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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妙好妖-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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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后!”好在此时,先期赶到的净尘、出尘二人,已借着联手施放的冰雪之术,将步步进逼的银僵隔离开来。而得了喘息机会的他们,便如此大声呼喝着,将散乱的弟子聚集在一处,沿着冰滑的山路,徐徐退向位于山峰上的宗门……

只是,那些银僵,又怎肯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猎物。眼见弥漫的冰雪遮挡了视线,尖锐的啸声忽在僵群中骤然响起。仿佛受了这啸声的指挥,千余银僵忽的齐齐振动骨翅,飞腾升空,下一刻,从他们的獠牙中洒射而出的紫芒,已汇集成巨大的光柱骤射而出。

净尘、出尘二人面色微变,双掌互抵,率着数百门下弟子齐齐催动元诀,积聚在他们面前的雪浪腾空而起,便如高约十余丈的巨墙一般,迎向扑面而来的光柱。这联手施展的雪盾之术,在数年前曾经抵挡过千余妖灵的妖丹轰击,眼前的光柱虽然来势汹汹,却也未必胜过当日的一幕吧!

只是,他们似乎忘记了,逆者的紫芒,却是天生克制术法的。当这紫芒不过一道、两道时,它的威力或许无法体现,但当它们汇集了千人之力时呢?原本略微显露的优势,在乘以一千倍之后,又会怎样?

结果,是很明显的。在众多宗士的微笑凝固消失的同时,骤射而过的紫芒只停滞了片刻,便已穿越了元气充斥的雪墙,抢在众宗士反应过来之前,轰入了人群之中。刹那之间,雪尘爆扬,坚固的山石亦在巨大的轰击之下骤然震动,而身当其冲的数百宗士,几乎在奔逃的念头产生之前,便已身形粉碎,化为了这血色洪流中的一分子。

惨呼声中,那千余银僵似乎也已消耗了全部的力量,从半空中重重坠下。只是与它们的疲惫形成对比,按兵不动的两千银僵,忽在此时齐齐长啸一声,践踏着脚下的尸块血河,如同银色的洪流一般,涌向呆若木鸡的宗士们……

“尔等安敢如此!”眼见银色的洪流便将吞没一切,驾着红光从堂中赶至的钧鸿子,不待稳住身形,便已骤然大喝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声中,他的双手结成罗网之势,在虚空张了数张,下一刻,本已渐渐止息的暴风雪,忽的骤然加大……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覆盖在地面上的积雪被尽数席卷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龙卷一般的造型,直逼数千银僵而去。百余只冲阵在前的银僵,只来得发出一声惊啸,便已被雪龙卷入其中,碾为粉末。

饶是如此,那势大之极的暴雪龙卷,仍然没有停留的意思,在钧鸿子的遥遥操控下,它以无法判断的轨迹,在银僵群中横行扫荡,只是数息之间,便已将数百强横的劲敌化为子虚乌有。到了此时,那些银僵便连奔逃也是不济,又哪敢谈什么进攻宗士……

“这、这便是宗师的实力么?”跟随着钧鸿子身后的憩尘子,轻轻的暗叹一声。这数年来,因了一宗之主的关系,钧鸿子坐镇后方,极少亲自出手,即便出战,也只是轻描淡写间便已克敌。若不是今日宗门存亡在际,又有能料想得到,宗师与普通宗士之间,竟会存在着如此悬殊的差距?

旁的不说,单单这眼前的暴雪龙卷,若是寻常宗士合力,或许也能施展得出,但要象钧鸿子这等将之维持许久,更借着元力操控自如得如同兵刃一般,却是寻常宗士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如此看来,今日此事,却有了转机……”想到此处,憩尘子不禁微微松了口气,他眼下唯一担忧的,便是师兄从方才起便一直压抑着的伤势,是否会不合时宜的爆发出来……

他的猜测,并没有全错。事实上,此时若有人近距离的观察钧鸿先生,便会察觉到他面上的肌肉扭曲与肤色的惨白。这位一宗之主,几乎是在以自己所剩的全部元力来进行一场赌博,赌自己能够在昏迷之前,借助暴雪龙卷的威势,将这批只在典籍中记载过的银僵尽数剿灭。如若不然,今日在场的术宗门人,恐怕便没有一人,再能平安无事的踏下穆昆山了……

