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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正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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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取决于这件事情上。

    说实话,省里的干部很少有求于自己,像这样直接干预的更是少见,这样的机会如果自己再把握不住,那就等于自设违障,以后各项工作就等着全省趴底吧!

    时伟明仿佛看穿了张春风的心思,因为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昨天那样的义愤填膺义不容辞意气风发的激昂斗志,代之的是忐忑不安瞻前顾后得过且过的含混模糊。

第一五0章 断肠三人

    山里的凿道穿山工作还在紧张进行。

    “今天,我们将杂进行第五组段山体的开挖,根据勘察,这段山体由于处于最高位置,受风侵雨蚀相对比较严重,岩石大多呈腐化迹象,开凿起来更容易发生断裂千万石体滑滚。

    豹良,你今天就负责带领他们那几十个人做后续工作,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到前沿的挖掘机段道。。。。。”一大早,时东然就召集开山人员开会。

    “凭什么呀?东然,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楚豹良恳求。

    “不行,那地方太危险!你冒冒失失的,我不放心!”

    “你一个人,没个照应,真的不行,反正我一定要去!”

    “我是一号指挥,你要服从命令!人人全像你,这不全乱了吗?就这么说定了,不要多言了!”

    楚豹良没办法,只得服从。他已经记不得时东然这是第几次这么做了,或者说只要是遇到有什么危险,时东然都留给自己,把平安让给楚豹良。

    看着时东然手拿小红旗和小喇叭,在那充满危险的地方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从山坡到山脚地跑动着,在隆隆震耳的机器声和喧嚣鼎沸的嘈杂声中,大声地喊着话,提示着安全,指挥着工程。他觉得眼前的时东然变了,变得玩命了,变得木然了。

    殷由之还在村子里教孩子们认字,只是她没有了以前的无忧无虑快乐天真。她常常的一个人暗自神伤,失魂落魄,泪水涟涟,甚至在给孩子们上课时也会突然走神,语无伦次。

    她变瘦了,枯黄了,不再生机勃勃,虽然秋风未起,这朵盛开的水莲似乎提前凋谢,凉意萧然,尽管夕阳尚早,这抹彩霞却要过早隐退,藏身云层,遁入灰暗。

    偶尔,她也有笑容,看着孩子们如花的年月和那一个个欢快得小鸟般的身形,还有那些无邪的童稚童趣;偶尔,她也有笑容,坐在大石头上,一个人手托香腮,红粉映羞,莞尔自抿的一个会心,猜,那一定是她遐思怀想起曾经的过去,翩翩的楚公子为偷看她一眼,在书店里那怯生生的尴尬境地;从背后揽住她的香肩强制的狂吻暴亲。。。。。

    楚豹良老了衰了,不再神彩飞扬,咄咄逼人。曾经的那个热情满怀,天不怕地不怕,一身玉器,痞子相的贵公子,如今已然一个历经沧桑按剑四顾的lang迹游子失意骚客。

    他还有热情,举起彩旗,对着喇叭时,他还是那个楚豹良,甚至比以前更多了些成熟稳健,筹谋划断;他还有热情,每每地偷偷地立在殷由之教学的门口窗前,静静地远远地看着她,她有了灿灿的一笑,他便孩子似地跟着欣喜雀跃。。。。。

    他常常地自问:迪迪那孩子她为什么会躲着我?为什么?

    如果想知道海底有没有针,他会潜身入海探查寻找;如果要明白月上有没有嫦娥,他会插翅钻云架梯登月;如果。。。。。。如果能知道迪迪为什么会不理自己,他宁愿。。。。他宁愿。。。。他什么都愿意。

    时东然木了傻了,不再书生意气,淡如清水,明澈如镜。眼神里有了迷茫,多了忧伤,添了躲闪,增了疚愧。

    他还有意气豪情,还会雍容淡定,还能坚挺如松。对着喧闹的工地,对着隆隆的机声,对着渐渐见形的山道,对着善良朴实的山里人,对着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神。。。。。。

