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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是罗娜的孩子。狼虽然是群居动物,但是每到母狼有孕要生产时会避开狼群,不让公狼看到,生产之后由公狼捕食承担起喂养的责任。鲁达玛看着眼前的两只小狼崽,它们应该有两、三个月的样子了吧,再大些就可以随着父母一同捕猎了。为什么罗娜不把它们带回狼群而要自己单独抚养呢?
据鲁达玛所知狼群中的母狼有时会建立一个类似人类社会的幼儿园,将族群里的小狼集中在一起,由母狼轮流抚育。所以,鲁达玛有些想不明白,罗娜为什么要自己承担,不吃力吗?
鲁达玛是个毛球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想要抚摸。对于陌生的气味与陌生的人,两只小狼本能的炸起了毛,翻起了上唇。当鲁达玛看到小狼露出的两排森森利齿时,猛然发觉自己逾越了,快速收回自己的毛手,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夜。
倒是罗娜,它竟然凑过来很温柔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鲁达玛的手。鲁达玛知道这和它第一次舔自己的手不同。那时是为了记忆味道,并且确认不是敌人,而这次的举动明显在告诉小狼们,鲁达玛是家人或者是朋友。
对于罗娜能这么快的接受自己,鲁达玛有点不敢相信,。
在罗娜此举之后,小狼对鲁达玛便不再抵触与防备。
夜好像对幼小的家伙无爱似的,急急往不远处的洞穴走去。鲁达玛与罗娜紧随其后,两只小狼也屁颠儿屁颠儿在后面跟着。
这个洞实在是太小了,鲁达玛待在里面只能猫腰弯背。
洞内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里面的样子。
罗娜进来后就向着洞壁左侧走去,夜也跟了过去。鲁达玛的目光随着夜的身影望去。
阴影中,一个巨大的黑灰色身影趴伏在那里。幽绿色的眸子闪着寒光,看得鲁达玛心里直冒凉气。那是一匹巨狼。
罗娜极为亲密的蹭了蹭那匹巨狼的头颈,并轻声的与它呜咽了几句。而夜却突然的发出一声哀鸣。这之后,他靠近巨狼低下头,巨狼回以他短促的呜咽。以鲁达玛的位置可以看到夜在轻轻的舔巨狼的腿。
这是什么情况?
鲁达玛有些糊涂了,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离家许久归来的儿子在表示对家人的想念,难不成这匹巨狼是他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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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狂躁的夜
如果说,这头黑灰色的巨狼和罗娜是伴侣的话,为什么巨狼会带着孩子在这里生活,而不回狼群?
鲁达玛将解释不通的问题丢到脑后,这里并不是她原来的世界,很多问题也不能用自己原来所掌握的知识来分析,就好像,如果按照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来说,狼在每年的一至二月交配,怀孕期为两个月左右,以这个时间算来,在这个季节,这个时候是不应该看到这般大小的狼崽的。
就在鲁达玛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时,夜向她走了过来。他轻咬住鲁达玛的衣角,将她拽向那匹巨狼所在的位置。
鲁达玛乖乖随着他过去,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这匹巨狼受伤了,还是很重的伤。虽然洞里黑乎乎一片,借着星月自洞口透进来的微光,鲁达玛还是能看到巨狼那血肉模糊的后腿。
黑灰色巨狼的幽绿眸子看着鲁达玛时,自里面明显透出防备。
鲁达玛瞅了一眼巨狼,便抬眼去看夜。她明白,夜想让自己给它治疗。
只是,黑灯瞎火的,她连伤口的情况都看不清,怎么个治法啊。
“达玛!伤!”
夜见鲁达玛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化回人形,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夜,太黑了,我看不清楚,明天好吗?”
鲁达玛皱眉,回道。做为一个医学院的学生,鲁达玛当然知道救治的及时与否是一台手术成功的关键,错失了救治的良机,就是神仙也无力转还。可是,让她在这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治还不如不治。
夜有些不明白,怎么会看不清楚?
他所不知道的是,鲁达玛是人类,眼睛的视杆细胞与他的不同,在黑暗中是无法看清事物的。
看着鲁达玛摇头,夜相信她不会骗自己。可是,以前天黑的时候,为什么鲁达玛能做很多工作而没有说看不清楚呢?