他略一分神,手中元诀一松,那勉强聚集起来的暴雪龙卷,顿时散了几分。钧鸿子微微一惊,急忙收摄心神,重又去控制那龙卷。只是此时,却忽听得上空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淡淡响起,带着几分写意:“钧鸿先生端的是好手段,中了我的傀儡一击,竟还能支撑到此时?佩服!佩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变色,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去。在半空之中,抱臂而立的雨晴,正以笑吟吟的面容,望向下方的诸人,而他微微眯起的细哞中,泛出的却是带着凶兆的锋芒……

“保护宗主!”刹那的寂静过后,憩尘子几乎是嘶吼着,扑向了钧鸿子。而几名术宗长老,亦已齐齐发动,射向似乎毫无动手之意的雨晴……

“蠢材!”伴随着一声低低的笑骂,风雪扑簌的虚空中,忽的金光闪动,下一刻,十余名淡如薄纸的精怪已凭空闪现,只是刹那的交错而后,堪堪扑至雨晴身前的几名长老,已如被截断的纸人一般,从中分为两段,骤然坠落……

第四百二十六章 遁法

眼见几名长老横死当场,钧鸿子心中一痛,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元力登时溃散,连带那暴雪龙卷也宣告消失。只是,此时的他,却已无暇去顾及重新扑向宗门弟子的银僵,比起他们来,眼前这十余只薄若金纸的虚影,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

片刻之后,凭着千年典籍中的记载,钧鸿子赫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肃容问道:“这是,金僵?”

此言一出,立在钧鸿子子身旁的憩尘子,已然面色大变。寻常的宗士,或许并不了解这“金僵”二字的含义,但对于同样博览本宗典籍的他来说,这金僵,却不只是银僵的进化体那么简单。

严格来说,这种被逆者制造出来的生物,乃是制造过程中极少发生的一种变异,绝非人力所能操纵控制,事实上,便是亲手制造了它们的逆尊,恐怕也说不出其中诀窍与法门来。

而正因为变异,金僵的实力,已远远超过银僵无法企及的阶段,据说,在当年的逆劫之中,四只联手的金僵,曾经在毫无花巧的正面对抗下,硬是生生磨死了术宗的一位宗师,这或许便是他们实力的最好明证。

而此时,十余只金僵的出现,或许已为这场激斗定了下结局。钧鸿子望向下方溃散的宗门弟子,冷哼一声,泰然自若的向前飘行了数尺,在这刹那之间,他已下了最后的决定。

或许,只有被挡在身后的憩尘子,能够理解这决定的意义。便在两人交错的刹那,他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师兄正以极快的手势,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下了两个字:“遁光……”

“遁光”,这两个字意味着……在憩尘子面色一片惨白的同时,周身爆发出浩瀚元力的钧鸿先生,已挥舞大袖,席卷起附近所有的风雪,如同怒龙一般,扑向对面的雨晴。面对着如此的凶势,那位笑吟吟的逆者随意的挥了挥手,如同柳絮般漂浮在空中的十余名金僵骤然加速,以诡异的曲线扑向席卷而来的雪龙。

冰雪的寒意,在这一瞬间,如同冷冽的利刃一般,将虚空划破。暴雪激昂而起,便如飓风下的海洋一般,汹涌澎湃着,弥漫了整个天空。两只靠得最近的金僵,在惨呼声中被远远的反弹开去,而翻滚的气浪,却在微微一滞后,奇异的撞向下方,将混战在一起的银僵、宗士隔离开来。

借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已骤然射向下方的憩尘子,在第一时间提起了伤痕累累的净尘子,厉声喝道:“退回山门!”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光芒,骤然射向山顶。当先反应过来的出尘子重重咬了咬牙,紧随其后而去,而在他的身后,是随即反应过来的数百宗士。而与这些幸运者相比,那些反应略慢半拍或者稍微滞后的宗门弟子,却在转身之前,便已重新陷入众多银僵的拥裹之中,到得此时,便是他们试探逃离,也已没了机会。

“怎么,便连‘再会’也不肯多说一句么?”雨晴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随着他挥手的随意举动,原本纠缠在雪龙附近的六七名金僵忽的飘开数丈,转身便欲射向奔逃中的憩尘子等人。

眼见得情势不妙,奔逃出不忘观察此处的憩尘子登时面色大变,信手将怀中的净尘子交出,双手捏成法诀,迎向射来的金僵,口中喝道:“师弟,你们先走,这里便交给……”

话音未落,那盘旋飞舞的雪龙中,忽的传来钧鸿先生的仰天长啸。下一刻,巨大的雪龙已停滞于虚空,身形骤然膨胀了数倍,散发出的银光,耀眼得便如同烈日一般。雨晴面色陡变,顾不得逃奔的术宗中人,厉声喝道:“众僵,速速闪开,莫要……”

