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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纪事本末 作者:[清]谷应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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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者恤录,见监者即释复职。」
  穆宗践阼,释户部主事海瑞于狱中,逮方士王金、陶仿、申世恩、刘文彬、高守中、陶世恩下诏狱,论死。
  谷应泰曰:
  宋臣李沆之言曰:「人主当知四方艰难,不则土木祷祠,次第并作。」而伊尹之训太甲,亦曰:「酣歌恒舞,时谓巫风。」此皆豫大之良规,嗣王之炯戒矣。世宗起自藩服,入缵大统,累叶升平,兵革衰息,毋亦富贵吾所已极,所不知者寿耳。以故因寿考而慕长生,缘长生而冀翀举。惟备福于箕畴,乃希心于方外也。爰考初政,即设斋宫。及其末年,犹饵丹药。盖游仙之志,久而弥笃,未有若斯之甚者也。
  方其前星未耀,玄鸟方来,瑶筐诞祥,高禖有应,世宗信之,欣然以天神可降焉。于是命道士邵元节为致一真人,金银象印,陪祀南郊,风雨灵坛,职司秘箓。而且祠神红玉,分咨诏使;享天青爵,召视重华。虽黄帝凭五城以授神人,汉武宠文成以延方士,未为过也。继又召真人张彦羽页 ,设金箓大斋。则有白鹤降庭,卿云捧日。去天尺五,几于呼吸可通矣。
  然元节身死,玉棺不来;彦羽页 宅火,噀酒不灭。而世宗之意,冀遇其真。复召陶仲文者,拜为神仙高士。徐市既去,更用卢生;混康以还,复征灵素。即蓬莱之想愈殷,祈年之观益丽矣。乃若旋风四绕,则行宫果灾;疑狱初平,即春霖早霈。以至白鹿一双,献于浙地;紫芝千本,贡自荆州。又且云气降于祈坛,绥桃来于御幄。比之建章宫中,芝房露掌;玉津园里,幡节楼台。以今准古,史不胜书,宜世宗之甘心于此也。虽其后段朝用下狱被戮,胡大顺、蓝田玉等以次伏诛,不过少翁牛腹致疑,新平玉杯得谴耳。而仲文死后,更访异人,羁縻弗绝,一至此乎!
  更可骇者,世宗清虚学道,不御万机,奸嵩擅权,二十余载。二世居深宫而赵高柄国,徽宗称道君而蔡京专政。阴行蛊惑,吾无责焉。至于周琅、郑一鹏等谏之于前,杨爵、海瑞等争之于后,而永嘉再相,同游撰诗;贵溪典礼,充坛监醮。岂王旦附会祥符,寇准依阿干佑,为国大臣,淟涊宜尔耶!然而世宗初御,括毁佛金,烧除佛骨,海内喁喁,想闻圣学。而乃于佛则绌,于道则崇。崔伯深不事胡神,更奉天师;孔祭酒诋诃佛法,心存道党。较长絜短,即二氏何择也。究之金石燥烈,鼎湖既有龙升;王、陶论死,云中不乏鸡犬。语云:「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又云:「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吁!可慨也夫。
  
  第五十三卷  诛岑猛