    “豹良,你的胡须能刮了,头发能剪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就真了成了深山里的老怪,带发的修僧了。”一起吃饭的时候,时东然提示楚豹良说。

    楚豹良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虽然一个人不隔,但却离得很远的殷由之,希望她能看他一眼。能对他说上一句,就一句,哪怕是句挖苦和讥讽,哪怕是个关注的眼神,他就会立即去为她还原一个洁面清秀的清爽少年。可惜,她没有。她只是低着头,木然地咀嚼着碗里的食物。。。。。

    时东然离他们俩老远的坐着,他在有意地避开殷由之,让出空间,给出时间,制造距离,给他们俩人。

    见楚豹良那孩子似的失望的表情,时东然的心比猫抓的还要难受。他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在山上再遇到一次危险,或者干脆断送了生命,好让殷由之解脱出来,让楚豹良不再莫名的忧伤痛苦。。。。。

    “豹良,饭后,我陪你去理个发吧。”时东然来给楚豹良解围。

    “算了,嘿,我的头发、胡须理不理都一样的,没有人介意的。既然没有人介意,我就一辈子这样留着吧!”楚豹良酸酸地说,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殷由之的脸上。

    “东然,我再一次提醒你,你还是要多注意安全。你说你今天站的那个位置多危险啊。。。。。万一那块大石头要是再早一分钟断裂。。。。你说你,那后果又是不堪设想。你说你的这条命来得容易吗?”楚豹良说。

    “嘿!我没事的,如果牺牲我一个,能幸福眼前人。。。。我,我真的愿意。”时东然的眼神轻轻地从殷由之的身上掠过,他的话里充满酸楚和无奈。

    殷由之的心里就像有千万把飞刀在来回穿梭,轻磨慢割。这两个男人的心情都是因她而生,他们一个恨生,一个恨死,一个比一个绝决,一个比一个断肠。

    这不由得让殷由之回忆起前几天下大雨时的情景:天空突变,乌云翻滚,雷电交加,外面的人,远处的鸟,山上的牛羊都纷纷地拼命地往回跑,寻找避雨的港湾。。。。

    殷由之没有跑,她把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们赶到安全地方后,就一个人失魂似的在大雨里行走,任雨水冲洗自己。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远处的山坡上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动,她怀疑一定是山里的那个有点智障的二呆子,这样的大雨冲淋过后,一定会让他生病的。

    殷由之一滑一跌地跑到近前一看,呆住了:时东然!原来跪在大雨中的竟然是时东然!只见他在嘤嘤呜呜地哭泣,雨水、泪水让他的脸变成了一幅沉入水底的水墨画,模糊着看不清楚,扭曲得变了形状。。。。。。。

    殷由之无言地默默地凄然走开,她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雨越下越大,云越压越厚,远处的山就要倾倒下来,覆埋整个山村。

    殷由之就那样茫无目的的走着,竟来到了那间曾经的小屋旁边,这里是她的失魂之地,伤心之地,绝情之地,她避之唯恐不及,正准备转头往回走,却看到小屋前面的雨地里,又有一个人影呆立着,近前一看,她的心一下子像被人掏空一样:楚豹良!这个可怜的男人,悲伤的男人,断肠的男人,他正对着小屋,喃喃自语:迪迪,你回来吧,回来吧!

    。。。。。。。

第一五一章 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们的心思,他们的心情,他们的苦楚,她都知道。可是她的心思,她的心情,她的苦楚,他知道吗?那个楚豹良他知道吗?——她敢让他知道吗?

    花开总有谢的时候,灿星总有陨的一天。她应该有所行动了,有所选择了,她不能害了他们,不能毁了他们俩个人!不能!不能!千万不能!

