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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正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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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发现,让人识破。

    如果自己的努力成功了,那可以称得上是计谋,是策略,是学问,现在失败了,只能说是阴谋,是手段,是伎俩。在自己心里留下的是懊恼,是伤疤,是屈辱,在别人看来只是笑料,是谈资,是不屑。

    看着陈娇娇脸色难堪,潘利来也觉得自己说多了,便转了话题,说:

    “我tm最近也不顺。每天东奔西跑累死累活,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就是多报了两张发票,刚才时局长就找我谈话了。唉!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饭碗子呢。”

    听他这么一说,陈娇娇立马来了精神,想到受屈受冤的还不止她一个人,心理上便多少找回点平衡来,黯淡的脸上又来了光泽,竖起耳朵想听得再全面一些,以便以后在传播的过程中能恰如其分地添枝加叶,描花绣彩。道:

    “哦,原来有这么回事啊,说说看到底怎么啦?”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哪个单位的司机不全这么回事吗?你说偶尔的帮朋友加个油洗个车,换个轮胎保养个发动机的,有多大事啊?就这些鸡毛算皮的小事不知怎么的就让我们的头给知道了。”

    “怎么?他要处理你呀?”陈娇娇有点激动,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种颤声中透着点甜美,激动处显得乐祸。

    心想处理你也是活该!你们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桑拿汗蒸推盐,洗头房泡脚桶,娱乐中心ktv,那些场所百分之八十不全你们这帮人吗?正常拿工资的有几个去得起的?但她表面上还是给足了义愤填膺和路见不平,撇了撇香嘴说:

    “是啊,在这年头这些事真的不算什么的,谁还没有个三朋四友的,朋友间帮助也是应该的,反正是老共的大草堆不扯白不扯。再说了,就是你不揩这点油,也肥不了公家。这点小事,潘师傅你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他总不至于让你再吐回来吧?”

    “他要是能这么大度,我还有什么话说呀?关键是他让我自己交待问题偿还单位的损失。”

    “哦,还这样,一共要你赔多少啊?”

    “也就千把块钱。”潘利来他也在打马虎眼,那一共五千多呢,他说出来也是怕丢人的。

    “赔他个鬼!要是我,我才不那么傻呢?有本事他查去!”陈娇娇说。

    潘利来心说,你以为我傻呀,要不是他已经找到了那个货车司机,掌握了情况,我凭什么呀?

    “算了,算了,不说了,越说越堵心。咱到隔壁high两首去。”

    潘利来付了帐,两人走出餐馆又来到龙池ktv。

    哇!这里简直又是另一个世界。说是high歌的地方,感觉好像是听觉世界,实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如果你只是带来了耳朵,那也许你会以为来到了屠宰场。

    虽然一个个小包间房门紧闭,但那阵阵高音如杀驴让你提心悬胆,低音殴哑似宰羊令你气堵血栅;只是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句声声缥缥,浅浅入心的感觉,当然屠夫也有会唱歌的。

    他们来到中间的大厅,里面也差不多是人满无席,摩肩接踵。

    一副音乐缓缓,步伐轻慢,目光迷离,身型忽隐的暧昧色调。身材娇好,体型妙曼,天生仙灵舞范的陈娇娇把手中的小包塞给了潘利来,纵身跳入舞海,顿入佳境,心随乐动,身伴光摇,四肢齐发,酣畅淋漓,如醉如痴。

    潘利来只是站在岸上跟着鼓点扭扭屁股,变换站姿,他基本上不会什么三步四步小拉大挎的。

    他的目光借着幽暗的灯光在有意无意有搜索着,希望能遇到熟人朋友之类的再抒发抒发情绪,老实说他和陈娇娇共同话题不多,而且全是一单位的不宜多说,人心隔肚皮啊,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对方的笑料话柄呢?

    正在他聚精会神东张西望四处觅食之时,一双大手从后面拍上了他的肩头。“喂!潘老弟,你好!”

    潘利来一转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你道是谁?——却是魏志敢!