  世宗嘉靖五年(丙戌,一五二六)夏四月,姚镆督师讨田州指挥岑猛。按:广西诸土族,岑氏为大,自称汉岑彭后。明初,元安抚总管岑伯颜以田州归附。高帝嘉其诚,设田州府,令伯颜为知府。子孙世袭,三传为岑溥。溥二子:长猇,次即猛。弘治六年,猇以失爱弒溥,土目黄骥、李蛮发兵杀猇。嗣位未定,而骥与蛮构衅。骥以猛奔梧州,督府奏以猛袭其父官。虑蛮方命,乃檄思恩知府岑浚以兵卫猛入田州。浚,猛族也,亦土官,兵力方雄两江。洎至田州,李蛮拒猛不纳,骥复以猛奔思恩,浚留之不遣。十一年,都御史邓廷瓒檄浚归猛,浚不从。以兵征之,浚始释猛,督府纳之田州,遂与浚仇衅。十五年十月,浚袭攻陷田州,伪以其族子洪守之,猛走免。十八年,都御史潘蕃奏发兵讨浚,戮之,并诛洪。改思恩为流官知府,兼摄田州。降猛福建平海所千户。正德初,猛赂刘瑾,得复为田州府同知,领府事。猛抚揖遗民,兵威复振,稍蚕食傍郡自广。尝自言督府,有调发,愿立功,冀复故秩。督府使至田州,猛厚赂之,众誉猛籍甚。会江西盗起,都御史陈金檄猛讨之。猛兵大肆侵掠,所至民徒村落避之。贼平,金疏猛功,稍迁指挥同知。猛冀复知府秩,授官不惬初意,遂怨望骄蹇。督府使又不得曩者厚赂,多譛猛不法。猛亦持兵力,凌轹邻府日甚。或言猛反者,都御史盛应期惴猛,冀得猛重赂,猛遂出不逊语。应期怒,疏猛反状,请讨之。未报,应期去,都御史姚镆代,遽再疏请征猛,制曰:「可。」
  至是,镆遣都指挥沈希仪、张经、李璋、张佑、程鉴等五将军帅兵八万分道进,而令参议胡尧元为监军,督之。九月,岑猛奔归顺州,知州岑璋诛之。初,猛闻大军至,令其下毋交兵,裂帛书冤状,陈军门乞怜察之。镆不听,督兵益急。沈希仪击斩猛长子邦彦,诸军继入,猛惧,谋出奔。猛妇翁岑璋,归顺州知州也。以其女失爱于猛,素憾之。欲乘间擒猛自为功,乃诱猛走归顺。
  先是,军门令诸土官,有能擒猛者,赐千金,爵一级,畀其半地;党恶者,移兵诛之。又恐璋为猛妇翁,或党猛,召希仪问计,希仪知璋以女失爱,故憾猛,对曰:「俟旬日,当得实以复。」希仪察其部下千户赵臣者,雅善璋,乃召臣问曰:「闻岑璋与猛有隙,吾欲遣说之,藉令破猛如何?」臣曰:「璋多智善疑,直语之必不信,当以计说之。」希仪曰:「计将安出?」臣曰:「镇安与归顺为世雠,督府往使人归顺,则镇安疑;使人镇安,则归顺疑。公今诚遣臣征兵镇安,臣迂道过璋,璋必询故。臣为好,故以死泄漏其事,璋要领可得也。」希仪曰:「善。」乃遣臣往檄镇安兵。臣过璋,璋果喜,迓臣曰:「久不见故人,今肯念我来耶?」臣默然,佯为不豫者。璋曰:「赵君有嗔乎?」臣曰:「感故人厚意,久契阔,故迂道来,何嗔也!」稍语,须臾,复叹息起,璋心疑之。明日,璋置酒款臣,臣愈不豫,若有沉思者。璋益疑,问故,曰:「军门有意督我过耶?」臣曰:「无之。」璋曰:「邻壤有所控诉,将逮勘耶?」臣曰:「无之。」璋挽臣卧内,跪叩之。臣澘然泣下,璋亦泣曰:「璋死即死耳,君何秘不告我?」臣乃曰:「托君肺腑,有急不敢不告。然今日非君死,即我死矣。」璋惊曰:「何故?」臣曰:「督府讨田州,谓君猛妇翁,必党猛,令我檄镇安兵袭君。我不言君死;我言君必骤发,为自脱计,即我泄漏机事矣,必我死。奈何?」璋顿首谢曰:「君实生我,君不言,我赤族不悟。猛取吾女雠视之,吾何昵焉。吾欲杀猛久矣,无间也。」臣曰:「君心如是,盍自列督府,匪直免祸,功有藉也。」璋遂强臣称疾,留传舍。亟遣人驰诣希仪所告变,陈猛反状。恐连及,愿擒猛自效。希仪许之,遂阳使使追臣返,以其事白镆。镆喜,乃不备璋。
