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将军涨红脸回去,打心里再为殿下担忧一回,遇到这样的公主,可怎么好?夫纲,从此还在?
接下来魏将军,张将军……凡是说过纪沉鱼坏话的将军无一例外。将军们私下里合计一下,也有一个主意。
一封战报摆到宗行风案头,他当即命人:“请方城主来!”方尚且不随时在太子身边,他是个至孝的人,为自己母亲才到凡元当城主,因为凡元有一味鲜草药别处没有。
太子要找他时,只能候着他。
宗行风再把信看一遍,气得七窍生烟,连连催促:“快请方城主!”他可以直接下令,但是出于笼络和信任,他必须经过方尚且,以示尊重。
方尚且正在给老母喂药,赶来时见太子殿下一圈圈转着,眉毛几乎要烧着的模样。方尚且很是纳闷,拿过信一看,上面写着:“粮道为云齐曹国公所劫,曹国公劫后路遇云齐队伍,打着袁字旗号,疑是老将袁为复亲自出马。袁将军劫走曹国公粮草后,又被另一支队伍劫走。”这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吧?
方尚且把信放回案头,理当进言他就开了口:“粮道上并无过多存粮,就有不过是几天的。凡元被围消息已经出去,守上几日就有援兵,殿下不必忧心。”
宗行风心里好似热窝上的蚂蚁,他在与许王争风,也猜测许王这样做是争风。他是给公主看看,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空有太子在城中,由着许王牵着鼻子走。他激动地叫起来:“他不想打凡元城,他就是想耍耍威风。”
方尚且皱眉,没来得及放下,被宗行风看在眼里。宗太子几时吃过这样的亏,息息火气还是刚才方尚且没来时想到的主意:“明天我出战,灭灭他的威风。”
“殿下不可,我们只守不出,不伤一兵一卒,他自然退却。”方尚且守的这是边城,负责附近几座城市的粮草中转。因为粮多水充足,并不怕围城。他因为纯孝,也不愿意无故死人。何必出战,守着就行。云齐再厉害,还能一直看着这里。
他们远离边境,光粮食补给就消耗巨大,他们最多围上三个月。
太子不答应,他心里就转着公主公主公主,他一直认为自己才是良配良配良配。同时也疑惑安陵把公主嫁给许王必有用意,这是什么呢?
对晋王旁敲侧击过,看晋王的样子他也不清楚。皇叔虽然是安陵倚重的亲王,但是国策还是在安陵国君心中。
第二天许王再来骂战,太子殿下出战。两个人都是长剑,匹练秋霜不亚于对方。方尚且在城头观战,见两道长虹姣如明月,先道:“好剑!”
没看几局,他的家人来回话:“老夫人寻您。”方尚且马上下城回家。
没有十几招,许王殿下受伤,手指上拉了一道小口子,血初时出的不止,两边休战,太子得胜回城,殿下被人簇拥着回营。
春意渐浓,空气中无处不是春的种子。纪沉鱼每天出来闲逛,偶然也给许王面子尽尽妇道,在营门口儿看他回来。今天帐篷旁边空地上生出无数野花,有红有黄有白有紫色。染雪离花拔了不少,找花瓶装上,主仆在帐篷里看花。
听外面欢闹时,纪沉鱼先忍住杜莽客的欢跳,喝斥他不许出去花了一刻钟,骂得杜莽客蹲墙角里生气,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过来,帘子打开,五六个粗汉子不通报就进来,手按剑把上,大声道:“殿下受伤,请公主侍疾。”
纪沉鱼一惊:“我去看看。”
将军们看到她有担心,心里才好过些,不过还是跟在她身后过来。纪沉鱼总觉得不对劲儿,好似押解去一样。
守礼帐篷的里间她头一回进,只见到外间许多人在,低声谈论着许王的病。纪沉鱼心更一沉,难道很重的伤?急步进去,看见里间医生也在,谋士们也在,几个军阶高的将军们也在。许王守礼睡在床上,不是行军床,是和纪沉鱼一样的拔步床,一人半高,雕红漆有刻图,锦帐是淡青色如落烟雾,映得许王面庞雪白。
见到公主过来,人人让开一条道。纪沉鱼边走边看,头上没有伤,只是静默的睡着。身上没伤,鸦青色罗袍没有伤痕,还是早上看着他出去时的那一件,当时在战甲下面透出颜色来。被子盖到胸口,就看到别外有无伤痕,倒是露在外面的手指上,包得雪白臃肿,看着触目惊心。
纪沉鱼软软地问道:“你怎么了?”