    自从大半年多前魏志敢外出治病后,关于他的传闻就有好几个版本。虽然故事情节不同,各有曲折,且大多**迭起,扣人心弦,但结果都差不多,那就是主人公魏志敢小命休矣,而且是英勇地牺牲在手术台上。

    而且说是骨灰就葬在了外地的一个什么山上,以期子孙升官发迹,完成老魏未竟心愿。当然也有人说是他自知坏事做绝,无颜回来见江东父老了。。。。。。。

    眼前的魏志敢比原来又白胖了许多,脸上的那颗大黑痣越发的醒目。只是头上基本看不到头发,仿佛寸草不生的西部沙漠。只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边的太阳穴一直漫延到右边的太阳穴,宽宽的亮亮的凸起着像一条伏在那伺机行动的游蛇。

    但不管他头上添了多少道游蛇,潘利来是一眼就能认出他的,也正因为太熟悉了,小潘才更觉得他的突然出现仿佛梦中游魂,毫无准备地就立在了你的面前,更易让人产生幻觉。

    那阴幽昏暗时闪时亮的灯光,在他的身上洒下道道鳞片,半明半暗的一张脸,黑白分明的忽动的双眼,似鬼如魅。。再加上他的长长大大的一只爪子搭在潘利来的肩膀上,更让他觉得浑身稣麻后脊生风嗖嗖发冷,似乎一下子被人脱光了衣服,揭去了头皮。

    此情此景,一下子让潘利来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以前和魏志敢之间的那一段恩怨,致使魏志敢的魂灵回来索自己的命来了。

第五十九章 龙池KTV(二)

    那时候,潘利来是魏志敢的专职司机,共同的兴趣爱好让他们的关系很是融洽。两人常常在应酬之后,来到诸如今晚的娱乐场所,放松解乏,各寻其欢;平时人家孝敬给魏志敢的心意自然也少不了他潘利来的。时间长了,潘利来就知道魏志敢的收入渠道太多,魏又嗜酒如命,常常把送礼送钱的人名搞混,张冠李戴的事情时有发生。

    有一次,一个拆迁户安排他们酒足饭饱之后,照例塞给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红包,当然魏志敢的那个明显是加厚的。看他死醉如猪,不省人世,潘利来便表演了一出实实在在的调包计。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后来,该拆迁户的愿望果然没有达到,调包的事情也就败露了。从此潘利来也就失去了魏志敢的信任,人员调整时也就自然地离开了拆迁办。

    会不会是魏志敢的阴魂来找自己索钱的呢?一念及此,潘利来脑袋轰的一下子,差不多是眼前一黑,本能地倒退了两步。

    此时正好一阵强光闪过,潘利心头一振,醒悟过来,想到这是在舞场,就算是阴魂也不足可怕。于是他睁大眼睛盯着那“鬼怪”看了几秒钟。

    “你也以为我是鬼啊?”谁知魏志敢竟又伸长了舌头,屈起两只长臂膀,做出要上前抓人的怪模样,潘利来刚刚恢复的神志又被他的鬼异怪样吓得狼嚎,慌张地调头又狠狠地向前跑了两步,又停下来。

    魏志敢立那,摆摆说说:“好了,好了。老弟别闹了。我是人,不是鬼。这不你看我的手上的皮子可以拉长的。”他边说边拉动自己的一只手背。

    听到说话,潘利来确信那不是鬼,确实是老魏,便又走了回来。此时,陈娇娇已经跳完了一曲,正在张望着寻找小潘。“这儿,这儿!”小潘向她招着手。

    “好啊,老弟啊,可以啊,又换啦!看你,还做起了贴身伺从了。”魏志敢看着迎面走过的风足韵满,流媚溢饶的陈娇娇,又看看潘利来手里提着的女式坤包,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芒,狠狠地咽下了几乎溢出来的口水说道。

    “你可不能瞎说啊,魏哥,小心她剥了你的皮!你应该认识她的,原来城管大队的,叫陈娇娇。现在我们俩一个单位的,今天正好没事,也是无意中碰到一起的。”小潘正色道。

    陈娇娇已然是香汗涔涔,微喘娇气,她伸手接过自己的香包。潘利来向她介绍说,这是拆迁办的魏主任。两人打个招呼。

    三人找了个偏僻之处落座,服务生过来,他们各自点了自己的茶水饲料。虽然魏志敢和潘利来过去有个那段恩怨,但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彼此又都是场面上走动的人,自然是只当它是没有发生过,或者是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现在他们的心境再加上一个陈娇娇倒有点那种同是天涯伦落人的感觉,品着杯中物,对着窗外秋夜惨淡的月色,似乎有一种寂寞梧桐下,苦雨打杷蕉的凄景。

