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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触感还在,可心里却空落落地难受。
因为茶小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婪夜动了动耳朵,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才看见风沉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以往他对视线很警觉,可是这一次,好像完全脱离了状态。
回看了一眼,婪夜没精打彩地向玄奇殿退去。可是却被风沉破天荒地拦住了去路。
婪夜怒视着他,但立马觉得失态,立即又换上一副淡然的嘴脸,可越是矫矜。心中就越难过。
“婪夜师弟的伤……”风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但婪夜却觉得那目中的了然很是讨厌。
“我没事,死不了!”他淡淡地答道,控制住了语气却没控制住字眼,说完才发现这话还是很冲,但想收回去已是不能。尴尬。
“没事就好。返香师叔命我来带个话。请婪夜师弟回玄冰殿一叙。”风沉微微一笑,脾气好得不得了。
“哼,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就是他弄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公文让茶小葱处理。害得她内分泌失调,性情大变。”婪夜乜向玄冰殿的方向,抱怨中。
风沉没听懂那个新新词汇。却很快抓住了关键:“茶师叔她怎么了?”
“没怎么,鬼才想知道她怎么了!”婪夜挠挠耳朵,垂头丧气地离去。走了十多步,才想起要变成人形。不用回头,也猜得到风沉错愕的表情,不过现在满脑子都是茶小葱的影子,对什么都不关心,自然也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离去的步子,好像有些沉重。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
这天下午,临安城福仁堂的李郎中接待了一个很奇怪的病人。准确来说,是个头戴黑色幕篱,衣着素朴的女人。
这女人坐下来一开口就哑着嗓子问:“女人总是想男人怎么办?”
于是李郎中很好心地指了指斜对面的“万花楼”。结果这个女人跑去看了一会,回来就将郎中暴打一顿,扬长而去。
李郎中很委屈,福仁堂斜对面是临安城最红的小倌馆,他只知道有女人会下半夜光临此店,所以相信并未指引错误,却不料引来一场**。忘了说,李郎中身为福仁堂的大夫最擅长是医治各种男性疑难杂症……
茶小葱曾经听说有种病与内分泌失调有关,得了这种病的女人会一直想一直要,直到男人体力耗干,精尽人亡……听起来很可怕。
她对自己祈念一万次,也挥不去脑海里婪夜完美的**,于是她悲剧了。
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当红的小倌轮在眼前转悠,可她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就吐了。虽然不信李郎中的糊言乱语,却留着下半夜踏遍了城内所有的小倌馆,连暗窑也去过了,可是脑中还是只有婪夜的影子。
她只想要他,就好像吃惯了一种口味的菜,不但换不了别的菜,还莫明其妙不厌其烦地变本加厉继续吃。最可怕是,这里不是现世,没有那么多女子医院,丽人医院可供咨询,更没有互联网可以在线交流,而更令人难堪的是,这个毛病比男子不举更难以启齿。
茶小葱简直快要崩溃。
她一个人在临安像孤魂野鬼那么漫无目的地飘着,也不知道该走去哪里。
最后,她在清河坊附近的一个卖春宫的小书摊边。
清河坊各类书摊早已经收市,只有王秀才开的这间入了夜才有生意。书摊上的画册都是王秀才自己画的,鉴于画工上乘,往来购阅的公子老爷倒不介意画里那些千篇一律的姿势,所以这行不怎么见得光的生意,就这样维持下来。
茶小葱摘挤了幕篱,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边,一抬脚便踩死了条蜈蚣。鉴于这个粗暴的动作,摊主没觉得她是个母的。
