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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放弃么？什么都忘掉，忘掉奉卿，忘掉仇，然后一辈子窝在聚贤楼，当一个扫地的！？”
“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我……确实不开心……
但是我知道，我的任性，从来没有成功过。
“给我点时间，斯韵……给我……放弃的时间。”
“我等你回来。”
也许我该停手了。
我的法子却是缺德。
能骗到手的，都是些可怜的人。
皇帝，和皇帝在一起的人。
实在是太遥远了。
是不是该收手了。
奉卿，到最后，我什么都没做成。
握住学闵的手。我刚要张口。
这是有人敲门闯进来。
“我是水仙，羽哥哥！大事不好！咱们的事！有人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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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完）
“我是水仙，羽哥哥！大事不好！咱们的事！有人报官了！！”
我忙正神，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见水仙衣裳不整，似乎还在接客，就跑来报信。
“东南城边小馆子的手下，似乎限制下属自由，有人逃出去了，直接报官了，听说太守要派人来查，抓了城边那伙人，早晚要查到咱们这里。”
“我知道了，你别耽误了客人，没事……”
看着水仙不安的眼神，我又摇头道，“我不会卖了你的，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但是你要是敢吃里爬外，我保证最先死你。”
“水仙不敢！”
水仙慌忙要走，我拉住他，“等下，别走。”抽出一张万两银票，我内心肉疼，脸上却带笑，“看你样子，定是怠慢了客人，小心谨慎些，这些别心疼，给客人赔个不是，安心点，好好睡一觉。”
“嗯！”
“你还挺会收买人心的……”学闵在水仙激动走后，淡淡笑道。
“我不是收买你的心了么？”
我面无表情。
“没有。”学闵道，“我不要钱，就把心给你了。你赚翻了。”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再也憋不住笑了，扑过去，一番甜蜜。
“要不要我派人除掉那人？”
甜蜜之后，学闵搂住我问道。
“不用……”我皱眉，“轩辕律法又没规定，我这么做也没犯法，谁也整不了我。”
那件事情我没管，也叫水仙不要操心。
我吃定了轩辕王朝没有律法规定不能像我这么做，加的人都是自愿的，我又没逼迫，至于限制人身自由的，谁限制的，您抓谁就是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新上任的太守着手查了半天，也没有牵扯到我和水仙，甚至更低下一层的人。
事情不了了之。
我每天都能收到手下贡献来的金子银子，窝在青楼里思考我的未来。
学闵说得对，后来凌竹也托话过来过。
说云儿你这样找些事情做也好，但是这种事情，终究是害人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学闵经验的聚贤楼，也就是个害人的组织，只不过他们害的是有钱有势的人，我害的，大多是没钱的可怜百姓。
尤其是做那种生意小官和女院。
拖家带口的农民。
小本生意的夫妻。
等等等等……
我确实开始后悔了。
当初太冲动。
于是我开始反思的时候，才发现，即便我收手，下头的人，也不会停手。
我才发现，这种传销的骗人行为，是会令人上瘾的。
骗的人上瘾了，被骗的也上瘾了。
但是终究不是银票，没造成什么特别严重的经济问题。
但是某种意义上，我也已经破坏了这个国家的一部分了。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生辰来了。
由于体内的妖力，即便我不像学闵等人那般抽出时间修炼，我和小默也属于天生的半妖，长生不老。
小的时候，觉得这是件挺神奇的事。
现在想想，突然发现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生辰，一年比一年感觉平淡。
生辰那天，我收到了凌竹托学闵送来的一把蜡烛，小默寄来的一根鞭子，歪着头看了学闵半天，不明所以，学闵的脸色可不太好。
