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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斧之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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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鞋的,让学生们一律脱下鞋子。轮到苏哨时,他死活不肯脱。老师是个爱酸脸的
朝鲜族教师,说苏哨你毛病,你不脱这节课就不上了。苏哨就脱了,原来他没穿袜
子,套在脚脖上的是个半截袜筒。大家就叽叽嘎嘎地笑。那一刻苏哨恨不得一头撞
死。就在这天晚上,刘瑞芳把苏哨找到小树林,说你丢死个人,今后再不要理我!
不等苏哨解释,刘瑞芳又抢白一句:我爸早就不让我搭理你!说完,她扭身就走。

    就在那年秋天,苏哨当兵去了黑龙江。

    这人不记仇的,可他从此再没理刘瑞芳。
    
    
    
    


 
                第二章

    一个秘书从两千公里外的军区大楼里打来电话:是叫你苏副军长还是苏部长。
对方强调说,他是第一时间里得知的消息,军委的任职命令目前还锁在保密室的大
铁柜里……苏哨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将上任军区联勤部部长了。新官上任,他就大
刀阔斧地干了起来……

    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二楼的包间用世界各大城市命名。苏哨走进“巴黎”,一
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柱子双手握着他的手,上看下看,说怎么没把将军服穿来?
苏哨说:那是劳动服嘛,干活才穿的。柱子把他介绍给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之后,
又对苏哨说这位是区里劳动局的武科长。年轻人用疑惑的眼光看他,说您就是联勤
部苏部长?苏哨说不太像是不是?武科长赶忙笑着岔开话头说,我们廖局长你应该
认识吧?苏哨说不是廖秃子廖西贵么?我的老参谋,你让他来!武科长拨通了廖局
长的手机。此时的廖局长正在去鞍山的路上,苏哨接了手机,两人亲热地聊了几句。
放下电话,苏哨发现桌子对面的女人正用特别的眼神看他。他哎呀一声,说你是刘
瑞芳吧?刘瑞芳抿了下嘴唇,说:我就知道你没认出我,我老成这样了吗?苏哨心
里一热,说一晃三十多年,大家都老啦!

    三杯酒落肚,柱子附耳对苏哨说,请你来是想吓他们一下,劳动局说我们打黑
工,要么交钱办证,要么走人。苏哨哭笑不得,想了想,对武科长说,你看这事怎
么办?是不是我再跟你们局长通个电话?武科长一脸媚笑,说您的话就是圣旨,别
人我不管,您这几个老同学包在我身上。又说,你们还得给我个面子,今天的饭算
我请了!大家就拍巴掌。刘瑞芳说,让你武科长破费了。武科长说:可别这么说!
人家苏部长是和省长、市长一个桌的,没你们老同学的面子,我怎么敢请将军吃饭!

    苏哨懒得接这个话茬,只顾和边上的同学说话。一个姓崔的同学悄悄告他,刘
瑞芳原配丈夫是个供销社会计,前年得病死了,后来嫁给本村一个农民,那人还算
厚道,只是爱喝个酒,喝了酒就发酒疯。刘瑞芳受不了,一气之下跑出来打工。苏
哨问她干什么活?崔说:工地不要女工,她来也就是给大家伙洗个衣服做个饭,大
伙出钱养她。苏哨就有万般感触涌上心头。他甚至惊诧,岁月何以能把一个女人的
美丽剥蚀得一干二净?眼前的刘瑞芳仿佛是个影像的碎片,他要靠记忆一点点拼接,
才能让三十年前那个美丽少女浮现出来。

    临别时,柱子给刘瑞芳使眼色,说你替我们送送苏哨吧!刘瑞芳犹疑着,看苏
哨。苏哨就笑着说,我看行!夜已经很深了,从附近一家夜总会传来柔婉的女声。
一个小孩迎面跑来,甩出一个响鞭在他们头顶上面,啪的一声。刘瑞芳捂了耳朵,
背过身娇嗔地喊出一声。她的肢体动作很女人化。苏哨心里颤动了一下,被一个久
远的东西感动了。后来他问,春节回家不?刘瑞芳说别人回,她不回,留在这里给
大家看东西。苏哨说,那就到我家过年吧。刘瑞芳摇头,说你家门槛太高了,我迈
不进的。然后就没话了。两人默默地往前走,路灯把他俩的影子一忽儿拉长一忽儿
缩短,刘瑞芳比照着影子说,你比从前高多了!苏哨说是吗?刘瑞芳又说,你每次
探家,怎么从来不想看看我?怕我赖上你吗?苏哨说没那个意思,你不是也没去看
我吗?刘瑞芳就长长地叹口气,说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后悔,就后悔一件事……苏哨
截住她的话,说从前的事,别去想它了。随后掏出笔,说你兜里有纸没有?我给你
留个手机号码,有事你随时可以找我。刘瑞芳说记到我手上吧。苏哨握着她的指尖,
在掌心上写下了一串号码。刘瑞芳的手掌又粗又硬,掌心上布满了茧皮。苏哨心里
一阵酸楚,又重复一句:春节到我家过吧!说罢转身走了。