“唉,又是这样的画面,有意思么?”一位公子打着折扇,翻了翻手里的宝贝。
“呐,听说这坊间有家凤凰画坊名头不错,但是人家不画女人。”纨绔们三五成群,谈论的内容都有些荤。没谁在意在一旁低头发呆的茶小葱。
“那画的是啥?听说很多人去买了看,连我家老爷子都买了。”凑过头去,好奇的表情。
“画的,男人啊……男人与男人那啥,画技一流,线条明快,还有那表情……啧啧,为了这个,我还真去了几家小倌看了,国色是真有的……腰肢软,够味……”
“国色?有这样的?说听说醉天香有几个卖艺的不错。”
“啪!”一本散卷掉在茶小葱脚边,风吹着书脊翻过,停在其中一页的偏方上。
肝欲积火,好像是这个。
“柴胡两钱,当归两钱,龙胆草两钱,天花粉两钱,白术五钱,白芍五钱,玄参五钱,茯苓三钱,炒山栀三钱,甘草三钱,陈皮三钱,荆芥三钱,防风半钱。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她记下了这张方子。
“姑娘,你这方子治什么病的?”抓药的看着茶小葱冲进门,三下两下便抓扒出一张降火不像降火,调经不像调经的单子,感到大为奇怪。本着医者情怀,他决定还是问清楚点好,却不想才多说了一句话,对方便发怒了。
“我拿方子治病关你蝴蝶事,不想挣钱就死一边去,我去别家!”茶小葱被问得怒容满面,可是怒归怒,这个时点要想抓药,还真是不容易。她看了看天。
“姑娘,药可不能乱吃的……这张方子是谁给开的?”药铺里的规矩,不是自家大夫开的方子还真不敢乱抓药,就算抓了药也得留个底儿,免得以后被人追究,无故受到牵连。
“土茯苓哪能吃死人,这不是遍地都有的东西么?”茶小葱从那掌柜手里抽出药方,转身就要离去,跟冷不丁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小偏方就飘飘摇摇地掉在了地上,一只素手抢在茶小葱之前拾将起来。
“东西是我的!给我!”茶小葱跳起来,一抬头,却迎上一张容娴美端丽的脸。
“茶仙子,好久不见。”对方扫了一眼,轻轻扬手,将东西还回去。
☆、第221章 老婆不见了怪谁(双十一一更)
是好久没见了,有三年了吧?如果不是因为万俟常清以及后来暮云卿受伤的关系,她未必能记得眼前这个人。
茶小葱若无其事地接过药方,礼貌地向薛宫瑜一礼,故作疏离:“原来是御华派的薛前辈,失礼。”时光转光,她已变了许多,再不是以前莽撞无知的模样,端极派大战三千妖军的消息一经传出,仙门同道无不对她刮目相看。也就是这样的原因,令薛宫瑜多了几分忌惮。
“茶仙子贵为仙门掌事,原不该有辈份之别,像以前那样叫声姐姐不也是挺好的?”薛宫瑜拢了拢身上的翠衫,烛灯之下纤影入画。
茶小葱依言称了一声:“薛姐姐。”便再无话。
恨乌及乌,她这辈子是注定没办法对御华派的人有半点和颜悦色。
薛宫瑜此番有备而来,倒不在乎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对茶小葱的那只紫瞳打了量了很久,才将话由引至这张神神秘秘的药方上来,显然之前茶小葱与掌柜的争执都被她看来眼里:“未知是哪位尊仙身体抱恙……”既是尊仙,必不会用凡药,而茶小葱的药方她略略瞟过一眼,都是些寻常药材,在仙门任何一间丹房都可以配齐,根本不用偷偷摸摸地跑来临安城里。略略一想,她已猜到了**分,于是笑意渐深,漆黑的眼仁再看不见一丝亮光。
茶小葱被那审视的目光看得极不舒服,截口道:“家里养的狗病了,抓点药给它吃,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色已晚,我回去了……告辞。”
“如此。后会有期。”薛宫瑜没有阻拦,反倒是笑出几分虚伪的暖意,她随意拱手,算是回礼。
茶小葱从她眼皮下溜走,脸上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张。
“师伯。既然要去端极派道贺,为什么不与茶掌门一道?”薛宫瑜刚出门。凌瑛便迎了上来。
“瑛儿。你应该知道,以你风师伯的打算,这一遭并不是真的来道喜,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薛宫瑜讳莫若深地看着茶小葱的背影。“我倒想看看,林蜡竹要怎么样才能赎得了自己的罪!”