    “时干部,恭喜啊!恭喜令尊大人荣升市委书记啊!”一大早,乡长就满头大汗地来到山村,奔走相告,又来到山上的工地上,对着时东然,几乎是大声呼叫。

    时东然笑笑,没有说话。

    老支书、老中医等包括村里的所有的人都谈论着这件在他们看来的大喜事,楚豹良也替时东然高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今天的天气真好,风清气爽,一切像洗过似的干净。看着东边冉冉升起的太阳,楚豹良的心中突然地涌起一丝希望和激情,他想趁着这样的好心情,去对殷由之诉说自己的一片无法掩抑的相思之苦。

    看着路边盛开过后已经渐渐凋谢的的花朵,楚豹良突然意识到人生苦短,青春易逝,他必须再次鼓足勇气去争取自己一生的幸福——因为殷由之注定就是他楚豹良的女人。

    殷由之也在盼望月亮升起,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做出决择,也给别人一片天地。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晚饭后,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歇在屋里,殷由之约出了时东然。

    时东然既感到突然,也觉得自然,他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已经无数次在梦里接受殷由之的斥责,无数次在梦里对着她忏悔。。。。。他想对她说对不起,但这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承载的吗?他怕世间所有的语言都如一叶鸿毛,而他对她的罪孽沉重得无法考量。

    多日以来,这副沉重压着他的脊背,窒息着他的心脏,折磨着他的血肉,炙烤着他的身躯,拖拽着他的四肢。。。。他感到自己都快要崩溃了。他要说出来,他要对她负责,他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她——如果她愿意接受。

    月亮时隐时现,风儿时有时无,远山影影绰绰。

    时东然跟在殷由之的后面,犯错学生似的低着头,大气不出。他们在山坡上坐下,中间隔着一块石头。

    “东然大哥,你谈过恋爱吗?有过喜欢的女生吗?”殷由之看着时东然轻声地问。

    “哦,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来她家里安排她出国留学了,就再也没有联系。。。。”

    时东然他实话实说。他没指望多日来几乎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殷由之,开口却并没有指责自己。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内愧难当。

    “你还爱她吗?还想着她吗?”

    “唉,她是一个城里女孩子,母亲是公务员,她父亲是政府官员,本来我们说好了,她学成归来,我们。。。我们还在一起的。谁知,她在留学期间碰到了他父亲上司的儿子。。。。原来,这是他们双方家里有意安排的。。。。。。她也就没有再回来。唉!这世上有许多阴差阳错的事情。算了,不说它了,都好多年了,现在已经不想那些事了。”殷由之的问题显然勾起了时东然伤心的往事。

    一阵沉默。

    “迪迪,我。。。我对不起。。。。”趁着月亮躲进云层,时东然揪着心说。

    “东然大哥,别说了。正如你说的这世上有许多阴差阳错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现在真的相信宿命之说了。”殷由之显得很坦然,有一种投案自首的无奈和解脱。

    “可是,看得出,豹良他还是那样的深爱你,他对你是真心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爱你,也没有人比你更爱他。。。。。”

    “东然大哥,求求你别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再爱他了,我也不会接受他的爱。”

    又是一阵沉默。

    “迪迪,我想。。。。我想要对你负责。。。想用一生偿还你,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给你幸福。。。。只要你愿意。”时东然终于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说出了在心里过滤了千万遍的誓言。

    殷由之流泪了。他相信时东然说的话是真的,也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但是,感情这个东西是那么的奇怪,你不想要的沧海比不上你想要的一粟。

    时东然是个好人,是个至纯至真至善的可信赖可托付终身的人,但是从一开始见到他,她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父兄一样的依赖着,喜欢着,守护着。她对他的那份情感绝不是男女之情。

    幸福,她要的幸福是那种心的相通,灵的契合,生相依,死相随,彼此肯舍一腔血,换得对方一欢颜的刻骨铭心;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浓情蜜意,抵死缠绵,那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焚心**,哪怕是爱恨交加,天崩地裂。。。。

第一五二章 我愿意嫁他

    见殷由之沉默不说话,时东然慢慢地走了过来,他上前轻扶殷由之的双肩,道:“迪迪,你愿意吗?”