许王闪几下眉头,对纪沉鱼的关切很舒心。正要笑,有几个将军们咳上几声,许王愁眉苦脸:“我受伤了。”把自己的大手指忽闪几下。
“我看到了,你疼吗?”被子盖的是下半身,纪沉鱼的眼光担心地扫来扫去,只是不方便问。许王再把大手指举几下:“你看着我,我就会好。”
他越过纪沉鱼瞪眼睛,将军们心想殿下过河就拆桥,公主并不随殿下住在一处,但是晚上也不在一处这说不过去。今天受伤也是意外,马上让将军们利用起来。他们往外面退,殿下在撵人,难道今天晚上就出来小殿下?
要说他们不喜欢公主,但对于小殿下倒毫不排斥。
才退到外间,正大家缩着头要笑,见一道劲风袭来,一个人影穿帘而入,他身如劲草,所到之处人人压迫一下,再就乱成一团:“快抓住他!”
嘻嘻笑声中,杜莽客直闯入内帐,见到纪沉鱼十分的委屈:“人家要睡觉。”许王才哭笑不得身上被子被杜莽客夺去,围在身上扮个鬼脸儿:“你在这里,我就在这里睡。”
被底下,现出许王殿下毫发无伤的身子。
纪沉鱼瞪大眼,
杜莽客不知道她看什么,以为有趣也瞪大眼。
许王这才知道纪沉鱼误会,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大手指再指几下,很想学着杜莽客扮委屈:“我也想睡觉。”
“睡你的鬼!”纪沉鱼勃然大怒。外面有人探头过来看,许王当着人脸色变了一变,纪沉鱼转身就要走,外面一堆人堵住门,无声无息皆有愤怒!
那眼光,有指责有不满有恼怒!
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的交流比有声的愤怒更来得畅快。说出来是冲撞公主之名,现在不用说话,只是白眼仁儿过来黑眼仁儿过去,用眼光说了一个痛快。
纪沉鱼忽然不气,忽然想念安陵公主,她忽然很想把这些人得罪个痛快,然后让真正的公主回来,让他们互相得罪去,一定是上好肥皂剧!
她却步放下帘子,挡住这些无声又愤怒的眼光。撇一撇嘴,人家老婆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生的什么气!心思中想到人家的老婆,她自己还没有发现。在榻上坐下,正眼儿不看许王殿下,先哄着杜莽客榻上睡下。榻短杜莽客身长,杜莽客把脚丫子跷得高高的,许王每一回侧眼,就看到黑乎乎的大脚一只,他一心里的闷气。
“我睡了,我要喝茶,我要像那样!”殿下发飚,双眼对着帐顶说出来三个要求。纪沉鱼冷眼:“你要不要喂饭,要不要吃糖,要不要哄着!”
杜莽客得意洋洋:“见事学事,你不是好人!”
许王一骨碌爬起来直奔纪沉鱼,把自己包着的手指作势要解开:“给你看看我有没有受伤,我是记挂你分心,才被宗行风伤到。”
“谁?”纪沉鱼反问。
该许王怒目了:“宗行风!”
纪沉鱼长长哦了一声,觉得自己也有点儿责任,这才转怒为喜:“好吧,那我也哄哄你。”捏捏许王面颊拖长了音:“你乖哦,”
添寿送净面水进来,听到这一句差点把水盆扔了。帘子打开,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看着殿下半弯身子在榻前,身子就差拧上几拧,有几个人眼珠子快要掉下来。
公主殿下打算服侍受伤的殿下,从净面水中漫不经心捞起巾帛,皱眉道:“太干了!”又在水中按几按,拎起来对着许王脸上甩去。许王手急眼快抓住,水珠带着烛光照出来的七彩扑在他身上,他认真严肃,提着嗓子道:“多谢公主!”