他的警告,终究来得晚了些。只在这一刹那,已膨胀至十余丈长的雪龙,骤然爆裂开来。钧鸿子以自爆为代价产生的元力旋涡,拥裹着冰霜寒流,充斥了半个天空,随后,又将方圆数百丈内的一切都笼罩于其中。

狂风呼啸,暴雪席卷,在那庞大气压下的一切生物,无论是银僵、宗士,还是半空中的金僵、雨晴,都在这一瞬间僵止于当场。下一刻,厚厚的冰雪以无法言语的速度爬上了他们的身子,将一切的生灵都掩盖于积雪之下。很快的,尸体、血迹、焦痕,一切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茫茫的白雪之下,仿佛这片土地,从来便没有过人的踪迹……

“师兄!”“宗主!”悲愤的惊呼声,在远处那群侥幸的逃生者之中,此起彼伏。只是片刻之后,双目布满红丝的憩尘子已猛然惊醒,几乎是用着嘶吼的声音,他转头望向试图扑向那片冰雪世界的宗士们,厉声喝道:“都闭嘴!如果不想让宗主白死!便一起逃出去!”

前扑的人群,在刹那间静止了下来。憩尘子越过他们的身旁,急急奔向山门所在。沉静的愕然中,第二个、第三个宗士跟了上去,随后,是整整的一群。片刻之后,这片雪地上,便只剩下了一串凌乱的脚印……

沉寂中,低低的吼声,忽的再度从积雪之下传来。伴随着金光,几名金僵的身影陡然跃出,随后出现的,是略显狼狈的雨晴,以及拥裹在他身旁的几十名银僵。

“混蛋!宁死也要拖下我们么?”第一次失去了从容的神色,雨晴握着手中闪耀的紫芒,望向身旁的金僵,沉声喝道:“杀入宗门去,一个都不要放过!我便不信,那些寻常宗士,能够飞天遁地……”

他的话,突然变成了现实。便在这一刻,华彩依旧的山门,忽的微微震动起来。在雨晴愕然的视线中,一道银白色的光柱,从大堂升腾而起,骤然射向天空,宽约十余丈的光芒,夹杂着闪烁不清的人影,与其说是某种攻击元术,倒不如说是……

“该、该死!”雨晴的面色,在这一刻冰冷得如同飘舞的飞雪,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他咬牙切齿的喃喃道:“那些混蛋,居然肯舍弃整个山门,来换取……”

话音未落,地震般的剧烈震动已翻江倒海般的传来,将措手不及的一干人等,尽数震入了雪堆。在他们的惊愕视线中,已于穆昆山间矗立了数千年的术宗山门,正以难以想象的趋势崩塌而下。而伴随着最后一声轰鸣的传来,借助了山门全部力量的巨大光柱,亦在缓缓的紧缩之后,骤然膨胀数丈,随后,化为漫天的银色光点,徐徐飘落而下……

呼啸的风声盘旋在山脉之间,将这些闪烁的银色光点携带着,吹袭得无影无踪。渐渐止息的风雪,似乎又开始缓缓的飘落,那是否意味着,一个千年宗门的终结,又或者,乱世的真正开启?

“当啷!”便在术宗山门崩塌的一瞬之间,千里之外的苏阳王府之中,悬挂于书房中的联络玉璧,亦在同一时间内裂痕毕露,旋即化为无数碎片,纷纷坠落下来。正于灯下夜读的沈达,被这骤然的声响惊动,豁然立起身来。

在望清噪音的来源之后,从清晨起便始终感觉胸口发堵的沈达,登时又添了几分不安。这玉璧,乃是术宗所赐,专供紧急联络所用,据说其中的阵法与山门中的大阵直接关联,可保千年不坏,怎的今夜,突然便会崩坏?