  岑猛子邦彦,守工尧隘。璋以姻故,遣兵千人助之,实为间。邦彦欣然纳之。璋则遣报希仪曰:「已遣千人为内应矣。衣别有识,幸勿加戮。」希仪许之。及战,归顺兵先呼败惑众。田州兵惊溃。希仪斩邦彦。猛欲奔,璋使人招之,曰:「事急矣。愿主君走归顺,三四夕可达安南,再图兴复耳。」猛仓卒无所之,又以姻故,遂佩印走归顺。璋佯涕泣迎之,处猛别馆,盛供张,列侍美女。地邃僻,左右无一田州人。璋日诡猛曰:「天兵退矣。」又曰:「天兵闻君走交南,不敢辄加兵交南境,遣使诣督府,请进止也。」猛喜不疑。
  胡尧元与诸将见希仪已破隘,欲攘其功,颇闻猛走匿璋所,遂以兵万人捣归顺。璋亟遣人持牛酒犒师境上,而自来见诸将,顿首谢曰:「猛败,昨越归顺,欲走交南。璋邀击之,猛目被流矢南走,不知所之。急之,恐入交南,连逆贼为变。幸缓五日,当捕致之。」尧元等许之。璋归,复诡猛曰:「天兵已退。非陈奏,事不白。为君草封事,令人上之,如何?」猛曰:「固所愿也。」乃为疏,令猛出印印之。璋得知猛寘印所,乃置酒贺猛。乐作,持鸩酒一盂,献曰:「天兵索君急,不能庇也,请自为计。」猛大怒,骂曰:「悔堕此老奸计也。」遂饮鸩死。璋斩其首,并所佩印,遣使间道驰诣军门,上之。诸将闻之,引还。
  猛三子,长为邦彦,既败死。次邦佐、邦相,出亡。邦彦侧室子曰芝,方襁褓,匿民间。诸恶目韦好、陆绶、冯爵俱被擒斩,惟卢苏、王受未授首。捷闻,论功行赏,镆请置流官治之,事下兵部覆奏,从之。
  六年(丁亥,一五二七)五月,卢苏、王受反。有自右江来者,言:「岑猛实不死,纠安南莫氏入寇,陷思恩矣。藩省旦暮当不保。」于是靖江诸宗室仓皇出奔,人情惶惧。藩臬诸司素衔姚镆者,又倡言:「猛实未死,镆为归顺所绐。」御史石金闻之,遂劾镆:「攘夷无策:轻信罔上。图田州不得,并思恩而失之。」帝大怒,落镆职,以王守仁代之。先是,镆上言:「田州遗党复叛,再乞集兵剿捕。军兴钱谷,相应议处。」帝命动支广东司府帑库金钱,不得自分彼我,致悞事机。至是,守仁未至,镆候代。侦知思恩未陷,欲征兵擒苏等自赎。乃征广西诸司议事,而衔镆者绐邮吏,发檄交误,各以檄误不至。镆竟不获集兵而去。
  七年(戊子,一五二八)春正月,王守仁将至田州,调集湖兵数万人南下,诸土目皆惮之。守仁乃自彛蓿疽晕奘隆<澳系帜铡⑼跏苁瞥悖炔豢勺涿穑耸谷苏汹停估词渥铩;嵊性旄⊙在克铡⑹苡∑渎刚撸铡⑹芤删宀患蠢础J厝是彩刮口椭矣胫摹K铡⑹苎岳醇爻卤馈S钟拙抛笥异蠛颍跃∫蕴镏萑恕J厝市碇铡⑹苣似谌绽醇⒈晕馈J厝适镩⒅铡⑹苤约资荛ⅲ讯凸橘姑J厝誓松鲜柩裕骸杆肌⑻锞每啾铮窦湟巡皇ぁ?鎏镏萃夂唇恢罚菔箍酥昧鞴伲醪曝眩稚洹a鲜烙泄Γ翁镏荩轻喜豢伞G虢堤镏莞镏荩倜妥影钕辔泄伲月铡⑼跏芪布臁1鹆⑺级鞲枇鞴偻持!沟劢源友伞D嗣钕喙樘镏荩盏雀髦伲镏菀阅J厝矢醇霾颊沽指晃哺Ф加罚庞游鼙僬蚬阄鳎厝誓送夏