“你送我什么？”
“我把自己送给你了。”
“这些年……你倒是学得越来越肉麻了。”我嘴角抽搐。
“不好么？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整天穿的透明还在床头摆一些撩人的姿势……”学闵给我倒了一杯酒，我端起来，想了一会，皱眉道。
“我决定收手了，可是下头的人，我已经控制不了了，斯韵，明晚给水仙赎身，安排他好好过日子吧。”
“……好……你放弃就好，跟我回去，别留在这个地方了……”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别说了。”
“就这么完了么？这一年多，我都做了些什么？”
“奉卿的死……弄得你有些混乱了罢了，不过云儿，要若是我死了，你也会这么混乱么？”
“……你是姑娘么……这种话也敢问，丢死人了。”
“呵呵……我就问问。”学闵端起酒杯，给我庆生，“反正我也知道答案。”
“你知道？”我顿了顿，故作惊讶，“答案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学闵做了个可爱的动作，修长手指抵在唇边“佛曰，不可说。”
这时正是白天，花楼的大家都睡得呼呼的。
我却和学闵斟酒对饮，好不惬意。
我那天答应学闵，一个月后，我就彻底能从传销组织脱身。
到时候回聚贤楼，扫地扫一辈子。
第二天学闵果然将水仙赎身带走，水仙临走的时候，扒在我身上哭了半夜。
只说着这辈子遇到我，是一辈子的福分，不管做了什么。他都没想到自己能带这么一大笔钱离开。
我说你有什么打算？
他只说，他从小培养的琴棋书画，总能派上用场，开一家书院，自己当院长，再找几个漂亮的少年当先生，总之这么一辈子，是不能有机会娶亲生子了。
“你可以领养，我可以从聚贤楼挑几个好孩子给你养，要不？？”
我笑着回答，没想到水仙还真当真了。
离开之后的半个月就在京城开了书院，还写信管我要孩子。
我嘴角抽搐地找学闵帮忙。
学闵就将楼里几个犯了错要罚死罪的，和体弱根本活不下去的，全部一股脑丢给水仙那边抚养去了。
几年之后，书院做的有名气了，暗地里也成了聚贤楼的收容所。
水仙写信说他身边拥着一群美少年，真是幸福的冒泡。
那个时侯我已经回到了聚贤楼了，我们还保持联系，给他回信，我说，“你不是要从学生里面找伴侣吧。”
他回信，很委屈道，“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当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于是我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终于收拾了包裹，等待明夜学闵赎身之后，就拍拍 屁 股 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这一夜，突然被点名了。
这一夜是夏风来买我。
已经将带来的十万两金子全都给了管事，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京城来的小公子，硬是出了二十两，非要见我。
……夏风战战兢兢地问我，怎么办，云儿哥哥，要不要风儿把他杀了？
我说，他又不能吃了我，你出去吧，我对付他。
那小公子来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
因为我明天就可以离开，然后安心做一个扫地的人，他却在这个时候杀出来，确实令我恼火。
要是知道我接客了……
不知道学闵凌竹还有死狐狸要怎么整死我……
但是夜里那人进来的时候。
我却彻底痴傻了。
这人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那张脸，却分明是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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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完）
“传说中的大花魁，不过如此。”
来人忽地收起了扇子，挥手挥退手下。大摇大摆绕过我，坐到床头，我转过身去，他看着我，上下不礼貌地打量。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仿佛在做梦。
“过来。”