“火!”
夜想起来,有火的时候,鲁达玛是不受天黑影响的,他伸手去摸鲁达玛颈项挂着的水晶吊坠。
鲁达玛明白夜的意思,可是,她要怎么和夜解释,没有阳光这个水晶吊坠就是一件纯粹的装饰品呢。
见鲁达玛还是皱眉摇头,夜长臂一伸,将鲁达玛背于背上,猫腰半爬着出了洞外,便开始一把一把的拔草,再将草堆起。
夜的表情明显很焦急,可见这匹巨狼对于他来说是个重要的存在。
夜用来引火的几乎都是鲜嫩的青草,也是,这是春天,万物复苏的时节,枯草黄叶什么的还真没地方找去。再说,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夜,引火要用干草。
夜将鲁达玛自背上放下,一双暗紫色的眸子殷殷期盼的望着她。
“夜,晚上没有阳光,水晶吊坠是不能点燃火堆的。”
鲁达玛嘴上说着,却依旧将坠子摘下交到夜的手中。
夜小心的拿在手中,在草堆旁鼓捣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引火时曾经见到的光点。夜看看手中的水晶坠子,再望向鲁达玛,那是求助的眼神。
鲁达玛无奈的摇摇头,“没有阳光,我也不行!”
听过,夜的眼中流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在他的心里鲁达玛拥有那么神奇的本领,怎么会在晚上就点不着火呢。
夜缠上来,将鲁达玛圈在胸前,磨蹭着。
“达玛,火!”
鲁达玛轻拍开他,拿过水晶坠子,拉着他一同蹲在草堆边,用行动表示,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夜见她和自己刚才遇到的情况一样,没有那个能引火的光点,突然的化身为黑豹子,高仰起头颅,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震耳欲聋的嚎叫。
鲁达玛被这突如其来的啸叫吓了一跳,待定了心神却自那长鸣声中听出了淡淡的哀伤与绝望。长啸之后,夜极为疯狂的将草堆挥散得四处飞扬。
动物的世界是残酷的。那匹巨狼的伤很重,如果它的腿就此残废,就如同被宣判了死刑。没有快速的奔跑就意味着无法捕到猎物,那样便会被驱逐出狼群。狼群的生存规则就是这样,它们可以对幼崽无微不至的关爱,却从不怜悯老弱残疾的同类,它们会将年老的,病弱的,残疾的狼驱逐出狼群。
鲁达玛其实可以理解,在食物稀缺情况下,保证壮年狼和幼崽得以活命,才能令它们的种族不断的繁衍生存,这就是所谓的优胜略汰吧。
望着眼前疯狂嚎叫,用力撕扯身边杂草的夜,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心酸涌上鲁达玛的心头。她扑过去,顾不得会不会被夜误伤,紧紧抱住他的头。
“夜,我们想办法,我来想办法,夜,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就在夜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洞中转出了搏斗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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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钻木取火
听到搏斗声,本是蛰伏在鲁达玛怀中的夜,猛然挣脱,向洞里狂奔而去。
因为夜的离去,鲁达玛一时失重跌坐在地上。当她追进洞里的时候,就见到夜将巨狼压在了身下,而罗娜则在一旁断断续续的小声呜咽,鲁达玛听起来像在哭泣。两只小狼崽依旧不知愁滋味的相互打闹、翻滚。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以小狼崽的表现来看,刚刚洞内并没有受到野兽的入侵,那么就是罗娜与巨狼之间出现了矛盾?两口子打架了?
长时间的与夜想处,鲁达玛习惯性的将罗娜它们视作了“人”。
夜见鲁达玛进来了,“唔噜”着放开被他压着的巨狼,走向鲁达玛的同时还转头望了巨狼一眼。
鲁达玛觉得夜的“唔噜”声音中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却又不尽然,像什么呢?责怪?
因为豹子形态无法与鲁达玛正常沟通,夜很自然的化了人形,蹲在她的身前,薄唇只吐出一个字“火”!