    “魏哥,说说你这一阵子在外面的情况,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小弟也好去探望探望你呀?怎么样,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吧?”潘利来一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脸的情真意切,牵肠挂肚。

    “唉!我真的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子,那门票都买好了,可是阎王爷他不收我。”魏志敢润了润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那一**嫂子陪我来到北京一家全国著名的大型脑科医院,做了ct和核磁后,专家对着片子,说我的脑子的那个东西还不小呢,十有**是个不祥之物。

    吓得我当时就瘫倒在地,心里唯一的侥幸也落了空。到手术台上,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盘旋在半空。亲眼目睹着一群白大褂手持利器在我的头上千刀万刃,横劈竖剐。

    他们剃光我的头发,劈开我的头颅,让我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居然从我的脑袋里取出了一块四角见方,一头大一头小的坚如金属固似砖块的东西。

    这个东西令在场的所有专家主任们都大感意外,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一位经年在外,常年参与国际脑科医术学说交流的老教授根据那物件的形状及坚硬程度,结合我老魏的职业及人生价值取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应该是一个人体棺状结金。

    通俗地说,就像大海里养的珍珠一样,寄生在贝壳里的,而这个东西则是寄生在我老魏的头颅里的。

    那个东西形状像棺木,质地像黄金。

    那个教授说,这种事情据说国外也曾发生过一例,那便是法国的一位作家莫泊桑认识的一个叫葛朗台的财主,他死去多年后,以为会大发一笔的盗墓者在劳碌了一夜之后什么也没有得到,一气之下盗走了葛朗台的头丐骨,过后竟发现在他的脑壳里有一个晶莹剔亮的坚固物体,后经专家鉴定为人体结金。

    要考究其形成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财主一生当中,整日整夜,常年累月做的全是发财梦,想的都黄金屋所致。

    要说专家也未必能高明到哪去,这也无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延伸版。推及到我老魏身上,自然是因为我老魏身在官场,自然是升迁心切,梦绕魂萦的红袍加身玉带缠腰雉翎高戴的也在情理之中,当然这做官和发财本来就是一回事,所以衍生出此物也属瓜豆其所。”

    “有这回事?”小潘半信半疑。

    “是真的吗?”陈娇娇杏眼圆睁,娇声说道。

    魏志敢有点尴尬,他担心自己说出了实情,他们两个是不是会有点鄙视自己呢?但见他们两个凝神静气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想得多余。他用眼瞧着陈娇娇那可人的样子,居然忘了继续往下叙说了。

    陈娇娇感觉到了魏志敢的那火碳似的聚焦,立即还了一个厌恶。潘利来赶紧从中调停,让他精彩继续。

    “取走那个东西以后,我就觉得这头好像变得不是自己的了,空荡荡的,没着没落的感觉。”魏志敢夸张地晃着头说。

    “魏哥,这么说起来你的手术不是蛮成功的嘛,干嘛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呢?”潘利来说。

    “唉!说来话长。”魏志敢放下杯子说,“哎!你们说从我脑袋里取出的这个东西,按道理来讲它应不应该还给我啊。可是院方就是不给,他们说留着用来做什么标本。我就是不答应。

    凭什么呀?告诉你们,他们以为我全麻了什么也没听到,其实他们说的话我全听着呢,我不是灵魂出窍了吗?一取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说那个东西可值钱啦,比黄多金还要贵重。和他们交涉无果,我们又聘请了律师在北京那打起了官司。这不,一拖就拖了那么长时间。”

    “那最后结果怎么样呢?”小潘问。

    “唉!我一外地人,哪那么容易胜诉啊。律师费倒是花了不少,最后医院方面说,那个棺状结金因为不适应北方的气候居然渐渐地融化挥发了。你说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魏志敢无奈地说。

    听到这里,陈娇娇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嘲笑,为避免失态,她不得不用八张餐巾纸重重地捂住了嘴。潘利来也觉得魏志敢现在可能大脑已经坏了,以前知道他贪财,没想到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两人递了一下眼色,总算是没有笑出声来。