他向我招手，然后狐狸眼轻轻一眯，“叫你呢，真……真是，花了本公子多少银子呢，叫你过来呢！发什么呆！？”
说着猛拍大腿。
我垂头，看他的腿，瞧他的样子绝对不超过十五岁，个头比奉卿矮上一个头。
……可是这张脸……
还有这说话抽风一般的口气
……
“你看我发呆做什么！脱啊！”
“……”真像……
一句“脱”惊醒了我，我揉揉眼睛，然后走过去，心道，“他说真……其实是朕吧，这就是害死奉卿的皇帝？为什么……竟然和奉卿一个模样！？”
我坐过去，没敢压在他腿上，他却一手按住我，往腿上坐。
“你是皇帝？”
我不想浪费时间。
“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
他震惊了，似乎想到什么，连忙推开我，皱眉道，“我的侍卫都在门外，你要是敢做什么……”
“你承认了？”
我面无表情，却无法正视眼前的这张脸，老天真是很会开玩笑。
“是朕，来这里特意来见你。”
“为什么。”
“京城里出了些案子，钻了朕律法的空子行骗，朕派人，总算查到接头人可能是你。这件案子再不管，可能要出事。”
“哦，其实幕后黑手就是我。”
我直言，小皇帝震惊了，没想到这么容易见到背后的那人，就是我。
“朕不信。”
“为什么。”
“那朕问你，你为何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只是要见你……”
小皇帝呆滞。“见朕做什么。”
我将手指握进手心，使劲，觉得一阵刺痛。
神情也清楚不少。
“我也只问你一件事”我说，“皇帝陛下，你的皇叔，是怎么死的？”
“皇叔？”小皇帝笑道，“你说晴皇叔？”
“别跟我装傻！”我一手迅速欺上他的脖子，另一手稳准按住他要惊呼的嘴。
“呜呜！”
挣扎之间，我的衣襟松散开来，胸口被学闵恢复的纹身显露出来，小皇帝看到，竟然慢慢安静下来。
我松开他的嘴，却没松开捏住他脖子的手。
“……你那纹身……”
“问你呢！奉卿怎么死的！？”
我收紧手指，他又有些挣扎，“朕即位就没见过他，后来去年突然出现在皇宫，疯疯癫癫低腰我找一个人，说完就跳荷花池了，朕追出去打捞，皇叔已经冰凉了。咳咳……你先放开……”
我没心痛，没震惊，没压抑。
我出乎寻常的冷静。
也许是心痛到麻木。
我只是很平静地松开手，然后消化他的这些话。
“你说的是真？”
“君无戏言！”
“你要是撒谎，就断子绝孙！”
“……你真够毒的……皇叔怎么要我找你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
“……皇叔死前说，要我找一个胸口有……你这样纹身的人……然后娶回去当王后……”
“斯韵算出奉卿一直在皇宫，你敢说你没见过他！没折磨他？你的父亲不也是他杀的！”
“……朕和皇叔十分相像，你不会是说朕将皇叔藏起来然后……”皇帝打了个寒战，“那后整天那个吧……”
“你！！”
我惊立而起，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短短的半个时辰。
我的信心，我的仇恨，在我想方设法要见到的皇帝面前，不堪一击。
最后，我按着头爬上床，决定整理一下思路，不这样做的话，我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小皇帝看了看我，摸了摸脖子，犹豫了一阵，还是放弃叫侍卫进来。
“那……朕没想到你认识皇叔，你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见朕然后报仇么？你知道，皇叔杀了朕的父亲，这些事情都是朕很小的事情了，朕登基后曾经生过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根本不记得，但是杀父之仇在，朕确实不喜欢皇叔，但是朕那天见到皇叔，真的吓了一跳，还有人和朕生的这么像，难怪周围的太监宫女都这么说。他死了，朕没有任何责任，也不能接受你的报复，你若是现在停手，朕就放你一条生路。”
“你多大了……”
我一直发怔，简直像在做梦。
“十七……”
“你是个好皇帝，但是我无法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朕说过，君无戏言。”
“不，我不能相信，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这么多年来，又究竟为了什么，我不信，也不能信。”
“你要朕怎样？没人敢掐住朕的脖子还逼朕发誓。朕花了十万两来见你，可不是自找委屈的。”
“你想怎样。”