  三月,王守仁檄卢苏、王受等攻断藤峡八寨盗贼,尽平之,两江底定。守仁上言,盛称苏、受等功,大获赏赉。时兵部侍郎张璁及桂萼言守仁处田州非是,上颇疑之。
  十三年(甲午,一五三四)秋九月,巡检卢苏杀田州判官岑邦相。先是,林富代王守仁为提督,奏言:「思恩改设流官,二十年兵不得罢,田州决非流官所能控御。」竟主守仁前议,降田州为州治,
  以邦相为判官。命副总兵张佑镇之,许以二年而代。时邦相年十五六,张佑儿子畜之。卢苏自矜功大专横,邦相不能平,遂有隙。会张佑将代去,望邦相厚赂已。邦相贿之不满意,佑遂与卢苏比,欲沮夺邦相。乃购得邦彦子芝,育之别所。邦相时时欲杀芝,佑不果代,留镇庇芝,得免。寻佑中邦相毒,卒。芝奔梧州,督府都御史陶谐畜之。
  至是,卢苏遣其党刺邦相不克,邦相与土目罗玉等伐卢苏。事觉,苏伏甲擒斩罗玉。遂劫诸土目攻邦相,执而杀之,燔其尸。赂陶谐,言:「邦相病死无后。」乃立芝,遣归田州。于是猛仲子邦佐争立。而邻府诸土官皆不平卢苏弒主也,合兵助邦佐攻田州,入之,苏走免。乱复大作,两江震骇。谐遣人谕诸土官曰:「邦相实病死,卢苏何与?而尔等自相残害也。」亡何,谐以忧去,都御史潘旦、蔡经相继代,皆曰:「思、田苦兵革久矣。朝廷今复以卢苏故,兴问罪之师,征伐当何时已乎?」朝议下核实,副使叶俛、参议陈大珊曰:「卢苏称乱弒主,罪安可尽赦也!纵宥之不诛,当以上闻,令立功赎罪耳。」经不听,上言:「邦相不孝,夺其母田,又虐杀其部下,卢苏因众怨杀之。」朝廷遂置苏不问,仍官芝等如故。于是两江土官闻之,莫不解体。
  谷应泰曰:
  田州为粤西南徼,蛮瘴荒裔,不足重轻。后失安南,议者稍稍视田州为南海外屏,欲寄重焉。岑氏世守田州,自弘治六年,岑猛父膏逆锧,身逼强邻,间关奔走,存邢迁卫,朝廷视猛恩至渥也。至十八年,岑浚始悬首藁街。正德中,岑猛始克复旧业。黎子《式微》,重耳《河水》,猛身扞天朝,不忘旧德,分固应尔。
  而乃晋惠入绛,遽绝秦关;卫毁庐漕,坐观齐乱。猛之单骑弃军,仰药逆旅,天亡之矣。然猛桀骜性成,反形未见,追兵四集,犹饬下勿交锋。裂帛书冤,上状军门,亦云哀已。而云梦陈兵,决收韩信;陈平奏诏,竟斩舞阴。姚镆轻于讨贼,重于受降;信于请兵,疑于对垒。猛既冤死不白,镆亦功名不终。猛负国恩而身殛,镆贪军功而官夺。天道好还,适相当也。
  至卢苏、王受之反,衅本姚镆,失又似由新建。盖新建怜田、恩厌苦兵革,曲抚卢、王。立岑氏之后,设田州之官。阴假战功,阳羁苏、受。而所举张佑,贪贿比匪,种祸岑族。张佑既陨邦相之毒,邦相旋膏苏、受之戈。沈、王构恶,义真必弃关中;钟、邓相倾,姜维几反蜀道。新建寄托不终,识者微有憾焉。
  而继佑来督者,陶谐也。邦相贼杀镇臣,朝廷寝而不问;苏、受执杀州主,大臣阳言病亡。夫天南末郡,不知天子;宠灵式凭,皆悬督府。张佑索裘不与,拘执唐侯;陶谐宝赂亟行,遂党莒仆。处置舛错,刑赏乖张,贻笑蛮方,损伤国体,君子知明网不振,先在远夷矣。
  要之,姚镆之非,在于捕反太急,而贻谋者,索贿之盛应期;陶谐之罪,在于有贼不讨,而贻谋者,亦索贿之张佑。官务贿章,边衅日急。故皇甫安边,奏免墨吏;奉仙载宝,仆固称兵。好利亡国,好色亡身,古今龟鉴,盖不诬矣。
  
  第五十四卷  严嵩用事