添寿要笑不敢笑,也不敢回身看帘子外面有无人来看。
殿下单手拧干水,擦干净手脸还给添寿,心中的气也随着这一擦不见,乖乖回到床上睡下,也把脚跷得高高的,和杜莽客的遥相呼应。
帐篷里是不小,不过两个男人的大脚丫子前也晃后也晃,仿佛眼里只看到这个。
纪沉鱼看自己也出不去,少数的愤怒要服从多数的愤怒,索性让添雪取来针线,她正在学,不为女红过人,只为这是一门艺术。
一根针数珠儿线,不过数天绣成一样东西,很有成就感。
帐篷里用过饭,杜莽客呆不住早就溜走,许王吃过闭目养神,有人来回话,也不避纪沉鱼就在这里回复。
纪沉鱼找剪刀,见书案上有几封信。一封写着呈公主殿下和许王殿下,下面落款是曹国公施泽。纪沉鱼不知道自己这公主还要装多久,心想多知道一些总没有错。轻手轻脚打开,是一手端正的正楷很好认。虽然有繁体字,她也看了一个七七八八,目光停留在“请公主先调安陵兵马”字样上,拿来找许王。
许王假睡一推就醒,见这信不以为然:“你哪里能去?元帅呼延几天前到来,只怕他知道内幕。”
“我不信他知道,最多是告诉他不要听我的,”纪沉鱼心思敏锐。
许王深以为傲,但是不答应:“凡元城主至孝,这几天我打得清楚,正要在这面作文章,你不必去这城也必得!”
“我也要去。”纪沉鱼马上猜到。许王嘻嘻一笑,忽然觉得她呆在这里很缠人,起身道:“我送你回去,你吵得我睡不好。”纪沉鱼道:“哼!”
外帐中除了小厮们在没有别人,出帐来星光灿烂,好一派夜景。春风扑面,带着不知名的野花香。许王深吸一口气,商议地道:“鱼儿,等仗打完,我和你游玩回去如何?”他声音中带着悸动,让人心中一暖又痒痒不能拒绝。可纪沉鱼还是拒绝了:“殿下,我只为你的大业呆在这里,望你守诺。”
碰钉子惯了的许王并不放心上,走在纪沉鱼身边他就心生欢喜。染雪离花打起帐帘来接,一眼先见到杜莽客睡在外面床上。他双眼翻白,直直往上翻着,身子睡得僵直似铁石一般。许王如遭雷击惊恐万状,纪沉鱼感受到他的异样,侧身看正见到他牙关似乎都格格轻碰起来。纪沉鱼也大惊:“你怎么了?”身子不由自主贴过来,柔声哄着:“你真的病了。”
数日的劳碌,又在雪下压了许久,纪沉鱼一直提醒他注意身体,许王都笑说没事。
许王不管不顾搂住纪沉鱼强带出帐外,到了外面繁星打在身上,他才轻吐一口气恢复正常,一把握住纪沉鱼的手,不容她说不字:“走,我有要事和你商议。”
这个要事,就是回到帐篷,殿下又嬉皮笑脸:“你我夫妻,怎么能分开而眠,鱼儿,以后睡在这里,你睡床我睡榻上,我事事依你。”
他眼中分明还有恐惧,纪沉鱼不信:“你胡说!必定有事!”
许王默然,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杜莽客睡着的样子和安陵国里那些人睡的一模一样,普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睡成这样。他怎么能放心小鱼儿再单独睡,虽然没有好的理由,也迅速找一个出来:“你天天要我休息,那帮我代笔,给我多休息休息。”
这个理由真差强人意,纪沉鱼虽然狐疑,也知道另有隐情。她聪明的不再多问,只抿着嘴儿一笑:“我想可以放心在这里,还没到你烹走狗的时候。不过,要给俸禄才行。”
------题外话------
每天到网吧看到亲们的评论真欢乐,许王殿下一定会扑倒小鱼,小鱼一定会喜欢殿下并且改变他,慢慢升温,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心情喜欢,老父亲忽然主动要饭吃,这和前几天逼着他吃简直两样,我和我妈都要泪奔。只要能吃饭,就不会有事。
在外地的往家里打个电话吧,在家里的回去看看吧。
请多多支持正版,此呼吁针对看转载的人,请给作者多一分支持。
☆、第八十三章,算计
日头透过帐篷布过来,一寸一寸的移动。书案上桃花石的砚滴,绿玉的水盂呈现出别样光泽。纪沉鱼手指夹着信,颦眉还在苦思。
许王仰卧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目光不离开纪沉鱼。他很喜欢现在的姿势,在古人来说,男人仰卧,女眷在旁的全是亲近的人。
这代表着亲近。
不知怎么的,越和小鱼儿亲近,许王就越喜欢。如果纪沉鱼抹他面子,他还是不喜欢,不过生气过了也就算了。
“你有什么办法算计一个孝子?除非算计那老太太。”纪沉鱼唉声叹气:“可这不人道吧?”许王悠悠而笑,唇边若白云般轻淡:“战争中没有人道!”纪沉鱼脑袋快垂到书案上:“我不忍心,也不想看你这么做。”
许王微笑:“小傻子。”
小傻子嘴噘得高高的:“为什么要有战争?”