“难道说,术宗那面……”拣起了一块玉片,沈达不自觉的望向西北方向的穆昆山,喃喃自语。只是下一刻,从门外传来的急急脚步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令他略带警惕的直起了身子。

“谁!”伴随着他的一声喝问,申公义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几分惶急:“千岁,属下刚刚得知,金提府突发变乱,张衍于乱军中被刺身亡……”

“什、什么!”咋闻此言,才松得一口气的沈达登时心头一震,急急打开房门。早已等候在外的申公义顾不得行礼,便已如同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得知的讯息,简略叙述了一番。

原来,据金提府的探子回报,昨日入夜时分,金提王府突发火灾,四面生乱,烟尘滚滚之中,在几名侍卫保护下撤向府外的张衍,却被一队乔装成救火仆役的刺客袭击,当场毙命。要知道,张衍并无子息,又向来亲自统驭军队,他这陡然身死,登时引得金提陷入混乱之中,形势极为不堪。

“竟有这等事!”听罢此言,沈达不由得跌坐于交椅上,面色苍白的叹息道,“张王兄正当盛年,怎会突然……那些刺客,究竟是何许人也?难道是滨海或者西原派遣的不成?”

他正低头揣测,申公义却已猛然跪将下来,以头伏地道:“千岁!此事不妨容后再说!属下却是大胆,已冒然下令铁骑进驻金提,请千岁降罪责罚!”

沈达吃了一惊,低头望了跪伏的爱将一眼,先是面现警惕之色,随即摇头叹道:“罢了,此事极为紧迫,却也怪不得你擅自行事无妨……也罢!张王兄既已没去,便由孤家替他承担大事。”

申公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只是虽然得了赦免,他却仍然不肯起身,依旧跪于地上,肃容道:“千岁宽仁,属下感激不尽!只是,此次属下擅自调动军马,却是犯了大忌,千岁若不惩戒,只怕日后还有他人仿效……”

沈达微微一怔,不觉摇头苦笑道:“申兄弟,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兄弟,你又何苦如此拘礼!快快起来,莫说是调动兵马,你便是要借孤家的江山一用,也未尝不可!呵呵,只是记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他这最后一句,自然是玩笑话儿,当下一面呵呵发笑,一面屈身去搀扶申公义。只是两人手臂接触之时,那位跪于地上的男子,忽的骤然抬起头来,淡淡道:“既如此,那么属下便不客气了!”

沈达怔了一怔,目光对上了对方阴恻恻的笑容,登时打了个寒噤。只是下一刻,寒意尚未退去,冰凉的感觉便已抵达小腹,而随后传来的,便是无比剧烈的疼痛……

惨呼声骤然响起,捂着小腹不断涌出的鲜血,沈达跌跌撞撞的向后踉跄退去。在他的面前,那位犹然握着一把匕首的申公义,正泰然自若的点头笑道:“千岁!这江山,属下这就借去,只是抱歉得很,说到归还,怕是很难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旧址

“什么!你再说一次!”西原王府中,正迎接着凝寒诸女归来的石不语,在骤然听闻她们带回的信息之后,登时大吃一惊,直到清荷缠将上来,嗔怪了数次,方才回过神来。

也怪不得他如此失态,据凝寒等人在路途中收集的讯息所称,数日之前,苏阳、金提骤起大变,沈达、张衍二人于两夜之间先后遭到刺杀,当即毙命,两府同时陷入混乱之中,局面极其不堪。

危急之时,却是苏阳大将申公义起兵镇压,先行平定了苏阳内乱,而后又以大军星夜征讨金提,尽降其众。到得凝寒诸女抵达西原时,他已占据两府,坐拥二十万大军,隐成天下第一大诸侯,势力不容小窥。

“奇怪!我并不曾派遣刺客前去……”震惊过后,眼见众人以询问的视线投向自己,秀宁当即摇头表示否定。而滨海那面,向来秉承战场厮杀的宗旨,更不可能做出这等偷袭的手段。既然如此,那么突然出手袭击的刺客,究竟会受了谁人的指使?

“不对,很有问题!”石不语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沉吟道,“这种刺杀,根本毫无意义,唯一的效果,便是让苏阳、金提两府合并在一处,反倒更难对付。如果说,有谁从其中得到了好处,便也只会是那位……”

“申公义!”几乎在同时,众人都呼出了这个名字。而下一刻,心思敏捷的珈涟,更已突然回想起了往事,沉声提醒道:“不语,你还记得么?当日声称沈通死于我等手下的,不也正是这位申公义么?”

不待她说完,一干听众都已面色大变,哪还会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沈通之死,已被证明有大半可能是出于逆者之手,只是无法确定那位申公义,究竟是受了蒙骗,还是其本身便是逆者的同伙。而从眼下他一人得利的情况来看,其身份,显然已是昭然若揭了……

“喵喵的!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想通此节,石不语不禁重重跺足,懊恼不已。那些逆者却是排得好计,杀了沈通,既令苏阳与滨海交恶,同时又除去了沈达的唯一子嗣,令他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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