  嘉靖十五年(丙申,一五三六)冬十二月,以南京吏部尚书严嵩为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时礼部选译字诸生,嵩至,即要货贿已。而苞苴过多,更高其价。御史桑乔列其状,请罢黜之。嵩乃疏辨求免,帝曰:「卿所云『为人臣于今日,卒皆观望祸福,必使人主孤立自劳』。此言已尽,但尽心翼赞,以副简任,不必复辞。」嵩意得甚。给事中胡汝霖复劾其:「秽行既彰,招致论列。不得饰辞自明,以伤大体。」帝乃令「以后大臣被劾,宜自省修,勿得疏辨」。嵩惧,益为恭谨以媚上。
  十六年(丁酉,一五三七)秋九月,礼部尚书严嵩劾应天试官,「品骘文字不书名,大不敬」。大学士夏言又谓:「策以戎祀为问,多讥讪语,当寘于理。」遂命官校逮系典试官江汝璧、欧阳衢下诏狱。其提调官孙懋、杨麒、何宏、沈应阳俱命南京法司即讯。同试官舒文奎等,各行所在巡按即讯。贡士不得应试南宫。
  十一月,严嵩摘广东试录有:「体存故可以厚本,用利故可以明微,厚本故可以合同,明微故可以鼓舞等语,参错不经;飞卫、纪昌道遇交射及黄郊紫微碧虚子之问答,诡异尤甚;且《中庸》、《毕命》二篇,不道口指,俱戾体格。」帝怒,命监临余光法司鞫问。提调陆杰、余鉴,监视蒋淦、邹守愚,巡抚、都御史鞫问。试官王本才等,各巡按官鞫问。贡士不得赴试南宫。
  十七年(戊戌,一五三八)夏五月,通州致仕同知丰坊上言:「请复古礼。尊皇考献皇帝庙号称宗,以配上帝。」下礼部集议,严嵩上言:「万物成形于秋,故王者秋祀明堂,以父配之。自汉武迨唐、宋诸君,莫不皆然,主亲亲也。若称宗之礼,则未有帝宗而不祔太庙者,恐皇考有所不宁。」帝悦。已而嵩复阿上旨,请「尊文皇帝称祖,献皇帝称宗」。上从之。乃尊太宗文皇帝为成祖,皇考献皇帝为睿宗,配上帝,诏天下。
  十八年(己亥,一五三九)二月,景云见,夏言、顾鼎臣以闻。严嵩请帝御朝受群臣贺,嵩乃作《庆云赋》及《大礼告成颂》上之,诏付史馆。帝南幸,严嵩从,赏赉优渥,与辅臣等。嵩以桑乔、胡汝霖故,惭且恨,因于帝前以他事自白,且激怒帝。
  十九年(庚子,一五四0)春正月,巡按云南御史谢瑜上言:「严嵩为桑乔所劾,不自咎责,反谓赞议明堂、扈跸南幸,为诸臣所嫉,将以扬已功,激圣怒,箝众口。且臣以嵩之可论,难以枚数。选译字诸生,通贿无算;宗藩有所陈乞,每事征索,故王府胥吏交代,动以千计;至于赍诏官役,去索重贿,旋索土物;收买内外童子,充斥家庭,岂宗伯大臣所为乎?嵩不以此自省,而巧佞诬罔,何奸邪无赖至此也!」不报。
  二十年(辛丑,一五四一)秋七月,交城王绝,辅国将军表柚谋袭之,遣校尉任得贵至京,以黄白金三千两赂严嵩,复赂仪制司令史徐旭及王府科胥人,皆受焉。嵩乃题覆从之。东厂逻卒执其籍以闻,下法司问。受赂者皆戍边,嵩无恙。既而永寿共和王庶子惟燱,与嫡孙怀(火善)争立,以白金三千赂嵩,亦受之,为覆允。永寿庄僖王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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