鲁达玛伸手捋捋夜的胡子,对于他的固执自己十分了解,但凡认准了的事,一定要做。
而现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钻木取火了。至于这“木”从何而来,鲁达玛摘下兽皮背包,在里面翻找。
她拿出了夜喝水的杯子,这是临出门时他一定要求带着的。如今鲁达玛都可以撅着屁股趴在河边喝水,不挑剔,而夜反倒是小资了起来,看得鲁达玛有时都忍不住望天,这倒底谁才是真正的蛮荒原始人啊!
鲁达玛举着木头杯子在夜的眼前晃了晃。
“夜,取火要利用你的杯子了!”
夜满眼疑惑,不明白自己的喝水杯子什么时候可以用来点着火?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
鲁达玛自背包中又拿出了一颗油龟蛋,这是冬天没有用完剩下来的,不过已经变成臭龟蛋了,但并不影响助燃效果。她拉着夜来到洞外准备钻木取火,她不知道罗娜与巨狼是否见到过火,担心引发它们的恐惧和不安。
努力回忆着老爹那本书上是怎么写燧人取火来着?
鲁达玛让夜将木头杯子自上而下一剖两半,一半削成下端有些尖的木棍,一半放在下面,用来做底儿。她又捡拾了一些小狼崽玩耍时压折的草叶,放到木头上,这些草叶已变得干枯。然后就让夜快速的钻动摩擦起来,自己则趴在地上,对着木头观察变化。
夜虽一脑门子的问号,却极配合,鲁达玛让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飞快的钻动着木棍,不知道过了多久,鲁达玛闻到了烟的味道,嗅觉敏感的夜当然也闻到了,他疑惑的问:“达玛?”
鲁达玛告诉他:“不要停,继续。”
没一会儿便有火星出现。鲁达玛对着蓬松的干草轻轻吹气,待看到有小火苗之时赶快拿了油龟蛋,点了两滴蛋液进去,火被引燃了。
夜此时对火是否点着已不感兴趣,他傻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暗紫色的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他……他……,这火是用他这双手点燃的,这太……
“夜!”
用油龟蛋做好油灯的鲁达玛打断夜的发呆,这个油灯得夜拿进去。毕竟自己与罗娜还有巨狼的关系还是陌生的,如果她拿进去,免不了会引起它们的暴躁和不安。而夜很显然是被它们所信任的,用夜的话说是“亲人”。
正如鲁达玛所料,当夜举着油灯进去的时候,不论大狼还是小狼,眼中都流露出了忌惮之色,并且小狼崽还发出了警告的“唔噜”声。
看着这四匹狼的样子,鲁达玛暗自在心中夸自己有先见之明,这小小的火苗竟然都能让它们如此忌惮,要是她拿进来的,别说小狼了,连那受伤的巨狼都有可能扑上来。
不知道夜“呜哇”着说了什么,安抚了焦躁的“一家四口”。
待它们安静下来,鲁达玛拉着夜猫腰来到巨狼的身前。
借着油灯,她看到巨狼的嘴角挂着血和几撮糟乱的毛。鲁达玛扫了一眼夜与罗娜,没有明显的伤痕。那这些血与毛都是巨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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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治伤姜有毒?
夜不知道鲁达玛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动作,他轻碰她一下。
鲁达玛回过神来,不再去想,低头去看巨狼的腿。
这一看不要紧,鲁达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巨狼的腿伤已有白骨外露,实在是太严重了,不光严重,在这样乍暖还寒的季节,伤口有部份已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鲁达玛忍不住,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瞅了瞅巨狼,它忍受这样的痛楚有多久了?久到已经麻木,毫无反应了吗?
与巨狼幽绿冰冷的眼神相撞,鲁达玛赶忙又低下头,认真研究如何治疗。
她现在要判断创面有多大,是否有骨折,再者,是否有异物留于伤口内。然,只靠一盏小油灯,她实在无法看清楚。想了想,她将兽皮背包中最后三只油龟蛋也拿了出来,让夜点燃,摆放到巨狼的近身。这些本是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如今救狼要紧,也顾不上许多。
明亮了许多,鲁达玛终于看清楚,巨狼腿上的伤口断面参差不齐,这明显是撕咬造成的伤口。
想起之前洞里的打斗,以及巨狼嘴边的毛与血迹,鲁达玛蹙眉,这伤口是巨狼自己咬的?