“等你夫君我一统天下,就再没有战争。”许王回答得很是技巧。纪沉鱼忽然好奇,这好奇心一直就存在,不过想到的时候没法子问,方便问的时候又忘记,今天正好又方便问,帐篷里再没有别人,又想起来,她手驻着腮,微偏着头,发上一枝金步摇斜垂着,几乎到耳朵上:“你没有公主也是个英雄,为什么还要娶公主?”
许王轻佻地道:“我掐指一算,只有娶公主才有得到我的小鱼儿,只可惜呀,鱼儿的心还不在这里。”这种恭维人人喜欢,纪沉鱼嫣然道:“殿下文韬武略名不虚传。”许王失笑过,赶快澄清:“不过甜言蜜语,不要污了我的文韬武略。”纪沉鱼初听不是滋味,再一听脸沉得如黄河水,黄得快不是颜色!
“女人,果然是听不得实话的。”许王半坐起来笑:“鱼儿你是我的亲亲,是我的乖乖,是我的……”
“停!”纪沉鱼快要吐了,摆手道:“咱们还是说你的文韬武略,我听着入耳。”伏在桌子上骨嘟着嘴:“你娶公主必有隐情!”
许王自娶亲后,头一回就这事说实话:“被逼无奈,我要是喜欢,还会有你!”纪沉鱼同情地看着他。
“我还是和你说甜言蜜语吧,至少能看你笑几回。”许王受不了这种眼光。纪沉鱼不肯换话题,榻上离床近,看许王歪得舒服,她歪到榻上去,扯过迎枕在怀里笑嘻嘻:“我就要听这个,我睡好了,你说吧。”
“有什么可说的,不娶不行呗,”许王两眼对着帐顶,有些像发牢骚:“安陵国你也看到了,他要和亲我能说什么,反正……。算了不说了。”
纪沉鱼好声气地道:“说吧,我爱听呢。”
“说了你要骂我,”许王很有自知之明。
纪沉鱼就更想听了:“我不骂你,你既然敢娶,一定有主意对付她吧?先让我听一听。”帐篷隔光从她面上拂过,嫣然面庞似吹弹得破,如一段羊脂玉,写尽无数光华。又如水中白石,落一片桃花红了一切。
许王欣赏的看着,他是个以情为重的人,所以和施家姑娘会约定数年。情,其实是感情之大汇,没有情的感情,只能是饭桌上的旧饭粒,干得下不了口,入口又难咽。
面对殷殷期待的眼光,许王怅然:“我真不想娶,几次生出拒绝的心。可是你也知道,我要是说拒绝,父王从此一天觉也睡不好。我虽然恨他懦弱,又恨他只爱女色,不过他在我母后去世后并没有立后,心中总是有愧。”
纪沉鱼只想听最无耻的话,没有想到听出来殿下心中一段秘闻。真心话总是震撼人心,纪沉鱼动容的抱着迎枕抚着,想不出来安慰许王的话,就道:“他总是爱你们的。”
“哼哼,也许!”许王往事打开:“我不娶,六哥和十一弟都愿意娶。你还不知道,六哥和我一母同胞,不用我说他能猜到我不爱这亲事,他差点把王妃休了,”纪沉鱼吃惊脱口:“这,还是人?”再纠正一下:“这不是男人!”
许王为后面纠正的话看她一眼:“还有十一弟也一样,在王府里打鸡撵狗的寻十一弟妹事情。小鱼儿,和他们相比,我是个男人吧?”
纪沉鱼脸一红骂道:“无耻!”
无耻的话总算出来了。
许王一乐:“是你要听的,听过又骂我。”他悠悠地道:“姑娘,劝你说话小心些,把我惹急了,你骂我什么,我就是什么!”
纪沉鱼息事宁人:“好,你是好人,再接着说吧,后来如何?”
“后来我就认了,身为王子,这是宿命。”许王神色一会儿转开一会儿回来:“就是我要让,六哥和十一弟都有妻子,安陵国肯定不答应。与其安陵国和宗丘国和亲,和竹山国和亲,和山里的夷人们和亲,不如我接下这个包袱。”再取笑纪沉鱼:“不想接到你这个大包袱,鱼儿,你应该感谢我吧?”
纪沉鱼皱鼻子,也怅然入往事:“要是没有你,我早就离开,一个人逍遥自在,一个人……”忽然闭嘴,见许王目光炯炯,纪沉鱼手虚空一劈,斩断他的目光,笑得比春花灿烂:“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