    他们坐着说话的时候,不断有浓装艳抹的风韵女人过来请他们两位男士跳一曲,都因为魏志敢的精彩故事尚在进行中而未能成功。

    “魏哥,那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老是休息吧?”潘利来理上了正题。

    魏志敢当然知道这是指他的工作的事情。一提到这件事,魏志敢就觉得自己头脑里的那个物件又回来了,他是满头脑的不舒服。一个多星期前,他刚回到家的第二天晚上,他就到骆局长家报道去了。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晚饭后正在家里看电视的骆局长夫妻俩听到外面有阵阵敲门声,这么晚了,又会是谁呢?局长大人家里常有客人走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柳絮菲说:“我去看看。”

    她还没到大门跟前,就问:“谁啊?”

    “是我,小魏!”门外答道。

    “谁?”柳絮菲仗着胆子又颤声问道。

    “是我,魏志敢!”还是那个声音。

    柳絮菲心里一突,赶紧往回跑去。

    各位不要奇怪,心说魏志敢的情况说别人不知道,骆局长一家怎么也会蒙在鼓里呢?

    魏志敢离开林怀刚去北京的那几天,骆局长倒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寻问病情,后来听说北京大医院的权威专家都诊断魏志敢生的不是一般的病,更主要的是让董朝阳做拆迁办主任的计划落了空,让骆绎崎觉得好生没有面子,再加上听说殷常委马上就要做上了副市长了,更让骆局长心脏病常犯,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魏志敢的死活。

    而这次北京治病之行,也让魏志敢进一步领悟到平常人等的趋炎附势和官场的人走茶凉。想他魏志敢做拆迁办主任期间,哪怕就是个小小的感冒头疼,关心他的朋友和单位的职工那慰问的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

    自己只是到医院去打个吊针,闻讯赶来的亲朋好友那鲜花水果的就络绎不绝,铺于盖地。而这一次呢?他这么一走,说他生重病可能回不来的消息却也不胫而走。

    你说要是病不重,那位置怎么被人给替了呢?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好友手足,也只是开头打个电话探听一下情况而已,以后就再也没声了。

    魏志敢两口子越想越气,尤其是魏志敢,他简直切肤地觉得这人要么不活着,活着不当官,那实在是活得憋屈、窝囊!所以也直接就不和外界联系了,一心想着回来如何东山再起,灰烬重燃。

第六十章 桃色陷阱(一)

    因为董朝阳和病愈后的魏志敢不是第一次见面,因而这里咱就少了一段鬼片子的情节。大伙相见,免不了的寒喧。特别是陈娇娇,一见旧主,心底的那份欲哭无泪的委屈那些似有似无的想念那等高山流水般的知音情结顿时化着了全部的亲切和欣喜,写到脸上都变成了娇媚和缱绻。她主动起身下座,款步移到朝阳身旁,纤手拉着他的膀子,妙说:队长,我挨着你坐。她又眸了董朝阳一眼,道:这么长时间没见,董队长比以前更帅了。董朝阳笑笑。

    “朝阳,我这么夜深漆乌地把你从温柔乡里拖出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白天工作那么忙,晚上应该好好歇着的,我打完电话又后悔了,似乎有点不尽人情了。”魏志敢一脸的认真,胜过赌咒发誓。

    董朝阳的表情因为背着暗光,更是看不清楚,但他稍稍露了露牙齿,可见他是笑了的,只是笑的时间短暂,让人不用判断就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苦笑。

    因为都是旧交老友,他们摇晃着杯中的苦咖啡,各自诉说着自己的小心思。说来说去,绘出了一个阴影部分的交集——都是因为那个时伟明。

    “等死,死国可乎?”好像也读过几天高中的魏志敢还记得史记里陈胜说过的豪言壮语。他要把它衍用成“死官可乎?可乎!”

    。。。。。。。。。。

    “现在,时伟明的酒量如何?”魏志敢低低地说。

    “他基本不喝酒,高兴的时候最多也就三杯白的。”陈娇娇当然知道的,“可是他这个人既不烂酒,也不爱女人,似乎是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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