“师伯的意思是……”凌瑛顺着她的目光转头,似是不解。
“看得出。同心红线已经在这个丫头身上起作用了,情缠迷心,欲火炎灼。加上她又得了玄武之力,两相合起来算,结局只怕比我还惨。”薛宫瑜眸中不期然露出一缕凶光,带着报复的快意。唇角勾起的笑容,在眨眼之间抚平。只是下一刻,她又铁青着脸站在街角,仿佛从来没有笑过似的。
一笑一肃。是从未见过的刻毒,饶是知她心意。凌瑛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难道说茶小葱已经同婪夜有过了肌肤之亲?他们辈份悬殊,怎么会?”凌瑛有更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与术铮师弟不也地位悬殊?”薛宫瑜无视师侄的痛楚,反而露出了恶意的快感,逼近一步道,“细枝末节的琐碎何必计较于心,术铮他是胡人,不似中原人家将男女大防看得如此之重,是你自己想不开。你以为拿沈听弦来要胁就能令他内疚?你错了!他或许会伤心,或许会生气,唯独学不会内疚。你若不是记着他,又何必找个花蝴蝶似的男人来气他?”
“我不……”凌瑛咬紧了唇,退后两步,想要辩解,却又无力。
却听薛宫瑜轻轻地叹口气,蓦地换成了另一种语气。
“是啊……若不是记着他,又何必找个男人来气他……真是害人不浅……”这一次,又像是在说自己的了。
凌瑛知悉这位师伯自离开师门后便变得越发性情怪异难处,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噤声不语,装成哑巴。可心事被言中的裂痛,却令她无比清醒。
轻轻地按住了上臂,隔着严实的衣袖怔怔地盯着守宫砂存在过的位置,舌尖涌出一丝苦味,很苦很苦……
身体的每一寸记忆都那么清晰,这么多年过去,也未曾淡去半点,疯狂地嘶咬,没有技巧的撞击,以及粗暴的爱抚,所有的一切都像利刀刻下的伤痕。
空穴来风,未必无音,她对六界流言缄口不言,却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
……
“婪夜,你可想到了后果?”
返香打翻了香炉,泼撒出一地细灰,两人之间隔着一样一层呛人的迷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让你逐我出师门很为难么?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婪夜摊了摊手,“你喜欢下快棋,我不介意;你的对手是谁,我也不想了解,我只做我感兴趣的事,有错么?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说一万次,我喜欢上你的小师妹,还跟她好过了,你不过成人之美,举手之劳而已,又有何难?”
“她是你师叔!”婪夜按下跳动的眉心,已经不想费尽唇舌同他解释。
“被本公子宠幸过了,还怎么当师叔?她是我婪夜的妻子!是我青丘之国名正言顺的王后!”婪夜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茶小葱会翻脸不认人,这分怒意很快便殃及返香,他向来认人不认理,有关于终身幸福的事,他更不会马虎。
茶小葱没有仙体护身,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岁数,他只想好好陪着她度过,应该不算奢求。仙门不是号称严进宽出的么?为什么到了他就那么困难?
“你这个畜牲!”返香已经被他的理直气壮逼得失去了理智。
“我本来就是畜牲,而且是只很厉害的畜牲,这算是夸奖么?”婪夜大言不惭,“我就是喜欢她,想跟她天天在一起,这不是很正常么?对于我们仙狐族而言,没有轻易能放手的东西!”