    月亮出来了,它想要为这对年轻人做个见证,也见证人间的这份善良和无奈。

    月光下,殷由之的清泪晶莹透澈,宝石般无声地洒落在那座古老的山坡上,浸漫着大地,浸透着山体,也浸湿了时东然那颗刀剜般疼痛的心。

    殷由之慢慢地伏在时东然的肩头。

    “你,,,,,你们——”一声惊呼,如炸雷惊破夜空,似闪电划过云层。

    “啪”的一声巨响,时东然只感到脸上火烧一般的疼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大脚如秋风扫落叶之势直奔时东然袭来,关键时刻,殷由之移向来挡。

    只听一声惨叫,娇不经风的殷由之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时东然一看原来竟是楚豹良。

    本来楚豹良今天晚上打算再次约出殷由之,和她谈谈心。没想到找遍村子里她常出现的每个角落也没发现她的影子,楚豹良放心不下,便扩大范围寻找,想不到却在这里碰到了他们。

    “迪迪——”一看倒下去的是殷由之,怒火中烧的楚豹良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他顾不得地上的殷由之,把全部的仇恨和怨气一下子集中到了时东然头上。

    他抡起双拳,闭起双眼,对着时东然,左右开弓,大打出手。时东然并不还手,也不避让,木偶一般地站立不动,任他发泄。。。。。

    “你,你——你不能打他!”

    楚豹良一惊,睁开眼睛一看,鼻子都要气歪了:原来竟是村子里的二呆子。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小时候生过大脑炎,治疗不及时留下后遗症。说痴不痴,说傻不傻,就是纯粹的二百五。别人能说的话,他都说,别人不能说的话,他也说。实际是尽说人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一身蛮力气,却不肯做事,整天晃荡着两手,东庄窜到西庄的,这大晚上的睡不着,看到月色下有人影在动,他就赶过来了。

    二呆子门板一样的身形挡住了楚豹良雨点般的拳头。

    “你给我让开!”楚豹良怒斥道。

    “我不!你不能打他!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你不能打他!小心公安局来抓你。。。。”

    “你!你给我去你的——!”楚豹良怒气更旺,“我打的就是市委书记的儿子!”

    他大脑子里本来根本没有这个概念,二呆子这么一说,立刻点燃了他骨子的恨官情结,野牛一样的推开二呆子,继续暴打时东然。

    “哎——,看不出来,你,你还真有力气。算了,我也不管了,你打吧,谁让他爹抢走了你爹的官呢!。。。。。。打吧,打吧。。。”二呆子看着玩命的楚豹良,胆怯地边说边退着走开了。

    “豹良,别打了,别打了——”殷由之嚎淘大哭。

    楚豹良根本听不进殷由之的哭泣阻止,他是越打越生气,越打越用力。

    殷由之忍着剧痛,慢慢地爬过来,抱住楚豹良的双腿,恳求他不要再打了。。。。。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为别的男人求情,痞性发作的楚豹良更加的嫉恶仇深,恨不能一拳杀了时东然。

    “豹良,你不要再打了,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愿意嫁给东然大哥。。。。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殷由之哭诉。

    楚豹良停手了。

    他茫然地浑浑地呆呆地问还躺在地上的殷由之:“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殷由之又说了一遍。

    月亮又躲进了云层里,她也许是胆怯了,也许是不忍心看到人世间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忍心目睹这阴差阳错的悲剧。

    楚豹良只感到大脑轰的一声,眼前一黑,人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他模模糊糊的看到满脸是血的时东然蹲在他的面前,“我,,,,我这是在哪,是在哪?”

    殷由之还在一旁饮泣。

    “你——你们——你们——”楚豹良似乎一下子又清醒过来了,他怒狮一样的爬到殷由之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不停地用力摇晃着,发疯地吼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不等殷由之回答,他又站起身来,对着暗月,仰天长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朋友,朋友——”

    一路摇晃着走出几步,忽地又回过头来,再次来到殷由之的身边蹲下,睁着一双怕人的眼睛,嘴角露出阴森可怕的狞笑,道:

    “说,为什么?为什么?殷由之小姐,你为什么要跟他好,为什么那么急着嫁给他?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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