“朕叫你收手，不然你的下场，就会和当年的念雪庄一个样！”
我猛地一震，惊起来看他。
好熟悉的脸，好熟悉的神情。
“ 你……怎么哭了……”
我连忙擦脸，扭头过去。
“好，我收手，不肯放手的，你随便打击抓捕就是，律法有空子，你就改了便是，但是我只想要你还奉卿一个公道。”
“朕什么都不知道！十三岁那年还失去记忆！即便你是皇叔要朕找的人，也不要太过分。”
“那我只能杀了你。叫你去黄泉亲自问奉卿！”
“你敢！门外就是侍卫，你动一下试试！”
我没等他说完，就立刻扑过去，束缚住他的手脚，压他在床 头。
“好，不弄死你，你是皇帝，瞧你刚才的气势，看来你玩过男人，但是还没被男人玩过吧。”
“你……你……你干吗！啊啊！”
我一把扯开他的衣襟，舔了舔嘴角，“皇帝陛下也许没尝过这滋味，让羽儿来教你……”
“不要！！朕说！朕有个师父！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你去问他！不！他就在附近！朕马上派人叫他来！”
“师父？”我皱眉，“你师父是谁？他知道什么！？”
“你放开朕！放开！我师父厉害着呢！能教朕飞仙之道。”
“飞仙？哼……又是个找死的皇帝。”
“你！”
小皇帝气的眼圈发红，但是就是鼓不起勇气叫门外的侍卫进来看他现在的狼狈。
他这样子，彻底颠覆了他在我心中恶心无耻凶狠暴戾的想象。
下意识的，即便我不愿意，我也开始相信他说的话了。
可是若他说的是真，奉卿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回事，这该死的都 他 妈 的 是怎么回事！
门忽地被打开，有个纤细的人影闪了进来。
满是笑意道，“小云儿，把小奉卿放开吧，他要被你吓哭了。”
“师父！！”
身下人大叫。
我一抬头，傻了。
这人是水月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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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完）
如今我像个老头子。
捧着杯满是茶叶末子的陈茶，坐在院子里看着孩子们打个你死我活，一身是伤，等到训练结束，就又称兄道弟玩成一片。
这个时候凌竹通常会从后面我突然搂住我，享受着我被吓得哇哇大叫的狼狈。
“又不是没有‘雨后春江’，干嘛喝着十分一包的茶叶末子？”
“又不是没有冰凌绸缎，为何从来都穿黑衣？”
我反问，被他夺取茶杯，从后面勾住，明目张胆地偷了个香。
“噢噢噢！”
面前场地的孩子们开始起哄。
凌竹松开我，冲他们扬起一条眉毛。小崽子们立刻噤声。
如今的聚贤楼已经不再是杀手窝。
当年传销的事情闹得很大，至今依旧没有平息，说实在的，人心不是铁打的，回到聚贤楼的那天被学闵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之后，我发誓不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凌竹小默当时也在场。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
就是楼子里的两个孩子私奔，被抓回来的事。
按照规矩，这俩孩子是要被折磨死的。
但是那晚上夏风夏雨跑到我屋外跪了一夜。
小三号哭着说他喜欢一百零三号，那种喜欢着还被分成一组必定死一个的日子，有多痛苦。
我要出去叫夏风夏雨起来，却被学闵拉住，学闵说，你可想好了，规矩破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我说，大不了不当杀手了！咱干别的活，也不能饿死！
学闵却从被窝里爬起来，轻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于是聚贤楼改作了镖局，楼里的孩子从不见天日的杀手，变成了光明正大的镖师。
学闵说，这样改了也好，咱不营生杀手窝，咱就做天下第一镖局，早上照样有你的燕窝粥喝，有你的茶叶喝。
我说，省省吧，我去喝茶叶末子。
于是我半调笑地开始喝陈茶，几年下来居然变成了习惯，还能喝出股名茶没有的味道。
晚上有些难办。
我已经不是初尝 情 欲 的少年了，他们一周一人轮两次，我可受不了。
于是我提出和他们分房睡。
但是总有人半夜溜进来，防不胜防。
有时候竟然溜进来两个，然后撞到一起，谁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