    芙蓉街七号是联勤部的幼儿园,很老的一栋日本建筑。兰小农跟着郭助理绕楼
走了一圈,而后来到一街之隔的皇太极公园。眼前是一个冰冻的大湖,湖畔是一片
郁葱葱的松树林,碑林石坊到处可见。据说数百年前这里是大清皇族的封地。郭助
理甜甜地叫一声嫂子,说:从主观上讲,你完全可以把这里想象成你家的后花园,
我跟有关方面打了招呼,等新楼盖成了,你可以每天早晚陪着部长逛园子,不用花
门票钱的。兰小农就笑了,说你们部长啥意思?郭助理说:他没和你说呀?兰小农
说没呀。郭助理说:坏了,建楼的图纸十天前就给他看了,再没下文。嫂子,你帮
我问一下呗,我这边还等着备料呢。郭助理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赶紧给兰小
农。兰小农刚说了个头就不言声了,眉间拧成了疙瘩。关了手机,郭助理说怎么啦
嫂子?兰小农说,挨他一顿训斥,说后宫不要干政。这叫什么干政?住房是家里事
嘛,我参与个意见就成干政了?郭助理笑嘻嘻地说,嫂子,我教你怎么治他,再回
家不让他上床!

    此刻,苏哨的车队正沿着乡间土路奔向直升机大队营地。此行他带来了营房部
长、财务部长和军需部长。和苏哨同坐一车的杜守方心里嘀咕,这个人出行部队,
一般都是轻车简从,今天带来这么多执掌财物的大员,想必有什么大动作吧?会不
会和他调查的那场营房纠纷有关?

    三年前的夏天,在省城郊外的军用机场,六十八个空军驾驶员一夜之间换了陆
军服装。前去接收的梅小川当时还是副军长,因为喝了酒,话讲得很煽情:听说有
人不愿意过来,说陆军的待遇低。他后悔去吧!你们想嘛,北方战区就这么一个直
升机大队,独子啊!这么大的战区养你一个,还差得了?我可以吹这个牛,进了陆
军大门,两个月就吃得你屁股流油;用不上两年,就让你们家属孩子搬进新房子!
可是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年零八个月,直升机大队的家属楼仍然是一张图纸。而空军
方面,已经按合同条款(三年后直升机大队将暂借的家属房归还空军)把房子分出
去了。新房主多是些空军的职工,三天两头催着倒房,说你们都是陆军的人啦,干
吗赖我们空军的房子?纠纷就这么酿成了,直至有一天两个家属打起架来,打得头
破血流,这才引起领导层的重视。

    直升机大队藏身在一片荒疏的丘陵地带。有周遭的农舍做陪衬,一栋栋白墙红
瓦、带欧式风格的营房显得很矫情。不知什么时候,车下的沙石路变成了柏油路,
路面也拓宽了。每隔三十米站一个军事交通哨,用小红旗引导车队一路开进营区。
而在营区的另一端,马车、拖拉机、汽车憋了长长的一溜儿。苏哨说:又是这套!
我顶烦了!不是让你打过电话吗?杜守方说:电话是打过了,人家按军区常委的规
格接待你,说也没用的。

    车刚停稳,一名老上校疾步上来,开了车门,并将手挡在车棚上。苏部长,你
好!上校退后一步敬礼。梅军长介绍说,这是大队武政委武长富,老兵了,和你一
年的。苏哨怔了一下,说:什么武长富,不就是武六子吗?不认识我了?武长富说,
你不说我不敢认啊,你现在是大首长啦!

