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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私下里最怕别人说闲话,她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要在外人面前出丑。可是,答应我和何婉清的婚事,就意味着受人闲话。她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又想起了多年前,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骑车带我去外婆家的情景,路边一望无际的稻子,给我梦幻般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仙境。母亲在炎热夏日背我去医院的情景也重复出现在我脑海,母亲似乎一辈子都在操劳,一辈子没有休息过。
从童年到成人,我渐渐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在使别人劳累,我活着就是让别人痛苦。对父母如此,对何婉清也是如此。我能感受到,何婉清写那封信时,心里有多么难过。我深深伤害了她们,我不能再伤害他们。
我反复看着父亲的来信,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整个过去。十年,二十年,一个没有力量、苍白的过去。没有了何婉清,我的整个人生更没有了意义。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样的恋情——我和何婉清,算不上刻苦铭心的爱情,更谈不上用一生去守侯。
在某个时刻,我也曾这样想过,我是不是太过情深或者太过迂腐,爱也爱过了,何必苦苦执着。留恋一个人需要如此么?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止不住的想念让我彻夜痛哭流泪。我想不到自己的生命里还会有这样的时刻,我并不想把自己弄得过于悲惨,然而情绪的失控不能自主。
不知有多少人相信孤独的深夜,一个男人因为想念一个女人而彻夜痛哭流泪。我无法证实,也无法用语言证明自己所说的有多信誓旦旦。我只能用浅白的语言坦诚表达自己的感受,即使很多人不能体会这其中有多少关于爱有多少与爱无关。尽管语言不能表达我全部的内心感受,也许不及十分之一。
两个月以后,不能放弃何婉清的信念仍然固执地占据我的大脑。深夜和想念几乎成了固定的模式。何婉清的一个女同事在得知我如此不堪折磨的情况下,终于吞吞吐吐告诉我何婉清去了南方的某个城市。具体地址,她也不知道。
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一天之后,我简单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间住了两年多的屋子。
临走前,我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什么都没说,只简单的问候。然后,我在屋子里留下了一封信,写道:
婉清:
不管等多久,不管今生今世如何漂泊,我都要找到你,然后娶你。如果不幸,你先离我而去,我会以丈夫的身份来到你的墓前,为你祭奠,然后为你终寡一生。如果,我先离你而去,请把我的骨灰和你的骨灰葬在一起。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我们一定可以做夫妻。
丈夫:××
4月21日上午10点
我把这封信连同何婉清留下的信和父母寄来的信放在一起,用一个半年前我送给何婉清的水晶玻璃球压在桌上。水晶玻璃球的底座上写着何婉清和我的名字。卖给我的那个人说:水晶,代表永远。
出门时,我心里想着:婉清,我们会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完
(后记)
结局和谜
这里的结局和小说的结局无关。
我一边写小说,一边阅读。大三下学期,从开始到接近期末。我几乎每晚写到十二点或一点,然后上床阅读至两点,第二天照常起来上课。床头的书一直在换,那些书与我的小说无关,读它们不是为了写小说。《束星北档案》《随想录》《病隙碎笔》《鲁迅》《20世纪思想史》《往事未付红尘》,《病隙碎笔》是重读。不知是写作的冲动带动了阅读,还是阅读带动了写作。这四个月,我的阅读速度远远超过了往常。史铁生的《病隙碎笔》是我至今为止读到的最好的随笔。为了买到定价20元的版本,我跑了杭城数家书店。终于在一家书店找到了最后四本,迅速买下两本。最新的版本定价25元。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知识就是财富。
我是为了节省这5块钱么?
应该不是的。我花的路费早已超过了这个数目。说不请理由。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理由,但是未必都能说清楚。
我不是个轻易感情用事的人,也不希望是。比如看电影听歌都感动的流泪,是我很不愿意的事。尽管偶尔我的情绪也被感染。但是,写这部小说,我不得不逼自己这样做。为了进入情绪,我只能反复听伤感的歌曲。如果不这样,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我在序里说过,我写小说的时候,周围是一群男人在打牌。听的次数最多的两首歌:游鸿明《五月的雪》和熊天平《雪候鸟》。
结局。
此刻,我没有想小说的结局,也没有想人生的结局。假设这两者是写小说的人经常要思考的问题。似乎这样想才显示出深度。我所想的结局是:假若我的小说出版,我要尽量把序和后记写得短一点,读者站在书店看很累。这也许算不上结局。
我还想到一个问题:所有事情都有结局么?
谜。
这个字与后记内容无关。
仅仅因为我喜欢“结局和谜”这个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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