“你天天跟她在一起,我无力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偷偷试炼双修之术?以你现在的这点底子。没等修成天狐便被她榨干了,你不是扬言要重振青丘王室么?缘何如此糊涂?我说过,她是六界灵女,是个天生的容器,以她之身能容万灵之力,不光是玄武。就是朱雀、青龙、白虎之力也不在话下。你可以找任何女子修习双修采补之法,唯独她不行。道理如此简单,你为何会想不通?这分明是自掘死路!”所谓恨铁不成钢,大概就是这副光景。
返香已经被气晕了。跌坐在椅上大口喘气,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用这样高亢的语调训人。
“臭道士,我根本不在乎这个。母螳螂与夫君交配之后。会将夫君果腹,母蜘蛛也喜欢勾引公蜘蛛,然后将他们一个个绑住吃掉。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你又何必气成这样?”作为局内人,婪夜不明白为什么返香要气得发疯,难道他对自己……深受腐女思想茶毒,狐狸的思维出现了不小的偏差,想到这里,他极其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茶小葱的感受?”返香退一步说。语气软了下来。
“我不说,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当年能用内丹救她,今日也就能用命换她,小事一桩而已。”婪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你能保证她不会因为你的死而难过?”返香了解茶小葱,对于自己心爱的人或者事,她很容易失去理智。
果然,一句切中要害,婪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静了半天,他才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道:“也许不会有这一天,我会一直撑着,陪她过完此生,她是人类,活不得长久,一百年两百年我还是扛得住,到时……我的子民也回来了,我更可以心无旁鹜……”
“婪夜,你觉得她吸收四神之力后,还会是凡人之身?你这想法似乎太过一厢情愿。”返香含目道,“你预期的东西不会实现,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世间女子何其多,未必是要她才行,你喜欢她,只不过因为同心红线的牵扯,它能绑定两个无缘的人,也意味着可以摧残原本安泰的命运,芷才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与婪珂见一见,到时候你好好想想清楚。”
关于茶小葱的事怎么也谈不拢,婪夜本来还指望返香能把茶小葱找回来,可蓦地听他提起婪珂,所有的心思都被抛去了九宵之外,他一拍桌,站了起来:“我与茶小葱的事不需要扯上别人,我就只喜欢她,就只和她睡得开心,别的女人都不行!你不帮我就算了,老子天生的狐媚子,还会放不倒一个心爱的女人?哼!你想见那贱货就自己去,别拉着我受累!我这辈子上辈子都与她没有半点瓜葛。”
他说完,发泄似地踢飞两张椅子,气呼呼地冲了出去,临出门时,还特意拆掉了玄冰殿的两道门。返香活了几百年没有过胃痛,偏生这一天差点被他气得胃穿孔。
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睡得开心?什么叫天生的狐媚子……还好修同之人不用吃饭,否则返香早得饿死了。
婪夜发动在编在岗的所有灵狐进行全城大搜索,命令数百只狐狸爪子踏遍城里城外,一时间,临安城的公鸡母鸡都遭了殃,灵狐虽然有灵性,但自制能奇差,一码归一码,遇见心爱的美食,还一样会失去理智?
婪夜满心琢磨着要如何大显神威勾回爱妻,对这些小事一概不理不睬,丢了些金银财物,让他们想办法摆平民怨,自己则在临安城里最贵的客栈包下了一间上房,闷闷喝茶。
茶小葱说做夫妻的事要有浪费气氛,所以他亲自换过了被褥,选好了床单,还点上了上好的香薰,连刺眼的烛火都用宫纱罩住了,水晶垂帘随风飘摆,还真像那么回事,求偶是大事,绝对不能马虎,将媳妇睡舒服了更是大事,有没有面子也顾不得了。
只是他这张脸太显眼,不论在哪都会被发现,茶小葱那么警觉的性子,必定一有风吹草动就溜了,最好的方法只有等。就像个等着揭盖头的小娘子,婪夜心里有焦急又渴望,想起茶小葱匆匆离去的背影,更不免彷徨。
等。
等啊等。
等来的却全都是噩耗。
“陛下,王后殿下花重金包下了临安城最大的小倌馆。”
“小倌馆是神马?有男人么?有漂亮男人么?有像我这么漂亮的男人么?”婪夜拍案而起。
“呃……回陛下,小馆馆全是漂亮的男人,但像陛下这般美的,至今还没发现……不过,听城里的姑娘们说,看男人不该看长相,要看质量……”
“噗!”婪夜喝进口里的冷茶吐了一地,他暴躁地跳起来,扛出紫焰杀气腾腾地道,“管她们怎么说,只要我家王后不这么说就好,走,一起抢老婆去!”
蒙长老抹了一把冷汗:“陛下,你确定要让我们这群五短身材的老头子陪你去抢……呃,老婆?”一人丢脸没什么,害整个青丘之国丢脸可就大大不妙了。国体要紧,必须死谏!
婪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对,你们这样一出去,狐狸骚儿一冒出来,就前功尽弃了,媳妇的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比较好!”
蒙长老立即泪流满面,怀揣着刚偷来的鸡,带领部众齐齐跪下,颂道:“我王英明!”
☆、第222章 砸场子(双十一二更)
婪夜是五好青年,吃喝嫖赌不沾一样,活了千把岁也没去过秦楼妓馆,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