    看了营房、停机坪和指挥中心,大队人马回到会议室。苏哨说,今天到场的,
有谁是空军过来的,请举手!以武长富为首的十几名军官把手举起来。苏哨说:我
这个联勤部长,今天是来准备挨骂的;过来两年多了,你们家属孩子还没个窝儿。
梅军长插话说,要骂,先骂我,当初是我答应你们的。苏哨说:这事怪不得梅军长,
他那点家底我知道。这几年军里积攒的那点钱,连屎带尿六七百万,都搭进你们营
房了。今天,我把营房部长、财务部长都带来了,你们认识一下————胖的是财
务部谢部长,戴眼镜的是营房部郭部长。

    谢部长和郭部长站起点头。

    掌声四起。

    苏哨说:鼓掌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让谢部长拿钱,郭部长负责给你们盖家属楼?

    梅军长示意大声鼓掌。

    两个部长猜谜似的望着苏哨,搞不清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哨一脸坏笑,说:我给你们出个招吧,一周以后,你武政委派个常驻代表,
每天就蹲在他俩的办公室,磨他!一直磨到家属楼开工。

    武长富说:苏部长,此话当真?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车队返回市区天已经黑了,苏哨忽然想起个事儿来,说杜主任,你兜里带钱了
没有?杜守方打开钱夹,数数,说有六七百块吧。苏哨说,你去超市买点营养品,
跟我去看个人。

    半小时后,在驱车去总医院的路上,杜守方说先送你回家吧,我代表你看一眼
还不行吗?苏哨眼皮翻了一下,没吱声。这时杜守方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屏幕
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欲接不接,半晌才说:是找你的,路上来过五六遍了。苏哨问:
谁呀?杜守方说:东亚房地产公司的周总。苏哨说:找我吃饭的,别理他!杜守方
说:这顿饭恐怕你躲不过去的。苏哨啐了一口,说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绑了去?
杜守方说:你可能不知道,周总的叔叔就是咱们刚卸任的老部长。苏哨愣了一下,
说:你还知道什么?杜守方狡黠地笑笑,他们画好了圈,就等着你往里跳呢!这个
话我只能说到这儿,你很快就什么都知道了。

    车子从高架桥俯冲下来,拐一个弯,折进陆军第八十七医院,停在将军楼前。
有人认出新任部长的车牌号;不一会儿,谢政委、廖副院长带着一帮人跑到将军楼。
苏哨正跟值班的保健科长安妮要人呢。安妮人长得漂亮,说一口苏州软语,是个很
会应对首长的乖巧人物,现在却急出一头汗,话都结巴了,说部、部长,住院的首
长名单里确实没有叫鲍清川的。杜守方说:别急,你再想想,会不会安排到别的科
了?廖副院长一拍脑袋说:我想起了,大个儿,挺瘦,前天巡诊我见过,住神经内
二科。一帮人就簇拥着苏哨奔去神经内科大楼。

    一进308病室,苏哨的脸立时阴了下来,这是摆了七张床的普通病房。恰巧
一个垂危病人刚咽气,围着的亲友哭得稀里哗啦。遗在床上的屎尿散发出一波一波
的臊臭。苏哨踮着脚,从死者的衣物上跨过去,径直奔到角落里的病床前。病床上
的老者很像腐朽的老椴木,身体的每一个细部都刻着岁月的褶痕。他的脚指甲大约
很长时间没剪了,如某一类动物的爪,尖利而坚硬。最令人痛心的是他那双凹陷下
去的眼睛,有的是孔洞的概念,没有的是摄物的聚焦功能,目光散散的,还有傻笑
在里面。人怎么可以老成这个样子呢?苏哨想起一九六八年冬天那个没有太阳的早
晨,几千将士齐集在军旗下,信誓旦旦,就准备去北面界河一带跟苏联人拼了,鲍
军长登上检阅场的高台,用鹰样的目光拂扫三军,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刻啊!后
来他开口了,说:我真没想到,在我退休之前,还能让我赶上一场战争。昨晚老伴
去医院看我,说你打着吊瓶,晚上去两天不行吗?我说,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就是
用担架抬,也要把我抬到前线指挥所……

    苏哨向鲍军长敬了个礼,俯身握住老人的手,说你还认识我吗?我是白老虎团
三营六连出来的。

    鲍军长呆滞着一双眼,嘴里吐着模糊的单音。苏哨转身,也不说话,去杜守方
的裤带上猛地拔下一个钥匙串,那上面有个指甲刀。他蹲在地上,轻柔而细致地给
老人剪起趾甲来。在场的人都有点慌,政委使劲看了一眼副院长,廖副院长就战战
兢兢地趋前说,部长,让我来吧!苏哨看都不看他,轻声问,鲍军长得的什么病?
廖副院长似乎觉得站着回答不合适,蹲下说:会诊我参加了,是脑垂体萎缩,常见
的老年病,治愈很难,不过暂时看不出生命危险。苏哨唔了一声,朝剪过的趾甲上
吹气。我就想不明白,他一个老资格军长,怎么能……他见病室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把你们院领导都找来,给你们开个会!

