容易激动,跟我的话也少了,比以前少,以前她的话很多。”琼莉感到爱丽西娅的母亲很坚强,没有胡言乱语。这是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纽约市斗殴最厉害的地方生活过来的女人,什么人她都不怕。琼莉羡慕爱丽西娅,羡慕她有个可以与之拌嘴、争论、给她出出主意、还能给她疼爱的母亲。马里斯太太告诉琼莉,爱丽西娅和她都认为电视台里有问题。“她从来没有具体说,但是说和你有关系。” 
  “没有具体说什么?” 
  “她的特大机遇。” 
  “能不能请您再说一遍?” 
  马里斯太太重复了一遍。“她的特大机遇,”她大声说道,“她说她的特大机遇来了,她不想把这个机会断送掉。” 
  “她是什么意思?”琼莉问,“是晋升?是报道?” 
  “金钱,她觉得她就要有一大笔收入了。” 
  “可是她的薪金并不低呀。”琼莉说道。 
  “还不够。” 
  “一年几乎三十万还不够吗?” 
  爱丽西娅的母亲说:“谁能靠这笔钱过日子呢?” 
  琼莉微微一笑,她明白了。 
  她们谈得更多的是托金顿这个名字,还谈到爱丽西娅深信某个疯子正在制造新闻,但是琼莉和史蒂文则倾向于认为那是阴谋,尽管他们还不能确定这个阴谋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马里斯太太悟性很高:“所以你认为参与制造这些新闻的人杀我女儿为的是灭口。” 
  “是的。” 
  马里斯太太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琼莉对她说,她们已经谈得够长的了,向她表示歉意,说她没能给她更多的安慰,反而增加了她的精神负担,最后还答应尽快再跟她联系。 
  “一旦了解到有用的新情况,我就告诉你。”马里斯太太说着擤了擤鼻涕。“亲爱的,谢谢你,这个电话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我很喜欢她。”琼莉说道。 
  “你真好。”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断。 
  爱丽西娅的遗体在纽约市火化,在纽约和华盛顿各举行了一次追悼仪式,这两次仪式琼莉和史蒂文都去参加了,在曼哈顿举行的那次仪式上,他们见到了爱丽西娅的母亲。虽然这位令人敬畏的马里斯太太为人坚强,身材却很瘦小,满头乌发盘成了髻,戴一副杰克·翁纳西斯墨镜,拿着一根形似教鞭、前面带尖的手杖。每当要强调自己所说的话时,她就挥动那根手杖。追悼仪式后,她告诉琼莉除了已经谈到过的,她没有什么新的情况,不过她在爱丽西娅的电话附近发现了一个记事本,上面有几处写着约翰·托金顿的名字——非常潦草。 
  一个星期后,在华盛顿举行的追悼仪式上,爱丽西娅的母亲告诉琼莉,她想起女儿死前不久跟她说过的一些话。有一次,马里斯太太外出购物的时候,到女儿的公寓看了看,把自己买的希腊奶酪丢给了她,因为她知道自己一下子也吃不完。“我总是眼大肚子小,”她对琼莉说道,“尤其是海伦带我到新泽西州普赖斯俱乐部去的时候。”她到了女儿的公寓,发现起居室的地上就像是龙卷风刚刚袭击过一台复印机,满地是纸。她回忆说,她们母女之间有如下一段对话: 
  “你在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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