她曾经见过自残的狼,那是和小姑姑在甘肃陇南的白水江自然保护区观察大熊猫,遇到过一匹踩中了偷猎人陷井的狼。那匹狼为了不当阶下囚,生生咬断了自己的后腿。后来小姑姑救了它,并把它送到了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机构。
当时,鲁达玛的感觉是震撼的,她听说过狼的凶残,却想不到,它对自己也可以如此的狠辣。
想到过往,鲁达玛的脑子一阵恍惚,这匹巨狼也曾经试图咬断自己的后腿吗?要是这样,刚刚自己进洞时看到的,就可以解释通了。洞中传出的搏斗声,罗娜的呜咽,夜会压在巨狼的身上,都是为了阻止它的自残行为。
鲁达玛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了,她收敛心神,专心在伤口上。
创伤切面不齐整,缝合是一个问题。再有,腐肉一定要刮干净,否则得了败血症就完蛋,彻底没救了。
鲁达玛想检查伤口中是否有异物,她抬眼看了看巨狼,犹豫着不敢下手,这要弄疼了,让它急了眼,给来上一口,都不用担心会不会得狂犬病,直接死翘翘。
最后鲁达玛还是决定求助夜。
“夜……,我要查看伤口,会弄疼它,没有关系吗?”
鲁达玛说得婉转,其实她更想说,“你看着点,弄疼它了,别咬我”。
夜点点头,与罗娜和巨狼“唔噜”着,在鲁达玛看来,他应该是在和它们做交流。
鲁达玛抬头对着巨狼也示意了一下,自己要给它治伤,没有敌意。
巨狼没有吭声,只闭上了幽绿的眼睛,趴伏在地上,受伤的后腿留给鲁达玛,那意思大有“你随便”的感觉。
鲁达玛抿了抿唇,将她的新手术刀——剑齿熊手指甲放在火上烤,以便消毒。这指甲她当初看着锋利,当水果刀什么的一定比骨刀好使,便留了下来,裁个兽皮,切个肉片,今天倒是成手术刀了。
深呼吸一下,鲁达玛开始动手。
她小心翼翼的一刀一刀割下腐肉,每割一刀都会抬头瞅一眼巨狼。见它依旧不动如钟,好像被割肉的的不是它,可是身体因疼痛而产生的轻微颤抖出卖了它。
鲁达玛尽量加快手中的速度,同时又小心的避开它的主要血管和筋络。这匹巨狼挺走运,伤口虽重,却没有伤及大动脉,否则早因失血而亡了。
去掉了腐肉,便要清洗伤口,双氧水什么的不要想了,连蒸馏水和淡盐水都没有。别说这些了,就连烧过晾凉的白开水都没有。
鲁达玛让夜拿了水囊,将水一点一点倒在巨狼的伤口上,而她自己则小心的清洗。待伤口冲洗干净,有鲜红的血流出时,鲁达玛长出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这个半吊子医学院学生如今成了“蒙古大夫”,赤脚兽医了。
不过情况也不允许她退缩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里只有她有些专业知识。
清洗完伤口,鲁达玛再次检查了一下,看看腐肉以及异物是否都干净了。确认后,便拉着夜出了洞,捡拾相对干燥的草叶烧做草木灰,拿进洞去帮巨狼敷伤口。
却听到罗娜一阵急促呜咽。
鲁达玛转头就见,一只小狼崽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直至安静得一动不动,全过程只用了十来秒的时间。而小狼崽的嘴里正衔着自她背包里掉出来的“姜”,什么情况不言而喻。
这类似姜的红色根茎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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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木取火”这章对于取火方法描述有误,已做修改,待编大审核通过后,还请亲们再看一回。俺不能宣传错误信息啊(对手指)
嘿嘿,抱歉哈。
60。烟熏
鲁达玛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狼,急爬两步想上前查看,却被罗娜一声凄厉的吠叫阻止。
罗娜守在小狼的身边,不让她近前。不光不让她近前,就连夜想上前也被它赶到一边。它半匐在那只小狼的边上,一边舔它的毛,一面发出哀伤的呜咽。而另一只小狼则以为自己的兄弟在偷懒,它咬着小狼的耳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