    苏哨收了指甲刀,握着鲍军长的两只脚轻轻摇晃了几下,心说:老军长啊,你
的老对手安德烈明年夏天要来看你,你这个样子怎么行啊!他替老人盖了被子,又
用手揩去老人的眼屎,而后出了病室。

    一帮人呼啦啦地跟在后面。谢政委以蟹行的方式与苏哨保持一步远的距离,说
部长啊,有个情况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另一栋将军楼正在装修,床位很紧张,把鲍
军长安排到普通病室实在是迫不得已。苏哨说,要是我来住院哪?也让我住在普通
病房?谢政委一下子噎住了。安妮一旁说,我们还有三张机动床位,专门给首长准
备的。苏哨几分冷笑着说,想得还是很周到嘛!这时迎面走来鲍军长的老伴,谢政
委给苏哨做了介绍。苏哨见她手里端着刚打来的病号饭,说就你一个人伺候?鲍军
长老伴说,干休所还派来一个兵,和我两个人倒班。苏哨又问,保姆干什么?老人
说看家啊!端屎倒尿的,谁愿意伺候病人?苏哨就说,你把她辞了,回头我给你派
个兵,你这么大岁数熬不起的!老人一脸正经地问,要不要给兵加点小费?见苏哨
愣着,老人又说,看来你也是官僚,现在就时兴这个!苏哨说,谁冲你要钱了,你
跟我说?老人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大家很紧张。谢政委说,老
人家,你说!我给你做主!老人就说,打死我也不会说啊!怨不得人家,是我情愿
给的嘛!我就图人家一个态度好嘛!

    苏哨环顾左右,说:你们都听明白了?

    没谁应声。大家噤若寒蝉。

    杜守方看着苏哨铁青的脸,心想,坏了!今天不知道该谁倒霉!

    十分钟后,苏哨坐定在会议室,问:人到齐了没有?廖副院长说,吴院长有事
请假,其他院领导都到了。苏哨问:吴院长什么事?廖副院长支吾地不想说,苏哨
就火了,你马上打电话给他,就说我说的,要是给老人奔丧,或者给孩子看病,他
可以不来,廖只好禀报实情:吴院长招待家乡来的一帮父母官,现在人已经喝多了。
苏哨说:你告诉他,他要是还想当这个院长,就跑步来见我!

    那晚上会议开到凌晨两点,终了时苏哨做出决定:联勤部一个以卫生部长为首
的五人小组不日内进驻医院,围绕制度弊病、医疗作风和离退休老干部看病难等问
题展开调查,而后出台一个杀一儆百的决议,撤换一些不称职的干部。本战区所属
的几十家医院将以此为契机酝酿一次大的改革。据说这本来不在新任部长的近期工
作议程内,但既然撞到枪口上了,他是不会放过的。这个人说干就干。

    就在这天夜里,鲍老将军搬去了将军楼。

    六点整,苏哨跑步去了,兰小农系了围裙去厨房备早点。早点不复杂,却兼顾
了东西方的特点:母女俩吃面包喝牛奶,另一对母子俩吃豆包喝稀粥,外加一个葱
蘸酱。蘸酱菜是苏哨最喜欢吃的,不论什么菜,只要蘸酱,就能糊弄他高兴(这个
人当团长时曾大力推崇蘸酱菜,麾下的每个连队至少拥有三个大酱缸,结果成了一
次失败的从政记录。那些南方兵大吵小叫地说,生菜不可以吃的嘛)。她是掐着点
做的,看看时间还早,兰小农跑去阳台。她喜欢看城市苏醒时的样子,那是一种细
节的生动。就在这时,一粒不明飞行物突然击中阳台玻璃,哗地一声,玻璃碎片散
落一地。兰小农来不及做出反应,客厅的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苏哨打来的,让她马上到附近的列宁街看房子。

    兰小农不说话。她还在想什么东西击碎了玻璃,子弹?石子?她家在六楼,石
子不容易抛上来的。若是子弹,怎么会听不见枪声呢?最重要的是,她怀疑会不会
是什么人故意所为。

    你怎么不讲话?苏哨在电话那边哇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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